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大木屋前的戰鬥狀況異常的激烈,老虎之間的戰鬥並非是像普通野貓那種互相虛張聲勢然後才撕打在一起。
比起單純的撓下來毛和抓住對方猛踢原始袋,老虎之間的爭鬥更像是力量之間的博弈和對生命的血拚。
“吼——!”
“吼!!!”
兩隻大老虎基本上都會朝着對方的脖子去撕咬,看看誰先咬破對方的喉嚨,所以打着打着就會直立起來互相掰膀子,鼓起的前臂肌肉再加上寬闊的背肌,每一處都是猛獸爆發力的起點。
“砰——!”
“咣當咣當……!”
打起來的老虎們激發出血脈中的野性之後根本不會顧及周邊,更何況還正是兩隻正值壯年的雄虎,撕咬相撞的霸道力道之下,站在一旁想要勸架所以並沒有離開的很遠的銀髮老人不免受到波及。
然後羅秋就看到那位銀髮老人有些狼狽的躲閃來躲閃去,一邊這樣躲着避免被波及到,一邊又張開嘴不知道在嘰里哇啦的說什麼。
於是兩隻打着打着的老虎不知道是上頭了還是怎麼的……好吧,或許是鄰居叔叔故意的?
羅秋眼尖的發現在打鬥的過程中鄰居叔叔伸腳絆了一下旁邊想要勸架的銀髮老人,然後兩隻大老虎的戰場就從大木屋前方的積雪地上,滾來滾去到了大木屋的旁邊。
然後叮叮咣咣的撞到了不少本身就打着補丁的木屋結構。
“……嘰嘰。”……原來如此啊。
羅秋看着個別地方開始有些倒塌的大木屋,突然就理解了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建築他是用各種木框架去搭建拼湊,然後又打着補丁擴建的。
原來是或許時不時就會被波及到弄塌了啊……
所以乾脆就不重新建,直接哪裏塌了補哪裏,然後再隨着年份慢慢的擴建?
羅秋再次看到被老虎們打架波及到已經塌了一邊的大木屋發出了微小的唏噓的聲音。
活該!
小豹子幼崽被自家帕帕斑叼在嘴裏,抖了抖鬍子在心裏比劃了一下。
讓自家人不開心的通通是壞蛋!
小幼崽的世界就是如此的簡單,羅秋也受其影響看待事情也不會去想得太複雜去了。
不過很快現實的情況也不允許他去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砰——!!!”
伴隨着一聲巨響,黑色的大老虎被拍倒在大木屋旁邊的石堆圍欄上,擠壓倒了那一圈兒的石圍欄落了一地的碎石,那些石塊並不堅硬,所以在被黑虎的龐大體重壓倒之後碎成了許多帶着稜角一塊一塊的散落着,有些難免當場變做了利器,割在了黑色大老虎的身上。
而鄰居叔叔這隻白虎顯然贏得了這場純粹暴力力量的戰鬥,張開血盆大口對着被自己摁在爪子下面的黑虎吼叫着,大聲說完之後就張着嘴巴並不閉上,而是一直在發出發動機一樣嗚嗚的威脅的聲音。
寬闊的背肌連接着粗壯的前臂,兩隻虎爪並非像是往常溫和的樣子,而是帶着血肉的亮出尖爪狠狠的踩在對方的頭上。
羅秋的視力很好,可以清晰的看到鄰居叔叔的尖爪上面抓下來帶着的肉末和血毛,並且另一隻比較靠近黑虎臉的爪子尖兒更是伸出來很長,差點就要狠狠的扎進手下敗將的眼睛裏。
牛批!
羅秋感慨了一聲戰局的狂野和乾淨利落,看得熱血沸騰小心臟砰砰直跳,又趕緊掃視了一眼,看看鄰居叔叔有沒有在爭鬥中受傷。
索性白色大老虎不但身形龐大,比那頭黑色老虎還大了一圈,戰鬥技術顯然也是略勝一籌,身上只有幾處有淺淺的被對方的爪子撓下來皮毛的地方,倒是並沒有冒出血液的痕迹,一點兒也不像自己的手下敗將那樣狼狽,十分狂拽酷炫的低吼着炸着脖子上的毛。
旁邊被絆了一跤雖然沒有摔倒但是也踉蹌了幾步的銀髮老頭,大概也沒料到戰況如此一邊倒的勢如破瀾,黑老虎就在打鬥中被摁倒在了自家門前。
羅秋聽到那銀髮老頭沉默的看了一會兒之後低頭罵了一句髒話,這句髒話小獵豹幼崽倒是聽懂了,有些奇怪的抖了抖耳朵。
咦?這個銀髮老頭會說幼崽的語言嗎?
戰況如此,顯然之前大人們之間怪異的氛圍也沒有辦法繼續了,鄰居叔叔憑藉一隻虎的力量把對面揍到了閉嘴,充分詮釋了在這個世界裏拳頭是老大的真理。
小獵豹幼崽雖然還有着滿心的問號,但是也被帕帕斑叼着後頸皮又走到了大木屋的門前放下。
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故意的,位置還是跟一開始過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大家又是分散在原地,只不過除了鄰居叔叔和那隻黑色的大老虎。
距離走近了一看,越是觸目驚心。
兩隻大老虎的爭鬥真是爪爪到肉,羅秋被自家帕帕斑放到積雪上的時候剛好能看到旁邊兩隻大傢伙戰鬥的時候一爪子掀開的土坑。
這力道連帶着地上的乾草直接連根拔起,赫然一個大坑,也不知道這一拳是不是下去能幹碎好幾顆小獵豹幼崽的腦袋。
羅秋縮了縮身子,雖然鄰居叔叔顯然是只好老虎,但是也不能忽視對方徒爪干碎天靈蓋的威力。
惹不起惹不起。
事情的談判落下帷幕,大人們的話羅秋雖然聽不懂,但顯然其中某一方是被揍服了,羅秋啪啪啪的在心裏給鄰居叔叔點了一萬個贊,雖然說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因為代入感不是很強所以對其他的貓貓們都有一層淡淡的隔閡感,但顯然鄰居叔叔以暴力男媽媽的光輝印象首先脫穎而出閃耀登場,在小獵豹幼崽的心靈里留下了狠狠一刀狂拽酷炫的痕迹。
這哪裏是鄰居叔叔,這簡直就是偶像啊哇塞!
小獵豹幼崽心裏的想法千千萬萬,大人們進行了一些友好的交流之後終於可以心平氣和的再度談一談事情了。
羅秋被帕帕斑輕輕拍了拍腦袋,然後就轉過頭觀察着又開始談論事情的大人們。
但不管怎麼樣還是聽不懂,於是羅秋的注意力就放在了被鄰居叔叔一爪子摁倒在大木屋前方的那隻黑虎身上。
戰敗的黑虎顯然十分的不服氣,在鄰居叔叔被銀髮老頭攔下阻止了痛下殺手之後,還十分欠揍的模樣躺在碎石上吼了幾聲,然後就被已經轉過頭去懶得回頭搭理他的鄰居叔叔一尾巴抽在了臉上,恰好用這力道把對方使勁扇的張開的嘴巴一合,差點沒把舌頭咬斷在外面。
勝利的鄰居叔叔打完架之後身上就褪去了那一種“誰都得死”的可怕氣勢,漸漸回歸了羅秋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比較熟悉的那種淡淡高冷的姿態,如果不是白色的毛髮比較容易顯出血跡,那麼乍一看剛才的鬥爭還跟沒有發生一樣呢。
大概是臉上帶着血的大老虎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確實不像是脾氣好的樣子,除了羅秋這隻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小獵豹幼崽之外,在場的其他貓貓都有些緊張的炸毛起來,緊繃著肌肉多少還是在心裏有些害怕。
帕帕斑其實也有些不舒服,畢竟他和牙都是跟這傢伙一同打過戰爭的部落戰士,雖然因為鄰居的關係彼此之間多少還有一點聯繫,不至於像部落裏面的其他人害怕成那個樣子,但多少體型和力量的差距還有戰功赫赫擺在那裏,也確實還是會看起來這傢伙發怵。
諾科有些煩躁的甩着尾巴,比較愛乾淨的他十分討厭戰鬥后渾身鮮血的感覺,更何況被打倒的塞斯看起來就是令貓討厭,對方的血濺到自己的毛髮上,簡直就是不能再噁心的事情了。
心情差極了的諾科走向護着小東西的斑,停下來抖了抖耳朵,然後就頂着一臉血朝着斑叫了一聲。
“嗷嗚。”
剛剛驚天動地吼叫完的雄性大老虎的嗓音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比起平時要低沉沙啞許多,也更像是發動機的氣泡音,轟隆轟隆的感覺。
看着諾科頂着一張面無表情的大老虎臉朝着他十分有禮貌的叫了一聲的斑舔了舔自己的鼻子,又在腦海里飛快的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低頭給自家幼崽快速的舔了舔毛,就把這小東西叼起後頸皮來放到了對方的腳邊。
突然梅二度再度被送走的羅秋:?
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可能幼崽的想法也是需要詢問一下的呢?
不管小獵豹幼崽怎麼想,重新獲得了小東西的諾科顯然心情好了許多,他把小獵豹幼崽用爪子攏到自己的懷裏,比起斑大了數倍的寬厚肚皮可以直接把小東西埋進去找不着,大老虎低頭用下巴向後抵了抵小東西的小屁股,直到把棕黃色的小糰子淹沒在肚皮下方之後,才抖了抖耳朵,示意斑湊近一些。
斑見狀之後甩了甩尾,又低頭看着被大老虎完全圈住看起來十分安全的自家小崽子,最後還是釋然了一樣往前走了兩步原地蹲好。
諾科湊過頭去低下,然後用耳朵在斑的前臂的上臂的位置蹭了蹭,將自己的味道像是頒發通行證明一樣,蓋戳之後就原地轉向,保持着把小東西埋在肚皮下面的姿勢回頭看着一言不發的銀髮老頭。
熟悉的被埋了一臉白毛的羅秋在大老虎的肚皮下面掙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對方向探出腦袋來,一眼就望見了旁邊眼神帶着奇怪的釋然的帕帕斑。
等等帕帕!你在釋然個什麼勁兒啊!!?
你家崽子怎麼又被送到大老虎這裏了啊?
如果羅秋能夠聽懂大人們的對話,能看懂大人們的動作的話,大概就能概括出來其實意思就是:保護費,但是要用小崽子抵押。
況且事實就是小東西待在他這裏更安全。
諾科覺得自己剛才“保護”了斑,那麼作為等價交換把小東西換給自己是多麼正常的事情啊。
全然不說自己知道塞斯根本就是做做樣子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是自己卻上趕着“碰瓷”幫忙,用來訛斑家的小幼崽的小算計。
當然,揍塞斯也是自己爪子癢早就想出氣了。
多麼美妙一石二鳥的好交易呀!
他獲得了小崽子也出了氣,斑有了他罩拿到了領地的通行證,不僅從此不用擔心口糧問題,還可以在部落裏面橫着走。
某隻骯髒的成年的大老虎如是想着。
而欲哭無淚羅秋被大老虎壓在肚皮下再次感受到了泰山壓頂般的“愛”。
天知道鄰居叔叔居然有養別人家崽子的愛好,這跟狂拽酷炫的外表根本就不相符合好吧!
在內心瘋狂吐槽羅秋使勁兒蹬了蹬壓着他不讓動彈的老虎肚皮,但奈何鄰居叔叔的寬厚肚皮不僅有着強壯的肌肉,還有着令其他貓羨慕的吃飽喝足過冬的資本,加起來的話對於小幼崽來說簡直就是一道毛茸茸厚實又溫暖的鐵牆,小爪子蹬在上面不僅攻擊力連零點一都不到,反而自己的爪子也會陷在肚皮毛里差點找不回來。
無論如何交接儀式順利完畢,在場的所有貓口和人口都沒有異議,當然,也不敢有異議。
旁邊被打倒的黑色老虎被銀髮老人扶起來搖了搖頭嘆氣不知道說了什麼,那隻黑虎悶悶的叫了幾聲之後,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經在思考今天回去之後給小東西喂什麼飯吃的的諾科,然後就又在原地大變活人,從受傷的黑虎變成了穿着灰黑色獸皮的男人。
只不過變回來之後男人身上灰黑色的獸皮有些地方也破了一點洞,雖然看起來無傷大雅,但顯然男人並不這麼認為,他捧着自己身上或黑色獸皮上面的洞口,咬牙切齒的低聲罵了一句,然後脾氣十分壞蹲下叮叮咣咣的開始收拾被自己壓倒的碎石圍牆。
看那個搬起碎石頭扔到一旁的裏頭,羅秋可以深深的看出對方頭頂上冒出的生氣的井字來。
唔,鄰居叔叔的手下敗將。
小獵豹幼崽悄悄的在心裏給這個會變黑色大老虎的男人貼上了一個便於記憶的標籤,愉快的搖了搖尾巴。
旁邊的銀髮老頭看了一眼正在收拾自己破壞的殘局的男人,嘆了一口氣之後轉過身來對着排排坐蹲在門口的貓貓們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進到屋子裏邊說。
於是羅秋就被叼着小腦袋率先進了塌了一邊兒的大木屋裏。
與外邊有些冰涼的氣溫相比,大木屋裏邊似乎別有洞天,還有些小小的溫暖,羅秋可以看的鄰居叔叔叼着他腦袋的
西埋在肚皮下面的姿勢回頭看着一言不發的銀髮老頭。
熟悉的被埋了一臉白毛的羅秋在大老虎的肚皮下面掙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對方向探出腦袋來,一眼就望見了旁邊眼神帶着奇怪的釋然的帕帕斑。
等等帕帕!你在釋然個什麼勁兒啊!!?
你家崽子怎麼又被送到大老虎這裏了啊?
如果羅秋能夠聽懂大人們的對話,能看懂大人們的動作的話,大概就能概括出來其實意思就是:保護費,但是要用小崽子抵押。
況且事實就是小東西待在他這裏更安全。
諾科覺得自己剛才“保護”了斑,那麼作為等價交換把小東西換給自己是多麼正常的事情啊。
全然不說自己知道塞斯根本就是做做樣子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是自己卻上趕着“碰瓷”幫忙,用來訛斑家的小幼崽的不好意思隨意走動,鄰居叔叔倒是輕車熟路一樣,一邊往前走一邊用爪子蹭推着小東西也跟着往前。
羅秋就被大虎爪子這樣半推半就都往前走,眼睛也從結構上隨着進入大木屋之後放到了周邊。
整座大木屋更像是一個分行類的草藥倉庫,不過也不能這麼說,不過是周圍的木架子太過多了,上面用樹葉包着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器具又或者是藥材,羅秋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好像部落裏邊還沒有到達會使用陶土的程度,所有的裝東西的器皿不是石頭做的就是用樹墩子挖坑做的,十分的沉重把用木頭做的木架都壓彎了一些。
羅秋還看到旁邊的架子底下擺放着一口特別大的石臼,應該是用來搗藥材的,旁邊也有類似於磨藥粉的工具,不過也是用石頭製作的有些粗糙。
而類似於刀具之類的東西能看到掛在明面上的也大部分都是石頭,和一些好像是用某一種顏色有些奇怪的礦石磨製出來的。
除了開刃的地方是尖銳的,整個刀部的後頭全都是用獸皮包裹的最基本的坑坑窪窪的原石樣子。
會使用工具但是也沒有那麼先進,羅秋觀察完之後在小腦袋瓜子裏轉了一圈這些信息。
走了兩步之後大家就到達了大木屋中央類似於客廳的位置,整個客廳應該是在大木屋居中,地板上中心擺放了一張用砍倒的樹樁拼在一起切開的桌子,上面擺放了一些石碗和干葉片。
這也是整間大木屋中最乾淨的地方,那些亂七八糟堆在一起的草藥並沒有在客廳中隨意的放在角落,而是被碼的整整齊齊堆在可以伸手就能夠到的矮架子上面。
羅秋被鄰居叔叔推着屁股,走了兩步之後就被安排坐到了獸皮上,大老虎也緊接着卧了下來,將小東西輕車熟路的圈在兩隻前臂的中間,然後爬下頭來打了個哈欠。
羅秋盯着面前還沾着血張開的血盆大口禮貌的瑟瑟發抖了一,乖乖的啥也沒說就把自己當一隻沒有靈魂的小獵豹幼崽抱枕。
其他的貓貓們也陸續找到了座位坐下,大家圍坐在造型奇特的木樁子桌子周圍,銀色頭髮的老頭在坐下之後,理了理身上的獸皮,然後從底下拿出一隻木碗放在桌子上,然後清了清嗓子。
“好吧,現在來在獸神的見證下誠實友善的談一下。”
被當成幼崽抱枕的羅秋:……等等,為什麼我突然可以聽懂了?
發現銀色頭髮老頭說話的聲音自動翻譯成了自己聽懂文字的羅秋猛然回過神來,然後就發現大人們突然開始說起來他可以聽懂的幼崽語言。
於是羅秋趕緊豎起耳朵來顧不上那麼多,想要聽聽最近幾天這些大人到底在吵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