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五個世界完結
永久標記。
這個詞的誘惑太大了,Alpha立刻就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雙眼驟然睜圓,眼眶紅意未褪:“真的嗎?”
可以在江沉星身上做一個只有手術才能洗掉的永久標記,證明他永遠屬於自己?
江沉星為誘惑易感期Alpha付出了太多,不過他並沒有什麼自我犧牲的感覺,倒不如說這是兩廂情願后的必然事件,只是稍稍提前了些。
他肯定點頭,給出了保證:“真的。”
糾結了一小會兒,言殊終於寬宏大量地決定暫時放過Oga的事,還是永久標記最重要。
等他的永久標記完成,和江沉星這輩子都牢牢綁在一起,到時候別說一個Oga,就是再來十個,都沒可能插足他倆的感情。
見他點了頭,江沉星不動聲色地鬆口氣,終於能帶着言殊趕緊離開這裏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勉強原諒了江沉星后,易感期Alpha的黏人本性終於暴露無遺。
言殊手腳並用地扒在他身上,活像一隻八爪魚,開始哼哼唧唧地小聲撒嬌,說江沉星剛剛一直不在,自己好害怕,都要走不動路了。
害怕確實是正常的,但說自己走不動路,很難不讓江沉星懷疑這只是對方黏人的借口。
沒辦法,江沉星只能全心全意應付眼前這隻最重要的Alpha。
言殊看起來已經喪失了獨立行走的能力,於是剛剛被臨時標記的江沉星被迫承擔了他的大半體重,任由言殊像是沒骨頭一樣,黏糊糊地貼着他,熱熱的呼吸噴洒在耳邊,小聲嘀咕着什麼只有自己才能聽懂的話。
環視一圈,江沉星在不遠處看見了言殊的車,心中一松。
幸好言殊今晚開了車來,要不然還會造成更多麻煩。
於是江沉星略為艱難地半摟半背,終於把人高馬大的Alpha帶到車旁,又去摸他的口袋,翻出了車鑰匙。
好一番折騰之後,江沉星成功把言殊弄進車裏,車門一關,將持續溢出的檸檬味信息素隔絕在車窗內。
緊接着,他自己也上車,設定好了自動駕駛。車輛平穩啟動,向著兩人的公寓疾馳而去,把餐廳遠遠甩在身後。
終於把大麻煩帶走,江沉星稍稍鬆了口氣。
他們兩個都坐在前排,言殊還不肯老實坐到副駕駛,非要整個人都壓在江沉星身上。這駕駛位哪裏能容得下兩個人高馬大的Alpha,他倆連腿都伸不開,言殊的頭頂都碰到了天窗,咚的一聲響。
但狹窄逼仄的空間給了言殊安全感,讓他反而更不老實,埋臉在冷白色的頸窩之中,吸信息素吸得不亦樂乎,又是嗅又是親,活像只黏人的大貓。
江沉星被他箍得嚴嚴實實,完全動彈不得,要不是有自動駕駛,恐怕這車再花兩個小時都啟動不了。
趁現在言殊一門心思撲在和自己貼貼上,他摸出光腦,隔着Alpha結實的脊背,不動聲色地迅速給認識的警察局官員發了訊息,簡潔表示對今晚的突發情況感到抱歉,易感期Alpha自己已經帶走,之後軍部會處理好他,希望他們去現場進行後續收尾工作。
緊接着又給江落羽發了條短訊,說自己有事直接回去了,讓他等管家來接就好。
這消息發得偷偷摸摸,不能被言殊看到,否則他會覺得外人分走了江沉星的注意力,那醋可就吃大發了。
但易感期的Alpha實在是太過敏銳,儘管動作已經十分隱蔽,還是被言殊發現了端倪。
貼貼的動作暫停,他狐疑地回頭,恰好看見了江沉星舉在自己背後,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光腦。
言殊狐疑地眯起了眼,手上握緊了江沉星的腰身:“你在幹什麼,給
別人發消息嗎?”
“沒有。”江沉星當然立刻否認,心中暗暗慶幸自己剛剛眼疾手快地關掉了消息界面,面上淡定道:“我在處理工作。”
言殊不可置信,委委屈屈地用兩顆虎牙磨了一下他的喉結:“我在你面前,你竟然還想工作?!”
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
這個位置太敏感也太危險,無端讓Alpha產生命脈被人拿捏把玩的錯覺。
江沉星身體緊繃一瞬,立刻把光腦隨手擲到車後座上,直接認錯:“對不起,是你更重要。”
但已經晚了,言殊沉浸在悲傷情緒里,委委屈屈地掐着江沉星的腰,還要和他算賬。
為了讓自己偷偷“工作”這茬趕緊被揭過,江沉星當機立斷,伸手攀住Alpha緊實的脖頸,屏息湊近,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他是有經驗的,易感期那段時間裏,兩個人黏糊糊的沒少親,大多時候是不清醒的江沉星主動。
等七天易感期結束后,他照鏡子,嘴唇都腫得沒眼看。
雖然因自己那時候的過分主動感到丟人,但江沉星確實通過親身實踐,學到了許多接吻技巧。
如今他活學活用,很快就把腦子不清醒的Alpha親得暈頭轉向,完全忘記了剛剛在因為什麼生氣,只是下意識地去接納,去追逐,最後反客為主。
好不容易分開時,江沉星胸膛不明顯地起伏着,面容照舊冷淡矜貴,眼尾卻暈紅,眼神中含着不明顯的水汽,帶來某種極其強烈鮮明的反差感。
易感期的Alpha看得大腦缺氧,心如擂鼓,恨不得把江沉星在自己的懷裏揉碎。
看着言殊的眼神,江沉星哪裏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他的唇角勾起一點得逞的弧度,有節奏地捏按着言殊的後頸,輕聲誘哄:“你乖乖的,我們先回家,然後就可以永久標記了,好不好?”
言殊像是被順毛順舒服了的大貓咪,只差打小呼嚕,哪裏會拒絕,又黏糊糊地湊近:“還要親……”
雖然江沉星願意滿足他的這個要求,但是兩個人現在貼得太近,實在是容易擦木倉走火。車裏太不方便,也沒有必須物品,一切都要等回公寓做好準備之後再說。
所以他只能儘力把言殊的注意力集中在親親貼貼上,等好不容易回到家后,才算真正放下心來。
江沉星不指望沒有理智的Alpha來幫他準備前/戲,試圖躲進浴室里先自己準備好。但Alpha現在正是一刻也離不開人的時候,哪裏肯讓江沉星獨處,沒費多大力氣就撬開了浴室的門鎖,說什麼都要和江沉星在一起洗澡。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喜聞樂見,順理成章。
雖然言殊腦子不清醒,但兩個人也不是第一次做,彼此的身體契合無比,僅憑本能和肌肉記憶就熟門熟路地滾作一處。
但這次和以往都不相同——因為永久標記。
永久標記一般是A對O做的,這種標記方式不是簡單的咬咬腺體就能完事,而是需要打開Oga的生/殖腔。
Alpha其實也有生/殖腔,但早已在漫長的進化歲月中萎縮,沒有了生育功能。
……但是進入的話,其實也是可以進入的,只不過這個過程要比Oga困難一百倍。
因為Alpha的生/殖腔很難打開,畢竟A那個小小的腔體又早已廢棄沒了用處,想進入時帶來的疼痛遠遠大於快/感,讓Alpha本能地抗拒。
江沉星臉上的紅早已盡數褪去,臉色蒼白一片,他咬着牙深深呼吸,滿頭冷汗。
言殊也不好受,只是相比之下,這點痛意完全可以被忽視。
試了半天都沒有成功,江沉星看起來難受到了極點,卻一直沒有喊停。
最後反而是言殊先掉了眼淚,抽抽噎噎地摟住他,說我們不要永久標記了。
“我不標記你了,你別難受……”
雖然很想讓江沉星永遠屬於自己,但是對兩個A來講還是太難了,臨時標記就挺好的。
江沉星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發展,其實他才是愧疚的,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對言殊毫無保留,可以順利打開生/殖腔;但沒想到因為太疼,怎麼也控制不了本能的排斥。
本以為失去理智的Alpha會不高興,但他卻成了哄自己的那個,大大超出了江沉星的預料。
他揩掉Alpha眼角的濕潤,喘着氣輕聲問:“為什麼不標記了?”
言殊兔子似的紅眼睛看着他,唇角委屈下撇:“因為我把你弄疼了。”
江沉星看着他摟着自己不撒手,活像被欺負的那個是言殊,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但心卻越發軟得不像話。
他伸手,摸了摸Alpha漆黑的短髮。
言殊蹭蹭江沉星的手指,小聲道:“是我錯了,老婆。”
本來是脫口而出的稱謂,但沒想到,江沉星反應極大:“你叫我什麼?”
“……老婆。”
說出這個詞之後,Alpha的眼睛一點點亮起來,像是覺得這個稱呼完全正確,把江沉星擁得更緊,拚命搖着不存在的尾巴,又認真親昵地叫了一聲:“老婆!”
老婆。
這個詞早就在言殊口中不經意間說出來過,那時他們坐在羅鴻鳴家的飯桌上,兩個人都因為這含義特殊的詞一驚,對視一瞬又匆匆移眼,各懷心事又緘口不言。
如今再說起,卻是截然不同的境況,截然不同的心境,截然不同的感情。
他們兩個自重生之後就一直靠近的命運曲線,終於徹徹底底地纏繞在了一起,自此密不可分。
不再是一廂情願,而是徹底的雙向奔赴。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稱呼,卻似終於等到了自己追求半生的答案,江沉星的一顆心酸脹得難以言說,眼眶也澀得發燙,像是進了沙石。
他抬手捂住眼,驟然抽卸掉了全部抵抗的力氣,如同閉口的河蚌,終於向人敞開了柔軟的內里。
言殊察覺到江沉星的鬆動,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上卻本能地叼住腺體,完成了永久標記,順利得不可思議。
在最痛苦也最歡愉的時刻,Alpha抬起半截汗濕的後頸,狠狠咬了一口言殊的唇,直把他咬得見了血,才啞聲道:“阿言……”
被吮到紅/腫發亮的唇瓣動了動,江沉星用力閉眼,低不可聞地吐出一句:“謝謝你的生日禮物……”
“……我很喜歡。”
夏季多雨水,窗外不知何時開始的暴雨傾盆而下,這一下就連着好幾天。
易感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等言殊的理智回籠,已經是一周之後的事情了。
再次睜開眼時,他只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夢境的開端有些黑暗,但好在過程和結局都美好得不像話,像是童話故事那樣完美。
他慢慢支起身來,卧室的床簾被密不透風地攏着,室內光線昏暗。
江沉星不在,只有凌亂的床鋪、空氣中的氣味提醒着他這段時間的荒唐。
手腕上還纏着什麼東西,言殊垂眼看過去,分辨了半天,才看出是條圍裙,纏着他的是帶子。
花色是清亮的天藍色碎花,剛被拿出來時還是嶄新的,但此時像是塊破抹布一樣,皺皺巴巴地丟在床邊。
這條圍裙打開了他的記憶開關,某些混亂下/流的回憶湧入腦海。
比如江沉星實在吃不消易感期Alpha高強度的頻率,為了獲得一小段安全時間,變戲法似
的從衣櫃裏勾出一條這條碎花圍裙,哄他說如果今天下午不做,那晚上就可以只穿着圍裙給他看;
比如對方冷白色的皮膚上痕迹斑駁慘不忍睹,一邊用力推着自己的胸膛,一邊沙啞着嗓子呵斥“你太過分了”的羞惱樣子……
而自己則是不聽話到了極點,畢竟言殊可以分辨出江沉星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所以一般這種時候就會假裝自己沒聽見,埋頭苦幹。
最後江沉星也沒辦法,只能隨他去。
記憶復蘇的言殊:……
我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他倚靠在床邊,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
一方面因為江沉星對自己的無邊縱容感到竊喜,另一方面,言殊竟然對易感期時的自己感到嫉妒。
像個大傻子一樣,竟然能得到這麼多清醒時候絕不可能有的福利。
……可惡。
難道做人還是不要臉一點最好?
Alpha還沒有想通,這時虛掩的卧室門被輕輕推開。
江沉星端着水杯走進來,看似與平時無異,但步調隱隱有種不自然的彆扭。
他上半身穿着件極寬鬆的白襯衣,領口寬大,即使系好了所有扣子,還是露出了小半個肩膀與大片鎖骨。
冷白色的皮膚上,紅紫色咬痕連綿,隱沒進衣領深處。
江沉星的神態倒是沒什麼明顯異樣,矜貴得一如高山白雪。
只是他的唇珠不知何時腫了起來,原本色澤寡淡的唇如今紅艷艷的,像吃多了辣椒。
於是便像聖人墮落,禁慾神色中硬是添了幾分不自知的風情。
現在的他勾人而不自知,對言殊有着極大的誘惑力。
清醒之後再看見自己的傑作,言殊的視線像是被燙到一樣,匆匆移開,但身體已經誠實地有了反應。
看着Alpha鎮定中暗藏糾結的表情,江沉星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在為易感期的自己丟人。
他唇角不動聲色地勾了勾,面上卻淡淡挑眉,故意問:“後悔了?”
話音未落,言殊就立刻急聲否認:“怎麼可能!”
擔心江沉星再誤會什麼,他立刻翻身下床,噔噔噔跑到江沉星身邊,長臂一伸,把他圈進懷裏,下巴擱到平直的右肩上。
這是易感期里言殊最習慣做的姿勢,此時順手無比地抱住了江沉星,只覺得懷裏嚴絲合縫,再也容不下其他。
然後他就這麼抱着冷淡的Alpha,嘴裏光速道歉:“我錯了,老婆你別生氣!”
很驚訝的,這種黏到拉絲的稱呼說出口來,言殊竟然不怎麼覺得彆扭,也許是因為在易感期說了太多次,習慣了。
江沉星挑眉,不明白他清醒后的第一件事為什麼是道歉,並沒有掙開言殊:“你錯在哪裏了。”
他似乎心情還不錯,言殊趁機一口氣坦白一切:“我那天說錯了話,去餐廳就是想和你道歉的,但是當時看見你弟弟,誤會了你們兩個的關係,一時間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易感期才會提前。”
現在回想起來,他是被衝動蒙蔽了雙眼,完全沒注意到這兄弟兩人的五分相似,滿腦子都是:那個Oga怎麼敢抱住江沉星的!
江沉星似乎也想到了這裏,輕輕揚了下唇角,繼續聽他說。
“至於我易感期里……”想到無數次違背江沉星的意願繼續,江沉星氣得都咬他了,他也不肯停,言殊老臉尷尬一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小聲試圖給自己辯解一下:“因為太喜歡你了,老婆身上好香,我忍不住。”
提到這個,江沉星臉微微一黑,畢竟他現在還滿身是言殊的罪證,想起來就來氣。
不過看在Alpha還在討好地叫他老婆的份上,江沉
星又忍下來,只是沒有什麼威懾力地威脅:“以後不許再這樣,我說停你就要停——不然下次易感期,你自己注射抑製劑。”
被輕輕放下,言殊如蒙大赦,立刻“好好好”“老婆說得都對”“我都聽老婆的”。
但是下次易感期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那就只有老天和言殊本人才知道了。
他一聲聲“老婆”越喊越順口,又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耍賴似的問江沉星能不能喊自己老公。
江沉星:“……”
他沉默了很久,艱難道:“下次再說。”
這個名稱對Alpha來講,還是太有挑戰性了。
言殊見好就收,沒有再催,只是再次把雙臂收緊,嚴肅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江沉星。”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和你經歷的任何一件事,但我是個大傻子,一直不知道我喜歡的是誰,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喜歡了我這麼多年。
害你等了我這麼多年。
江沉星不知想到了什麼,復又沉默下來。
終於,在言殊心臟高高懸起時,他回過身,主動回抱住了言殊,低聲道:“……都過去了。”
那些酸澀綿延的、從軍校就開始的回憶,也只會是回憶。
道路坎坷,但幸好結局光明。
現在的江沉星已經確認了言殊的心意,自然也堅信他們會有光明的未來。
言殊激動地抱緊江沉星,小心而討好地看了眼他的小腹:“我把你永久標記了,你……還疼嗎?”
他都沒想到,江沉星竟然肯讓自己永久標記。
江沉星確實在剛被永久標記的時候虛弱了一段時間,但Alpha的恢復力驚人,如今已經沒什麼異樣了。
雖然現在兩腿發酸站不穩,但還不是因為某個人前一晚還在不知節制。
江沉星瞪了一眼言殊,鳳眼照舊漂亮得驚人,沒好氣道:“你說呢?”
言殊自知理虧,卻又被他這一眼看得心尖發麻,逐漸體會到了有老婆的快樂。
他親昵地蹭蹭江沉星的側臉,說出了易感期開始前就想說的話:“老婆,我們……重新辦一場婚禮吧。”
他們的證領得匆忙,婚禮也別有目的。
如今回想起來,只覺得那場婚禮舉辦得倉促輕率,完全沒有真情實感,根本對不起江沉星。
這次,說什麼也要籌備個三月半年。
江沉星眸光微動,似乎也領會了言殊的意思,片刻后,低聲應道:“好。”
“那老婆,這次咱們兩個的結婚請柬上,新郎新娘的名字可以換換了吧?”
“……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