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訓練

完成了主要議程后，馬銳宣佈散會，主管們亂鬨哄地離開辦公室，嘴裏還討論着剛才的話題，這些精力充沛的傢伙早就對背着步槍巡邏的赫雷羅人羨慕不已了，想到自己也有機會接受准軍事化訓練就讓他們有些興奮莫名。

兩名中年華人婦女等包括老闆在內的所有人離開後進來打掃房間，馬銳跟在主管們身後下了樓，穿過大半個廠區後來到了暫時閑置的廠房區，進入了其中最大的一間，200多名赫雷羅人已經等在裏面了。

考慮到黑人們的英語水平，馬銳並沒有對他們進行長篇大論的演講，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題：為他們講解自己撰寫的“狙擊手訓練教程”。

馬銳在部隊時成天泡在廚房裏，基本上沒怎麼接受過正規的狙擊訓練，但這並不妨礙他根據自己的記憶把中國狙擊手訓練的教程默寫出來，被他拿在手上的小冊子只是訓練內容的一部分，準確地說只是相對簡單的體能訓練和野外生存訓練，“相對簡單”只是就其訓練內容而言，其強度則只能用變態兩個字來形容，從明天開始，高強度的體能訓練將伴隨這些身體強壯頭腦簡單的野人長達兩個月的時間，馬銳相信即使強壯如奧巴馬，每天長達17小時的堅苦訓練也會讓他吃不消的。

“我認為一個優秀的戰士應該具備以下品質，”馬銳舉起自己的右拳，使每個席地而坐的赫雷羅人都能看見它，同時放慢了語速好讓他們能理解他的話。

“第一：強壯地身體、堅強的毅力和耐久力；”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二：不怕艱苦，無畏死亡，勇於戰鬥的精神；第三：一定的作戰經驗；第四：較高的文化程度和學習能力。前面的三點要求你們都多少具備了一些，很遺憾的是我在你們身上看不到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們地英語水平進展是如此緩慢，慢到讓我失望，我甚至在懷疑你們到底有沒有用心地去學習，我可以肯定地說。如果你們不能熟練地使用英語對話，即使你們沒有被殘酷的體能訓練淘汰，你們也只能成為一台不會思考的機器，因為你們將無法理解我將要教給你們的偽裝、潛伏、偵察、急救、排雷、射擊、格鬥、識圖繪圖等作戰技能，而這些都是一名合格的狙擊手必須掌握的技能，缺一不可，現在，你們有五分鐘的時間考慮。究竟要不要參加我的特訓，成為一名優秀地狙擊手。”馬銳停止說話，認真地觀察着每個人的反應，年輕或不再年輕的臉龐上都是同樣專註的表情，赫雷羅人堅毅的眼神使馬銳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們地決心和鬥志。五分鐘后他點點頭，“好吧，既然你們沒有人願意主動退出，那我們就用行動來見證你們的能力吧，我宣佈。明天早上6點。體能訓練正式開始！”

第二天一大早，剛剛交接完的夜班工人就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變化，原本和他們一樣身穿藍色工作服的黑人們換上了一種很古怪地服裝，花花綠綠地顏色使他們看起來很像叢林裏常見的蜥蜴，頭上還套着顏色相近的面罩--為了長時間的貼腮瞄準並防止野外環境導致分心，這些迷彩服是馬銳從城裏的裁縫店特別訂製的，布料則是嘉芙蓮親自設計並監督生產的：60%地棉布加上40%地尼龍。保證穿着舒適的同時兼顧輕便耐磨地需求。馬銳並沒有把這東西設計成他最熟悉的夾克式迷彩服，以他日常訓練的經驗來看。比較封閉的夾克式迷彩服並不適應訓練、作戰的需要，他交給裁縫店的樣圖很大程度上參照了老美的叢林迷彩，這種圖案能夠很容易地融入南非叢林的背景之中，肉眼很難發現，除了他們穿的這身以外，還有一套備用的沙漠迷彩服以便於進行相關的訓練，至於防紅外偵察之類的高科技產品就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內容了。

穿上迷彩服的馬銳重新找回了軍營的感覺，他和赫雷羅人一起背上了30公斤重的沙袋，開始了體能訓練的第一項內容：16公里越野行軍，這需要繞工廠的外圍足足跑上八圈，一周之後行程會延長到32公里，三周以後則會達到最終的48公里，並一直貫穿赫雷羅人的訓練全過程，甚至在他們成為真正的狙擊手之後還會繼續堅持下去。

很久沒有進行高強度訓練的馬銳感到有些吃力，不過他還是第一個回到了起點，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馬銳掏出懷錶開始計時，從未有過類似經歷的赫雷羅人的表現讓他有些吃驚，黑人們良好的身體素質可以彌補他們戰術動作不規範的缺點，雖然一個個都累得像條狗似的，可好歹也算堅持下來了。

“你們的表現只能用勉強這個詞來形容！”雖然黑人們的表現讓馬銳感到比較滿意，但他不準備誇獎這些歪倒在地上喘粗氣的傢伙：“你們有五分鐘的時間洗漱，然後到專門為你們準備的餐廳吃早餐，時間限制為十分鐘，休息五分鐘後進行下一項訓練，解散！”

早餐後進行的肢體力量訓練吸引了不少華人圍觀，一大群黑人光着膀子趴在地上做掌上壓的場面可以用壯觀來形容，不過站在不遠處對他們指指點點的華人們很快就發現他們輕鬆不起來了，各車間的主管派人把正在輪休的工人們召集在一起，向他們宣佈工廠即將實行保密制度，這意味着不管是在方便麵分廠做工的黑人婦女還是剛安排到火腿腸車間還沒開始上班的華工，都將犧牲兩到三天的休息時間去排隊照相、淋浴理髮、檢查身體，主管們還要對各車間的工人做出一定程度上的調整，馬銳要求實行保密制度的同時兼顧人性化管理，他們必須把在不同車間從事不同工種地一家人盡量安排到一起。再加上中午到達的第二批300名華工和他們的家屬，足足三十大車的人在等着分配工作，更要命的是這種調整不能影響正常的生產情況，還有正在緊張調試的化工廠和火腿腸生產線，這些都像方便麵一樣屬於新興行業，沒有現在的模式可以依照，只能在馬銳劃出地大圈圈裏自行摸索。

馬銳全程參與了自己制訂的訓練課程，到晚上11點才拖着沉重的雙腿回到辦公室。長達1個小時的訓練量比他在新兵營時要高出好幾倍，甚至達到了特種部隊的體能訓練標準，事實上馬銳就是按照特種部隊的訓練科目操練手下這幫民兵的，他直接跳過了內務整理、隊列訓練等傳統科目，沒有教他們唱軍歌，也沒有教他們如何敬禮，更不會要求他們在回答自己的問題時昂首挺胸縮小腹，大聲回答：“Yessir。。。”如果在戰場上。這種方式很容易使受禮地對象變成敵方狙擊手的首選目標，雖然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歐美各**隊已經有了專業的狙擊手編製，可從Shrpshooters（夏普的射手們，指射擊精確而又冷靜沉着的射手）這個單詞地由來和蔡司公司正在研究改進槍瞄鏡來考慮，馬銳不排除類似兵種存在的可能。

馬銳的目標不是要把這些人訓練成正規部隊。那樣的話他還不如請兩個德國陸軍退役軍官來教他們，效果也比自己親自上陣示範陪練要好得多，正如他一直設想並為其做的準備那樣，他要把這些人訓練成機動靈活地雙人或三人狙擊作戰小組，一種隱藏在普通士兵視線之外地潛在威脅。無論在叢林還是沙漠中。他們可以四處遊獵，甚至可以自行尋找並選擇有價值的目標，比如說，某個德國陸軍的高級軍官，他甚至沒有為這些人建立正規的軍事化編製，而是準備採用相對固定編組和臨時編組相結合的方法進行靈活編組，這種特別狙擊小分隊將全部由作戰人員組成。沒有任何後勤人員的保障。他們必須學會在極度缺少物資保障的環境中生活、潛伏、觀察、等候並發現目標、一擊斃命后安全撤離，雖然赫雷羅人都有着一定地野外戰鬥經歷。可要達到特種狙擊手地標準，他們還需要接受更高階的生存技能訓練。

第二天馬銳沒有繼續跟赫雷羅人一起訓練，昨天他已經為他們詳細講解了體能訓練地方法和要領，他們將在今後的訓練中自行摸索和掌握這些方法，馬銳和新來的工人代表見了個面，稍稍過問了一下他們的工作安排--陳妹、何熾等人的組織領導能力還是不錯的，隨後就讓阿水幫他安排一輛馬車準備回開普敦去，嘉芙蓮從南非學院招收的幾十名學生正在“銳氏”實習，這件事倒不用他操心，他的目的地是市郊的軍營，毛瑟公司的機械設備將在兩個月後到貨，在這之前他必須把兵工廠的手續問題辦妥。

不過最終馬銳還是沒有成行，當他的車夫正在對馬車進行必要的檢查時，他想要拜訪的對象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接到門衛的電話時馬銳感到有些意外，他曾經邀請懷特上校到自己的工廠來視察，希望他能現場感受一下工廠龐大的面積所造成的防衛難度，好向他提出增加持有步槍的數量，懷特上校以防衛任務重要為由婉拒了，今天怎麼突然送上門兒來了？

確認工廠的防衛工作沒有什麼逾制的地方，馬銳匆匆下樓迎接這位貴客，懷特上校一行五人已經在門衛的引導下到達了內牆門口。

請客人們上樓進了辦公室，馬銳親自為他們煮了一壺咖啡，簡單的寒喧過後，他靜等着懷特上校提出自己的來意，跟這些英國佬打交道不能心急，因為他們的脾氣像極了溫水裏的蛤蟆。

“沒想到你的工廠規模居然這麼大，我的朋友，我真的大吃了一驚，當我來到這裏之後。”懷特上校站在窗前俯視着整個廠區，就像馬銳經常做的那樣。他對規劃整齊、繁忙有序地廠區環境大大讚賞了一番，並對馬銳雇傭黑人保安的作法表示出些微不滿，當然他也理解身為黃種人的馬銳不大可能雇傭白人保安，然後才慢吞吞地說出了自己到這裏來的原因：“我接到基欽納勛爵的命令，三天後率領我的士兵們到布隆方丹去。”

“布隆方丹？”馬銳微微皺了皺眉頭，那是位於約翰內斯堡東南方的一座中型城市，南非裔黑人的主要聚居區之一，“您要到那裏換防嗎？上校先生。”如果真是這樣地話。事情就有些麻煩了，跟新來的駐軍指揮官處好關係勢必要費上一番手腳，而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那麼富餘了。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去協助基欽納勛爵的直屬部隊控制那裏的治安情況，一周之後將有一次規模很大的黑人聚會在布隆方丹舉行，全南非的土著都會參加，約翰內斯堡地駐軍和民兵數量不足以壓制那些心懷不軌的黑人。基欽納勛爵認為他們聚會的動機很可能是針對即將成立的聯邦政府。”

“我能為您做些什麼呢？尊敬的上校。”馬銳稍微放鬆了一些，懷特上校暫時不會調離開普敦，至少在聯邦政府正式成立前不會，他完全可以利用和他之間相處得比較融洽地關係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因為情況緊急，我們不能帶上足夠的隨軍廚師。而布隆方丹的情況有些。。。惡劣，因此我想從你這裏購買一些方便食品，以免我手下地那些小夥子們餓肚子。”懷特自認為幽默地說道。

“完全沒有問題！您只需要告訴我具體地數量就可以。”馬銳一直在期待類似的機遇，在他看來眼下就是個絕好的時機，可以藉此跟英國駐軍的後勤保障部門拉上關係。把自己的方便麵推銷給他們。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想請懷特上校幫自己引薦一下基欽納勛爵，要建兵工廠勢必要得到這位駐軍總司令的首肯，至於殖民政府那裏，難度倒不算太大。

“我需要為300名士兵準備大約兩周地口糧，如果你能夠在三天之內準備6500袋那種油炸麵條地話，你叫它快熟面還是什麼名字來着？”

“方便麵。當然您也可以把它理解成快熟面。我只用三個小時就可以為您準備好足夠的麵條，如果還有其他士兵有類似需求地話。我可以提供更多的產品。”馬銳笑眯眯地看着懷特上校，準備送一份大禮給他，單為買方便麵的話上校先生根本沒必要跑到這裏來，隨便派人發封電報過來就可以了，他相信懷特的目的是想從中撈上一把。

“如果可能的話，基欽納勛爵希望你能提供足夠1200名士兵食用的快餐面。”懷特上校還是搞不清“方便麵”和“快餐面”的區別，不過這不影響他扯着總司令的虎皮當大旗使。

“我算一下，1200名士兵兩周的食糧大約需要。。。26000包方便麵，一共是104000便士也就是433英鎊，對銳氏的產能來說只是小意思，我保證明天一早，運送它們的馬車就會出現在您的軍營門口。”馬銳簡單地算了一下，按鈴召傭人進來，吩咐他們招待懷特上校的隨從休息，然後他向懷特上校發出了邀請，“介意到我的工廠參觀一下嗎，尊敬的上校先生？”

在上校對方便麵分廠粗略的參觀過程中，馬銳和他進行了氣氛友好的交談，參觀完畢后，上校的軍服口袋裏多出了兩張紙條，一張是433英鎊的現金收據，另一張是500英鎊的現金支票，作為回報，上校把“銳氏”衛隊的持槍數量提高到了100支，同時答應馬銳跟他一起到布隆方丹去拜訪基欽納勛爵。

**裸的權錢交易完成後，雙方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三天後馬銳登上火車，隨懷特上校的部隊一起拜訪了基欽納勛爵，奉上一份重禮后，馬銳獲得了駐南非英軍部隊的長期訂單--“銳氏”將為總計2500名英國士兵和4000名海外殖民地士兵提供方便麵和火腿腸，同時他也得到了駐軍總司令的授權：籌建一家小型的槍械修配廠，為英**隊修理受損的李氏步槍，同時有權生產並銷售“一定數量”的民用槍支。

這個辦法還是懷特上校建議的，發了一筆小財又得到了上司的賞識，心懷感激的懷特上校主動地幫馬銳出謀劃策，考慮到馬銳的華裔身份很難獲得兵工廠的生產執照，而目前駐紮在南非各地的印度、巴基斯坦殖民部隊，這些二流軍團裝備的老式步槍存在着種種缺陷--早期型號的李一恩菲爾德步槍的瞄準具無法在野外歸零，不得不運回英國的兵工廠重新校正瞄具，這樣就為馬銳提供了一個開辦“槍械修配廠”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