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20章 第二十章

即使吳福春這麼說,李丹艷依舊沒有將付生玉牽扯進來的想法。

因為在她看來,付生玉太年輕了,年輕又有着大好前途的孩子,就應該好好活在陽光下。

可是李丹艷沒想到,付生玉還是到了趙家村,幾番思慮之下,她選擇了去跟付生玉接觸,她不想讓毫不知情的付生玉壞了計劃,同時也不希望她在這個村子受到傷害。

看着付生玉上了車,李丹艷緩緩啟動車子,她知道,計劃,從這一刻開始,就無法停止了。

一切機會都是算好的,包括武方和被村子裏的人扔到她車前。

所有的罪惡,必須讓警察親眼目睹,這些,都將成為呈堂公證。

李丹艷始終不忍心讓付生玉摻和進來,就請了幫忙的鬼魂來嚇付生玉,想趁村子還能出去前趕緊嚇跑她。

誰知道,付生玉完全不怕,而且獨自跟着村裏的女人去量尺寸。

目送付生玉出門,李丹艷本想跟上去看看村子裏的人是否會對付生玉動手,她知道這個村子的人都什麼德行,見着女人他們怎麼可能不動手?

很快李丹艷又想到吳福春說的話,她說付生玉很優秀,在這種情況下,李丹艷選擇推遲一天啟動吳福春準備的陣法。

留給付生玉逃跑的機會。

中午,付生玉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卻對這個單子不滿意,她想退單。

李丹艷很高興,立馬就想辦法讓付生玉離開。

奈何付生玉對於誠信問題看得很重,完全不想失信,這讓李丹艷想到吳福春說的,她們幹這一行,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答應的事、許下的承諾,一絲一毫都不能差,不一般的能力不是特權,而應該是維護平衡的一種方法。

所以,李丹艷看出來付生玉對於這單子不透明地方的猶豫,單子不是她接的,她不知道這個單子的底線在哪兒,當然不敢輕易放棄。

李丹艷臨時帶着付生玉去找了村長,試圖給出一個解決方式。

幸好,付生玉願意折中一下,畢竟吳福春已經將婚服打出了型,她做完婚服就不算違約。

確定付生玉真的想走,李丹艷就放心去執行自己的計劃,她假裝自己找人然後撞破了武方和被關的地方,讓村民把自己抓起來。

按照計劃,她會被關起來,送到祠堂那邊,等婚服一做好,就可以穿上吳福春特意為她製作的婚服,然後,她逃跑,帶上武方和,然後,讓武方和目睹這一場絕對沒法逃脫的謀殺。

不過吳福春提前製作好的婚服只會讓她假死,被送去結冥婚的,會是李丹美跟趙福全。

她死的時候,就是吳福春預備陣法啟動的時候,整個村子會被封死,裏面一切如舊,其實外頭的大雨,快要把山都淹了。

陣法藉著大雨,引發泥石流,趙家村整座山,但凡埋着屍骨的地方,都會坍塌。

趙家村死了太多人了,那些屍骨怨氣不散,甚至隨便一個院子外面可能就埋着枉死的屍骨。

山體滑坡那天,就是這些屍骨出來報仇的時候,誰能活,就看誰手上確實沒沾過一絲血腥。

可是,事情出了意外,村子裏的人太貪心了,他們買到了楊哥帶來的屍骨,也不想放走李丹艷跟付生玉兩個女人。

兩個活生生的、可以生養的女人啊,村裡人怎麼可能放過?

所以他們臨時起意,不如繼續讓付生玉改婚服,這一次就先讓楊哥帶來的屍體做新娘,李丹艷跟付生玉留着之後用。

陣法啟動需要陣眼,李丹艷作為啟動的的陣眼之一,她會間歇性地沉睡,清醒的時間執行計劃就可以,反正這村子裏沒人能攔得住她。

誰承想,她估算完時間啟動陣法昏迷后被村裡人發現抓住了,繼而用來威脅付生玉,這麼短的時間裏,她甚至沒辦法先去找到武方和演一場戲。

李丹艷當時就想,陣法快閉合了,付生玉放下婚服直接跑掉就好了,她本來就沒打算活着回去。

這場復仇里,只要武方和活着出去就好了。

可是,付生玉看到她后,放棄了抵抗。

李丹艷當時心中就緩緩嘆了口氣,開始思考,計劃是否需要改變。

佈置陣法時,吳福春有說過給她留了個活口,如果她需要改變計劃的話,可以啟動備用的陣法,只是備用陣法需要的能量更大,哪怕她活下來了,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再次使用自己的身體。

躺在倉房裏時,李丹艷不是醒不過來,她是一直在思考,同時感受着跟自己身體相連的陣法,考慮是否需要啟動備用陣法,或者……終止計劃。

陣法在啟動那天就閉合了,現在的情況是誰都聯繫到外界,同時,大雨早就已經開始下,山體裏的孤魂野鬼都在叫囂,不論人與鬼,都在摩拳擦掌地等着這個村子覆滅。

猶豫之下,一天天拖到了村長送來婚服,付生玉為了給她換藥,同意了修改婚服。

李丹艷知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不過,她給了付生玉最後一次離開的機會——送婚服那天,是她啟動備用陣法的時候。

這也是吳福春當時給她準備的後路。

吳福春說:“每個人無論做什麼,總會有後悔的時候,凡事給自己留後路不是慫,這叫以防萬一。”

現在,真出了這個萬一,李丹艷啟動備用陣法,口子一旦開了,就沒法再完全閉合上,大雨遲早要來,不能封死的村子,沒法送整個村子的人一塊下地獄。

她不想留下漏網之魚,所以,計劃只能改成,泥石流發生前報警,不管付生玉有沒有報警,陣法轉換那天,都會有“人”選擇報警。

然後,在警察到達前一瞬,發生泥石流,政府肯定要準備大量的人手來救災,無數記者也會紛涌而來。

七年前凶殺案的兇手會帶着他殺過的人一塊從山上摔下去,剛好落在警方前面,那些被害者會讓他說真話自首。

從始至終,李丹艷只希望這個村子消失,不論以什麼方式。

這就是,她選擇的復仇方式,極端,也是她身為人的,無能為力。

李丹艷解釋完了付生玉所有疑惑的部分,包括她的計劃,還有莫名其妙盯上她的鬼新娘。

那些都是李丹艷的幫手,或許,也是復仇者中的一個。

她們等待太久,機會來臨時,如此孤注一擲。

兩人之間沉默半晌,腳下的影子漸漸縮小,只剩下一點點。

付生玉問:“值得嗎?”

用自己的生命換一場不知道是否到來的正義,值得嗎?

李丹艷靠在椅背上,輕輕笑起來:“值得,如果每個人都考慮值不值得才去為正義發聲,那正義,永遠不會到來,我今天的做法或許不夠好,但至少給了人們警醒。”

趙家村的事情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其中牽扯到連環殺人案、拐賣案、盜屍案、冥婚案,所有人們能想到的邪惡,在這場天災里,袒露無遺。

警方公告下有條熱評,說:天道輪迴,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很多人覺得,這場天災是老天對這個人性泯滅的村子降下的懲罰,殊不知,這場遲來的正義,用了多少人命積累、花了多少時間,才露出這麼冰山一角。

李丹艷轉頭看向付生玉:“不過我也得謝謝你,後面我有些控制不住那個陣法了,謝謝你救武方和警官下來。”

只謝謝救了武方和,沒說救她。

付生玉沒說什麼,緩緩站起身:“當時無論是誰在我身邊,我都會救的,而且我覺得……你也值得一句謝謝。”

替那些因為拐賣跟冥婚死去的女性說,這種現象依舊存在,可是,有人願意做出抗爭,就是一個好的開端。

說罷,付生玉準備離開,今天李丹艷跟她說的這些事,她就當沒聽過,關於謀殺案,到此為止。

沒走出兩步,忽然聽李丹艷問:“對了,我有聽說,那個兇手,以為自己抱了具活的屍體,你知道嗎?”

付生玉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背着箱子緩緩離開了療養院。

回到家,付生玉放下箱子,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一會兒,牆上的古老擺鐘忽然發出洪亮的鐘聲,敲了兩下,提醒主人,下午兩點了。

鐘聲停下后,付生玉睜開眼,打開箱子最後一層,取出幾乎用完的金紅色絲線,思緒回到她發現衣裙紋路不對的那天晚上。

吳福春曾經是江南一帶有名的綉娘,她的綉工,按照老人們的說法,在古時候,給皇帝綉龍袍都可以。

而付生玉上大學後學的服裝設計,綉工就算比同齡人強,可到底沒法跟吳福春比,所以,在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動吳福春綉好的花紋。

她怕動了之後自己綉不回來。

然而在必須改動那天,她發現了花紋不對,一件暗藏保護符文的婚服,是給誰穿呢?

那天晚上,付生玉就一直懷疑,她從來沒見過新娘子,從身高估算,新娘子身高不高,骨架也小,在村子裏,她幾乎沒見過一模一樣的人。

包括李丹艷。

李丹艷母親是個高挑的美人,她自然也不會矮。

除非,這個村子裏,就沒有可以穿這身婚服的人,並且,這件不合身也沒收襟的婚服,本身就是要到趙家村后確定了新娘才會完全定型。

付生玉考慮到這一層,摸着上面的刺繡,做了個大膽的決定——不管新郎新娘是誰,她都願意送對方一場“美夢”。

她選了一種跟婚服刺繡絲線同顏色、材質卻完全不同的絲線,為新的婚服補上殘缺的花紋。

這個絲線沒什麼太大的用處,就是可以讓死去的屍體暫時看起來還是活的,而且跟屍體有牽扯的話,人會回到自己最不想再次經歷的場景。

在挑選絲線時,付生玉只是想知道真相,沒想到,誤打誤撞貼合了李丹艷的計劃。

想來,兇手在被那具屍體抱住的時候,應該很害怕吧?

自己害死的那個女人,穿着嫁衣回來,雙手死死勒着他,問他,為什麼不娶她呢?他不是想要一個新娘嗎?

紅色的嫁衣,遮天蔽日的紅色裙擺,跟那天他看見的場景一樣,漫天紅色,無數雙手撕扯着他,問他為什麼。

只希望,日後在精神病院的日子,他每天都能開心。

——

十二月,大雪后雲城下了一場雨夾雪,更冷了,天氣預報說,之後還有好幾場雨夾雪才會正式開始下雪。

雲城不供暖,空調會影響刺繡手感,付生玉只能在自己身邊擺上小太陽、小火爐、小火盆,小火爐上溫着茶水跟一些小零食。

除了趙家村那套婚服出了一堆意外之外,剩下的兩套婚服都沒問題,順利送了出去。

差不多從十一月底開始,付生玉就開始清理剩下的單子,她想在年前處理完這些積壓的單子。

往年吳福春都說,一定要在舊年完成,不要留到下一年,新的一年是新的開始,過去的一切不論好壞,就應該留在去年。

付生玉記着吳福春說的很多話,人不在了,她也就只能記着這些吳福春曾經叮囑過的話,假裝自己不是一個人在繼續往前走。

天氣冷,開着店門風一直往店裏吹,付生玉看沒什麼生意,打算天一黑就關門,不跟往常一樣開到晚上十點。

下午四點左右,忽然又下起了雨,通信公司發來短訊,說又要起風下雨夾雪,讓注意保暖。

付生玉放下針線,聽着外頭的風聲嘆氣,冬天真的沒人想幹活,又冷手又僵,躲被窩裏多好,要不是為了生活,真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床上。

就在付生玉幻想自己一夜暴富然後每個冬天都可以躺在被窩裏玩過去的時候,店門外忽然停下一輛警車。

對方沒拉警報跟警燈,一開始付生玉還以為是客人,就沒起身迎接。

結果對方走進門,付生玉才發現是武方和。

付生玉站起身:“武警官?有事嗎?”

武方和為難地回頭看了一眼車上,低聲說:“我們接到報警,有一對年輕夫妻死在了家裏,而你,是最後一個去見過他們的人。”

短短一句話,涵蓋的信息量讓付生玉這種見慣了生死的人都愣了一下。

“等一下,什麼時候?”付生玉開始回憶自己這些天的行蹤,她一直在趕工各種積壓的單子,只有送衣服的時候才會出門。

不過她做衣服速度還算快,差不多兩天出一次門,最近的一次是昨天。

武方和做出請的手勢:“大概是七天前,你好好回憶一下,剩下的,跟我們回警局說吧。”

“好吧。”付生玉只好熄滅店裏所有的火,關掉電器,又背上了自己的箱子才跟着武方和出門。

鎖了店門,武方和已經開門車門等她,車上還有一個開車的年輕警察跟一個年紀挺大的中年警察,付生玉沒見過。

付生玉就坐在中年警察旁邊,兩人中間隔着巨大的箱子,車裏有幾分尷尬。

車子步入行駛后,中年警官帶着溫和的笑容跟付生玉說:“小姑娘別緊張,我們就是例行詢問一下,對了,我姓劉,叫劉錦,錦上添花的錦,是雲城刑警大隊的隊長。”

“您好,付生玉。”付生玉伸出手跟劉錦握了下。

劉錦點點頭,跟她握手后問:“是這樣啊,你還記得你七天前左右,做過什麼嗎?”

付生玉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更希望您能說一個準確的時間,因為我幾乎都在店裏,每次出門就是要送衣服,可是單子間隔有時候挺短的,七天左右這個時間,太模糊了。”

聞言,劉錦也沒隱瞞,直接告訴她:“就是十一月三十號那天,你在做什麼?”

“那天早上,我做好了我奶奶遺留下來的,最後一套婚服……”

三套婚服都是中式的,不過第一第二套都只有新娘的,唯獨第三套是新郎新娘都有,單子上的要求是希望形制準確一點。

下單人大概是一對喜歡漢服的年輕夫妻,他們說想給自己的五周年結婚紀念日加辦一場中式婚禮。

這場婚禮他們從婚前就在籌備,只差兩套漂亮的婚服,問了好多人才定下找吳福春做。

吳福春已經把兩套婚服打好了型,繡花也做好了大部分,就差拼接縫合起來跟最後的刺繡位置調整,所以付生玉總共花了不到十天就做好了。

加上三十號那天天氣不錯,付生玉想吃雪糕,乾脆就出門給他們送過去,回來路上轉去附近的奶茶店裏買了甜筒和奶茶,在外頭玩了好一陣才回家。

那天很簡單,出門不到五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她都在店裏沒出去過,看路邊監控也可以證明。

說完剛好到了雲城警察局,劉錦對她說:“先進去吧,想起什麼等會兒再補充。”

作為嫌疑人之一,付生玉的箱子不能帶進審訊室,審訊的人是劉錦跟武方和,有武方和在,付生玉的警惕心下去不少,好歹是熟人,在密閉空間裏令人安心。

劉錦問了跟在車上一樣的問題,還是問七天前,具體是十一月三十號那天,付生玉做了什麼。

付生玉知道要做筆錄,於是將自己那天的行跡重複一遍。

“那你送衣服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劉錦開始詢問細節。

時間過去得有點久,加上一直在送衣服,付生玉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我看到了一個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漂亮女生,她一開始隔着柵欄門問我是誰……”

兩套里三層外三層的中式漢服挺沉的,付生玉依舊用着托盤送過去,這是錦衣裁縫鋪一向的慣例。

只要送衣服,一定帶上木質托盤。

地址在別墅區,付生玉還特地打車過去,那片別墅區做的都是雕花圍欄,每家每戶都有個挺大的院子,種着不同的植物。

跟其他院子不一樣,她送婚服的這一家,院子裏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而且都照顧得很好,還有一叢叢漂亮的玫瑰。

加上這套婚服,幾乎可以斷定別墅里住着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付生玉端着婚服去按門鈴,期待着會是誰來取走這兩套婚服,或許是那對恩愛的小夫妻,或許是他們的孩子。

然而付生玉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人來,當時付生玉就覺得,會不會是找錯地址了?還是別墅里沒人?

就在付生玉想再打電話確認一下主人是否在家的時候,別墅的房門被推開了,一個穿着黑色厚裙子的漂亮女生走了過來。

女生留着及腰的黑色長發,沒有紮起來,也沒化妝,臉色很蒼白,看不到一絲血色,眼神溫柔,長長的裙子到她的腳踝,腳上是一雙雪地靴。

說到這裏,劉錦打斷了一下:“等等,付小姐,你說你當時想‘再次’打電話確認?你去之前確認過一次了?”

付生玉點點頭:“在我開始製作衣服前發短訊確認過一次,那天是工作日,所以選擇發短訊,也收到了回復,說我什麼時候去都行,我後面還有不少單子,而且完成當天想出門吃東西,乾脆就完成當天過去了,到達地址后第一時間沒人來開門,我才想打個電話再確認一次地址跟時間。”

還算合理,劉錦讓付生玉繼續說。

女生出來后在柵欄門后問付生玉:“您好,是送婚服的嗎?”

付生玉笑着回道:“是的,衣服比較重,小姐您介意我進去幫您試一下嗎?有尺寸問題也好儘早改,我帶了工具來的。”

“也好,你進來吧。”女生說完,開了門讓付生玉進去。

“接着你就跟她進屋了?”劉錦在付生玉停頓換氣的間隙問。

付生玉怕他懷疑,多解釋了一句:“對,這是基本流程,就是衣服送到之後得讓客人試一下,有尺寸問題趕緊改,避免糾紛。”

劉錦表示理解:“確實,不過你說你帶了工具,什麼樣的工具?”

“就我上交的那個大箱子啊,武警官也見過的。”付生玉知道自己箱子要被檢查,乾脆就直說了,還拉出武方和來證明她沒說假話。

警局裏的人都知道武方和之前是被付生玉救過的,這次讓他跟着來,也是想看看,萬一付生玉真的在那段時間裏殺了人,武方和在的話,她的心理防線說不定會低一些。

關於付生玉的箱子裏有什麼,其實大家都清楚,只是現在傷口的痕迹對比沒出來,他們需要用付生玉箱子裏的東西一一去對比。

那個箱子裏的東西,隨便拿出一樣來殺人,可太容易了。

付生玉十分坦然,人本就不是她殺的,怎麼查她都不怕,能殺人的東西多了去了,難道身上帶把防身的小刀就是要殺人嗎?

劉錦輕輕笑起來:“你奶奶對你的鍛煉很細緻啊,幾乎所有細節都想到了。”

“畢竟要我繼承家業的,肯定要好好鍛煉。”付生玉開玩笑似的回應。

“那繼續吧,你進屋之後,發生了什麼?”

“進屋之後,她沒有馬上試衣服……”

別墅的客廳挺大的,女生讓付生玉在客廳休息一會兒,她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明明是進屋試衣服的,卻沒帶付生玉去衣帽間或者偏廳,反而讓付生玉在客廳待了近半個小時,期間就給過她一杯茶水。

付生玉以為是他們要籌辦五周年紀念忙,也沒在意,一直等在客廳等人來。

大約中午十一點半,女生終於從樓上下來,她說:“不好意思,久等了,那個……我能一個人試嗎?”

“我沒什麼意見,不過您跟您丈夫身高尺寸都差挺多的,確定要一個人試嗎?”付生玉從沙發上站起來,疑惑地看着她,忍住沒說,這女生太瘦了,怎麼可能試得了她丈夫的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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