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
珞佳凝在嬤嬤的引路下去往佟國維的院子裏探望他老人家。
佟國維此時已經是半昏迷的狀態了,無法和來客正常交流。珞佳凝在屋裏略探望了下便出了屋。
隆科多負責招待雍王妃。
他這些年一直和父親“政見不和”,父親佟國維是堅定的八阿哥黨,而他則支持着四阿哥,因此在這個府里,面見雍王妃的話數他最為合適。
隆科多行禮問安后,向雍王妃稟了父親的病情,二人喟嘆一番后,珞佳凝便想起來另一個人:“聽聞你妻子也卧病在床了?不如我順道去看看她吧。”
其實她本來也沒想着去探望佟佳家三夫人的。
即便妹夫舜安顏是佟佳家的人,那也是大房的人,並不是三房的人。大房的老人們已經不在了,比父親老太爺佟國維離世還早。
既然關係比較近的一房都不在了,珞佳凝即便是來了佟佳家,也不是非要去看看隆科多妻子才行的。
但那位嬤嬤擔憂自家夫人的神色溢於言表,而那個李四兒又總是在院子裏探頭探腦地窺視着雍王妃的一舉一動。
一邊是良善之人,一邊是登不得檯面的小妾。珞佳凝厭惡李四兒的同時,反倒是想去看看那位可憐的正室夫人了。
隆科多無可無不可地笑了笑:“多謝雍王妃。只是賤內如今病着,唯恐污了王妃的眼,倒不如不見了。”
珞佳凝見狀,嘆息着往那位嬤嬤看了一眼,便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旁人家的私事,她一個外人總不好多插手。既然主家不樂意她去看,她身份在那兒,沒必要非得自降身份摻和進去。
語畢,珞佳凝打算離開佟佳家回宮裏一趟,順便把今日看到的佟國維種種狀況稟與皇上。
就在這個時候,探頭探腦的李四兒跑了過來,扭着身子在雍王妃跟前草草地福了福身:“見過王妃。王妃今日既是來了我們家,不如由我帶您在四處走走?我家花園近些年種了不少名貴花草,聽說有些品種便是宮裏都尋不到呢。”
說罷,她半捂着嘴哧哧地笑了。
許是她覺得自己這副樣子又嬌又俏,也興許她年輕的時候確實是嬌俏的。可如今也已經到了中年了,再作這種小女兒家才有的模樣,倒是讓人覺得十分違和。
更何況李四兒的眼神不正,眼睛滴溜溜地上下打量着雍王妃,讓珞佳凝這個被觀察者心裏十分不痛快。
珞佳凝正要拒絕後果斷離開,誰知李四兒在旁竟然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臂。
珞佳凝揮手把李四兒抓着她的手給甩開,冷眼呵斥:“放肆!”
她身邊跟着的安福和馥容他們幾個人就都圍了過來,另外還有康熙帝派來的梁九功的小徒弟之二小鄭子和小陸子,俱都跟着圍在了四福晉的身旁。
小鄭子打了個千兒,皮笑肉不笑地說:“佟佳大人好生厲害。教訓的家裏奴才,竟是敢跟王妃沒大沒小起來了。”
隆科多氣惱小鄭子把李四兒比作奴才,偏這個小太監是梁公公的徒弟,如今是皇上跟前得力的人,他不敢隨便呵斥於他。
於是隆科多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雍王妃的跟前為愛妾辯解。
“還望王妃不要計較她的莽撞。”隆科多笑道:“她一向如此,做事跟個孩子一樣可愛。只是她本心是乖巧聽話的,還望王妃海涵,不要和她過多計較。”
珞佳凝不敢置信地望向了隆科多。
原本就有人總說什麼“情人眼裏出西施”,她還不是特別相信。如今看到李四兒這樣矯揉造作的模樣,在隆科多眼裏都算是“乖巧可愛”了,她總算是真的信了這句話的邪。
說實話,李四兒這種人如果不惹到她跟前來,她是不會去管的,眼不見為凈。
可這人既然主動來撞槍口了,就絕沒有讓其全身而退的道理。
珞佳凝語氣嚴厲地呵斥道:“你眼中看你愛妾自然是什麼都好。可在我看來,這人便是目無尊卑以下犯上!”
說罷,她扭頭去問那位嬤嬤:“這個李四兒平日便是這樣嗎?她對着我還能這樣無禮,在你們夫人跟前又如何?”
李四兒怒瞪嬤嬤。
嬤嬤原本還想答話的,如今瑟縮了下,忽然就不太敢說話了:“倒也沒、沒什麼無禮的。”
嬤嬤的主子是三夫人,也就是隆科多的正室夫人。
可如今一個妾室來了這邊,嬤嬤卻顯而易見地緊張起來,可見平日裏這個妾室囂張跋扈,儼然真把自己當個女主人來看待了。
不然的話,妾室也是個奴才身份。正室夫人身邊的管教嬤嬤,完全能夠在正室夫人的同意下幫忙管教妾室的。也不至於就到了如今這個模樣。
除非這個妾室經常仗勢欺人,時常越權去處置正室夫人跟前的的臉嬤嬤,比如眼前這一位。
珞佳凝最厭煩這種裝腔作勢的人了,特別是到她跟前來礙眼的。她目不斜視朝前行,說道:“我去探望一下三夫人。”順口找了個理由:“我有事要問問她。”
剛才珞佳凝還是去不去看都可以,如今倒是覺得必須去看一眼才成了。
誰知李四兒居然又攔在了她的跟前,捏着個帕子嚶嚶嚶:“王妃,剛才是妾身無禮衝撞了您。可姐姐她如今病着,現在三老爺身邊的一應大小事務都是我來掌管着。您若是有事要問,不如問我吧。”
說著,李四兒盈盈一拜,竟是做足了弱柳扶風的架勢:“妾身自知身份卑賤不足以來見王妃,可姐姐病着,妾身也是無法呀。”
珞佳凝看后哈地一聲笑,指了李四兒質問隆科多:“這就是你家奴才對着我堂堂王妃行的禮?”
其實平時的時候,福身禮就夠了,是因為尊位之人不計較而已,慣常禮數行了也就算了。
按理來說,這種奴才來見王妃的話,應該是行大禮才對。除非是官家夫人方才可以福了福身就作罷。
李四兒自以為是隆科多院子裏的女主人了,就依着女主人的身份來行禮,這可不成。
堂堂雍王府的王妃,只受了一個妾室奴才的福身禮就能算全了禮數?說出去當真笑死個人!
珞佳凝眼角餘光斜斜地瞥了李四兒一眼,輕聲笑笑,緩聲道:“你既是知道自己‘身份卑賤不足以來見王妃’,那怎的還冒冒失失闖到我跟前來了?既然闖過來了,又為何不好好行禮問安,作那般扭捏妖嬈的姿態?”
李四兒一怔。
她沒料到人人口中是“大善人”的雍王妃,居然給她臉色看。她有些不甘願地開口詢問:“那王妃覺得該怎麼才算完?”
“你若是真覺得冒犯了我,真覺得想要好好行禮給我道個歉,就工工整整地來一個奴才給我行禮的模樣出來。”珞佳凝語氣和緩卻不容置疑地說:“單這樣照着官服正室夫人的禮數來行禮,沒的讓人弄錯了主次尊卑,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四兒的臉色驟然變了,囁喏着說:“可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行禮才是啊。”
這時候旁邊一道聲音響起:“奴才知道!”
說話的是佟佳家三夫人身邊的那位嬤嬤。
她原本被李四兒欺負狠了,有些怕那個妾室。且那個妾室總有三老爺護着,即便是夫人也拿她沒轍。
可嬤嬤見到了雍王妃仗義執言直接懟了李四兒,崇拜雍王妃的同時也來了嫡妻。
嬤嬤工工整整跪伏在地,狠狠磕了個頭:“就這樣行禮!奴才見過王妃!王妃安康!”她年紀大了,因為情緒激動,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珞佳凝讓小陸子把嬤嬤扶了起來,又側頭望向李四兒:“看到了嗎?這般行禮便也足夠了。”
“王妃……”隆科多緊張地想要為愛妾求情。
珞佳凝一個眼刀子飛了過去。
隆科多不敢吭聲了。
李四兒哪裏受過這種委屈?登時淚盈於睫,顫顫巍巍喊了一聲“老爺”,而後眼淚要下不下地懸在了睫毛邊上。
隆科多看看正氣凜然的雍王妃,看看嬌滴滴的愛妾,嘆了口氣扭過頭去。
李四兒無法,大哭起來。
安福和小鄭子兩人走到她身邊,一人朝着她膝蓋後頭踹了一腳,她不得不跪倒在地。而後小陸子按住她的腦袋,逼着她工工整整行了一個大禮。
李四兒的哭聲在院子裏連綿不斷地響起,哭聲響徹雲霄。
珞佳凝神色淡淡走出了這個院子,喊了那位嬤嬤:“你帶路。”而後朝着佟佳三夫人的院子行去。
佟佳家的人早已厭煩了李四兒的張揚跋扈。
那樣一個肆無忌憚沒有禮法的人,偏偏有三老爺在旁護着。而三老爺支持雍王爺,雍王爺又十分得盛寵,所以三老爺這些年儼然是佟佳家掌權人的姿態了。
而後他就慣得李四兒愈發無法無天。
其實李四兒和隆科多這般,不還是仗着雍王府勢大?
如今雍王府的當家人雍王妃親自處罰了李四兒,這下子大快人心的同時,也讓眾人認清了一個事實。
——隆科多識人不清是非不分,卻不代表着雍王府如他一般這樣。
雍王府不愧是皇上跟前的貴人,還是很辨得清是非黑白的!
眾人心裏喟嘆着雍王妃氣度尊貴的同時,也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往後他們總算是不用看着李四兒這個奴才的顏色來行事了!
珞佳凝便是在佟佳家從主到仆的欽佩眼神里,徑直走到了佟佳三夫人的屋子前頭的。
佟佳三夫人便是隆科多的妻子,乃是隆科多舅舅的女兒、隆科多的表妹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溫柔謙恭,雖然人在病榻上起不來身,卻還是掙扎着想要給雍王妃行禮問安。
珞佳凝忙過去扶了她躺好,又道:“你既是病着,就不要起身了。知道你懂禮,卻也要分場合。我們又不是外人,何至於此?”好說歹說地把她勸好了重新躺下。
赫舍里氏雖然得了王妃的准許躺着,卻還是輾轉難安,輕聲道:“臣婦草芥之軀,怎好在王妃跟前如此放肆。”
看着她這樣識大體,珞佳凝就更同情她了幾分。
她如今卧病在床,起不來身,很大程度上就是被隆科多寵愛李四兒的舉動給氣得。再加上李四兒恃寵而驕,總是來她這邊故意挑釁她的權威,偏佟佳三夫人又是個溫和的脾性,一來二去便病倒在床。
李四兒卻還不罷休,又以當家夫人的態度在府里肆意橫行,更是讓佟佳三夫人愈發氣惱,病情嚴重起來,眼看着竟是要不行了。
珞佳凝早先也對這一家人的行事態度有所耳聞,卻“百聞不如一見”,真到了這裏才能切身體會到隆科多眼瞎到了什麼程度、李四兒能夠無知無畏到了什麼地步。
以前珞佳凝覺得,隆科多能夠火眼金睛“相中”了四阿哥,應該是個眼睛好使的才對。現在才知道,隆科多犯了很多男人的通病——眼瞎!
放着好好的妻子不去護着,偏去喜歡一個矯揉造作的妾室,而且那個妾室還沒腦子。這男人不光眼瞎了,還心瞎。
珞佳凝和赫舍里氏說了會兒話,臨走前握了赫舍里的手,說道:“你儘管好好養病。倘若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遣了人來王府尋我。我只盼着你身子好起來,知道么?”
赫舍里氏客氣地應了一聲。
那位嬤嬤看出來自家夫人並沒有真的把雍王妃的話放在心上,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夫人!王妃是真的願意幫您!王妃是真的會給您做主啊!”
而後她情緒激動地把剛才王妃本來被隆科多勸住了沒打算過來、而後訓斥了李四兒后毅然決然來探望之事,一五一十說了。
赫舍里氏沒料到雍王妃居然是這樣可敬且善良的一個人。
原本她總是聽聞雍王妃人好,卻只想着“隆科多投靠的雍王爺必然不是良善之人”,就也想着雍王妃肯定不好。
如今見到了方才知道,雍王妃是好人,雍王爺必然也不差。
差的只是隆科多這個人而已。
赫舍里氏低泣着點點頭:“臣婦定然好好養病,一定會努力的。必然不辜負了王妃的一片心意。我這殘軀本不過是熬日子而已,竟是得了王妃如此看重。我、我一定會好好的!”
珞佳凝又叮囑了她一番,這才起身離開。
原本珞佳凝不過是看李四兒太過猖狂,所以懲治一下那人。現在見赫舍里氏如此端莊賢淑,她對赫舍里氏便多了幾分同情,又想多管一管了。
臨走前,她即將坐上馬車,看隆科多低眉順目過來送行,少不得多叮囑他幾句。只是起頭還得用上那個“寵妾”,不然隆科多不會在意。
“怎的不見佟佳大人身邊那個愛妾來送行?”珞佳凝微笑道:“莫不是怕了我不敢過來了吧。”
一旁佟佳家的二夫人早已看清了行事,斜睨了隆科多一眼,忙道:“她哪裏夠身份過來啊。原本也是因為三弟寵着她慣着她,這才沒了規矩總到貴人跟前礙眼。”
隆科多冷眼看着二夫人,拱手行禮正要為自家愛妾辯駁幾句。
誰知雍王妃話鋒一轉竟是同意了二夫人的說法:“看來你們府上還是有不少明事理的人的。二夫人高見。”
佟佳二夫人高興地福了福身。
“話說回來,佟佳大人實在需得謹言慎行才是。”珞佳凝忽而肅然望向了隆科多,鏗然道:“我大清以忠孝禮義來治國,從皇上到諸位阿哥大臣,誰也不敢隨意越過一個‘禮’去。便是當初三阿哥在敏妃時候白天內剃頭,也被皇上嚴厲處置過了。皇子都能如此,試問佟佳大人……您覺得您會如何?”
隆科多愣了愣后,額頭上慢慢流了冷汗:“微臣……微臣……”
人便是這樣,總有僥倖心理,覺得事情最壞的一面不會臨到自己頭上來。但看雍王妃都拿三阿哥當年那件事做舉例了,隆科多害怕的同時,也略微驚醒了些。
不過,雍王妃很快又笑了。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好,讓他自己心驚肉跳地多想想才行。
“興許是我多事所以多管了這麼一遭,佟佳大人不必太過放在心上。”珞佳凝道:“您是皇上的表弟,皇上素來寬厚仁愛,許是能免您過錯的。”
說罷,珞佳凝意味深長地笑笑,不再多言轉身上了車子。
車子開始行駛。
佟佳二夫人在車后不遠處高聲喊道:“臣婦恭送王妃!”語氣相當的歡喜雀躍。
回到家后隔了一兩日。
安福這天神神秘秘來到了雍王妃跟前,神神秘秘地說:“福晉,您還記得佟國維大人府上三老爺那個小妾不?”
珞佳凝正翻看着賬本呢,腦海中晃過了個花枝招展的身影,隨口一說:“記得。”那人身份如此地位卻還那麼張揚,想不記得也很難。
安福笑道:“聽聞佟佳三老爺讓人把她那些花哨的衣裳都搜走了,還奪走了她的管家大權,讓二夫人暫時管家。說著是等三夫人好了后,再把權利給三夫人。”
眼下佟國維尚在,佟佳家還沒分家。隆科多儼然是家中主事者了,管家的自然就是隆科多的夫人。
佟佳家整頓后宅的事兒,是珞佳凝早已預料到的。
她身為王妃,且隆科多又是跟着雍王爺辦事的,倘若她的話再對隆科多起不了作用的話,那隆科多這個人就也沒什麼前途了。
好在這個人雖然愚鈍了些,還不至於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如此甚好。”珞佳凝笑道:“希望他夫人能夠儘快好起來吧。”
認真說來,赫舍里氏最終是心病大過於了身體的病症。在李四兒那種張牙舞爪的妾室跟前,大部分正室都能被氣得起不來床。
更何況赫舍里氏脾氣那麼和軟。
倘若李四兒不再作妖了,想必赫舍里氏去了心病之後,自然而然能夠好起來。
這件事情顯然也驚動了雍王爺。
這天傍晚,胤禛回到府里的時候順口問了一聲:“聽聞前幾天你去佟佳家,把隆科多的那個愛妾給懲治了一番?”
“是這樣沒錯。”
珞佳凝那天回來的時候,並未和胤禛說起來個中細節,今日見佟佳家有所動靜,知道自己那日裏的行為怕是遮掩不住了,索性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胤禛聽。
胤禛有些詫異又有些瞭然,含笑看着她聽她說完了那日的經過。
“你這樣倒是不錯。”胤禛說道:“隆科多的夫人我曾經見過,人不錯只是性子怯懦了點。若她當家的話,佟佳家還能晚幾年敗落。”
珞佳凝看胤禛心情不錯,趁機把功勞往他身上安:“說起來,隆科多的夫人若是能好起來,還得多謝雍王爺才是。”
胤禛沒料到她居然七繞八繞的,這個事兒還能往他身上扯。
他饒有興緻地“哦”了聲,又問:“怎的還能謝我了?”
“我是看着隆科多一直跟着四爺,他做什麼事兒都像是四爺指使或者是默認的一般,才會‘提點’他。”珞佳凝道:“他這樣寵愛着那個妾室,搞得像是四爺默許了大臣可以‘寵妾滅妻’似的,十分麻煩。往後四爺若能再上一步的話,此事豈不是要成了四爺的一個污點了?”
她說的“往後更進一步”說的就是登基繼位。
胤禛剛才還是嬉笑的模樣,這個時候倒是神色嚴肅起來。他仔細想了想,隆科多一直都是支持他的,無論在朝堂上還是私下裏,隆科多都在支持着他的政見。
雖說他沒有什麼“四爺黨”,並為和朝臣們私下結交過多,但隆科多是“他的人”這一點,好似被許多朝臣所默認。
這樣的話,隆科多德行有污確實對他極為不利。
“幸好有你在,幫我想着這一切還幫我打點着這一切。”胤禛握着自家妻子的手,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倘若不是你幫我考慮這樣周全,我如今也不至於往前行得這般順利。”
珞佳凝跑出他的懷抱,在他手上輕輕拍了下:“行了,老夫老妻了,還跟我客氣什麼。走,吃飯了,餓死我了。”說著拉了他的手往用餐的地方行去。
胤禛看着她泛着淡淡紅暈的臉頰,不由輕聲笑了。
過了一段時間,佟國維病逝。
佟佳家哀痛中為老太爺舉辦葬禮。京中許多官宦權貴之家都遣了人前去弔唁,賓客往來極多。
有了之前雍王妃主持公道的那一出之後,隆科多再怎樣也不敢寵妾滅妻了。佟國維的葬禮,是由佟佳三夫人赫舍里氏來主持大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