第5章 東乾女帝
“都一個時辰了，還守着，看來小傢伙是遇到大麻煩。”乾皇道，“對了，他說沒說，他們部族今天生死戰如何了？”
“沒提。”紫裙侍女垂頭道，雖然與乾皇相伴已有數千年之久，算是乾皇最近親的人，可她依舊不敢看着乾皇說話。
乾皇的威嚴，有着整個皇朝氣運的加持。
“估計是又十戰皆輸，下個月無人出戰，他娘該帶着他跟他妹妹一起踏上逃亡了。”乾皇走到了傳音石前，這顆‘上古傳音石’，是乾皇在一萬七千年前的一場遺迹探險中無意所得。
上古指的是十萬年前至三十萬年前。
那時候的傳音石也分級別，山峰奇石是最高級的‘無間傳音石’，是上古頂級宗門才能擁有的寶物，不過放到現在，其實也沒多高級，如今最頂尖的傳音寶物，能做到極小，一張紙符或一張玉牌，都能取得跟上古無間傳音石一樣的效果。
這是乾皇古董收藏。
雖然煉製工藝落後，但物以稀為貴，因這上古傳音石造型獨特，乾皇在萬年以前，就將其擺在了自己的寢宮內，當做一個小假山擺件，可以說是純粹的裝飾品。
傳音石在煉製時，都是兩個一組，相互傳音。
乾皇得到了一個，卻幾乎不可能找到與之對應的另一個，這東西是用來超遠距離聯絡用的，另一個一定是在億萬里之外的某處，在哪裏很不好說，而且是上古時期產物，早就毀掉了的可能性極大。
一件有些歷史意義的裝飾品罷了。
不值得乾皇主動去找。
乾皇也從未想過，這玩意有一天會響。
“追風刀第三式好難呀，第一式拖刀式我一個月就入門了，三個月精通，半年完美掌握，第二式‘截刀式’我用一年也完美掌握了，可這第三式‘崩刀式’，都練了七個月了，還無法入門……”八年前的那一天，乾皇聽到了上古傳音石里，傳出了一個滿是稚氣小男孩的聲音。
小男孩念念叨叨，聲音越來越遠，似乎正要離開。
乾皇通過傳音石叫住了他。
想要套小孩子的話是很容易的，乾皇很快便從這個小男孩口中知道了大概情況：名叫姜玄、才七歲、黑潭山一帶的部落民、崇拜自己老爹、覺得部落里名叫姜青紅的姐姐最好看、正在練一門叫《追風刀》的部落刀法等等……
從那天開始，乾皇就經常通過傳音石，了解自己治下遙遠部落里的日常，偶爾隨便指點一下小傢伙修鍊。
只是為了打發時間，以及找一個敢跟自己正常說話的人。
直到今日，也是如此。
……
“奇石前輩，你還沒回來嗎？”姜玄又盤坐在地上，不過這次是面對着傳音石，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回來了。”傳音石里響起了平緩的聲音。
“前輩！”姜玄精神一振，一下子站了起來，“前輩，我要先向你承認錯誤，我，我沒有遵守跟你的約定……”
“你出手了？”乾皇猜到，卻驚訝，“不是還有二長老五長老，以及其他那些……不是足夠十個人嗎？怎麼會輪到你出手？”
“五長老叛變了，少了一個人。”
“所以你就出手了？挑戰先天？”
“我再不出手，誰都走不掉了，而且那個申屠勇他……”姜玄將情況詳細的說了一下，又道：“多虧了前輩你前幾天告訴我，皇朝律法十五歲便算成年，不然我還沒資格上擂台。”
“我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小傢伙，有沒有那個膽子敢動手，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乾皇道。
“前輩你可真奇怪，傳我功法的是你，讓我不可輕易當眾展示的是你，現在想看我敢不敢出手的也是你？”姜玄口氣無奈道。
奇石前輩一直很奇怪。
比如，姜玄到現在都不知道奇石前輩的名字，對方不肯透露，姜玄只能用‘奇石’來稱呼。
還有《黑玄功》……
就是奇石前輩傳授他的那套功法，如果姜玄沒猜錯的話，這功法名字應該是“黑潭山”的黑，加上“姜玄”的玄組成的，也就是說，奇石前輩甚至都不想讓他知道傳授功法的真正名稱。
姜玄隱隱的能感覺出，‘奇石前輩’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才如此。
“前輩，晚輩未成先天，就當眾用了您傳授的功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事關部族生死，晚輩不得不出手，請前輩恕罪。”姜玄再次誠懇認錯。
雖然對奇石前輩一無所知，不知道他高矮胖瘦生平品行，只通過聲音交流，姜玄卻相信，奇石前輩是一位實力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絕世強者。
這種相信，源於奇石前輩對他最初的隨意指點。
八年前兩人“認識”后，總是閑聊，同時姜玄在修鍊《追風刀》第三式，始終難以領悟，之後某一天，奇石前輩在與他閑聊時，又聽他念叨刀法的問題，便隨意點撥了幾句。
姜玄當日便領悟了第三式。
之後在奇石前輩的指點下，第三式從入門到精通，姜玄只用了短短的半個月，那是他父親當年用了兩年才做到的事，自那之後，姜玄便對奇石前輩的實力沒有絲毫懷疑！
他開始主動向奇石前輩請教修鍊上遇到的一些問題。
奇石前輩則是有時候會耐心指點他，有時候卻讓他自己領悟，不多說什麼。
而當他將自己所修境界功法《姜氏功法》講給奇石前輩后，他從奇石前輩口中聽到了極低的評價，功法太爛，爛到奇石前輩連任何指點的興趣都沒有。
於是，姜玄便請求奇石前輩傳授自己一套功法。
他當時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畢竟兩人非親非故。
沒想到奇石前輩同意了，就是有一些條件。
包括：必須要經常來傳音石這裏陪他說說話，需要秘密修鍊，暫時放棄其他功法修行，先天前不可當眾使用傳授功法等等。
姜玄簡單權衡之後便答應下來。
他當時雖然年幼，卻十分清楚這是自己的大機緣，自己必須要抓住！
於是姜玄放棄了之前修鍊的《姜氏功法》，也停止修鍊《追風刀》，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鍊《黑玄功》上，這功法也沒讓他失望，在缺乏資源的情況下，他十二歲就達到了半步先天，這要是傳出去，是會轟動四方的，甚至可能會有神魔現身，前來收他為弟子。
但因為與奇石前輩的約定，姜玄只能裝作平庸，利用奇石前輩傳授的氣息控制法門，偽裝自己的境界。
“你既然是為了族人，為了部族生死，也是情有可原。”
乾皇聲音縹緲，“不過，你是否想過，一個月後你該怎麼辦？以你現在實力，強殺先天初期已是極限，重傷的先天後期，你能殺他實屬僥倖，靠的是心中的憤怒，一個月後，申屠部族隨意一個先天後期，都能殺你。”
“那我要是能在一個月內突破先天呢？”姜玄問。
“你這小滑頭，還想套我的話？”
乾皇直白道：“你沒機會的！《黑玄功》想要完全突破先天境，需要大量資源，不是我指點你，你就能突破，這門功法本是一門古老的築基法門，我又稍加改良，既可消耗大量資源迅速突破，也可靠吞噬天地靈氣多花費一些時間而突破，你現在是後者，你只需要保持勤勉，十八歲時，必然會突破。”
“十八歲？還要三年，那豈不是說，一個月後我必死無疑了？”
“你也可以選擇上擂台前認輸啊。”乾皇蠱惑道。
“認輸？不可能！”姜玄連道，“我爹教我的，大丈夫只能站着死，不能跪着生！我是姜氏部族最後一個男人，就算申屠部族最終將我們部族奴役，也得先從我屍體上跨過去！”
“倒是有骨氣。”乾皇評價道。
“前輩……”
“有話直說……”
“前輩我……我死後，你會想我嗎？”
“……”飄渺聲音沉默了一下后才道，“你小子少跟我扮可憐，我又沒說你一定會死。”
“嘿！我就知道前輩不能看着我死！請前輩教我該如何做。”
“練刀。”
“練刀？”姜玄精神一震，卻又不解，“前輩你能通過傳音石，傳授我刀法？”傳音石是傳不了技藝功法的，如刀法劍法，不僅僅口訣，還有招式圖譜，而傳音只能傳口訣心訣，招式圖譜無法讓傳音石那頭的人看到。
“當然不能傳你刀法。”乾皇道。
“那前輩的意思是……”
“你修鍊你們部族的《追風刀》便可，這門刀法雖然粗糙了一些，但也夠用，另外，我再傳授你一門呼吸法，只要你能領悟，你對技藝的悟性，將大幅度提升，甚至可能提升數倍。”乾皇聲音縹緲而隨意。
“呼吸法？”姜玄卻懵了一下，“呼吸法是什麼？能提升悟性？悟性是天賦的一種，天賦也能提升？！”
仙露殿裏，紫裙侍女身體猛的顫了一下，她依舊不敢抬頭看乾皇哪怕一眼，斜望着地面的眼睛瞪的極大，無比震驚。
陛下終於決定將呼吸法傳出去了嗎？
可為什麼傳給姜玄？
姜玄沒聽過呼吸法。
因為這個世界從上古到如今，就沒有呼吸法這類法門。
它就是乾皇創造的。
一萬兩千年前，乾皇就對創造呼吸法有了構想，萬年前開始初步推演，一直到最近十年，才算創造出來。
這世間只有一套呼吸法。
乾皇最近幾年才剛將其完善。
“陛下曾說過，她推演萬載才創造出真正提升修鍊悟性的呼吸法，若是傳播開，這一方世界的整體實力，將至少提升數倍，不僅僅凡人成為神魔的難度會有所降低，就算是神魔，也可以依靠呼吸法，提升領悟神通的可能……這是功蓋上古諸聖的大功德，也是這方世界提升為大世界的關鍵，陛下怎麼就……”紫裙侍女不解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