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用名好大兒,現在是30年老朋友
糾結要不要和wyy做最近這次聯繫時,我諮詢了兩個人,一個是近兩年才熟悉起來的冷老師,一個是很多很多年的老朋友。我把那陣子發生的細節原封不動給她講了一下,她說:既然你已經動了這個想法了,去找就是了,不找心裏總會惦記,還舉起了自己的例子,說現在的男朋友當時來找她的時候她也和別人吐槽了一陣,但現在反而慶幸當初他那麼勇敢,以至於現在他們才能這麼幸福美滿,反正和前任聯繫這種事要麼一拍即合,要麼冷臉貼熱屁股,事後對方在自己的朋友圈子裏吐槽我不守前男友德,而這些東西我又聽不到,那對於我來講就是零成本的。我恍然大悟,按道理這種事如果是別人給我講的話,我應該能很快在腦子裏調動出這套邏輯來鼓勵對方,但當局者迷旁觀者看熱鬧不嫌事大,感情方面的困惑往往落在自己身上就麻爪了,而這位盆友就是我的老夥計,以前我叫她好大兒,後來我叫她好像都是直呼其名,沒想到太合適的代號,不如就叫老魏了,也比較符合作為超越我年齡的朋友的身份。
我們第一次有聯繫應該就是在老鄉群里聯絡上的,但她和我並不在一個省份,說起來我一直很困惑,一個大學裏東北地區的老鄉群好像很多是不分省份的,其他的都是什麼四川群、湖北群,東北就是東北,沒有遼寧哈爾濱之類的次分支,以至於我的幾個同班同學一直以為東北是個省,地理差到離譜。在這個群里我認識了很多人,現在第一時間能回想起來的有wyy,老魏,老墨,樂樂,含含,如果要追溯一下以前曾經頻繁聯繫過的,還能想起來名字的是平哥(女生),還有什麼奇來着,這人是個學長,開玩笑很不講分寸,一次他對我說sb,我很惡毒的噴了回去,從此我們斷了聯繫,wyy那時候叫我不要那麼衝動,我說他明知道我當時在氣頭上還那樣說話,既然他不在乎我的情緒那我也就不客氣了,這事兒我覺得我做的還是沒問題的。相比之下,含含就是個很溫文爾雅的人,這放之後再說吧,老學長和樂樂放一塊兒起一稿應該沒啥問題。
老魏這個人我第一次見的時候,衝進腦子的第一印象就是瘦,真的瘦,而且整個人高高的白白的,帶沒帶眼鏡忘記了,應該是帶了,因為我覺得她整體形象顯的很高冷,但是一張嘴呢,講話鼻音很重,語速慢慢的,聲線又是比較甜妹那一掛,形象又向可愛的方向偏移了一些,然後變熟絡之後呢,這個人笑起來又特別憨,一波三折了屬於是。這點和我有點相像,一般第一次見我的人會覺得我有點高冷兼呆(但實際是因為沒精打采比較困又略微社恐),張嘴講話會覺得我整個人一身正氣(擁有不太強烈的胸腔共鳴的我,猶記當年在一個小教室里被負責演出的老師誇獎聲線正),而熟了之後就會知道我完全是個話癆,隨着年齡增長也越來越開得起玩笑,只要是個情商在線的正常人都能和我聊個百八回合。整個大一階段我和新認識的非本班的朋友無論那女基本都互相以兒子相稱,現在已經想不起來當時為什麼給老魏推上了“大兒”這樣的頭把交椅,可能是在我的說說下她的吐槽比較犀利,在我反擊后她的二次反擊卻比較軟綿綿,講求公平如我,曾經也捏過軟柿子,真是罪孽啊。我們交流最頻繁的時段是大一下半年的考試周前,當時的我出於某種原因沒有選擇繼續和大哥上自習(說是某種原因,是因為我想不起來了,我覺得大哥是同班同專業的,按道理關係都很好的話,我應該更偏向於和複習/抄襲效率更高的一起學習/預習),她和我屬於不同專業,但考試都有很多需要背的東西,我們就各取所需:她比較能早起,她負責佔領一個空的教室,我是個男的,我可以臉皮比較厚的從附近教室偷兩把椅子出來拖進空教室,站着或者溜達着背東西累了的時候可以坐下,我們這樣的搭檔持續了數周,最終老魏圓滿的通過了所有考試,而我因為聽信了班裏其他同學說的“數據庫不用看老師都會給過”的讒言,喜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掛科,這一科整整掛了3年,直到畢業之前才把它解決掉。
考試結束后我們下午組團去了火車站,她是半夜3點多的車,我是早上7點多的車,我說沒地兒呆的話你就把東西放我住的地兒,休息下,吃點東西,就能去車站了,當時我太累了,進屋就睡了過去,直到快十點才蘇醒過來,這個時段除了燒烤已經沒什麼好吃的了,我們閑逛了一會兒,在一排燒烤街停了腳,我記得那頓吃的比較一般,肉串比較小,馬步魚口感也很乾,但那家店主跟我們推薦了他們的烤大蝦,味道確實是不錯的,但價格很貴,我們在那邊吃邊吐槽,她說起家裏的東西要比這種省會城市犄角旮旯的店實惠、可口的多,我表示贊同,我記得我們應該聊了很久,還有很多其他的內容,但現在記不清了,能記住的事情是那條街上樹很茂盛,天氣比較悶熱,衣服粘在身上不太舒服,以及那次聊天讓我覺得老魏是一個聰明又冷靜的人,心思細膩,能站在其他人的視角看問題,但又不矯情悲觀,而是會積極的尋找可行的辦法能讓現狀更好,這一點是相當難能可貴的,我覺得這樣的人一定能活的方向感很強,以及更容易找到自己的幸福。
轉年上學我和wyy在一起了,我很喜歡給wyy介紹我的好朋友,老魏是我很常叫的一位,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我們仨一起去吃麻辣燙,我和wyy一共吃了35塊的,老魏自己吃了40多塊的,全都吃完了。這完全顛覆了我對瘦子飯量的理解,她解釋說,只要吃飯的時間足夠長,她能吃很多很多,但消化比較差,肉長不到身上,這對我來說真的很值得羨慕,我多吃的話,在身上的反饋還是很明顯的。再之後我的大部分除去睡覺打遊戲的時間都和wyy分享,我們的溝通場合就都集中在線上聊天,幾乎都是我覺得自己思考會陷入怪圈的事,我會選擇和她商量商量,比如工作,比如考研,她講她想考心理學的研究生,並且把目標設定為浙大,我覺得她很勇敢,當然我也很勇,我選擇了中傳的王牌專業,別說考得上考不上,你就說勇不勇吧,區別在於她比我下了更多的功夫學習,反觀我在應該努力的時段里,絕地求生的遊戲市場增加了五百多個小時,但奈何選擇的目標實在太高,競爭又非常激烈,我們都遺憾的落榜了。我記得之後她又堅持着考了一年,也可能我記錯了,畢業后第一年我對除了我和wyy之外的其他人的記憶都比較模糊,那陣子的痛苦和快樂都不是很濃烈,只是越來越麻木,不知道自己怎麼變成了那個樣子,不知道如何破局,每天做着差不多的沒有意義的事,睡不安穩,玩不盡興。但我覺得我們應該是互相分享過當時的境況的,只是無處考證,這也方便我可以姑且這樣相信這一自己願意相信的事實。有可能就是這時候她和她先生在一起了,這種事我也不好現在去問她,很突兀,很奇怪,回憶錄,就應該自己狠狠地挖掘自己的記憶,有多少是多少。
她和她先生真的是我非常羨慕的一對,愛好相通,能玩到一起,都有強大的精神,抗風險意識充分,能力也都很強,當然最重要的是情投意合,在一起好幾年的他們依舊能保持互相給予對方充足的儀式感來為感情保鮮,這種事情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老魏也是比較早就在我的遊戲群里潛水的人,由於群里男性比較多,難免會聊到少兒不宜的話題,記得有一次說到少兒不宜時,老魏說,她希望和先生在好多好多不同的地方完成愛的打卡,我說這真的好浪漫。她和她先生既相互深愛着,又很會相互表達愛,又能get到對方的愛意,這樣的感情是多難能可貴啊。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年輕人壓力很大的社會環境裏,能有這樣的精神富足的人存在,我覺得是對困境裏的同齡人的一種鼓舞,可能有點誇大,但現在正在寫這段文字的時候,我的確是這樣認為的。
之後我的一個朋友深陷職場騷擾找不到破解之法,我也很久沒上班了,問了她和強龍阿嫲,得到的統一回復是一定要剛,一旦被發現是會去廁所偷偷哭的類型那後面就凶多吉少了,只有站起來才能讓後面的日子好過一些,普通人只有拿出魚死網破的架勢才能讓欺軟怕硬的人渣們收起邪念,這句話我深表贊同。再之後我進入最近的一次分手危機,我尋求不到破解之法,和她討論,給她看了下我們兩個的聊天記錄,她對我們兩個都表示了贊同,朝昭很冷靜,我很真誠務實,兩個人都是好的,但以後能怎麼樣也不是一個人能說的算的,散了就散了吧,為了安慰我給我點了一杯奶茶,她還很幸運的點到了我們這裏最好喝的奶茶店的產品,這麼說來應該是我比較幸運了,畢竟喝進嘴的人是我。
今年我們的交流相比之前更加頻繁,但都不是那種刻意要維持關係的那種,只是想起來就說那麼一會兒或者一天,忙的時候就忙各自的,話題包括但不限於:她怎麼很不巧的碰到密接,怎麼去隔離,我如何征戰一屋子的來自美洲的大蟑螂,翻看老電腦看到自己和高中女朋友拍的“愛你永不變立誓”視頻,如何規劃辭職后的空閑生活,減肥餐以及經驗分享,開篇部分的前前女友是否聯繫規劃等等。甚至還會聊很多房子、未來發展的話題,我真的很慶幸我能有這樣一種朋友,既有男性朋友的宏觀視角和話題包容度,也有女性朋友的細膩和體察入微。所以今年我其實還規劃了一下去杭州遊玩,但由於口罩原因今年可能無法實現了,確診反反覆復不斷,出門毫無安全感,雖然我對確診的恐懼遠小於被隔離的恐懼,但,身在家鄉,也就只能做到不給大家添亂,老老實實的在家emo了。不過我想如果有天我能安穩的去某個城市了,那我一定要第一時間趕往杭州,看看大城市的文娛生活,聞一聞被資本家壓榨ing的年輕人的味道,銅臭和陳舊衣服的味道各有各的惹人厭,也各有各的迷人之處。但最重要的還是朋友,還是人,身為一個想像力十分豐富的人,我對很多要去的景點總會抱有很高的期待,最後難免會有些失望,但人不會,我無法對人產生很具體的期待,那她能給我帶來的,就全都是驚喜了。
希望早一天實現,我們在同一座城市走走逛逛,你給我表揚或者吐槽楊老師,我給老哥打打圓場,然後一起吃吃飯,一起去酒吧喝喝飲料,講講過去的事,在湖邊吹吹風,讓你幫我參謀一下下一波我該怎麼談一段更保質的感情,在路上找個歌手唱首歌,隨後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裏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性混吃等死,多是人間一件美事。
所以這聽起來是不是真的像30年老朋友?25年多少差點意思,30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