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墮落與覺醒（8）

結束一天的課程海倫娜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中，今天晚上母親似乎有什麼要和她說。

海倫娜自幼離開了自己的祖國捷克和母親一同來到了倫敦，被軟禁在了這個帝國的心臟。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父親的先祖是曾經的神聖羅馬帝國宮廷魔法師中最顯赫的大人物之一。根據當初戰爭后重新成立的捷克政府對身為勝利者的大英帝國的妥協，原捷克宮廷魔法師與他們後代的親屬都必須前往倫敦作為人質，正因如此現在她的父親是孤身一人呆在故鄉布拉格的宅邸之中。

當初簽訂這項條約實質是為了吸引捷克的魔法師來為大英帝國服務，但總有一些忠於捷克的人選擇留了下來，可拋妻棄子的他們也大多失去了繼承之人，沒有能把曾經輝煌過的捷克魔法體系傳承下來。

她的父親則是他們中較為幸運的一批人，他在英國學習了英國的魔法體系並且與捷克的魔法體系融會貫通。早早就通過了對掌管帝國全境所有和魔法有關事務的倫敦塔做出了某些卓越的貢獻而得以提前回國。

在回國后他在一次偶然間遇見了自己的母親，兩人很快便墜入了愛河，他知道成為自己妻子后這個自己所愛的女人並不會幸福，所以他們隱藏了這段戀情並沒有向當局報備也沒有成婚。

父親一直覺得自己很虧待母親想要找機會補償母親，可伴隨着自己的誕生，父親永遠地失去了這個機會。

父親就是有再強大的魔法也沒有能夠隱瞞自己的出身，就這樣父親與母親的戀情被捷克政府發現了。那一天政府的警察闖入了父親與母親所在的醫院，儘管父親極力地為自己辯解，可白紙黑字的出生證明卻無法被隱藏。就這樣母親和自己被迫前往倫敦居住二十年才可以回國，這場戀情最終也以悲劇收尾。

如今距離那一天已經過去了十六年了，只要再過四年，就可以去見那個自出生后就沒有見過幾面的父親了，海倫娜這樣想道。

儘管倫敦當局封鎖了所有的信息他還是有辦法和丈夫聯繫。

當年還被軟禁在倫敦的時候，丈夫曾經幫過一個西班牙在倫敦的間諜。聽說那個傢伙後來回到了國內成為了情報部門的高官，一有機會他便利用私人手段幫助丈夫和自己聯繫，藉此來報答丈夫當年對他的救命之恩。

在捷克的丈夫過得並不好，自從當局發現了他隱藏妻女后就取消了一切對他的福利，甚至一度要以叛國罪把他關進監獄。

儘管大多數人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她知道。

丈夫曾經告訴過她，現在由普通人議會所統治的捷克。非常的畏懼魔法師的力量，那些懦弱的普通人害怕這些傢伙威脅到自己的統治，恨不得要他們全部都去倫敦一個都不要留在國家裏。

但是他們之中還是有一些清醒的傢伙知道必須要為國家保留一些魔法力量準備將來的戰爭，所以那些普通人像葉公好龍一般地對待他們這類人，原捷克宮廷魔法師的後裔只要回國都可以得到不錯的津貼，但同時也會被二十四小時無死角地監視。

就在前不久丈夫聯繫上了自己，他說他拜託了那個高官讓人送來偽造的證件和船票，他想要帶自己和女兒去西班牙躲避兩邊的追查，可能在以後還會永遠的隱居在那裏。

幾乎完美的計劃讓她再一次看見了希望，可就在她以為可以帶着女兒和丈夫團聚之時，那帶着面具紳士打扮的魔鬼找上了門來...

海倫娜坐在餐桌前把碗中牛肉燉土豆中的土豆挑了出去：“母親發生了什麼事嗎？”

看着眉頭緊皺一語不發的母親，海倫娜不免有些擔心，她不知道她的母親正在思考塵袍之王所說之事。

“夜警已經攻破了那個給你提供身份證明和船票的西班牙據點，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你這個地方來了吧。”面具下輕蔑的笑聲回蕩在耳邊“你看起來並不是帝國的敵人，我也並沒有想要加班。來這裏告訴你這件事純屬只是覺得好玩，都說人在被逼入絕境的時候都會做出意想不到的舉動，現在失去最後的希望的你會做出什麼？我很期待你的呼喚！”

海倫娜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母親？”

沉浸在自己思緒裏面的女人，以為有什麼人要抓她瞬間把手抽了回去。在看見餐桌對面一臉擔憂的女兒時，目光中的害怕和戒備變為了慈愛：“沒事吃飯吧，媽媽會想辦法的。”

天資聰慧的海倫娜在和母親目光交錯的瞬間就立刻從母親的眼神中知道了母親肯定遇到什麼麻煩，但她沒有揭穿母親而是乖巧地說道：“你也吃飯啊，難得吃一次牛肉，學校里的薯條和炸魚我早就吃膩了。”

“沒事你多吃一點，媽媽沒事的。”

至少，至少就算自己要被抓起來，也一定要讓她逃出去。

就在海倫娜的母親下定了決心準備告訴她事實時，敲門聲突然想起：“倫敦夜你涉嫌協助外國間諜，請乖乖開門配合。”

女人的心在這一刻跌入了冰點，終究還是逃不過嗎？

海倫娜不知所措地看着母親，她幻想過母親所煩惱的事情，可沒有想到居然是協助外國間諜。就算她再怎麼成熟也在這一刻犯了慌。

反過來看她的母親則好像是看開了一樣沒有剛才那麼焦慮了，她坦然走向門口打開了門。門外兩名夜警靜靜地站在外面，他們身着的河泥色制服讓他們完美地融入夜幕之中：“你好，根據我們的人在最近一次對某個西班牙間諜據點的突擊中找到了同你有關的記錄，你和你的女兒被指控協助外國間諜，必須現在和我們走一趟。”

女人強忍着鎮定地問道：“我的女兒也必須一起嗎？”

站在門口的夜警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我想是的女士，你應該不需要我和我的同事來‘請’吧，乖乖上車可以讓你們免除不必要的傷害。”

放下了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女人以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道：“好的，我自己來。”

一名夜警返回車上點火發動發動機，另一名進入屋內走向海倫娜。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不知何時出現的灰霧中出現，除了女人以外在場所有人的動作都停留在了前一秒，時間彷彿都被停止了一般。“我以前說過的我隨時等待着你的呼喚，看起來你也沒有讓我失望啊！”塵袍之王放肆地大聲笑道“那麼來一個交易吧，就是那種對雙方而言都有好處的交易，我很喜歡那些可以讓我愉悅的人，所以適當給你一點優惠也不是不可以。”

作為導致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女人連忙喊道：“救救我的女兒，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就在剛剛她知曉了自己的女兒也要被帶走時，她就已經暗地裏下定決心向塵袍之王求救，身為魔法師的妻子她就是不知道塵袍之王的身份也當然知道面前的這個靈體的可怕，但為了女兒她已經決定豁出命了。

女人的話很讓塵袍之王滿意，它抬起手示意女人不要慌：“讓她活下去不過是小事一樁，甚至就是讓你活下來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肯付出幾年壽命就可以了。但是這樣你還是會被關進倫敦塔，你心甘情願嗎？”

在得知了女兒和自己都可以活下來之後，女人露出了一個凄慘的笑：“沒有被奪走一切我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