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推動
“大人,不知道您來所為何事?”
“不用跟我裝糊塗。”
傍晚時分,刑月果真一人前來,與負責人討論着虧空問題。
“哎呦,大人,您自己看看吧,現在外面,唉就外面的喪屍,成堆成堆的,我們去礦山一趟,總要損失一半的人,好不容易帶回來的已經上交了,實在是沒辦法啊!”
“前幾天周家的人上來過嗎?”
“沒有,絕對沒有!”
“我的話說的還不夠明白?”
那人臉色一變,勸道:“大人,太明白可不是一件好事!”瞬間從周圍出現一大堆人。
“想動手嗎?”
“大人,您如果一定要打破砂鍋,那我們也沒辦法,希望您能把我的話如實相告給家主。”
“你既然這麼說,我也不好強求!”
“那就好,那就好!”
刑月的話在他的耳里相當於求饒,但今天刑月已經把周家擺在明面上了,分行的負責人已經想好了,只能投向周家,而刑星已經是不能回去復命了!
“你還是親自和家主說吧!”周圍的人本準備動手,可聽見刑月這麼說,立刻熄火了。
“大…大人,您不是在開玩笑吧?”雙眼警惕着周圍,雙腳不自覺的要站不穩了,要是家主在這裏,他們動手的話簡直自尋死路。
“我很好奇,光是聽見家主這兩個字,你就這麼害怕,那還為什麼會站錯隊呢?”
眼見刑月像看看笑話一樣的看着自己,他多少有點惱火。
“大人,如果沒什麼事了話,還是向家主如實彙報吧!”
“放我走?”
“大人,我說過了,有些事情說的太明白了話可不是好事情。”
負責人一聲令下,周圍的人立刻把槍口對準刑月,但那些把槍口對準刑月的人,不過立刻被旁邊的人給一刀解決,半數之人一槍未開,就已經在地上躺着了。
“還有一半嗎!”刑月看着留下的一半人,她還以為就幾個心腹還能現在她這邊,這個結果已經超出預料了。
“你們!”負責人一臉不可置信,那些口口聲聲叫的最響的那些人,說要他投周家,竟然在此刻全部反水。
“家主,他怎麼辦?”
雖說反跡已現,但負責人的生死刑月還不能定奪,尤其是軒轅夜真在的情況下。
那個負責人也清楚了,刑月現在沒必要撒謊,家主看來真的在這,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剩下的事你斟酌着干吧!”
軒轅夜的聲音不知從哪傳來,但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家主!”負責人對着身前跪拜,大聲的叫喊叩謝。
“小木,從今天開始你就負責這裏吧!”
“是!”
分行中一直有來自地下的人,只不過他們的身份無人知曉罷了,木歆就是其中一個。
“你嘛?”刑月想了想,旁邊的木歆開口提醒道:“大人,他和周利,還有那幾個家族的子弟關係不錯!”
畢竟木歆和這個負責人共事已久,多多少少也了解過他。
“那人就交給你了!”
刑月和木歆兩人走進屋內,“你把賬本拿出來,我要帶回去!”
木歆對手下打了個招呼,讓他去拿賬本。
“大人!”木歆打斷道,“我還有一件事得稟報。”
“說!”
“現在外面的喪屍幾乎已經看不見了,據我們探查,幾乎所有的喪屍都趕往了罕新區!所以,賬本中的喪屍收益,基本為零!還有分行的出售情況,只能基本靠着那些戰鬥營維持運轉。”
“開採情況呢?”
“那裏的資源基本已經耗盡了!”
“十年的開採量,就憑你們這些人一年不到全弄完了?”這片鎏金砂地是刑鎮遠的送給軒轅夜的,刑月知道這裏的最大產量。
“是其他家族的人!”
“很好!很好!我還以為周家哪來這麼多的鎏金砂呢!”刑月不氣反笑。
“大人,是我們失職!”
這時拿賬本的回來了,“大人!”
刑月拿過來翻了幾下,純假賬。
“大人,還有一件事!”
木歆可以說是邢家自己人,所以在刑月面前要多說幾句,他也好不容易見到一次。
“有什麼事就都全說了吧!”
“小姐,附近的一支戰鬥營今天派人往李叔那過去了!”
“落雪鎮?”
“是的!”
“你們派人去了沒有?”
“本來是要去的,可今天得知您要來,我們還沒來得及…”
“找人把賬本送下去,我得去落雪鎮一趟了,那誰呢?叫刑理過來把傳送陣的目標改到李叔的那個屋裏,快去!”
“小姐,您請!傳送陣早就準備好了。”
看着刑月走後,木歆走出門,看了看癱坐在地的負責人,“起來吧!能活着已經不錯了!”
“謝謝!”負責人用力的撐地使自己站了起來。
“你還是謝我家小姐吧!”木歆再次開口,“以後你就照原先一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過心裏要有點數!”
“是!”負責人想了很久,才回答出現在合體的一個字。
…………………………………
“靠,難受的要死!”柳殤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意識回來了,但還是有股壓抑感要讓他快喘不上氣來。
“你們幹什麼呢,大晚上都不睡覺的嗎?”
由於李蒼生的在場,老者也沒有回去過,一直坐到後半夜。
“效果還不錯!”李蒼生看着柳殤還能這麼快醒,覺得從天葯館順來的東西還挺管用,“你小子運氣很好,看來我拿的葯是對的!”
“你的葯?”柳殤不解的問道。
“沒事就好!”李月凌打斷道。
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才知道,柳殤明顯的感覺自己現在還是有些虛浮,但並沒有再過多表露出來,而是走下了床。
柳殤又望了歐陽姝一眼,歐陽姝動作正常,沒有什麼提示,倒是夏彤一臉擔心的看着自己。
“沒事!”柳殤回應了夏彤一句。
“對了,五叔!我來的時候看見五嬸暈倒在家裏,也沒什麼事,估計是太累了,可能會做什麼噩夢什麼的!”
老者一聽柳殤說他媳婦暈倒了,神情一變,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往家走。
然而老者只踏出一步,便停了下來。
李蒼生還在這裏,李月凌還在這裏,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做到,但如果李蒼生敢對李月凌動手,他會第一個擋在她的前面。
李月凌見老者動作已然知道他防備的是誰。
“唉,你小子怎麼打過那個道人的?”李蒼生可不管這些,他只想弄清楚自己關心的事。
“運氣而已,再說了,也不只有我一個人!”
“她?一個一級武鬥者你覺得我信嗎?”李蒼生看都沒看歐陽姝一眼,直接說道。
“唉,老實告訴我,那東西是不是在你那?你把他藏在什麼地方了?”李蒼生見柳殤不搭話,沉下心來,話鋒一轉,言語變得靈利起來。
現場的氣氛又變了!
歐陽姝裝作無意,警惕心直接提了上來,夏彤更是緊張,把柳殤給的那塊表捏的緊緊的,老者離得比較遠,但還是聽見了,但他根本心有餘而力不足。
“東西在我這!”李月凌開口,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你想拿回去?”眼神直逼李蒼生。
“別緊張,如果我想動手,你們根本擋不住!再說了,你還是師兄師姐的孩子。”
柳殤早和李蒼生聊過,知道他根本不會動手,而且就算柳殤有前世三級魂斗者的能力,也不敢保證斗得過現在的李蒼生。
“誰?”歐陽姝動作飛快,槍口直指傳送陣。
“是你!”歐陽姝一眼認出了從傳送陣里出現的刑月。
而也是因為歐陽姝的反應,讓李蒼生也警覺的看了一眼歐陽姝,又回來看了看柳殤,這種感知可比一些道人強多了。
“你怎麼來了!”李蒼生也沒想到刑月會出現在這裏。
“你們!!”刑月來了看見柳殤他們也傻眼了,但很快想起了要說的事,焦急地問道:“李叔,李暢的父母你保了沒有?”
“靠!TMD,老子忘了!”
“唉,小子,你幹掉他的時候,還剩幾家!”
柳殤搖搖頭。
“TMD,你小子有本事殺他,為什麼不早點殺,你是我師兄師姐的孩子嗎?”
“別把什麼事都推給我,要是你去救,他們還殺的了一個嗎?”
“老子忘了,老子忘了!全怪你小子今天來了,搞得我根本記不起事情來了。”
柳殤可不信李蒼生現在說的這些。
“那怎麼辦,你自己去和李暢說,反正別叫我去了!”刑月直接把話說死,讓李蒼生自己去處理爛攤子。
“老九家的李暢?”老者這是猛地想起當時送出去的孩子好像就叫李暢。
“怎麼還有鎮民?”刑月見老者還知道李暢,第一反應脫口而出。
“他們救的吧!”
“諸位!”刑月見到柳殤還是很客氣的打了個招呼,既然結果已經是這樣了,再多想也沒有意義。
“你見過她?她在地下一層?”
“嗯。”刑月點頭。
“怪事!”
李月凌如果是真她帶着那東西通過傳送陣,是絕對逃脫不了他們的眼睛的。
“不會她就是我爺爺說過的李月嬸的孩子吧?”能讓李蒼生對這裏感興趣詢問的也只有李月李凌夫婦的事。
“不像嗎?”
“按你這麼說,還真是越看越像!”刑月以前根本沒往這塊想。
“那你也看看他像不像!”
“他也是!?”李月凌瞪大雙眼盯着柳殤,難以置信,他爺爺當時說是獨女,根本沒有男孩。
“像不像?”
“好像…”
“我就知道。”
刑月見李蒼生直接插嘴,就沒有說下去。
老者這時還想詢問什麼,但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勞累過度,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幸虧李月凌離得近,先扶住了。
在柳殤的幫忙下,把老者抬到了床上。
“太累了吧。”
輕輕的呼嚕聲響起。
“那東西只能你自己留着了,但有一點,給我把它留住了,我可不想我師兄師姐白白犧牲!最後一句勸告,你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最多這個晚上,這之後來的人人可會越來越多,千萬別在我前面倒下,我可不想再給你們這些小輩蓋新墳。”
李蒼生說完,閃身不見了,他親自去看看李暢父母,至少屍體還是得埋的。
“你們睡了沒?”
其他幾人搖搖頭。
“那就快睡吧,明天一早就得走了,怕是明天不走就走不了了。”
柳殤也是無奈的苦笑,要是自己還是當年的實力,別說是一個一級雷系道人了,再來一個也根本不會是現在這樣。
而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升實力,儘快去隕星落地的地方。
歐陽姝是最困的,本來就用了死氣,還經歷李月凌的暴走,確實是靠着意志醒着的,一聽柳殤這麼說,立刻挑了個地方躺了下來。
“同桌,你也睡會吧,接下來的路可不像之前那樣好走了。”柳殤見夏彤眼睛都要閉起來了,卻還在那做鬥爭。
“給!”柳殤手上多了一床被子遞給夏彤。
“月凌姐,你不睡嗎?還有位置!”夏彤在歐陽姝附近找了個位置也躺了下來,看了看李月凌。
“你先睡吧,我出去透透氣!”
“唉,你去哪?”刑月開口,既然知道了李月凌的身份,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說的,“這個地方雖然也是有危險性,但他們不敢上來的,你出去的話,萬一…”
“門口!”李月凌兩個字打斷了刑月,走出門去。
“也好,好久沒回地上了,等我。”柳殤跟在李月凌後面。
刑月想了想,自己現在本就應該回去復命了,可她又想起柳殤當時在深巷門說的那些話,她還是決定先不回去,也跟着柳殤他們出去了。
…………………………………
“六叔,這些,都是周家請來的人留下的陣法,古老頭不肯干!”
“那老頭他當然不肯了,他還想靠着他的中立多活幾年呢!”
六長老軒轅道早年也學過陣法,是軒轅家長老里唯二的陣法師,只不過學藝不精,但眼前的這些陣法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一堆積木罷了。
“對了,刑家的那些人你真要保?”
“我說過了,保定了。”
“有魄力,和你父親對着干,六叔我看好你!”軒轅道不由的豎起大拇指,咧嘴笑了笑,又換了個話題,“丫頭,老大的那兩個孫子怎麼回事?你動手的話,你父親很難做!”
軒轅道雖然剛說完支持,又轉頭替軒轅夜考慮。
大長老的那兩個孫子死不死的都無所謂,但如果是萱玲動手的話,一是家規,單是殺害族人這一條,萱玲就得陪葬,執法堂的人可不會管你是家主的女兒,二就是大長老就算不反,也不可能共存下去了。
“六叔,把心放肚子裏,死不了!”
“你是怎麼把他們治住的?”
“六叔,以後再說吧,正事要緊。”萱玲看見刑星出現了,知道他有事要說,就先走了。
“唉!老子多久沒幹這些個活了!”軒轅道低頭開始拆除陣法的工作。
…………………………………
“小姐,”
“別擔心,安心在這裏待着,我說過,誰也動不了你們!”
“我爺爺叫我先回家!”
“刑師傅說的?”萱玲一想,以刑鎮遠的能力,刑星回去確實比在這安全多了,“那行,去後面的傳送陣那吧,快一點。”
“好!”
…………………………………
“快五更天了吧!”柳殤對旁邊的刑月說道。
“好像。”
三人在墳前守過了四更,也被冷風吹了四更,現在的天空才開始有了一點顏色。
“你想知道什麼?”
刑月穿着柳殤一早拿出來縮了縮身子,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李月凌。
“你會算卦嗎?”
“略懂。”
“靠譜嗎?”
“歷史會證明的。”
“太遲了,我可能看不到了,但我現在就想知道。”刑月搖搖頭,輕聲說道。
“嗯…我記得我問過一個算卦的人,他的卦沒有一卦是準的,可依舊每天一卦,每天都還有人找他算卦,而且TM的給的還不少,我問他這是為什麼?他說今天不出攤了,免費給我算一卦。”
“結果呢?”李月凌坐在一旁問道。
“肯定是不靈!”李蒼生回來了,直接開口。
“確實是一點都不靈!”
“不靈嗎?”刑月用嘴裏嘟囔着,越念眼神越亮,念了幾遍后,立馬回過神來,向李蒼生詢問道:“沒事了?”。
李蒼生在三人面前完全沒有架子,隨手坐在他們前面。
“呼~,那小子還是個情種,其他的我都看了,死絕了!只剩下兩家。”
李無炎本打算除了他父母之外一個不留,可當舉起槍瞄準李暢父母時,腦海中終究是出現李暢,她用童年歲月抵在李無炎的槍口前面,兩顆子彈只擊穿了滿地的回憶。
“那我先走了,免得李暢再擔心。”刑月對朋友還是沒得說的,起身拍了拍腿。
“嗯,衣服!”
“穿着吧!這衣服能安心的!”
“那就…拜拜!”刑月知道柳殤的意思,對柳殤和李月凌示意。
“等我一下,一起回去。”
李蒼生和刑月說完,轉頭向柳殤和李月凌說道:“唉,你們姐弟可千萬別走在我前面!再說一句不該說的,那東西一定給我拿好了,別給我師兄師姐丟臉,好了,走了!”
李蒼生和刑月走了,只剩下李月凌和柳殤兩人,坐到五更天。
“唉,剛才你說的卦,結果到底是什麼?”李月凌向柳殤又問了一遍。
“你真信了?”
“什麼意思!你剛才全是騙人的!”
“他們久居地下,已經見不得太陽了,眼睛會瞎的。至於你說的騙人,我只能這麼跟你說,”柳殤停了停,“現在我叫李凌月,姐!”緊接着,閉眼躺了下去,不浪費一點能休息的時間。
而李月凌此刻才如夢初醒!現實終究是現實。
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沒有不被柳殤的話刺激到的,身體不自覺產生幻覺,自己在不停的擴張,這次的控制不住自己是清醒的,真實的。
“呃~哦,”柳殤睡了沒一會兒,就起來了,伸了個懶腰,“五點了,太陽要快要出來了,我去叫她們起床!得跑路了!”
李月凌一人坐在墓碑旁,身體完全靠着墓碑,閉上了眼睛,一方面想離自己久違的父母更近一點,一方面想從中探索到對未來的答案。
…………………………………
刑星通過傳送陣回到深巷門,發現軍部當差的刑褚和刑容也回來了,還有一些看見過但叫不出名字的同輩。
“呦,二哥,表姐你們也被趕回來了?”
“你姐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刑容並沒有看見刑月回來。
“我姐去地上辦事了。”
“看來老爺子是真向著她!”刑褚還是無奈的笑了笑,“唉,星星,聽說老爺子見過那個什麼因果之人了,對嗎?”
“我聽我姐說過,怎麼了?”
“你知道我們被判了什麼罪嗎?”
“他們想動手就動手唄,還管他什麼罪!”他還真不知道具體的罪責。
“你知道叛國罪嗎?”刑褚看着一臉戰意的刑星,又笑了笑,透露了不一樣的無奈。
“絕種!”刑星被刑褚的話嚇到了,他從沒想過他們會被判這個罪,“是TM哪個混蛋挑唆的!王室的那群是豬腦子嗎?也不想想這個王朝是誰建立的,這算什麼,卸磨殺驢!爺爺呢?”
“裏面練字呢!誰也不讓進!”
“我去!”
刑星在家裏根本不怕刑鎮遠的命令。
“也就他們姐弟還能夠這樣肆無忌憚啊!”刑褚看着刑星進門時,都沒一個人趕攔。
“唉!希望老爺子的預言現在就能成真!”刑容嘴裏念叨着。
“神龍隱,蛟龍現!真希望軍部能和王室好好的干他一架,而不是像一條狗一樣,受這些氣還要聽命於人。”刑容作為邢家的人希望軍部和王室相爭來化解此次危機,作為軍部的人,更想軍部上位,從而以求自力自保。
“有時間在這裏說空話還不如做點什麼!”刑褚在一旁建議,他可是實幹派。
“拜託你搞清楚狀況,你現在出的去嗎?”
“誰說要出去?我在這裏添一把火,他們那裏燒的更旺。”
“你幹什麼去?唉唉,爺爺說過不讓我們…搞什麼嘛!”刑容的話終究沒有擋住刑褚的腳步。
沒過一會兒,一聲槍響打碎了了寂靜幾十年的深巷門。
這聲槍響讓古鏡街的龍蛇都開始躁動起來,不約而同的望向深處。
“我靠!他到底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