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激情過後
一縷北歐冬日的陽光透過縷花天鵝絨窗帘的縫隙,照在嘉芙蓮美麗而恬靜的俏臉上,被厚厚的積雪反映得有些刺眼的光線使她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兩下,壁爐里的木柴已經燒成了灰燼,卧室里的氣溫有些低,陷在厚實暖和的絲被裏的嘉芙蓮慵懶地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抬起裸露在被窩外面的右臂,拿起昨夜馬銳放在她枕邊的“滿天星”軍表看了下時間,覺得胸部有些氣悶,低頭瞅瞅胸口高高凸起的絲被,性感的唇角微微一彎,伸手在上面推了推,被窩裏的馬銳哼哼唧唧地說了句什麼,掛在她脖子上的雙手反而摟得更緊了
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嘉芙蓮抬起唯一能活動的右手揉了揉太陽穴--她的左臂和半邊身子都被像八爪魚一樣緊緊抱着她的馬銳壓在身下--昨夜的瘋狂使她的腦袋還在隱隱作痛,嘴巴也有些乾澀,她環視着周圍,想找些能夠解渴的東西。
很快,嘉芙蓮的視線落到了床邊滾落的兩個空酒瓶上,幸運的是其中一個歪倒在地上的酒瓶里還殘存着一些褚紅色的液體,她歪着腦袋仔細想了想,這應該是他們打開的第二瓶紅酒,瓶口下方地毯上的一大片污漬表明他們起碼浪費了價值10個瑞典克朗的美酒。
馬銳和嘉芙蓮這種極端浪費的行為使得不算太大的卧室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嘉芙蓮微微皺起筆挺秀氣的鼻子,酒味中混合著還沒有完全消散的雪茄味道和若有若無的體液氣味,聞起來不太舒服,她有些惱怒地在馬銳的腦袋上使勁敲了一下,隔着厚厚地絲被。馬銳“嗷”的發出一聲慘叫,從被窩裏揚起頭一臉“幽怨”地看了看嘉芙蓮,咕噥了一聲又縮了回去,在她溫暖柔軟的胸部拱了拱,找到已經叼了一夜的“奶嘴”重新含到嘴裏。在被窩裏扭動着身體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趴在那不動了。
嘉芙蓮搖搖頭,放棄了叫他起床地想法,側身探到床邊摸到半瓶殘酒,就唇喝了一大口。隨着她的動作,柔軟的絲被從光潔的肌膚上滑落,露出優美如天鵝般地頸部和豐滿挺拔的**,馬銳像一隻貪吃的小獸一樣霸佔着她的胸口,裸露在空氣中的潔白如玉的肌膚上佈滿星星點點的紫紅色淤痕,那是**碰撞后的吻痕,整個晚上兩個人都在瘋狂地燃燒着自己地**,**、激烈地**、休息並用甜言蜜語表達彼此的愛慕。體力恢復後繼續**、更激烈地**、更長時間的休息和更多的甜言蜜語,躺在床上就着酒店供應地小點心分享美酒,然後急不可待地進入下一個循環。。。
覺得身上粘乎乎的有些難受,嘉芙蓮抬起馬銳的腦袋。抽過一隻枕頭塞在下面,往床邊挪了挪身體,探身從地毯上亂成一團的衣物里找出睡衣披在身上,準備去洗手間洗個澡。還沒從床上站起來就被一雙結實有力地胳膊摟住了腰,馬銳笑嘻嘻地把她抱在懷裏,貼着她的耳垂悄悄說道:“親愛的,起這麼早?”
感受着在自己後頸廝磨的男人身上強烈的雄性氣息,嘉芙蓮反手環住他的脖子,懶洋洋地問他:“不困了?”
“困,睡不着。”馬銳嗅着嘉芙蓮的發香。貪婪地吻着她晶瑩地耳垂和細長地頸項。環在她腰間的兩隻手也變得不老實起來。
“別鬧。。。都折騰了一宿了。。。”被吻得渾身酥軟地嘉芙蓮掙脫馬銳的魔掌,嬌笑着逃進了洗手間。馬銳心有不甘地在她身後喊道:“一塊洗好不好?”
“不好!”嘉芙蓮從門后探出頭,揚手把睡袍丟了出來,正罩在馬銳腦袋上,“打開窗戶透透氣兒,一會洗完澡咱們去斯德哥爾摩老城裏逛逛,還趕得上看瑞典皇宮衛兵換崗呢。”
“衛兵換崗有什麼看頭,又不是美女換衣服。”馬銳也懶得找自己的睡衣,披着嘉芙蓮的女式睡袍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帘,擦去玻璃上薄薄的冰花向樓下狹窄的街道望去,天氣依然沒有放暖的意思,街道上行人很少,只有些居民在清掃自家門口的積雪,馬銳推開窗戶,一股清冷的空氣鑽了進來,將室內的酒味吹散了不少。
馬銳等嘉芙蓮洗完澡後進了洗手間,嘉芙蓮則披着純棉浴巾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用毛巾擦拭着濕漉漉的頭髮,低頭看見昨夜掉在地上的報紙,隨手撿起來掃了一眼,是香港出版的《南清早報》,在馬銳的口袋裏躺了一個多星期之後,報紙上的油墨已經有些模糊了,“小銳,你那管家也太不趁職了吧,連報紙都忘熨了。”
“我就在香港呆了半天,壓根沒跟他們見面。”馬銳的聲音隔着玻璃門傳了出來。
嘉芙蓮搖搖頭,她看慣了英文報紙,豎著排版的繁體字使她覺得閱讀起來很不方便,正想隨手丟到一邊時,刊登在右上角的一則醒目的新聞吸引了她:清國前軍務大臣兼外務部大臣袁世凱,因舊疾複發醫治無效,於1909年11月21日凌晨逝世,終年51歲。
馬銳光着上身從洗手間走出來,肩上和胳膊上的傷疤被熱水泡得微微發紅,沒擦乾的水漬順着他健碩的肌肉慢慢淌下,他走到正在拿着報紙沉思的嘉芙蓮身邊坐下,很自然地摟住她,一隻手鬼鬼祟祟地往她懷裏掏去。
“剛洗乾淨,別亂動!”嘉芙蓮抓住馬銳的爪子甩到一邊,馬銳嘻嘻笑着向她臉上吻去,嘉芙蓮手一抬,馬銳嘴巴印到了報紙上。
“這是怎麼回事?”嘉芙蓮似笑非笑地指着那則新聞問他。
“什麼怎麼回事?”馬銳歪過頭順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噢,袁世凱死了,我早就知道了,怕你不信,專門買給你看的。”
“這我知道。”嘉芙蓮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為了讓她親眼看看,他會巴巴地從香港買份報紙帶到歐洲來?“我是問,袁世凱,是怎麼死的?”
“咳,老人家嘛,上了歲數,難免有個頭疼腦熱的,眼兒一睜一閉不就過去了?”
“少跟我這兒貧啊,再不說實話,今兒晚上找五姑娘侍候你去。”嘉芙蓮板起俏臉一本正經地說,臨到最末一句時嘴角卻禁不住彎了起來。
馬銳拉起嘉芙蓮白晰紅潤的右手,舉到半空迎着陽光照了照,嘴裏嘖嘖了兩聲,嘉芙蓮眼睛一瞪,馬銳舉手投降,“OK,我承認,是我乾的。”
“用不着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我又沒責怪你的意思,估計你是早有打算了吧,自打在倫敦遇見孫文以後?只是你想清楚了沒有,袁世凱一死,會導致什麼後果?”嘉芙蓮收起玩笑的語氣,很嚴肅地問他。
“說實在的,我考慮這個問題的時間比你想像得要長得多,第一次離開東北路過天津時就動過這念頭了,孫文的出現不過是促使我下決心去做這件事而已,至於袁大頭嘛,遲早要OVE的,早幾年晚幾年又有什麼區別。”馬銳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半倚在沙發上,頭枕雙手懶洋洋地說。
“對他本人來說可能區別不太大,不過是少過了幾天皇帝癮,可袁世凱這一死,對別人的影響可就大了。”嘉芙蓮皺着眉頭分析馬銳的擅自行動可能帶來的後果,就像她在馬累島時做的那樣,“首先是滿人的政府,如果辛亥革命還是像歷史上那樣在兩年之後暴發,他們將很難找到一個有足夠能力和威望的人來統率軍隊與革命軍對抗,也就是說他們將無法完全控制擁有龐大軍事和經濟實力的北洋集團,如果那些只對袁世凱個人效忠的將領們暫時團結起來並推選一個新的領導者,國內可能會出現清廷、北洋、革命黨三足鼎立、互相混戰的亂局,這個結果恐怕不是孫文希望看到的吧?”
“有人會替他掃清這些障礙的,我指的是那位遠在北京的年輕的大清朝攝政王載灃,你猜他把老袁這根眼中釘一擼到底后在忙些什麼?他在忙着逐個清除和排擠北洋集團的重要人物,政務大臣陳璧、學政大臣嚴修、鐵路局局長梁士詒、民政部侍郎趙秉鈞、東三省總督徐世昌、奉天巡撫唐紹儀、黑龍江布政使倪嗣沖、江北提督王士珍。。。”馬銳掰着手指頭數着北洋一系的重要人物,得知袁世凱下台後他一直在通過各種渠道密切關注着國內的政局變化,當然也有些是從袁世凱父子的談話里偷聽到的,“他們要麼被調離要害部門,要麼被革職或自行辭職,剩下的人也都擔心受到牽連,惶惶不可終日,迫於這種壓力,如果袁世凱沒死,北洋軍閥們對他個人的效忠會變得更加鞏固,可惜的是,天爐英才啊!”馬銳假惺惺地惋惜道。
“你的意思是,一旦革命暴發,忠於滿人的舊軍和試圖自保的北洋新軍將各自為戰?這個局面對孫文來說無疑是非常有利的,在他奪取政權的過程中,他所掌握或者說藉助的武裝力量很可能不會受到太有力的抵抗,相應的,人員傷亡數字也會遠遠低於原來的水平,這麼推論下來的話,你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這正是我的初衷。”馬銳微笑着接受了她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