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
第九章老
午後陽光燦爛，曬得人很愜意。
蘇陌微微眯着雙眼，慵懶靠在躺椅上，看着泳池中的情形。
男人一看就是常年鍛煉的，游泳姿勢非常漂亮，跟那些狗刨完全不一樣。
如果不是現在還生着病，怕影響病情恢復的話，蘇陌甚至也都有些想要下水游一遊了。
看了半天後，蘇陌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他扯過毯子的一角，蹭了蹭自己有些微微出汗的額頭，然後起身下了躺椅，走到了泳池邊坐下，伸手試了試水溫后，把腳丫伸進了泳池裏。
男人用餘光看到蘇陌的身影，趕忙遊了過來，一把握住了蘇陌雪白纖細的腳踝。
“別胡鬧，上岸獃著去，再給你凍着。”
蘇陌卻扭動着腳踝，靈巧地掙開了男人濕漉漉的掌心。
老男人對這樣光明正大的挑逗視若無睹，捉住蘇陌亂動的腳丫直接反手就撓了上去。
男人給他煮了碗薑湯，端了進來。
男人見蘇陌裹着毛毯，皺起了眉頭：“是冷么？這裏開的是恆溫，冷的話我再給你拿個毯子來。”
影音室中燈光都關了，蘇陌披着毯子縮在真皮沙發上，看起來小小的一團。
看着那扇被鎖上的門所採用的隔音材質，蘇陌猜測那裏面大概是錄音棚之類的地方。
男人這才鬆手，動作利落地翻身上岸，像提溜小雞仔似的，把蘇陌給拎回了躺椅上。
屏幕上閃爍的燈光照映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不清神色。
而在走廊盡頭則是一個圓形的小型舞台，舞台正中擺着合成器、架子鼓和一些蘇陌也叫不上名來的樂器。
老男人故作認真的模樣，掰着指頭算了下，才道：“我啊，比你大一輪，你屬耗子的是不？我也是屬耗子的。”
這麼鬧騰了一個回合后，病歪歪的蘇陌已經精疲力竭了，甚至還出了點汗。
而在走廊的兩側，分別是一間書房，桌球室，影音室，還有一間被鎖上的房間。
*
給蘇陌披上毯子后。
蘇陌歪頭想了想，懶懶指了指影音室：“那就看電影吧。”
“凍着不更好？在你這兒多住兩天。”
蘇陌卻搖搖頭：“不冷。”
不過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蘇陌便耐着性子繼續看下去。
老男人帶着蘇陌停在了書房和影音室的中間走廊上，抱起雙臂，靠在牆上。
蘇陌怕癢，他想躲，但是卻躲不開，因為再動彈的話，他就要掉進泳池裏了。
老男人白了他一眼：“我他媽的有這麼老嗎？”
蘇陌對於這個老男人的職業隱隱有了一些判斷，要麼是個專業搞音樂的，要麼就是個狂熱的業餘愛好者。
“把腳放岸上去，不然我撓死你。”
蘇陌笑了，抬眸看向老男人：“那您今年貴庚幾許呀？”
男人帶着蘇陌進了影音室，打開了暗黃色的燈光，然後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沓影碟。
舞台正上方架着各色燈光，看起來非常專業。
蘇陌點點頭，踢踏掉了腳上的拖鞋，盤腿坐在了沙發上。
男人則推門出去了：“我去給你弄點喝的。”
走廊上的一面牆上都是水晶玻璃架子，裏面掛滿了各色的結他和貝斯。
過了一會兒。
瑩潤如玉的足尖微微蜷起，蜻蜓點水般的落在了男人滾燙的胸膛上。
蘇陌端着碗，小口小口吹着氣，睫毛撲閃撲閃的。
腳心被男人粗糙的指尖撓的癢極了，甚至連帶着心裏都有些癢。
“你是不是喝水也得保溫杯放枸杞？”
雖然電影封面看起來很文藝，但實際上是個多少有些俗套的愛情電影。
男人抬眸看了看天上被雲朵擋住的太陽，朝蘇陌道：“變陰天了，該降溫了，進屋去吧。”
半晌后，蘇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才求饒道：“別……別撓了，我上岸。”
男人帶着蘇陌進了屋，往卧室相反的方向去了。
蘇陌接過影碟，選了一部看起來挺文藝的片子，放了起來。
“你想看電影還是看書？我看你好像有點困了，但還是別睡覺了，現在要是睡了的話，晚上就該睡不着了。”
男人煮的薑湯還放了紅棗、桂圓和枸杞，看起來養生的不行。
蘇陌仔細觀察着男人家的情形。
午後最暖和的時候過了，太陽開始逐漸西落，泳池邊起了微風。
蘇陌挑眉：“你怎麼知道我多大？”
老男人笑了：“你那護照和駕照上不都明白寫着的么？不過這你可不能賴我偷窺你的私隱啊，我要不看一眼的話差點就給你當垃圾丟了。”
蘇陌點點頭，沒再說話，而是垂着眼睫，安安靜靜地喝薑湯。
男人看他喝空了碗之後，又抽了張紙給他遞過去。
“你先自己在這兒玩會兒啊，我馬上去買菜，晚上想吃什麼？”
蘇陌對此表示詫異：“沒阿姨？你自己做飯？”
“有個阿姨，但是這兩天有事，所以不在。怎麼？我伺候的你還不好？”
蘇陌見老男人佯裝生氣的樣子，很給面子地笑了笑：“好，你伺候的很好，我看你比人家阿姨還專業，被你伺候得我都不想走了。”
男人聳聳肩：“不想走就賴着唄，這不比你租的房子要舒服。”
蘇陌卻搖了搖頭：“那可不行，金窩銀窩對我來說，都不如自己的狗窩。”
男人沒再說話，而是端起蘇陌喝空的碗，轉身離開了影音室。
“有事的話給我發微信，我很快就回來。”
蘇陌擺擺手：“嗯，你去吧。”
*
蘇陌對着無聊電影昏昏欲睡之時。
口袋裏的手機卻震了起來，蘇陌暫停了電影，接了電話。
是小叔蘇嵐打來的電話，蘇陌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像蘇嵐是今天回國？
他都快病糊塗了，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要是蘇嵐今天就到燕城的話，那蘇陌顯然是不合適再留在老男人這裏了。
心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失落後，蘇陌接起了電話。
蘇嵐那邊聲音嘈雜，好像是在機場。
“小陌，我到國內了，但是臨時有點公務，要先去一趟南城，兩天後再來找你可以么？”
“嗯，可以，你到了告訴我。”
蘇嵐又叮囑了蘇陌幾句，然後就匆匆掛了電話。
蘇陌放下手機，繼續看電影，卻直接小雞啄米般的睡了過去。
等再被老男人喊醒的時候，一桌飯菜都已經做好了。
老男人燉了雞湯，還炒了兩個清淡的小炒。
雖然菜色看起來都很素，但是還挺對蘇陌胃口的。
老男人給蘇陌夾了個雞腿，盛了小半碗湯。
“先喝點湯暖暖，應該挺嫩的。”
蘇陌用筷子戳了戳碗裏的雞腿，確實軟爛，燉的骨頭都要酥了。
大概是因為這兩天都沒怎麼吃東西的緣故，蘇陌晚飯吃了不少，小半隻雞都進了他的肚子。
到最後，男人直接擋回了他的筷子：“再吃就該積食了，過兩天再給你燉。”
蘇陌這才有些戀戀不捨地收回了伸向雞湯的筷子。
顯然是一副還沒吃夠的饞樣。
*
吃完飯後。
老男人給蘇陌測了下.體溫。
“就一點點低燒了，我看可以不吃藥了，你覺得呢？”
蘇陌想了想：“行，那就不吃了。”
看着男人收拾完碗筷后，蘇陌跟着男人去了桌球廳。
除了桌球桌之外，房間裏還有一個隔間，蘇陌從半開着的門縫裏看了眼，發現是個棋牌麻將室。
還真的是非常中老年人的愛好了。
蘇陌雖然也打麻將和橋牌，但是從來可沒想過在家裏搞個棋牌室。
不過就是大一輪，原來生活方式能差這麼多？
蘇陌還真是有些驚訝。
男人打開了桌球桌上的燈光，開始擺球。
“你吃那麼多，稍微活動活動吧，但是也別太劇烈了，要不然該胃疼了。”
蘇陌從棋牌室里收回目光，逕自去選了根趁手的球杆。
“你先吧。”
蘇陌也沒謙讓，而是直接拿起白球，繞着桌子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漫不經心地隨手開了場。
男人看着咕嚕嚕滾進洞裏的兩個花球，有些驚訝地挑起了眉：“可以啊。”
蘇陌卻聳了聳肩：“運氣罷了。”
男人也沒再說話，而是慢條斯理地帶上了手套，認真投入了對戰。
原本何雋也就是想隨便拉着人玩玩，但是見到蘇陌還挺可以的水平后，忍不住也有些手癢了。
蘇陌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場對戰正在開始變得嚴肅，忍不住跟男人要了根煙抽了起來。
男人眼神中雖然有些不太贊同，但還是給蘇陌遞了煙和火，然後打開了空氣循環系統，抽走了屋內飄起的煙霧。
抽完煙后，蘇陌看了看球桌上的情形，感到有些頭疼。
沒一個球是自己能打到的，全都被擋了。
要麼就讓一桿，要麼就賭一把。
蘇陌選擇賭一把。
跳球試試。
深吸了口氣后，蘇陌難得認真地擺出了一個標準的擊球姿勢，寬大的居家服下隱隱露出了一截纖細雪白的腰肢。
就在他努力尋找合適擊球角度的時候，一個熾熱的身軀卻突然貼了上來。
“你這姿勢太彆扭了，發力肯定受影響。”
男人拍了拍蘇陌的腰，順手拉下了被卷上去的衣衫下擺，蓋住了那一段雪白。
“我教你換個姿勢試試。”
男人說著，便直接欺身覆了上來，右手握上了蘇陌的手腕，左手則扣上了蘇陌的胯骨，有力的前胸緊貼着蘇陌薄薄的後背。
“放鬆，別繃著。”
感受着男人粗糙的掌心，蘇陌渾身都滾燙了起來，還能打個屁的球，直接一把丟了球杆，翻身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你就這樣教人打球的？”
男人沒躲，只是垂眸看着他。
“別鬧，好好打球。”
蘇陌卻揚起臉，笑了：“我現在不想打球了。”
老男人抿了抿唇，作勢想要起身，卻被蘇陌的雙腿給纏住了腰。
撤退無果的男人嘆了口氣，哄人似的輕聲問道：“不打球，那打牌還是麻將？”
蘇陌扯着男人有些鬆鬆垮垮的衣襟，湊到人的耳邊。
一字一句道：“我想打.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