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除夕祭祖
“三爺，今兒個我碰到嬌紅姐姐，說是大老爺吩咐，明兒個祭祖，要三爺申時之前到寧府候着！”
賈琮點了點頭，想來也只有這種事情，才能知道府中還有他這樣一個主子。
第二天便是除夕日，一大早起來，主僕兩個歡歡喜喜的將早就買好的燈籠、春聯、桃符之類貼了。
而後，賈琮出門，到後街上採買了一番！
待到回房后，將各色果子、乾果、果脯之類分了數份，讓小丫頭去給三春、黛玉、寶釵送了過去。
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物事，終歸是一分心意。
等到小丫頭跑了一圈兒回來以後，卻見屋內炕桌上已經擺滿了各色吃食。
“三爺，這是寶姑娘回禮的茶餅子，這是林姑娘回禮的詩冊。這錢袋子是二姑娘親手做的，這畫兒是四姑娘畫的並由三姑娘提了字。”
賈琮給小丫頭擦了擦汗，“快點兒上來，一會兒莫要着了風寒！”
小丫頭興奮的點點頭，雙眼放光的指着一個小罈子問道，“三爺，這是不是果酒？”
這個時代女子並不忌酒，不過大多隻引用一些果酒、花瓣酒之類的。
“嗯，今兒個咱們兩個也過年節！”
小丫頭興奮的取了兩個小碗兒，邊倒酒便說道，“三爺，今年是咱們年景最好的一年，而且馬上三爺就要科考，將來也是老爺了！”
“小雀兒祝三爺來年科舉高中！”說著，直接端起碗一飲而盡，霎時間，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賈琮也一口喝了，笑道，“那三爺祝你將成為舉人老爺的丫鬟！”
雖然家中並無他人，但是主僕二人倒也樂得自在。
待到下午時分，賈琮看着時辰將至，便是讓小丫頭自去高樂，自己穿戴好之後便是出了門！
從東路院的大門來到前街，然後向東行，過了會芳園臨街的大門之後，便是看到寧國府正門之外，林林總總一眾賈府子弟已經漸次到來。
賈璉與賈蓉招呼着一眾大小兄弟，寶玉不在，倒是賈環、賈蘭已經先行到了。
除此之外，賈府一眾旁支長輩賈代儒、賈代修等人讓人搬了椅子坐了，其餘賈赦一輩的賈效、賈敦等人肅穆而立，賈琮這一輩的賈珖、賈瓊等以及小一輩的賈薔、賈菱、賈芸、賈芹一眾人盡皆穿梭玩兒鬧。
待到近前，賈琮先行給賈璉行了一禮，“見過璉二哥！”
看到賈琮賈璉不由一愣，對於這個弟弟他並不親近，更少有見面，而此刻一見，賈琮不僅氣度翩翩，而且身高竟是也幾乎和他不相上下了，和寶玉比起來，高了有半個頭。
“見過琮三叔！”賈蓉上來行了半禮，賈琮也趕忙回禮。
賈璉回過神來說道，“三弟先去見過諸位長輩，大老爺、二老爺並珍大哥入宮謝恩去了，老祖宗和幾位太太也入宮了，咱們還要等一會兒。”
賈琮頷首，又去對一眾旁支長輩見了面，隨後便是站定了閉目養神。
“琮三哥，聽說你最近在讀書？”一個聲音傳來。
賈琮循聲看去，卻是一個吊眉眯眼、下巴略尖的頑童正在一旁探頭打量着自己！
賈環？賈琮心中微動！要說賈環這眉眼五官也並不醜，可不知為何，搭配到一塊兒總覺得有幾分彆扭。
“是環弟啊！”賈琮應了一聲，“之前不是身子有恙，索性在屋中無聊，便尋了些書冊來看。”
賈環咧嘴壞笑，“嘿嘿，琮三哥還不知道？這一段時日，寶玉挨了二老爺幾次好打，聽聞二老爺說寶玉讀書遠比不上琮三哥。”
許是頑童的嫉妒或頑皮，左右這賈環與賈寶玉不對付！只要賈寶玉遭了難，賈環便能高興好幾天。
賈琮簡單應了幾句便是不再開口，賈環也不在意，轉頭不知道鑽到何處，他並非親近同為庶子的賈琮，只是來瞧瞧這讓寶玉吃虧的到底是誰。
這一等便是將近一個時辰，待到申時末，幾頂轎子行了過來。
有小廝上前打開轎簾，賈赦、賈政、賈珍三人行了出來。
賈璉、賈蓉、賈琮、賈環幾人趕忙上前，“拜見大老爺、二老爺，見過珍大哥！”
僅有五六歲的賈蘭也如同小夫子一般，隨着幾人拜過。
賈政環視一周，當即怒道，“那逆子為何不來？難道要讓長輩等着他不成？這等不孝的蠢物！來人，去將寶玉給我尋來！”
賈政最好顏面，見到兄長倆兒子都在，自己的嫡子卻不見身影，自覺臉上無光。
有小廝忙應了去尋，三人去給賈代儒幾個長輩見了禮，又與其他人見過，隨後便是肅穆站立在眾人之前。
三人的到來，也讓場面安靜下來，一眾子弟按照嫡庶、輩分盡皆站定。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數座大轎在一眾小廝、婆子、丫鬟的護持下行了過來，這是老太太等有品級誥命的前去宮中問安回來。轎子直接從門戶進了院，一眾賈府子弟也在賈赦幾人的引領下順着中門而入。仟韆仦哾
賈府國公門第，正門等閑不會開，不過這祭祖的日子卻是闔府大事，從大門、儀門、大廳、暖閣、內廳、內三門、內儀門、內塞門，一直到正堂，盡皆門戶大開。
向前行了片刻，進儀門之後，大轎繼續向前至暖閣，男丁則是向左沿着穿廊直接到宗祠所在。
宗祠佈置和擺設自是華麗、肅正不必多說，
隨後，賈政主祭，賈赦陪祭，賈珍獻爵，賈璉賈琮獻帛，寶玉捧香，賈菖賈菱展拜墊，守焚池。青衣樂奏，三獻爵，拜興畢，焚帛奠酒。
賈琮看着眼前的場景心中卻是在思索，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自己這便宜父親之所以住在東路院，絕不僅僅是老太太偏愛二房的緣故。否則，這祭司乃是最重禮儀，有賈赦這個襲爵的大房在，如何也輪不到二房的賈政。
只不過，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賈琮自然無從知曉。
禮畢之後，眾人隨着禮樂聲退出了宗祠，並朝着暖閣的方向而去。
進了暖閣之後，其中賈母端坐正位一旁卻是有一鮮艷嫵媚、風流裊娜的女子陪坐！
這便是賈蓉之妻秦可卿？賈琮想到，素來聽聞賈母對這個小輩兒媳婦兒極為歡喜，今日一見果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