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郎卡巴烏
儘管不願相信,但知道苗雨經歷的蘭朵在見到他時,再沒有之前,長輩對小輩的架勢,甚至處處都陪着小心。
她把葯遞給苗雨,在苗雨喝的時候,她使勁盯着苗雨臉看,想要在上面找到胡人的特徵,甚至神靈的印記。
還別說,以苗雨現在的長相,大腦門,小眼睛,細脖子,還真是讓人越看越覺得不一般,蘭朵甚至都聯想到了草原上某種動物。
可僅憑長相,就讓蘭朵把他看成神靈轉世是不可能的。蘭朵還有別的辦法。
苗雨喝完葯,蘭朵趕緊把碗接住,很是關心地問道:“小雨,這葯苦不苦,你感覺好點沒有。”
“謝謝蘭姐姐關心,一點也不苦,還有些甜呢。”蘭朵的心思苗雨怎麼會知道呢,他還以為蘭朵是同情自己,又看在同胞的份上,才關心自己呢。
心裏還想:‘這個蘭朵除了潑辣點外,其餘還真不錯,算是重生以後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我以後發達了,得找機會關照關照她。’
蘭朵見苗雨沖自己笑,也擠出了一個不自然的笑容,繼續說道:“不苦就好,我有個事兒問你,你看你知道不知道。”
苗雨隨口說:“什麼事你儘管問,只要我知道。”
“卡主那木那坨,,,卡主那木那族。。。。”蘭朵似唱似說的念出一長串音符,邊念邊仔細觀察着苗雨神色。
苗雨被蘭朵這一莫名其妙的舉動給弄糊塗了,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但聽着聽着還真聽出點味兒來。
不過這‘味’兒不是別是,不是說他聽懂了,只是單純的覺得好聽,有一種異域神秘之感,彷彿置身於草原,雪山,美景中的。
漸漸的就沉迷其中,認真的聽了下去,還隨着節拍微微的點頭應着。
蘭朵本來只準備唱一小段試試,可突然看出苗雨聽進去了,頓時就興奮起來,聲音都高了,足足吟唱了半個多時辰才停下。
蘭朵吟唱得是胡人中只有祭祀才懂的——神之歌,據說就是神靈傳下來的,是神靈的語言。
“你能聽懂?說的什麼意思。”足足唱完了整段,剛停下,蘭朵身子一下子就湊了過去,幾乎都快貼到苗雨身上,把苗雨嚇了一跳,身子本能的往後躲。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苗雨害怕的是蘭朵的眼神,那是一種深深迷上了某個人,才會有的眼神。
‘她不會看上我了吧,莫非剛才她唱的是他們胡人女人對男人表白唱的情歌,我都長成這樣了,不可能啊?我還這麼小,我的金手指不會是讓女人着迷吧。’
苗雨的思想突然邪惡起來,腦子裏出現一幕,被眾多美女環繞,服侍的景象,激動地差點笑出聲來。
好在蘭朵見他沒回答,又大聲的問了一遍:“你快說啊,你聽懂了嗎?”這才把苗雨從幻想拉回到現實來。
苗雨雖然有些無恥,但還不屑於說謊話騙一個女人,更何況還是個,不對眼緣的女人,於是實話實說,搖搖頭:“聽不懂,不知道什麼意思。”
“什麼?”蘭朵很是吃驚,明明他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怎麼會聽不懂呢,蘭朵又氣又不死心,吼了起來,“一個字也聽不懂嗎?”
苗雨一驚,心裏嘀咕:‘有病啊,聽不懂就是聽不懂,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面上則點點頭,很乖巧地說:“一個字也沒聽懂。”
蘭朵急了,上去一把抓住苗雨的胳膊,使勁往她跟前一拽,怒吼道:“那你剛才那副模樣什麼意思?”
苗雨被搞糊塗了,
顫巍巍問道:“什麼樣子?我沒什麼樣子啊。”
“這樣。”蘭朵更氣了,學着苗雨聽唱時點頭的樣子。
“哦。。。”苗雨終於明白了,委屈道:“我只是覺得你唱的好聽,跟着打拍子。”
“什麼是拍子?”蘭朵幾乎吼起來,她心裏其實已經明白了,但還不甘心
“就是跟着唱拍手,就像這樣。”苗雨用手比劃了一下,為了形象,他為了解釋的更清楚,嘴裏還配合的哼出音調來,“搭,搭,搭。”
“閉嘴。”蘭朵的怒火到達頂點,使勁推了苗雨一下,她算是看出來了,苗雨什麼都不是。
他不是巴烏轉世,真的巴烏一定能聽懂神的語言。也不是胡人,胡人沒有長成他這個樣子的,這麼弱的。
他就是一個新朝人,還是一個難看的,有病的新朝人。
蘭朵心中再沒有負擔,腦子也瞬間恢復了之前的理智,聰明。
甚至一下子就給出了,苗雨為什麼會說胡語的解釋:他說他失憶了,那說不定他失憶前就學過胡語,失憶后只記得胡語了。
對一個新朝人,蘭朵是怎麼都喜歡不上來的,這裏面有國讎,部落消亡,無數同胞或慘死或為奴。也有家恨,婆婆,媽媽都是被新朝人害死的。
如此經歷,怎麼可能讓蘭朵去真心喜歡,愛護一個新朝人呢。
她的臉瞬間就變了,變得冰冷至極,看苗雨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厭惡,“起來吧,吃了葯還躺着幹嘛,還讓我給你端飯呢。”
光訓還不算,還從袖管里掏出一本書來,抬手向苗雨一扔,說道:“看看,你認上面的字不認。”
苗雨又糊塗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難道怨我不懂情調?
不會吧,看起來也不像啊?看她那樣子,潑婦一樣,也不知我那裏得罪她了。
苗雨對潑婦是沒有任何辦法的,只能乖乖聽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趕緊起來,把書一翻,上面都是漢字,自己都認識,就點點頭。
估計是為了驗證苗雨說的都是真的,蘭朵一下子湊過來,手隨意在書上一指,不耐煩的問:“這是什麼字。”
“天。”
“這個呢?”
“德。”
蘭朵又換了,這次是手指在書上一劃,讓苗雨讀一行字,苗雨都讀了出來。
如此一來,蘭朵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這小子根本就不是郎卡巴烏轉世,就是個長相難看的新朝人。
蘭朵對苗雨再沒有興趣和耐心,看都不再看他,懶懶的半躺在床上,手一伸:“書拿來。。。道可道,非常道。。。”
她什麼也沒說就讀了一句,還是用新朝話讀的,但就一句,就停了。
苗雨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就沒出聲。
蘭朵等了一小下,突然翻臉,猛地起身,把書狠狠的往床上一砸,轉頭瞪着苗雨吼道:“跟着讀啊,幹什麼呢,聽不懂話。”
苗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沒說讓我。。。”
他話都還沒說完,蘭朵又嚷嚷上了:“什麼沒說,你沒腦子啊,跟着讀。”苗雨無語,只能跟着學
就這樣,苗雨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得,開始跟着蘭朵學用新朝話讀道德經。這一學就是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