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過往
秘境之外。仟韆仦哾
黃泊文感慨道:“昊天鏡不愧為師尊的本命寶器!雖不在靈器之列,縱使靈器也無法穩壓它一頭。”
宋元書靈機一動,欲化出元嬰相逃離身體。可事與願違,在一劍花開的劍勢範圍內,空間都被凍結。自然元嬰法也無法脫離肉身。
“師弟,我再問你遍,你為什麼要背叛師門?”黃泊文痛惜地問道。因為他始終無法相信曾經最單純的小師弟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宋雲書緩緩蹦出:“今日不是你死就是亡!”說著便燃燒起元嬰法相。竟然以壽元為代價,使得昊天鏡威能也已到達化神期初期巔峰。
黃泊文心一狠,調用丹田全部靈力,奪山林間所遊離的靈氣。靈氣匯聚於右手掌,左手結印,大喝道:“一氣化三清!”
黃泊文竟幻化出三個元嬰法相,昆吾劍再次躍起,幻化為三柄昆吾劍。
須知一個元嬰期老祖的老祖只有一個元嬰法相,只有化神期方可修第二法相,而第三法相卻是只有一氣化三清才可以做到,此法術是劍靈居掌門口耳相傳的道門秘術。
“這是你逼我的師哥。不要以為這二十年來只有你進步了,我宋雲書也有一招。”
宋雲書深深的吐出一團白氣,他雙目微閉,數息后猛然睜開,頓時一股強大的氣勢吞沒了他!只見他左目深處熊熊烈火,右眼瞳孔處白氣噴薄。
一息之間,水火靈氣直接籠罩了宋雲書的身軀,最後只見得他丹田內靈力也是開始燃燒。
“焚天煮海!”
宋雲書暴喝,樹林內赤紅的火焰噼噼啪啪瘋狂燃燒,天地間地水分開始沸騰,整個空間被法術煮開咕咕作響。
這就是變異水火雙靈根威力嗎?黃泊文看着逐漸消融的皮膚感嘆道。他此刻露出森森白骨,靈力罩也無法抵擋梵天煮海的侵蝕。
黃泊文雙手結寶瓶印,口中吐出一字:“臨!”
臨字秘對所施展的法術有增益效果,而者字秘則能修復任何傷勢。
突然,宋元書看到從昊天鏡正面射來一絲劍氣。宋元書額頭冷汗直流,縫隙逐漸變大,一劍花開的劍氣滲入進去,昊天鏡轟然倒塌,支離破碎后劍氣盡數沒入宋書軀體。
只聽得“啊啊”幾聲,宋雲書便從空中墜落,激起塵埃不斷。口吐鮮血,丹田竟已破損,如泄氣的皮球。
黃泊文緩緩落地,一劍花開已然耗盡了他全身的靈力,此時的黃泊文只是一具骨架,他化出元嬰飛向宋雲書。
黃泊文元嬰緩緩飛向宋雲書,全然不顧焚天煮海對元嬰的損傷。乞求道:“師弟,事已至此,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嗎?”
宋雲書艱難地爬起身,倚靠枯木,伴隨着一身咳嗽,鮮血成股往外流,卻面帶微笑。“師兄,大道輪迴,飛升早已無望。無數驚才艷艷的天才都止步於化神,蹉跎百年鬱鬱而終。修真數載,終為一抔黃土。你有想過一眼望到頭的修仙之路嗎?”
黃泊文元嬰在不斷地燃燒,冒着綠色磷光升起縷縷白煙。“一抔黃土又如何?一眼到頭又如何?春夏秋冬,日升日落,潮起潮退,花開花謝,本就是大道法則。”
“那你有想過飛升仙界嗎?師兄。”宋雲書遙望天際問道。
“我只想知道大師兄和你為什麼會背叛師門?”黃泊文顫抖道。
“我曾翻遍了門派古籍,《升仙錄》上面曾記載:修士張道陵就曾獲得仙君的指引,攜門內弟子白日飛升。南嶽夫人魏華存則憑藉其數千年的艱辛修道,在一千五百歲之時渡九天雷劫,由西王母派來的仙女引渡到天庭。自此之後再無修飾飛升記錄,人族已經三萬年沒有出現飛升者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宋雲書道。
“你發現了什麼?”黃泊文急切地問道。
“突破化神的關鍵就在於玄天珠。大師兄從歐陽彥斌那裏發現了玄天珠的秘密,師尊也早已知道它可以突破化神,可他更知道玄天珠一旦問世修真界將大亂。因此大師兄同師尊索要時師尊拒絕了。大師兄為此翻臉,聯合妖族血洗了宗門。”
“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突破化神,所以我跟着大師兄一起叛出宗門。滅門當日我雖在場,但是我不曾傷害門派內的一人。”
黃泊文聞言如雷轟頂,想起了師尊交待掌門任務前的囑託,找到玄天珠的主人。
為此,黃泊文走遍了滄元大陸,足跡遍佈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當從黛雪宗柳如是口中得知門派覆滅,趕回去之時已是一片焦土,為此他渾渾噩噩十多年。
在黃泊文心灰意冷之時路過沫陽城,玄天珠留存在他身上的神識與在楚峰發生感應,因此黃泊文才找到了楚峰。
“那師尊是如何仙去的?縱然大師兄踏足化神境,以師尊地仙境巔峰的修為這世上還沒有人能讓他身死道消?況且門內還有三大太上長老,早已進入化神巔峰近百年,也已然超出化神直入地仙境。”黃泊文不信這世上有人可以傷到自己的師尊。
“若是有化神境之上修真者呢?”宋雲書艱難地道。
“什麼!”黃泊文臉色徹底變了。
黃泊文接着問道:“正如你所言我們人族幾萬年都沒有出現過化神境之上的修士,如今怎麼會有化神境以上的修士呢?就算有也不過是在化神的基礎上拓展的一個境界,地仙。何來的化神之上?”
“妖族來了個煉虛期的大能。煉虛之下,皆是螻蟻,地仙再怎麼強大終究是在化神境。只有踏入了煉虛境方能算真正的修真者。”伴隨着咳嗽聲,宋雲書已是油盡燈枯。
原來,那日劍靈居大師兄陽長與妖族大能攻入門派后,翻遍整個劍靈居,始終沒有找到玄天珠,古劍清也對它的下落閉口不言。陽長洪盛怒之下將方圓百里內的生靈屠戮得乾乾淨淨。
宋雲書自嘲道:“我委身妖族,為的是尋找幕後之人,可幾十年來毫無進展。我就是個廢物,對不起師弟們。”
黃泊文元嬰跪在地上,雙手掩面,失聲痛哭:“師尊,徒兒不孝。”
“師弟們臨死前都喊着我三師兄救我,三師兄救我。我一閉眼就看到他們的向我求助的眼神,我無法原諒那日自己的無動於衷。這幾十年來我無時無刻都活在他們的陰影下。我今日能死在你的劍下我也解脫了。師哥,下次重逢便是來生了。”宋雲書說完便如釋重負,一道細微的光芒射向黃泊文。
他仰天大笑道:“想我宋雲書十歲修道,三十歲結丹,五十歲踏元嬰,八十歲入入神。到頭來還不是個懦夫!師尊師弟們,還請原諒我。”他漸漸向後倒去,瞳孔迅速放大,身體肌肉收縮,重重倒下。
曾經師父師兄弟們練功打坐悟道的場景歷歷在目,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曾有一稚童,父母雙亡,神性人性并行,年紀輕輕看護漫天星辰。曾有少年,水火靈根,春風得意,槍指上天試問是否有仙?曾有一青年,一襲青衫,驚夜破空,只為講一講心中道理。
驚夜槍與宋雲書心意相通,此刻槍身哀鳴,發出銀光劃破長空,黑夜亮如白晝。片刻后,驚夜槍暗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