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新朝苗家
歷史上真正的新朝,由外戚王莽於公元9年篡漢建立,到了公元23年就被綠林軍滅了,只存在了短短14年。
而魔術師穿越過來的這個‘新朝’已經存在了700多年,歷經了快80個皇帝,是當世,世界第一大國,第一強國。
如此情況,在棺材裏還沒有回過味兒來的魔術師並不清楚,他腦袋還混混沉沉的,以為自己還是2016年的魔術師,不知道自己在那裏,正伸手到處摸。
棺材裏黑洞洞的,沒一點亮,他連自己的手變小了,樣子變了,都不知道。
“和尚們,過來吧。”
活過來的苗雨在棺材裏‘手忙腳亂’外面的玻璃眼也一樣不得閑,棺材釘好后,衝著遠處早就等着的幾個和尚一揮手,讓他們過來念超度經文。
已經停止了哭泣,坐在不遠處長凳上休息的劉二妹一看只有和尚,就低聲對旁邊的苗升說:“怎麼只有和尚,震雲子大師那邊的人呢?”
震雲子是呂縣有名的仙家,自稱真神下凡,當地人覺得,紅白喜事能請動震雲子或其弟子來參加就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也體現了這家人的財富地位。
畢竟請大師光動嘴皮子可不行,那可是要掏真金白銀的,還不少,絕不會是一般人家能掏的起的。
“我爹說了,今天秋水書院的宋先生可能要來。”苗升點到為止,知道這麼一說娘就明白了。
“那也不能只請和尚啊,道士,方相呢,這麼寒磣,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家沒錢呢。”劉二妹果然不再提震雲子,但依舊憤憤不平地挑着毛病。
“該省的地方不知道省,該花錢的時候不知道花,腦子裏都是漿糊。我少操一點心都不成。”
苗升知道他娘這不是在罵他,是在罵他那個見誰都笑嘻嘻,見誰都打哈哈,他都有些瞧不上的親爹,也就沒說什麼。
不過這次,苗升打心底還是同意爹得做法的,他眼瞅着和尚圍着棺材轉圈,心裏嘀咕道:
‘都請了,那要花多少錢,這是個賠本買賣,還不如省着呢,一個傻子,請個和尚念念經都多了,還想怎麼樣。”
新朝自高祖王莽代漢稱帝,改革痹政,勵精圖治,平定四方,為大新朝數百年基業打下牢固的根基。
其後所有帝王大都嚴格遵守高祖定下的法制,對百姓算是很寬容的,其中就包括百姓的信仰。
至此無論是佛教外入,道家誕生,還是諸多鄉土信仰的存在,朝廷一概不否定,只要遵守新朝法律,都可以存在傳播。
選擇權歸百姓。
一時間,諸多教派,為了爭取信眾,反而降低身份,變成‘服務人員’
這次來的幾個和尚就沒要功德錢,只求施捨幾頓齋飯罷了。
至於道士,方相因為信眾比和尚稍多一些,還要錢,於是苗樹就沒叫他們來。
苗樹就是苗升,苗雨的爹,是個見外人不笑不說話的生意人,不認識他的人第一次見他,看他樣貌裝扮肯定以為他是個教書先生,可其實他心裏的小算盤打的比誰都精。
這次給小兒子辦葬禮就是他強烈主張的,按說這種事,不宜大操大辦,可苗樹算了一筆帳,看似這葬禮要賠了不少銀子,但其實落得的好處要多得多。
他正等着積極參選縣城得五均執事官,正好借用兒子的喪事來造勢。
五均是當初王莽建國時針對經濟最重要的改革政策之一,商賈參與管理大宗商品交易,
借貸經營業務,國家負責監督,只在商貿繁榮,平衡物價,讓市場穩定。
這裏面的‘五’最初只是指五個大城,經過幾百年發展,早已擴展到全帝國,基本上每個縣城都有五到十名執事官。
這些執事官一直都還是由商人擔任,雖然在新朝商人的地位依舊不高,但因為執事管理着當地的貨物流通,放貸業務,還有了一層衙門背景,所以油水極其豐厚,是個商人都想做,名額競爭很是激烈。
又因為當選需要鄉親們支持,所以除了財力的比較外,名聲也格外重要。
銀子苗樹有,百姓中名聲他卻不是很響,於是就想藉著兒子的喪事,以答謝周圍百姓對兒子的照顧為由,不收禮,白吃飯,討好一下眾人,多撈些名聲。
‘豆腐燉地羊肉,胡餅管夠能花幾個錢,只要我選上執事官,沒幾天就全回來了。’
苗樹才是真正的,該花花,該省省,一點也不浪費。
當然畢竟是親兒子死了,不能做的太明顯,所以苗樹就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在大廳里裝悲傷呢。
兒子多了不親,更何況一個傻兒子,儘管已經很努力了,可小半天過去了,苗樹也只憋出了幾滴眼淚,都不捨得擦。
“爹,和尚們開始念經了,眼兒叔問什麼時候開席,四鄰鄉親都坐滿了,都眼巴巴瞅着呢。”
就在苗樹暗自為自己的算計高興時,大兒子苗初從門外進來,到他身邊說道。
苗初,苗升,苗青青,再加上苗雨正是苗樹給四個孩子起的名字,包含了他對孩子們的期望,也算是用心良苦。
尤其是老大苗初,作為長子,苗樹本來是最看重他的,可隨着苗初一天天長大,苗樹才發現這個兒子一點兒也不像他。
他是裝老實,裝憨厚,大兒子是真老實,真憨厚。
老實到苗樹看他都煩,都嫌棄的地步。別說做買賣了,就算回鄉下老家種地,苗樹都怕他被人騙了,所以漸漸的也不待見苗初了。
不過苗初也不是全無好處,最起碼很聽話,很孝順,用起來很方便。
“讓他們來白吃了還這麼多事,讓他們等着。”看着老大,傻獃獃的樣子,苗樹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這麼點小事都來問我,要你有什麼用。還有,什麼眼兒叔,見誰都叫叔,他算什麼東西,你也叫叔,都不嫌丟人。”
“嗯。。。”苗初逆來順受,早就習慣被罵,老實的站在原地,聽着教訓。
“還站在這兒幹什麼,等我誇你呢,成天迷迷瞪瞪的,不知道自己該幹啥。”苗樹罵慣了他,連支使人家幹活得時候,也沒好話。
苗初聽了,說了聲是,轉身就要走。剛邁一步,苗樹又訓上了,“東屋那桌席客人還沒到呢,看好了,別讓不長眼的進去坐了。”
“噢。。。知道了,那屋門我鎖着呢。”苗初點點頭。
“對了,青青呢。”說了女兒,苗樹眼神明顯變了,女兒是他的心頭肉,最喜歡的就是女兒。
誰讓女兒長得又好,又聰明,他覺得女兒最像他了。要不是兒子多,他真想把女兒留在身邊嗎,以後招個上門女婿,把家業都傳給女兒。
“青青,不知道,好像去河邊了。”提到妹妹,苗初眼神里也露出溫暖,妹妹的確很好,對誰都很好,對他和老四尤其好。
苗樹一聽,就心疼起來,本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頭低下,揮揮手打發苗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