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是你的愚蠢導致了這一切……記住,記清楚……你根本怨不了任何人吶!」

祂這樣說。

蜷縮着的青年一言不發,像是已經定格了的石像。

咒靈的攻擊襲來,系統好整以暇的看着這一切,等待着血濺當場。

但當他準備換下一任宿主的時候,祂放在狗卷身上的眼睛突然告訴祂:

咒言回來了。

除非實在救不了,否則不是很想費盡心思去培養一個新的執行員的系統用電流刺激了他,同時在他腦海里命令道:

「現在,立刻,馬上,讓它去死!」

大概是條件反射,青年人張開嘴,聲音從喉嚨里湧出來:

“扭曲吧——”

下一秒,正準備攻擊的咒靈應聲而散。

危機解除。

系統笑着,那機械合成的聲音裏帶着無盡的惡意,像是粘稠的黑泥,阻擋不住的往他腦海里鑽。

「嘛~恭喜你又成功度過了一次由於你的愚蠢而導致的劫難——」

「雖然這次幸運,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呢……我親.愛.的.執.行.員。」

說完這句話,系統就閉麥了。

狗卷躺在地上,有些空茫的紫色眸子裏殘留着些許還未反應過來的茫然。

活過來了……?

耳邊,依舊是無憂無慮的蟋蟀的叫聲,夾雜着風吹過樹林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除此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沒有人。

狗卷有些遲緩的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摁亮看了一眼。

是凌晨三點半。

比他告訴熊貓他們自己應該回到高專的時間門晚了近乎半天。

他是早上出的門,遵循着「狗卷棘」的人設去吃了飯糰,然後找到那個咒靈,原本很快就可以解決的。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咒言開始時靈時不靈,導致原本可以輕鬆祓除的一級咒靈突然變得極為棘手,甚至於把他追到了這樣狼狽的境地。

哦,咒言也並不是他的。

和咒靈纏鬥了這麼久,他也已經差不多脫力了。

所以狗卷決定先在這躺一會兒,過一段時間門再回去。

一陣晚風吹過,帶着泥土腥濕的氣息,親吻他的髮絲,狗卷感覺到一陣冰冷。

這時,他尤為熟悉的聲音響起,帶着他完全忽視不了的驚奇。

「哎呀~讓我看看……這不是我親愛的執行員嗎?」

狗卷的眼珠子動了動,沒有回答他。

但系統也並不在意,祂繼續說道:「怎麼這麼可憐像只喪家犬一樣躺在這裏?」

「你的“朋友”呢親愛的?當初你可還為了他們拒絕了我呢……那麼,你的“朋友”在哪裏呢?」

系統帶着惡意的聲音彷彿越過了一切,在他的耳邊循環播放。

為了他們拒絕系統……?

狗卷有些恍惚的想到。

貌似是有這麼一件事。

56.

接到了五條悟派給他們的,有些莫名其妙的任務,兩個身高差不多的青年人對視了一眼,進行了一波眼神交流。

或者說,棘單方面的眼神交流。

“鮭魚子?”狗卷棘用食指和拇指抵住下巴,做出沉思的動作,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看向棘。

去仙台之前,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棘思考了不到兩秒鐘,腦袋先於大腦一步點了一下,隨後被堪堪反應過來的大腦控制着,再一次重重點頭。

他在手機里敲下了幾個字。

隨後,系統自帶的語音朗讀聲響起。

只見那聲音字正腔圓地讀道:

“鮭魚。”

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熊貓(其實就是專門在偷聽)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了。

在看到兩個棘都轉過頭來看他之後,他強忍笑意咳嗽一聲,正色道:“我要去做任務了,兩個棘拜拜!”

場面安靜了兩秒,隨後清朗的少年音和機械男聲一齊響起:

“海帶。”

雖然說是一起響起來的,但很顯然,兩道聲音中,系統自帶的自這個腔圓的朗讀音更顯眼一點。

至少熊貓無法忽視,並且因此又一次笑出了聲。

在自己沒忍住爆笑出聲之前,他迅速的離開了這裏。

救命,真的好好笑。

為什麼棘會想到用系統朗讀說飯糰語啊!!!

聽着熊貓留下的一串豪放的笑聲,兩個棘茫然的對視了一眼,然後惡作劇得逞一般地眯眼笑了起來。

兩隻棘一起擊了個掌,然後勾肩搭背地往學校門口的方向去了。

他們也看出來了,五條悟就是找個理由把他們兩個湊在一起。

但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兩個暫時還不得而知。

不過總的來說,他們並不討厭被湊在一起,甚至還很興奮地盤算着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門裏進行一番惡作劇。

——

兩個人雖然語言不通……

哦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語言也是相通的。

總之兩人嘻嘻哈哈地笑鬧了一路,卻沒有想到,剛出了校門,就遇到了一群攔路虎。

——是狗卷棘的家族親人。

為首的是一個白髮長鬍子老頭,他看着狗卷棘,趾高氣揚——或者說還帶着一些憤怒地開口質問道:“你還沒有玩夠嗎?”

說完這盛氣凌人,並且毫不客氣的一句質問之後,那老頭又突然嘆了口氣,用一種親切和藹的,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道:

“棘,我也知道你愛玩,但咒言這種東西不是你可以用來玩鬧的物品。”

“你的父母也只是個普通人,我們也都如此,棘……你也知道我們家族一直以來在追求什麼。”

“……”

老頭仍在說話,棘早已收斂神色,聽了一會兒后,他就轉頭看了一眼狗卷棘。

銀髮青年臉上早已沒了笑意,儘管高高的衣領遮住了下半張臉,但從他鋒利的眉眼中,以及有些緊繃的側臉上。

都可以看出他此刻不是很好的心情。

“鰹魚乾。”狗卷棘沉默了半晌,最後吶吶地吐出了一句飯糰語。

為首的老頭看了看他,道:“這是一種詛咒,擁有這個能力,你永遠都不能正常說話。”

“為什麼一定要去強化它呢?”老頭道,“你小時候明明可以說話的不是嗎?”

狗卷棘沉默着,眉宇間門皆是煩躁。

不知道為什麼,棘聽着這些話也有些耳熟,並且也有一點和狗卷棘類似的煩躁。

嘖,好吵。

好想……這個時候他應該……

“閉上嘴。”

啊,對!這個時候他一般會命令他們不要再說話了。

……等等?

看着咒力隨着聲音擴散到前來找他的所有人身上,隨後所有人都中了咒言,被迫閉了麥,棘眨了下眼睛。

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他前幾天用的那種能力……不就是咒言嗎?

他在第一次使用那種能力的時候就應該想起來才對啊。

“!我終於被從小黑屋放出來了!”

就在他想通的那一刻,鹿齊瞬間門冒頭,深吸了一口氣。

“?”棘眨了眨眼睛。

鹿齊並沒有解釋,只是說,“問題不大,總而言之……感謝五條悟!”

在棘和鹿齊交流的這一段時間門內,狗卷棘正沉默着和那些人對峙。

一時間門,場面安靜的有些可怕。

有不少人都對狗卷棘橫眉瞪眼,甚至對他臉上的蛇紋露出了真情實感的嫌惡。

狗卷棘環視一圈,微微抿了一下唇,把黑色的校服衣領重新拉上來,遮住了下半張臉。

隨後,他拉着棘繞開他們,離開了。

那些人也沒有阻攔,或者說不敢阻攔。

因為棘看見了,在那群人的眼裏,除了嫌惡之外,還有警惕。

兩個人頗有些沉默的走了一段路,棘想了想,低頭在手機里敲敲打打。

過了一會兒,字正腔圓的男音響起:

“大芥?”

狗卷棘聞言轉頭,就看見青年擔憂的眼神。

銀髮的青年想了想,然後抬眸對着棘彎了彎眸子,嘴角抿出一個笑來:

“大芥!”

嗯?

狗卷棘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棘兩根手指放在他的唇角兩側,板着一張臉把他的唇角向下拉。

一邊拉一邊用手機字正腔圓地播放,“木魚花,感嘆號,感嘆號,感嘆號。”

狗卷棘:……

噗。

原本低落的心情徹底被這一出搞得明朗了起來,然後變成了嘲笑同期。

狗卷棘在一瞬間門,笑得彷彿和棘有仇。

白髮青年惱怒地掐斷了語音朗讀,本想義正言辭的譴責他,卻又說不出話,於是再次點開了朗讀軟件。

“這是個意外”有些呆板的機械男聲依舊字正腔圓,在這幅場景下倒是顯得尤為正經起來。

尤其是配上棘一本正經的表情。

狗卷棘因此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笑起來。

但這次他聽話的沒有笑出聲,而是抿唇憋笑憋到一張臉通紅。

棘:……

可惡,總感覺嘲諷力更強了。

狗卷棘睜着一雙透徹的紫眸無辜回望,就好像嘲笑同期的人不是他一樣。

棘扳着一張臉去掐他的臉。

狗卷棘不甘示弱地回掐。

總之,等到兩個人鬧夠了的時候,他們的臉都已經紅的跟猴屁股差不多了,甚至還有點微腫。

但兩個人倒……還挺開心。

之後的行程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他們兩個很順利地買到了五條悟需要的喜久福,並且在回去的時候順便和做完任務回到高專的真希和熊貓一起去食堂吃了個晚飯。

——

第二天早上。

雖然已經是暑假了,但由於咒術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沒有真正的假期,再加上他們約定過要一起出去玩。

或者說,是真希他們三個曾經約定過,不過由於中途意外加了個棘,再加上他們的關係實在不錯,所以這次的遊玩計劃也就帶上了棘。

墨綠髮色的少女站在男生宿舍門口,低頭看了眼表,然後抬手在群里發消息。

真希:「你們還有多久?」

消息剛發出去兩秒鐘,嗡的一聲便有了回復。

黑白糰子:「!馬上!」

看到回復,墨綠髮色的少女就切開了界面,主要是去刷其他軟件了。

“真希!”

真希聞言抬頭看過去,是熊貓。

戴了頂棒球帽,背了個水壺。

真希揮了揮,隨口問道,“棘他們呢?”

“好像還在洗漱,不過棘好像已經起來了,棘君我還不太清楚,他的宿舍好像沒什麼動靜。”熊貓在她旁邊站定,聽到問題想了一下,然後又補充說:“話說,棘居然換髮型了嗎?”

“哈?”真希有些疑惑地發出一個語氣詞。

“就是……誒?棘來了,真希你直接抬頭看看。”熊貓說著,抬手打了個招呼,“棘,早上好——”

銀髮的少年也抬手揮了一下,卻沒有像以前一樣用飯糰語回他一句。

真希聽到熊貓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

狗卷棘確實換髮型了。

從以前的短髮變成了略微有點長的半短髮,額頭也被劉海遮住了。

真希思考兩秒,但是這個頭髮長度不太對吧?

他們昨天見面的時候狗卷棘還是短髮,怎麼可能一晚上長長這麼多?

但是熊貓並沒有發現這個問題,他走過去,一把把狗卷棘夾進臂彎里,頗有些好奇的去扒拉他的頭髮。

“棘,你的髮型和棘君好像!”

“難道你為了跟他更親密一點,特地去剪了這個髮型嗎?!”熊貓震驚臉。

真希看見狗卷棘臉上明晃晃的迷惑,頗有些無語。

熊貓是滿腦子被奇怪的棉花塞滿了嗎,這兩人之間門她一看就覺得是純純兄弟情,他到底是怎麼看出奇怪的粉紅色泡泡的。

“哎呀,真希你不懂啦!”熊貓嬌羞地一揮爪。

真希:……?

熊貓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

哦,原來她剛剛把那句話問出去了,那沒事了。

真希冷漠臉。

“鮭魚——!”

不遠處,他們格外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咦?”熊貓攬着狗卷棘疑惑回頭,“棘君會說話了?”

真希也跟着回頭。

只見從宿舍樓出來的青年人一頭銀色短髮,前額的頭髮剃得很短,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一雙紫眸格外亮,右手高舉着,興奮的朝他們揮手。

熊貓疑惑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攬着的人,眨了眨黑豆豆一樣的眼睛,喃喃道:“棘這是……有絲分裂了?!”

在他懷裏聽到了這個猜測的狗卷棘:?

剛從不遠處走過來的狗卷棘:?

看見兩個狗卷棘,還處於震驚之中,然後又被自己同期的離譜發言震驚了的真希:?

你要不要看看你到底在說什麼?

雖然猝不及防被熊貓莫名其妙說出來的「有絲分裂」震驚到了,但狗卷棘還是飛快地注意到了站在熊貓旁邊的銀髮青年。

他眨了眨眼睛。

兩雙一模一樣的紫色眸子對視。

對方也眨了眨眼睛。

“……鮭魚?”

嗯……難道他真的有絲分裂了?!

狗卷棘震驚地喃喃。

只見對面的青年又眨了一下眼睛,低頭單手在手機上敲出了幾個字。

動作意外的有些眼熟。

直到語音被播放出來的時候,狗卷棘才有些遲疑地出聲:“鮭魚子?”

棘君?

“海帶。”

他的聲音和青年手機里發出的呆板男聲混合在一起。

狗卷棘震驚臉。

這個說話方式……居然真的是棘!

熊貓也品出點兒不對勁來了,“這個棘怎麼行為舉止和棘君這麼像。”

他本來想用的形容詞是棘里棘氣的,但話在舌尖上轉了一圈,突然想起好像兩個都是棘,於是咽下了這個他還挺喜歡的形容詞。

真希走近兩步,黑色的眸子裏一片深思,還帶着些許好奇。

她早在之前就隱隱約約有點猜想,現在看見這個場景雖然有些驚訝,但也不至於不在狀況。

“居然真的和棘長的一模一樣啊……”墨綠髮色的少女這麼感嘆着,“那咒文呢?也一樣?”

拆掉了繃帶的棘乖巧點頭,腦袋上的呆毛跟着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看着居然還有點活潑。

沒等真希說要看之類的話,棘就主動扯下了衣領,露出臉頰兩側顏色比起狗卷棘淺淡了不少的咒文。

一旁的狗卷棘也很好奇,在看見那和他的咒文一模一樣,只是顏色淡了好幾個度的圖案時,一時沒忍住,伸出手戳了戳。

柔軟的臉頰被指尖戳得凹陷進去,棘眨了眨眼睛,開了口:

“悟說他馬上就過來。”

但在場的人在意他說的話的內容的反倒沒有幾個,更多的是驚奇於他居然可以說話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熊貓。

他那張毛茸茸的臉上露出高難度的驚訝表情——或者說是甚至可以被稱之為顏藝程度的誇張表情。

並且語氣也很誇張。

“棘!!!!你居然可以說話!!!”

棘眨了下眼睛,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另一個格外熟悉的聲音,緊接在熊貓之後響起。

之所以說熟悉,是因為他從來到這裏開始,已經幾乎聽了半個月這種聲音了。

那就是……

是的,就是他用的那個朗讀軟件。

“你為什麼可以說話,問號,感嘆號……”

這句話格外長,主要是因為人工智障偶爾會把標點符號連帶着一起讀出來,而很不巧的是,狗卷棘打了至少十行感嘆號。

行了,可以看出他的驚訝程度之深了。

“你和棘是同一個人?”

真希仍舊保持着理智,在自己兩個關注點格外歪的同期的襯托下,居然很離譜的感受到了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奇妙感受。

棘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覺得說平行世界可能更準確一點?”

真希微微頷首,“這樣……你恢復記憶了?”

關於自己的同期其實是失憶狀態這件事,真希他們在棘正式入學的前一天就知道了。

靠譜的成年教師五條悟,不僅把棘的狀態挑着告訴了他們一些,並且順勢把自己前幾天從自己的學生們口中套出了前幾天有個神秘人救了他們一命這件事拿出來用。

經過最強教師五條悟的合理推測,他相信那個救了他學生一命的神秘人就是可憐到橋洞的那個青年人。

於是順勢把這個情報透露給了自己的學生,給青年入學高專鋪了個基礎。

至於為什麼要把這個人塞到高專里,原因其實挺簡單的。

因為六眼看不透。

是的,麻辣教師五條悟選學生的標準就是這樣的樸實無華。

本來真希只是隨口一問,畢竟青年如今這個樣子,看着也不像是仍舊失憶的狀態,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青年人誠實的搖了搖頭。

“沒有,我只是想起來我是誰了。”

他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真希:……

“鮭魚!”

嗯?

就在他和真希交流的這段時間門裏,狗卷棘和熊貓也迅速建立了私聊頻道,站在一邊嘀嘀咕咕說的什麼。

突然,他有些震驚地看着棘,遲疑地發出了聲音:

“金槍魚蛋黃醬……?”

在狗卷的飯糰語中,這句話一般用於提醒別人,所以在場的各位還是第一次聽到狗卷棘用這麼不確定的語氣說出這個詞。

但是很快,隨之抬頭的真希也知道了狗卷棘到底為什麼會用這種語氣了。

熊貓也聞言看過來,然後後退了兩步,又一次疑惑出聲:

“棘君你的咒文呢?!”

棘:……誒?

銀髮青年有些迷茫的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識地根據他的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一片光滑。

嗯……一片光滑?!

他的咒文呢?

這個時候,自從上次感慨了一句感謝五條悟之後就再也沒有冒泡過的鹿齊突然上線了。

“可惡,這個世界怎麼回事啊!惱了。”鹿齊氣鼓鼓地抱怨。

“大芥?”棘意識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回復了鹿齊一個飯糰語。

“嗯?大芥。”鹿齊也沒有反應過來,但由於之前有親友嚷嚷着要語擦狗卷棘,於是拉着他磨皮磨了一個月,所以他的狗卷語暫時還算得上是爐火純青。

到底誰會去語擦一個只能說飯糰餡料的角色啊!!

莫名其妙被cue到的某位親友:

“誒?你的咒文沒了?”等到鹿齊神智歸位的時候,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某些事情。

“昂?!”棘仍舊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光潔的臉頰。

熟悉的凸起的紋路確實沒了,第二次確認。

棘:……

可惡,難道這就是能力體驗券嗎?

莫名其妙的想法從腦中一閃而過,棘準備暫時放棄和自己腦內的神秘小夥伴交流,開口對真希他們表達自己目前的想法,以及詢問五條悟為什麼還沒來。

然而剛開口,聲音還沒有來得及從口中滑出,就有一股熟悉的神秘力量阻止了他。

發現自己又說不出話的棘:?

刑,說話體驗券是吧?

看着棘莫名其妙變得有些沮喪的心情,熊貓伸手去扒拉了一下人家的頭髮。

雖然說是扒拉,但由於熊掌太大,所以其實他整個腦袋的髮型都被揉亂了。

棘沮喪的抬頭看向熊貓,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

“喲西,接下來是麻辣教師五條悟的登場~!”

有些沉默凝重的氣氛被五條悟活躍的聲音打斷,五條悟充滿激情地出現了不遠處的書上。

“想必這麼久不見,大家都想gojosensei我了吧!”五條悟自信地改站在樹枝為坐下來,最後把視線落到了棘的身上。

他隔着繃帶上下打量了一番棘,然後又伸出右手把眼睛上的繃帶扯鬆了,最後乾脆全部都扯了下來,露出一片漂亮的蒼藍。

那雙蒼藍色眸子的主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和狗卷棘長得一模一樣的青年人。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確認了什麼,他直起身開始啪啪啪地鼓掌,道,“讓我們恭喜棘君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身份!”

狗卷棘和熊貓對視了一眼,從善如流的鼓起掌來。

當然,也是真的為他高興就是了。

真希興緻缺缺,皺着眉頭跟着鼓了兩下。

倒不是她不希望棘找回自己的身份,只是她總感覺現在恭喜有點太早了一點。

僅僅是想起自己是誰,並不能說是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對於棘來說,他需要解決的問題還很多。

比如既然他是狗卷棘,那他一定不是這裏的人,至少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人。

那他為什麼會從自己的世界掉出來?為什麼會失去身份?又為什麼會來到這裏?

他現在想起來了,是意外已經解決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諸如此類的問題還有很多。

所以她才會說現在恭喜恐怕早了一點。

真希轉頭看了一眼五條悟。

白髮青年唇邊掛着一抹不着調的笑,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漂亮的眼瞳在眼眶中滑了一段距離,那片蒼藍色就像一片汪洋。

而在汪洋之下,是無與倫比的自信。

不知道為什麼,真希突然就感到放心了。

是五條悟的話,一定沒問題的吧。

她想到。

五條悟往棘手裏塞了個盒子,看樣式大概是他剛吃掉的裝大福的包裝盒。

棘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空盒子,很顯然不可能是五條悟良心發現要請他吃大福。

那麼剩下的可能性就是……

“是話筒啦!話筒!”五條悟做出一副女子高中生的嬌羞表情,理所當然地說道,“棘君不是知道自己是誰了嗎?那肯定要向我們大家詳細描述一下你的心理歷程吧!”

鹿齊:?

可惡,不愧是五條悟,居然把打探情報說的如此的堂冕冠皇。

棘拿着被五條悟稱作話筒,實則只是個沒什麼用的垃圾的大福包裝盒,有些茫然的與另外幾個人面面相覷。

就這麼沉默了大概有一分多鐘,五條悟像是才想起來一樣,貼心地提醒他:

“如果說不了話的話,用手機打字也可以哦!”

鹿齊:我謝謝你。

他迎着五條悟看好戲的眼神(某雞掰貓抗議:我那是鼓勵的眼神!!),輕咳兩聲,然後感受到了喉嚨處的阻力。

可惡,還是說不了話。

這還是他這一個月以來,第二次掌控這個身體。

如果此刻有人要問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他出來了的話……

鹿齊只能說,因為他打字比較快。

是的,理由呢,就是如此的樸實無華。

由於棘打字比較慢,總之就是沒他快,而這次要敘述的段落又很長,於是聰明的棘決定……

找外援。

鹿齊擼起袖子,開始在手機上飛快打字。

——

關於狗卷棘到底是怎麼發現自己是狗卷棘的,這件事鹿齊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

在幾天前,(他身體裏這個版本的)狗卷棘用出咒言之後,鹿齊瞳孔地震,然後準備上線和自己親愛的小夥伴交流一下情報。

他上……

他發現他上不了線了。

鹿齊:?

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的coser先生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些身體好像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他的吧?

至於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他發現他回到現實世界之後,他好像也可以用這些皮套。

這不就是coser照進現實嗎!別人化妝他換皮。

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但是今天!他居然上不了號了!

而且他和狗卷棘的私聊好像也被切斷了!

鹿齊第一個就是懷疑狗卷棘想要盜號。

但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間門還是有比較大的差異的。

他的意思是說,盜號,只有他盜狗卷棘號的份兒,沒有狗卷棘盜他號的份兒。

因為三次靈魂不是二次元的人可以壓制住的。

所以狗卷棘盜號的可能性被排除,那麼另一個可能性就是……

有什麼其他東西加入了。

他一直都很好奇,這些二次元人物到底是怎麼和他順利會師,然後一起跑到主世界搗亂(bushi)的。

不,這麼說可能不太準確。

他好奇的是這些人物究竟是怎麼脫離自己世界進入其他世界的。

太宰治他就不說了。

黑泥精幹什麼都有可能。

江戶川亂步也不在這個範圍內,智商超高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

他和太宰治是好朋友啊!!(震聲)

所以江戶川亂步的原因請參考太宰治。

黑工藤他倒是有點猜想,因為那孩子根本就沒對他有什麼設防。

記憶基本就敞開任他看——他說的是任務結束之後。

結束之前,那些記憶是斷斷續續的,甚至於就只有一點模糊的印象。

但總之任務結束后給他解釋一下事情的始末,是好文明!

咳,扯遠了。

黑工藤會穿越的原因是因為組織,是的,這個莫名其妙的,遲早要完的組織,在研究時空穿梭機。

這麼一說感覺好像串片場了,但總而言之就是這麼個意思。

繼生物學領域的藥物遲遲沒有動靜之後,那位先生就把視線投向了科技。

然後居然真的讓他搞出了個時空穿梭機,當然了,是未完成版本。

而且在黑工藤之前就沒成功過。

想到這裏,鹿齊有點沉默。

這孩子是真背時啊。

但是話說回來,狗卷棘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展現出任何有可能導致他穿越時空的跡象。

他甚至於還失憶了。

看來看去,好像也就全身纏着繃帶這一點比較可疑。

哦,還有他身上的束縛。

他為什麼會全身上下都纏着繃帶並且無法說話,而且頭髮顏色和眼睛顏色也都變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狗卷棘在那天用出了咒言這個術式的話,他幾乎不可能把這個青年與狗卷棘聯繫起來。

而當他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心頭一跳,腦子瞬間門清醒起來。

對,他無法把狗卷棘與青年聯繫起來……也許這就是做這個事的人想要得到的效果!

讓狗卷棘失去他的特徵,隨後要做的事情也就很好聯想了。

取代他。

可以說這就是不言而喻的事實。

那麼狗卷棘來到這裏的可能性就可以推測了。

是那個想要取代他的人做的。

他被莫名其妙禁止上號,並且被禁了言的這件事情,大概也是那個人做的。

想到這裏他就有點咬牙切齒,讓人縮在別人的身體裏圍觀別人的一整天真的好嗎?!

會被當成變態吧!

但有一點他想不明白,那就是,那個人為什麼不幹脆把狗卷棘殺掉?

平心而論,把人殺了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奪走別人的特徵,然後費盡心思把原主驅逐出世界,不僅費力,而且不討好。

更重要的是,風險也很高。

誰能保證原主一定回不去呢?

做這種事情一般只有三可能,一個是那個人殺不了狗卷棘,

而另一個,就是他有信心狗卷棘一定過不去。

而最後一個可能性大概就是……那傢伙有病。

他發誓他這句話絕對沒有帶任何主觀情緒。

超級合理的!

仔細想想,他既然可以奪走狗卷棘的身份以及身上的特徵,那沒道理殺不死人。

偽裝狗卷棘騙過了敏銳的真希和作為最強,甚至曾經說過*“雖然我的六眼告訴我這就是傑,但我的靈魂卻否認着這一切……你到底是誰!!”這種發言的五條悟,鹿齊可不相信他會找不到殺死狗卷棘的辦法。

但想這麼多也沒有任何辦法,還是讓他繼續說狗卷棘為什麼會發現自己的身份吧。

在他發現自己上不了號之後,鹿齊雖然有點慌,但還能穩住。

這個能力的指向性都已經強到這種程度了,他相信就算自己的小夥伴蠢成豬,也絕對可以發現自己的身份的。

所以他安心躺下,等着接下來的發展。

他等……等……等個屁!

他親愛的小夥伴壓根什麼都沒發現,在發現自己用出了能力之後,就陷入了詛咒反噬的狀態(這是五條悟曾經在狗卷棘眼前說過的名詞),別說發現自己的身份了,走了兩步之後乾脆就昏倒了。

鹿齊震驚,鹿齊迷惑,鹿齊……

可惡,什麼情況啊!!

他本來以為是詛咒反噬過於強了導致自己的小夥伴在那個時候沒什麼精力去思考其他的,於是他決定等自己的小夥伴醒過來。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門裏,他也曾嘗試上號,無奈他依舊處於莫名其妙封號的狀態里(還有禁言)。

等到自己的小夥伴醒過來之後,他滿懷期待地等待自己的小夥伴大聲說出自己的身份,然後來一個魔法少女變身(bushi),咳,他的意思是衝破詛咒。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別說魔法少女變身了,就連變身咒語(指狗卷棘大聲說出自己的名字)都沒有!

他的小夥伴什麼都沒發現!

鹿齊震驚,鹿齊失望,鹿齊不理解。

再怎麼說,指向性這麼強的術式,難道自己的小夥伴都不懷疑一下嗎?!就這麼從善如流地接受了?!

還有主世界的狗卷,你難道也不懷疑一下嗎!?越級打怪這麼輕鬆無論怎麼說都不可能吧!!

很顯然,作為給【觀眾】的鹿齊無論怎麼咆哮,怎麼很鐵不成鋼,他的想法都無法通過禁言傳送到狗卷棘耳朵里。

雖然當時確實感覺有些氣悶以及不理解,但事情過了幾天之後鹿齊再次思考的時候,很容易就發現了不對勁。

在幾天前,他不可置信的地方是狗卷棘居然對於這麼明顯,明顯到可以說是送到眼前的線索都置之不理,簡直就跟被什麼人強行降智了一樣,離譜到jjxx看見都要直呼nb的程度。

但這個想法里有一個可以提取的地方。

像是被強行降智了一樣。

強行降智。

這個詞給了他一點啟發。

如果狗卷棘真的是被強行降智了呢?

禁他言的那個人,既然可以隔着個世界禁言他,那麼合理推測一下……

他是不是也可以隔着世界強行降智狗卷棘?

儘管這個設想有些可怕了,但事實上,這反倒是鹿齊認為最有可能的一個猜想。

畢竟那個人也可以把狗卷棘送出那個世界不是嗎?

至於他和狗卷棘來到這個世界……鹿齊不覺得這會是那個人做的。

不僅僅因為他是高次元的靈魂,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他是吃公家飯的。

咳,他的意思是,他是世界承認的卑微社畜……不是,是世界承認的打工人,用來消除一些過於強大而且執念過於強烈的角色們的執念的執行者,擁有世界給予的“保險”。

即是說,沒人能真正傷害他。

所以他到目前為止也只是被封了號禁了言。

他估計是因為那個人做不到更多了的緣故。

當然,也不排除那人是聖母瑪利亞,捨不得對他下殺手。

咳咳,又扯遠了。

總而言之,在想通了這件事情之後,鹿齊就冷靜下來了,努力嘗試用各種方式聯繫狗卷棘。

但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

鹿齊:逐漸擺爛.jpg

雖然隊友被敵方加了個負面buff,但是沒關心!我方有五條悟!

每次想到這裏,鹿齊都忍不住想要上號走到他面前,深情地握住他的手,然後懷着飽滿而充滿了感激之情的心情,以一種飽滿的熱情,用抑揚頓挫的語氣,為五條悟朗誦一首《聽我說謝謝你》。

至於為什麼是朗誦而不是歌唱……

因為他五音不全(誠懇)。

而且目前看來說,他暫時沒有幹掉五條悟自己上位的想法(以後估計也不會有),所以就沒必要給五條悟一展他的奪命歌喉了。

還有就是,不知道狗卷棘是不是唱歌跑調的類型,他要是沒弄清楚狀況就衝上去來一首沒一個詞在調上的歌,然後因此被發現不是狗卷棘本人的話,那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第一次聽說有人ooc是因為唱歌跑調.jpg

震驚!國內某幾百萬粉知名coser大佬翻車居然是因為五音不全!

驚!coser和角色的差異居然體現在這種地方!

諸如之類的熱搜,他一點都不想看到的好嗎!!!

所以唱歌就算了。

順便一提,這也是他一直沒有cos中原中也的原因。

因為作為一個音痴,cos橫濱歌姬什麼的……果然還是有一種很微妙的違和感吧!

而且會被森鷗外coser嘲笑的!

好了,這個話題跳過!

總之就是他在心裏感謝五條悟!至於其他的……就下次再說吧啊哈哈……

他相信五條悟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的,因為之前他的某些動作都具有極強的暗示性和誘導性。

包括把棘拐帶進高專,允許他和狗卷棘住在一起,甚至刻意把棘和狗卷棘湊到一起,包括今天,把他和狗卷棘一起派出去做任務,也是很刻意就是了。

他個人認為,五條悟應該是認出了棘,並且有心幫助他。

快說謝謝雞掰貓!

而且五條悟的辦法也還算有用(可能也有世界間門隔導致敵方技能不穩定的緣故),總而言之,他親愛的小夥伴終於擺脫了降智buff!!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

等到鹿齊用自己手機寫衍生多年的速度飛快地寫完了前因後果,然後迅速點了一下播放鍵之後瞬間門下線。

謝邀,讓他在現場聽自己寫的東西的朗讀版本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自從上次惡作劇被森鷗外coser抓住,被迫把自己寫出來迫害他和福澤coser的三千字強制愛並且是森右的短篇車之後,他對這種事情就有PTSD了。

寫可以,但要他聽,不可能!給錢也不可以!!(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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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被刀了關我coser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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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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