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替身使者名井南
“噢!對了!”在此之前,你要先把這個蛋糕吃了。陡然回想起什麼的甘十洲兩手一拍,而後便轉過身,從魚缸後面掏出了一隻蛋糕。
蛋糕不大,約莫六寸左右,通體漆黑,看起來應該是巧克力口味的。
不過形狀卻是四四方方的,看起來像是一本厚重的書,若是名井南懂中文的話,必然能認出上面那歪歪扭扭幾個字是什麼。
「新華字典」
不過實話實說,雖然這蛋糕聞着香味不錯,但外型看起來還是瘮人了些,一看就是業餘人士做的不提,應該還是他的失敗作。
“這個也要給我吃嘛?”名井南接過蛋糕,惴惴不安詢問着。
“當然。”見她一副不敢動手的模樣,甘十洲蹲下身抹了一塊巧克力奶油放到嘴裏。
“放心,味道沒問題。”
“那…好吧。”既然人家都開口試吃了,名井南自然也不好再扭捏什麼,同樣探出食指抹了一塊放入可人小嘴。
“嗯哼?”名井南眼眸一亮。
“怎麼樣?不錯吧。”
“嗯嗯!”
“快吃吧,吃完說正事。”
“啊嗚!啊嗚!”
名井南抱起蛋糕放到腿上,連塑料刀叉都沒用,小手舉起一抓,「新華字典」的字典二字便被她攥到手心,緊接着往嘴上一抹,便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啊嗚!啊嗚!”
大家閨秀,名門之後的涵養蕩然無存,此時的名井南眼裏只有這塊巧克力蛋糕。
“慢點吃。”見名井南餓死鬼投胎似的,甘十洲緩緩蹲下身,伸出食指抹去她鼻尖上的巧克力脆皮,緊接着將可樂遞過去關心道:
“喝口水…別噎着。”
“謝…謝謝。誒?”話剛出口,名井南便是雙眸一亮愣在原地,抓住可樂的小手停在空中一動不動。
「我剛剛說了中文嗎?」
雖然名井南生於RB,發展在南韓,但一些基本的漢語她還是了解的。
如“謝謝你”,“我愛你”,“吃了嗎?”一類。
但無論怎麼解釋,此時此刻自己都不應該用中文道謝才對。
畢竟她從來沒用過。
“已經開始奏效了嗎?”不過對於她的異樣,甘十洲倒是波瀾不驚點點頭,絲毫不覺得訝異。
“別緊張,既然你吃了「新華字典」,自然就會掌握我們國家的語言,韓語和日語你也沒有忘記,放心吧。”甘十洲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後撿起一塊蛋糕屑站起身,再次坐回馬扎,拿起遮陽帽戴在頭頂,將蛋糕屑掛在魚鉤上丟進水缸。
“快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
“是。”
下意識,名井南又說出中文。
原本她是想說“內”的。
“吃吧吃吧。”甘十洲擺擺手,而後壓了下帽檐,繼續聚精會神釣着錦鯉。
凝視着面前這渾身充斥着神秘氣息的男人,名井南一邊吃,同時也一邊細細打量着他,內心滿是狐疑。
「莫非是他救了我?」
好在名井南身材管理一直都很到位,胃容量小,一個蛋糕下去便塞得滿滿,再也吃不下了。
“感謝款待。”吃飽喝足的名井南將紙質餐碟推出去,擦了擦嘴微微鞠躬,畢恭畢敬禮貌答謝着甘十洲,不過這一次她說的是日語。
涵養與素質又回來了。
不過…
“嗝~~”
在甘十洲真靠近過來,雙手抓住餐盤時,
名井南卻突然捂住胸口,昂起鵝頸打了個響嗝。
剎那間一抹紅霞湧上臉蛋,讓她變得比番茄還紅潤可口。
顯然是剛剛的可樂作祟。
“別在意這些,除了我沒有人在這裏。”
“謝…謝謝。”名井南微微咬着櫻唇,低頭表達謝意。
“你還活着,首先。”甘十洲將餐盤裝入垃圾袋丟進背包,而後從裏面掏出有一個牛皮馬扎遞過去。
“坐着聊吧。”
“謝謝。”
“這裏並不是什麼熱帶,我們也還在首爾,不過離開了電視台。”名井南小屁股剛坐下,甘十洲便繼續解釋道:
“只不過換了一個相對安全點的地方,這裏是小白的胃袋。”
“小白?”名井南柳眉微皺,不解反問。
“一隻比熊,是我的狗狗,也是我的隊員。”甘十洲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更是我一生的摯友。”
“那你的意思是…”名井南抬頭環視着這少說也在一萬平米以上的熱帶小島空間,小嘴微張,訝異的不知該作何表情。
“我們在狗狗肚子裏?還是只小巧的比熊?”
“沒錯。”甘十洲點點頭。
“這片空間是小白兩個胃袋中的一個,24小時明亮,恆溫恆壓,很適合波義耳過來做實驗,既沒有晝夜轉換,也沒有春夏秋冬,之前會場一樓爆炸,我們幾人就是躲在這裏才逃過一劫,而這也是小白…”
“替身的能力。”
“替身?”在甘十洲言語中捕捉到這個新鮮字眼,名井南雙眸瞬間明亮起來,好奇追問着。
“替身是什麼?”
“替身是精神能量的具象化,有實體,但普通人看不見,且並非每個人都有。”甘十洲右手一揮,肩膀上便再次顯現出那隻充滿黑曜石以及金屬色澤的碩大獨角仙。
“看見了嗎?這就是我的替身——「全金屬狂潮」。”
“看…看到了。”陡然見到這麼大一隻獨角仙,名井南不禁深深咽了口水,而後身體微微後仰,刻意與甘十洲保持着距離。
“咔珈珈!”
察覺到面前這漂亮女孩不歡迎自己,獨角仙凌厲叫喊着宣洩自己的不滿,同時高高舉起那根獨角左右搖晃,好似在表達抗議。
“咔珈珈!”
“冷靜點,「全金屬狂潮」,人家是女孩子,你是蟲子,她怕你很正常。”
“咔珈珈!”獨角戲仍不依不撓搖晃着巨角。
見替身不聽話,甘十洲抬起右臂輕輕肘擊了一下它的腦袋,而後便將它收了回去。
“替身受傷的話,本體也會受到等價的傷害,所以即便「全金屬狂潮」有些活潑,但我也一直拿它沒什麼辦法。”甘十洲無奈聳聳肩。
“這就是感同身受嗎?”名井南小脖微揚,緊接着她便瞳孔地震捂住小嘴。
「我居然說出了四字成語!」
“看來…那本字典已經逐漸被你消化完畢了啊。”見她已經開始靈活使用漢語,甘十洲嘴角微翹,淺笑了一下。
“別擔心,你剛剛看到的那本新華字典也是替身能力,托蛋糕的福你才能在短短几分鐘內掌握這門世界上最難的語言之一,不過這能力並不是我的,而是徐哥的。”
“徐…徐哥?”
“沒錯,徐哥,和我們隊伍的人員一樣,也是替身使者,之前你不是說過…我的口音實在過於官方了嗎?那是因為我曾吃下過一本「韓語字典」,所以才掌握了韓語,只不過因為我從沒來過南韓,所以才沒有注意到口音的差距。”話說到一半,甘十洲抬起食指指着她,補充道:
“你現在的漢語也是一樣,完完全全的普通話,比承德人說的還要地道,都可以去面試記者了,你的運氣還真好啊,居然是蛋糕…”
回想起曾經的自己,甘十洲也控制不住面色一綠,捂着腦門悵然道:
“當初徐哥一時興起,居然給我做了一鍋東北亂燉,真是可怕啊…那個味道,確實有夠亂的,連榴槤都燉也就算了…居然還不剝殼。”
“……”
徐哥的料理水平真是不敢讓人恭維。
“但是徐哥的身份有些敏感,也不是我們小隊的成員,所以我不能說太多。”甘十洲食指晃了晃,示意換個話題。
“你只要記住他是個好人,一直兢兢業業,腳踏實地的為人民服務就夠了。”
“啊?奧…”雲裏霧裏的,名井南有些聽不明白,只會傻傻點頭。
但她點頭的時候下意識低頭一看,看到事業線的瞬間才意識到自己還穿着性感裸露的舞台服裝,同時回想起自己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昏迷過去。
“糟糕!我睡了多久?”名井南趕忙追問着。
“差不多兩天一夜。”甘十洲淡然回應。
“不過不用擔心,19年的MBC年末舞台雖然缺了你,但TWICE的表演也沒問題,你的其餘八姐妹很優秀,依然強挺着完成了表演。”
“八…八姐妹?”聽到「八」這個字,名井南不禁雙眸一亮,嘴角也不受控制的上揚。
見狀,甘十洲也知曉她在欣喜些什麼,淡笑祝賀道:“沒錯,湊崎紗夏雖然被爆炸的餘波震到了,但托你的福並沒受什麼傷,只是手肘關節淤青發紫而已。”
“這樣啊…”名井南捂着胸脯長舒一口氣,發自內心為姐姐高興。
不過回憶起讓自己遭受重傷的兇手,她又面色一變,凝重起來。
“我們還是說中文吧,中文比韓文條理清晰的多,不容易混淆。”
“好…好的。”名井南點點頭后咽了下口水,繼續追問道:
“那這一次來襲擊我們的人…”
“是CHESS。”名井南話剛說一半,甘十洲便打斷補充道:
“一個神秘的犯罪組織,裏面的所有成員都是替身使者,還記得二樓見面時的誤會嗎?那就是因為我在尋找CHESS的蹤跡時,恰好遇到了你與湊崎紗夏。”
“CHESS?”聽到組織名瞬間,名井南便下意識追問道:
“國際象棋嗎?”
“沒錯,就是國際象棋。”甘十洲扭過頭,注視着水缸里畏懼着蛋糕屑的錦鯉,耐心補充說:
“CHESS的成員身上都擁有代表身份的紋身,和棋子一樣,自上而下是國王—皇后—騎士—主教—城堡,其中國王和皇后都只有一個,不出意料的話他們二人就應該是CHESS的首領,騎士有十二個,至於主教和城堡…那就數不勝數了。”
“等…等一下。”甘十洲陡然吐露出如此大量的信息,名井南需要消化一下。
“聽你的描述…CHESS是個恐怖分子組織?我們是招惹到恐怖分子了?”
“不是,CHESS本質上根本不是一個恐怖分子集團,我和他們打交道差不多十年,幾乎沒有見過他們進行恐怖襲擊活動,同時他們也很少主動現身大眾視野,否則天天像今天一樣搞大的,上新聞,他們豈不早就鬧得人盡皆知了?他們一直都是在背地行動,哪怕到現在…我唯一能確定的也只是他們在尋找什麼東西,但確切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清楚。”
一段話說完,甘十洲悵然若失的搖搖頭。
普天之下除了CHESS成員外,甘十洲應該是最了解這個組織的男人,可即便追查了十年,他能了解到的也不過冰山一角。
他們太神秘,太能藏了!
見魚缸中的錦鯉遲遲不咬鉤,甘十洲無奈一嘆,便將鋼筋收了回來。
“既然你這麼說…那…那群人為什麼盯上了我和紗夏姐?”
“確切的說…”甘十洲將鋼筋摺疊收回,魚鉤也取下,一邊收拾着漁具一邊回應道:
“他們只是想擄走湊崎紗夏,並沒有盯上你,而且這次的行動是他們那胖子隊長擅自做主,與他們來首爾的目的毫無關聯。”
咔嚓!
甘十洲將摺疊好的鋼筋全部塞入整理箱,扣上塑料蓋后將其踢到一邊。
“估計是一時興起吧,因為你們這些普通人的性命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用。”
“一…一時興起?”甘十洲波瀾不驚,輕描淡寫的語氣明顯刺激到了名井南,她銀牙緊咬,攥緊拳頭怒火中燒道:
“不過一時興起!他們就用炸彈襲擊我們,還要擄走紗夏姐嗎?他們把我們當成了什麼!”
聽到如此幼稚的問題,甘十洲淡笑着搖了兩下頭,詢問道:
“你覺得…你的紗夏姐漂亮嗎?”
“她是大美人!”
“身材怎麼樣?”
“身材自然一級棒!”
“那不就結了?”見名井南還沒有醒悟,甘十洲又補充道:
“一群血氣方剛的男人想要擄走一個前凸后翹,風姿綽約的漂亮女人回家…你說他們想幹什麼?”
無論什麼時代,漂亮女人都會遭男人覬覦,亘古不變。
“……”
名井南貝齒含住下唇,唇角咬的出血,一時語塞。
“不過你也別擔心。”見名井南怒火攻心,甘十洲好言相勸道:
“你和你的紗夏姐不是安然無事嗎?只不過為她以及你身邊家人朋友的安全着想…我建議你暫時不要回去,等CHESS的人離開這個國家后你再歸隊。”
“啊?為什麼?”見甘十洲這般篤定,名井南好奇反問。
“我不是說過嗎?CHESS的人全部都是替身使者,而替身使者之間是會相互吸引的,如同命運的指引一樣。”甘十洲悵然搖搖頭。
“這是替身使者之間無法逃脫的命運,可能在你買奶茶的時候他就排隊在你身後,也可能在電影院裏坐在你右手邊的位置,甚至可能你前腳剛出門,歪頭隨地一口痰就會吐到他的皮鞋上…即便你們不認識彼此,也不知曉對方是不是替身使者,但就如同命中注定一樣,替身使者總會有見面一天。”
“等一下!”
聽甘十洲啰哩啰嗦說了好長一段話,才剛清醒的名井南腦容量明顯不夠用,但一些重要詞彙她還是清晰捕捉,便打斷甘十洲追問道:
“你的意思是…因為替身使者終會相遇,我就不能回去,那也就是說…”名井南探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小翹鼻,不可思議愕然質問道:
“我…我也是替身使者?”
“嗯,沒錯。”甘十洲點點頭。
“你的反應還真是有夠慢呢,替身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見,當你能看到「全金屬狂潮」的時候就應該知曉…”
“我們已經是「同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