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北支蘭氏!
“啪嗒!”
這磚頭兒可沒陳烈的準頭,即便和木系學院的那幫精靈比也差了不少。但沒打中歸沒打中,它不耽誤給葉章弄懵了這事兒啊……
葉章瞪個眼珠子看向人群,這時候站在人群高處,正在振臂而呼的王異昭簡直太特么顯眼了……
葉章懵了,王異昭也懵了:我特么也沒讓人動手啊!?
王異昭放下手臂,正要指着人群怒問是誰這麼沒組織、沒紀律,王倫躲人群後面喊了聲:“看指揮!開打啦!”
眾人聽見這話,又見王異昭的手臂放下來了,桌子腿、椅子背、花盆兒、磚頭兒、拖布桿、掃帚、抹布,只要是能順手拿到的,這幫人是一點也不嫌棄,全都扔了出去……
這一幕真是:喊聲喧天、罵聲齊鳴,桌椅飛舞、雜物烀臉……
葉章及身後古法學院老師被這一頓劈頭蓋臉砸的,狼狽地逃出了土系學院,但特么土系學院的學員們可不饒他,追出來又是這頓打……
這一幕很明晰地詮釋了什麼叫“乘勝追擊”,或者說“宜將剩勇追窮寇”,呃……或者說也叫“痛打落水……”落水老師?反正葉章及一眾老師半點兒沒有張嘴解釋的機會,實在逼得沒招了,只好抱頭鼠竄……
此時再看,彷彿葉章在帶着數百學員長跑拉練,呼呼啦啦直奔着古法學院衝鋒……
王異昭在學院裏徹底呆住了,整個學院廣場上還剩下十來個人,除了王異昭及其擁躉,也就剩下了王倫和個別幾個手裏空空,沒撈着傢伙的……
“我們學院的人心這麼齊刷刷的么?”王異昭愣道:“我這準備的慷慨激昂的詞兒還沒說呢……”
“是不是有人理解錯了?”王二巾差異道:“不是說好的舉手是準備,手落是開扔么?”
“高顴骨”搗鼓了一聲:“不對吧?是舉手開打吧?”
王異昭有點叫不準了,合計合計,是舉手還是不舉手?正迷糊的時候,忽聽有人賤兮兮問:“那個王異昭!你這迎風晾狐臭呢?!”
王異昭登時來氣了,循聲望過去,只見數人捆得嚴嚴實實地走進了土系學院。這些人邊走還邊奇怪探討着:“咦?!土系學院就是心大啊!就這麼幾個人守着?”
“這叫啥心大,這叫大方!就喜歡這種賺錢不費勁兒的買賣!”
“我說……就這麼拉走了,是不是少了點兒儀式感?”
“要不容我上前先尿他神像一鞋?”
“嘭!”
一拳頭砸栽了一個人……
“無恥!”
“啪!”一女子打了個響指,手指指了一圈,終於落在個“纏滿了布條的西瓜”上,說道:“你去!告訴那個慫貨,神像我們拉走了。”
這“纏滿了布條的西瓜”是誰?當然是死胖子陳烈了。陳烈痛痛快快地“哎”了聲,奔着王異昭就去了。王異昭本就是個仗勢欺人的貨,這時候還能不哆嗦?也就是身後還有幾個人,要不早從桌子上栽下來了。
陳烈走到王異昭面前,抬手一指,正要說啥,忽地轉身又問:“噝!瞧見沒?這貨的造型也不錯啊!要不咱也換個口味,今兒個不拉神像了,把這貨拉回去掛房檐兒上,掛個仨倆月的?”
一眾捆得嚴嚴實實的“木乃伊”對視了一番,竟齊刷刷地點了點頭!
王異昭見狀,差點兒毛都炸了,慌忙下了木桌,要往眾人身後躲。雖然說土系學院剩下的人不多,但王異昭的擁躉卻一個也沒跟着出去攆葉章。陳烈瞧了瞧,指着一眾土系修士,說道:“都躲遠點啊!今兒個就逮他一個,誰要插手,誰就跟着一起掛高高!”
還沒等王異昭躲進人群,更賊的王二巾卻先瞥了瞥身旁,一個後撤步向後方閃去,不料卻正撞在王倫身上。
“還特么反了天了!”王倫當即不樂意了,夾着嗓子喊道:“你抓個試試?!”
王異昭和眾土系修士驚得回頭去看,正瞧向王二巾。王二巾嚇得急忙揮手,意思不是他說的。王倫卻從王二巾身後晃出身來,當即衝著王二巾鼓掌道:“這位兄弟說得霸氣!”
“我沒說!”王二巾懵了,慌道:“不是我說的!”
“兄弟真謙虛!”王倫贊道:“什麼叫患難見真情?!異昭大哥有難,這時候能站出來的才是真兄弟!”
王二巾一聽這話,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王異昭更懵了!本來還想着怎麼服個軟,找個台階就跑了,這特么好!一向鬼奸鬼靈的王二巾偏偏這時候硬氣了一把!王異昭氣得心裏直想罵,可這眼前事兒咋整,他忙看向了“高顴骨”,“高顴骨”懂事兒啊,忙上前堆笑道:“這位大哥!別當真、別當真!我這兄弟原本叫王三巾,因為打小腦子缺根弦兒,所以他爹給他改名叫二巾了。您別和他計較,話說我們兄弟也就是出來瞧個熱鬧,這神像啥的,您該拿拿,別耽誤了行程。”
陳烈登時一樂:“呦?這是個明白事理的!”
“高顴骨”登時諂笑,可陳烈卻沒這麼容易放過王異昭,指着王異昭道:“那這麼著!這土系神像呢,你把他拉到古法學院東北的工地去,掛你這事兒咱就算了。”
“想拉走神像可以,但還有我在。”
教學樓方向走來纏了一身絲帶的女子,她緩步走到神像下,只微微側頸,便雲淡風輕地對陳烈說道:“打敗我,神像你們拉走。”
陳烈回身走到女子身前,上下看了看,又回頭瞅了瞅玉瀾公主,復轉頭衝著這女子豎起大拇指,贊道:“呦?!佩服!姑娘,你真是條漢子!”
這女子一看就是個暴脾氣,怎麼說?因為陳烈話音未落,那女子一掌已經直擊陳烈面門!
這一手既快又重,陳烈一個慌神兒,哪想到土系學院裏還藏着這麼狠辣的高手,急忙向後一仰,可沒想到的是這女子一掌打完,好似早就料到陳烈會後仰躲避,手還沒收回來,一腳早已踹向陳烈小腹!
好在陳烈如今也算是個練家子,倆蘿蔔腿一蹬,身體直向後躍去。
女子卻不饒,追上來邊雙掌翻飛,朝着站立不穩的陳烈打來。
陳烈一時間左支右絀,好個慌忙,好在是女子的雙掌皆被他攔了下來。陳烈穩住一會兒,便見招拆招,二人一時間打得有來有往。
玉瀾公主的雙眼眯了起來,不禁說道:“這女子是什麼人?竟然體術的本事比咒術學院的人還要強上許多!”
龐虎畢竟門外漢,撓撓頭上纏着的布條,說道:“我咋看不出來她本事高呢?不就是揮着手亂打么?”
葉大雄也道:“人家打架都是揮拳頭,不會用拳頭,好歹上手去撓啊,咋就一直用手掌?這是憋着要扇耳光?”
這回袁靜還沒來得及打葉大雄,陸寒山便先道:“玉瀾也是習慣用手掌的,只不過她是用手掌打人,玉瀾是用手掌放大招。”
“大雄說的對。”玉瀾公主點點頭,說道:“尋常人肢體衝突都是下意識用拳用腳,只有學習過專門本領的人才會一直用掌。”
葉大雄一聽這話,登時樂了,瞅瞅這個、瞅瞅那個,好像正等着別人拋來讚許的眼光,可眼光沒等來,“嘭”地一聲,袁靜一個鑿栗打在了葉大雄後腦勺。
“答對了還挨打……”葉大雄蹲在地上,這個委屈……
“這人的掌法雖然不夠精妙,但卻既快又凌厲。一招一招完整連貫,顯然是極重招式,這與我們之前所見的咒術學員的體術大不相同。”玉瀾公主說道:“只可惜……”
“可惜什麼?”梅清極輕聲問道。
玉瀾公主答道:“只可惜她這本事練外而不練內,否則幾與武功無異……”
玉瀾公主話未說完,忽見那女子齊齊雙掌排出,直擊向陳烈胸口。陳烈是因為刻意隱藏身份,不好用磚頭本事,所以才一直與女子雙手對拆招數,這時見女子雙掌擊來,陳烈心中憋悶,索性暗藏了兩成內力,就勢贏了上去。
“嘭!!!”
眾人一驚!
四掌相交,雖然女子被陳烈掌力震得“噔、噔、噔”倒退了七八步才站穩,可陳烈也竟被女子震得倒退了一步!且陳烈肉乎乎的兩隻肥掌上竟隱隱凝上了一層霜!
“這是什麼?!”玉瀾公主驚住了,雖說她修鍊了《龍形八掌》和《虎印玄秘》,但這兩種掌力的內功都是中正罡氣,能帶着寒冰屬性的內力她從未聽許印提起過。玉瀾公主眉頭大皺:“難道她也會內功?身上借用類似五彩水晶一樣的寶物,就像我以前投機取巧打龍形八掌那樣,將冰系法力融入到她的真氣之中?!”
“這……”玉瀾公主忙看向梅清極,卻見梅清極的雙眸瞪得溜圓……
再說陳烈,女子這一掌讓陳烈也是隱隱驚住了,好在那一團寒冰氣息只是凝結在了陳烈手掌上,陳烈調運真氣,霎時便將那團寒冰氣息排除體外。
女子這一掌讓陳烈端正了比斗態度。——陳烈緩緩調運真氣,擺出了個架勢……
再看女子,那女子竟然輕聲一笑,轉頭飛奔,只幾個呼吸間就離去得無影無蹤!
“呃……”陳烈咧咧嘴,回頭看向白巾小隊眾人,尷尬道:“我剛準備認真打,怎麼就跑了……是我擺出的起手式太帥了么?”
白巾小隊眾人雖然還在驚愕之中,但仍忍不住齊齊啐了一口……
陳烈也不在乎,回頭就奔着王異昭去了,連嚇帶罵,逼着王異昭極其擁躉白打工,運送土系神像……
這時候,梅清極終於回答了玉瀾公主的疑惑,她悄聲說道:“剛才那人的確是雪國人,她不是土系學院的。”
“難道是梅聖極?”玉瀾公主奇道。
“不,不是……”梅清極說道:“我沒聽過她的聲音,不是我妹妹,況且,我妹妹也不會這種寒冰掌力。”
“寒冰掌力?”
見周圍白巾小隊眾人皆去當了監工,呵斥着王異昭等人捆綁搬運神像,這時,梅清極才與玉瀾公主解釋道:“你還記得我曾和你說過么,雪國蘭家有一分支修習體術。蘭家是雪國除皇族外的最大家族,分為東、西、南、北四支,分別駐守雪國四方。四支之中,只有北面那支既修法術也修體術,因為他們駐守之處太過偏僻,鮮為其餘八國所知。剛才那女子一定是北支蘭氏族人,只有他們才能將寒冰之力用於體術比斗之中。”
“這倒是奇了!”玉瀾公主思忖道:“他們是用的什麼辦法,將法力運用到體術之中?”
“即便是我和妹妹也不知道,也許只有母親知道罷。”梅清極說道:“北支蘭氏駐紮在無盡雪山之中,非詔不能回返雪國,也不得擅自離開駐紮生活之地,這一支蘭氏族人的行蹤和職責是秘密,甚至除東、西、南三支蘭氏家族族長外,其餘人大多不知有北支蘭氏。”
“原來如此……”玉瀾公主聽罷又疑惑道:“可是……雪國已在九州大陸最北端,雪國皇宮已經是背靠雪山修建,北支蘭氏還要駐紮在更北方,是要防備什麼?”
梅清極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是防備北方無盡雪山裏的妖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