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起底王木嘚兒……
在土系學院裏用出寒冰掌力的女人就是蘭亭。
自白巾小隊堂而皇之地在曙光學院裏搶神像,蘭亭便早早心生懷疑,想找機會出手試探,畢竟她想盡辦法到曙光學院裏任職,為的就是那夜她親身體驗的震撼心靈的高超“體術”,可線索偏偏就在王異昭身上斷了。究竟是王異昭深藏不露,還是那夜的高人有意試探,留下個讓線索讓蘭亭破解?蘭亭不知道,但蘭亭知道,如果她不竭力尋找,就會與那位高人失之交臂。這次,白巾小隊到土系學院搶奪神像,早早躲在暗處的蘭亭原本期待的過程是古法學院老師當面吃虧,而後王異昭終於肯出手出手震懾眾人,但沒想到,葉章帶隊的古法學院老師團隊竟比上次羅格帶隊時還慘,被滿土系學院的學員痛打了出去,更不知道被攆去了哪裏。
蘭亭沒有急着動手,她仍暗處悄悄觀察,直到看見在陳烈實在讓人難以隱忍的舉動下王異昭仍沒有露出任何本領,反被真真兒地被嚇得直哆嗦,蘭亭無比失望。她終於確認,那晚在花苑裏,王異昭絕不是裝的,他根本就是半點兒體術不會。眼前的一幕,王異昭每慫一分,蘭亭的心就涼一分,蘭亭終於忍耐不住現身,目的並不是想讓王異昭露出破綻,而只是單純地想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可蘭亭卻低估了面前這群鬧事的學生,雖然她沒有領教那神奇的龍形八掌,但面前滾瓜溜圓的胖子還是讓他無比驚訝,她沒想到自己傾盡全力的攻擊竟被這胖子不慌不忙地悉數拆解,甚至她使盡十分氣力硬生生對上的那一掌還吃了虧。可蘭亭卻十分開心,笑着離開,為什麼?因為陳烈與她過招拆招,尤其是最後那一掌,蘭亭分明感受到了一股特別的力量從對手掌心噴涌而出、直透肌理,這與當初遇見的“高人”的手段一樣精妙莫測,這難道就是線索么?蘭亭一時間彷彿看到了新的希望。
蘭亭雖走而未走遠,她遙遙跟着白巾小隊一群人,要暗裏看清這群人的真面目。這一路上,只要瞥見如苦力一般拉車的王異昭,蘭亭不知為何就打心眼兒里地厭惡。
話說白巾小隊一群人將土系神像拉往了新學院的建設工地,路過古法學院的時候,還遙遙瞅了一眼熱鬧,洛真還調侃着:“咦?!古法學院裏是慶祝啥呢?漫天飛桌椅板凳的!”
“畢業了?日子不過了?”龐虎撓撓頭道。
“畢個屁業!”洛真呲道:“滿打滿算開學不到半年,畢業?就是學院黃鋪兒了也不可能這麼早畢業?”
“學校要黃了?!”葉大雄帶着哭腔說道:“別啊!我舍了身家才換來的入學名額,只上了不到半年學,還有一個月是在掃廁所,這要是黃鋪兒了,寶貝和金幣要不回來呀!”
“嘭!”
袁靜狠狠地一個大鑿栗,把葉大雄的眼淚打得嘩嘩的。
陸寒山屬於後知後覺型,俯在洛真耳邊小聲說道:“我怎麼覺得袁靜和大雄不太對勁兒?”
“你才發現?”洛真愣道:“所有人都看出來不對勁兒了!”
“那怎麼沒人說?”
“這事兒還用說?”洛真笑道:“傻子才看不出來他倆之間有事兒!”
陸寒山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可忽地發覺洛真這話在罵人,陸寒山登時掐住了洛真的脖子,罵道:“洛餅添!你說我不如傻子?!”
“如!必須如!”洛真掙扎着求饒。
陸寒山這才鬆了洛真的脖子,說道:“這還差不多!”
古小夫向來嘴損,可損陸寒山這忠厚老實人,古小夫一般情況還是下不去嘴,聽見陸寒山的“這還差不多”,古小夫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
古小夫下不去嘴,可王倫卻不放機會,他一手假模假式地放在土系神像上,做個推車的樣子,一手掩口直樂,道:“是差不多……”
一聽王倫說話,前面累得像只死狗一樣的王異昭說道:“我說,能不能換個人拉?就可着我一個人,我撐不住了!”
“抱怨個什麼?!”一頭霧水的陸寒山斥道:“你看誰不累?!”
王異昭咧着嘴回頭一瞧,還真是所有的土系學員都累得汗如雨下,惟獨一個王倫,手搭在土系神像上,悠悠達達地完全是在跟着遛彎。王異昭登時不高興了,要說他不敢和“破馬張飛小隊”叫板,土系學院的學員他哪還不敢訓斥?王異昭當即一指王倫,急道:“你看這貨在幹什麼?”
洛真湊上來上下瞧了瞧,說道:“這不幹活兒呢么?”
王異昭急了:“他搭了個手在上面就叫幹活?”
龐虎搭茬兒道:“勞動不分貴賤!”
“這是貴賤的事嗎?”王異昭既委屈又憤懣,指着王倫爭執道:“這是出力不出力!憑什麼我們累成這樣,他光跟着晃悠?!”
“這……”龐虎最笨,一時沒想到如何揶揄,洛真忙道:“呀嗬?王異昭這是在說你瞎啊?!”
“呀?!我打死你個賣切糕的!”龐虎當即就坡下驢,掄起拳頭就要砸王異昭,王異昭氣悶不過,作勢要使法術,白巾小隊眾人齊齊一指,說道:“哎?!用法術?六聖可說了,用法術就開除!”
王異昭生生將法術憋了回去,作勢就要撂挑子,大不了挨頓揍,比這吃苦受罪能差到哪去?洛真見狀卻給了個台階,笑道:“我說王少爺,你和這貨搭個肩平有啥意思?這貨一看就是手殘,正經活兒哪有王少爺幹得這麼板正兒體面?”
王倫眼珠子一瞪,心裏罵洛真道:“你特么才手殘!不對,你特么是腳殘!”
見王異昭吃忽悠,洛真說道:“沒幾步道了,王少爺堅持堅持,咱明人不說暗話,原本我們只是要搶神像,可咒術學院的秦豐少爺給我們塞了不少金幣,讓我們把你扒光了掛在學院牆上。但咱們不是實在做不了這缺德事兒么!所以才安排了這麼個差事,也算對秦豐少爺有個交代。況且,王少爺親自拉神像也是表達對神像的尊敬,就這份兒信仰,誰看了不得豎個大拇指?”
王異昭被洛真的忽悠打了岔,心裏登時怨恨起秦豐來,王二巾卻不糊塗,嘀咕道:“這拉神像也是欺負人欺負到家了,還不缺德?”
“秦豐!”王異昭咬牙切齒地擠出來兩個字,恨恨地轉頭,套上繩子,將怨氣轉化為了動力……
這一幕將陳烈看愣了,陳烈疑惑地看着玉瀾公主,說道:“卧槽,忽悠人這麼容易么?”
“王倫的手殘不殘不好說,但王異昭腦殘是肯定的……”玉瀾公主贊道。
就當所有人都關注拉神像的事時,只有古小夫是人間清醒,他湊到陸寒山和龐虎身邊兒,說道:“我出錢,你們出力,回頭到古法學院門口賣跌打損傷葯,利潤我七你們三!”
就當陸寒山要點頭的時候,龐虎搶先說道:“一半兒一半兒!”
“等等!”袁靜皺着眉頭,說道:“怎麼土系學院會打到這裏來?!”
玉瀾公主和梅清極好似早就知道了些什麼,二人微微一笑,梅清極在袁靜耳邊,神神秘秘地悄聲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唄……”
袁靜沒明白……
眾人將土系神像拉到了第十一座學院的院內,這時抬眼看這座新學院,規模初具,各處房屋多也完成個七七八八,只是房子造得實在不太正經,高的高、低的低,有的好像有門沒窗戶,有的有窗戶沒門,還有房子像是一半兒埋在土裏,露出來的入戶門還沒有玉瀾公主的大長腿高。最打眼兒的算是眼前這個偌大的廣場了,五正五衍十個學院也不見哪個的廣場比這還大,清一水兒的青石鋪就,光滑平整,廣場兩側整整齊齊擺了八座神像,東側一排三座是木系、火系、金系神像,西面一排五座正好是風、雷、光、毒、咒五衍神像了。眼下,一群工匠不止在熱火朝天地修着學院,還有專門幾個人正修復着木系、雷系、咒系和光系的神像,不過,其餘幾座修好的神像怎麼瞅也怎麼讓人覺得詫異……
王異昭等人不由得愣住了,身後的苦力們忍不住小聲嘀咕:
“不對呀,我記得毒系神像是個男人啊……這怎麼變成了個女的?”
“你沒搞錯吧?”
“沒錯啊,肯定沒錯啊!我常去毒系學院,之前我還納悶兒呢,為什麼毒系神像手裏抓着的是一株草,而不是毒蛇、蠍子之類的……”
“嗯?這手裏也沒有草了,是什麼?一堆泡泡?”
“一堆泡泡?是滿身泡泡吧……”
“哎?會不會是中了毒,渾身起了大包?”
“那也不能變了性啊……”
土系學員的話雖然聲音不大,還是都傳進了白巾小隊耳朵里。雖然裹得嚴嚴實實,但仍架不住袁靜的臉甚至紅到了眼白上。袁靜惡狠狠地瞧了瞧古小夫、洛真,二人忙搖頭聳肩;再看了看龐虎、陸寒山、陳烈,三人慌忙擺手……唯獨葉大雄瞧着熱鬧嘿嘿直樂,袁靜一點兒沒慣毛病,一個大飛腳,直將葉大雄踹出去兩丈多遠……
玉瀾公主安慰袁靜道:“我就說吧?還是上腳踹最解氣……”
毒系神像剛說完,土系學員又開始說金系神像了……
“這個金系神像是假的!”
“怎麼了?”
“你看,神像腦袋上那麼多的包,表情也忒凄慘,一隻胳膊還在護着臉……這活脫脫就是挨揍挨得,讓人給打憋屈了……”
“是啊,我記得當初剛入學的時候,金系學院的人總吹牛,說十大學院的神像里,金系神像是最硬朗、最帥氣的一個……”
“真的金系神像的確威武硬朗,有種獨對千軍萬馬而捨我其誰的氣勢……”
“嘿嘿,那是真的,這個?是被千軍萬馬懟得連爹媽都認不出來是誰了吧?”
要說這修復神像這事,陸寒山還真沒關心過,今兒也是修好了頭回見,聽土系學員調侃,陸寒山仔細瞅了瞅,這生動的?教陸寒山登時就想起了某些經歷,霎時間老臉臊紅,十分不自在地將手揣在了袖子裏……
王倫在推車的一眾人里,笑着沖陸寒山直飛眼兒……
甭說了!陸寒山當即就明白是誰幹的了……
王倫還嘚瑟地用手捂住臉,衝著陸寒山抬了抬眉毛,這意思是:看!聰明不,神像砸彎了的手臂一點兒也沒浪費吧?!
陸寒山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眼睛不由自主地盯上了即將立在這兒的土系神像上……
土系神像挨着木系神像剛擺好,王異昭等人便被連斥帶喝地攆了出去。
王異昭只顧着臉紅,頭也不回地忙離了新學院,憤恨難消地往土系學院走。走出了幾百米遠,王異昭忽地站定身子,橫着臉對“高顴骨”、王二巾等人道:“有什麼主意?秦豐那廝,我早看他不順眼!”
“高顴骨”一時支支吾吾,王二巾卻笑道:“異昭少爺怎麼還為這點兒事發愁?”
王異昭當即心裏不樂意,王二巾這話說的,好像是在嘲笑他的智商一般。王異昭當即拉下臉來,說道:“有話快說,別沒屁咯楞嗓子!”
王二巾忙諂笑道:“異昭少爺,六聖規定的是搶神像不可以用法術,可沒說別的事不讓用。”
王異昭眉頭隱約舒展開來,邊聽王二巾又道:“尤其是半年大考,既允許使用法術,還要我們自由尋找隊伍,然後進行實戰對抗……”
“到底有什麼主意?!”
王二巾眼珠子一轉,笑道:“這組隊方面,咱早就給異昭少爺想了個大名單,只要這名單上的人能招募在一起,別說半年大考的名次手拿把掐,就是秦豐這種與少爺有些過節的,有一個算一個,還不都先收拾一頓解解氣?”
“快說!都有誰?”
“金系學院羅楓、木系學院拜登、水系學院梅聖極、火系學院紀連澤、風系學院麥單、雷系學院陶立婉、光系學院田文雄、毒系學院陰輝瑞、咒術學院金華!”
王異昭眼前一亮,喜道:“這些人我聽過,各學院修為等級第一,只不過想將這些人籠在一起,怕是不容易。”
王二巾拍拍胸脯,說道:“只要寶物給到位,其餘的便交給小弟去做!”
“好!”王異昭咬咬牙,停下腳步說道:“隊伍若順利組建,第一件事就是先找那秦豐的晦氣,第二件事,就是和破馬張飛小隊硬碰硬地來一場!”
王二巾、“高顴骨”齊齊應和……
王異昭此時心裏舒坦了不少,他彷彿看見了秦豐和破馬張飛小隊被他踩在腳下,不斷喊着“爺爺饒命”的模樣,美滋滋那麼一瞬,王異昭回過神兒來,忽地問道:“咦?那個王木嘚兒呢?”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齊齊搖頭。
“不對啊……”王異昭合計合計,終於說道:“我怎麼瞅着那個王木嘚兒……好像有點眼熟呢?”
王異昭眯着眼睛合計了好久,終於喃喃說道:“不對!那個王木嘚兒和我在天澤森林裏遇見的,一起組隊打諸懷妖牛的人很像!不只是長相,那股隱約賤兮兮的表情也十分像!”
王二巾說道:“異昭少爺是懷疑這王木嘚兒?咱天澤國土系的王姓修士十有六七是旁支遠親,查一查他的底也不難。”
“嗯。”王異昭眯着眼睛,點了點頭,又道:“不管他是哪一支的,只要在天澤國內,即便是小姓的王家,我也能摳出來……”
“如果這王木嘚兒真的是與異昭少爺組隊的人,只要少爺一句話,就是在這曙光學院裏,咱也幫少爺廢了他!”王二巾陰笑說道。
“好!”王異昭抿了抿嘴唇,雙目發冷,說道:“我這就寫封信,讓王恩、王福來曙光學院辨認一番,同時讓王志、王安着手調查王木嘚的家世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