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線
宇野旭和安藤由紀疾步離開,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內之後,就狂奔出了警察學校。
由紀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撕了這張麵皮,換了這身衣服,但大庭廣眾之下,她實在不好動手,有些抓狂。
“喂,安藤你都快要把我胳膊掐斷了。”宇野旭抱怨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還揉着自己剛剛被由紀抓住的位置。
“我有分寸,斷不了的。”
“可是我痛啊!”
“大男人就痛一痛,忍着點!”
“那下次能不能換個行動提醒?”宇野旭用商量的口吻問。
“不行,我早就發現了,痛覺能讓你變得機靈起來。”由紀果斷地拒絕。
“嘶……我好歹也比你大,算是你的前輩,能不能尊重我一些。”
宇野旭想要擺譜,但在由紀面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太過於熟悉了。
“好哦,前輩。”由紀非常敷衍,一邊說,一邊薅着自己的假鬍子。
宇野旭看到由紀這副樣子,就心想算了,安藤徹底和他的妹妹學壞了,就會欺負他。
不過——
“新人是那五個人的其中之一?”宇野旭猜測。
宇野旭是知道有卧底計劃的,不過具體的人選只有課長還有由紀。
行動起來的話,由紀的身份也不好總是在警視廳進進出出的。
“你別管了。”由紀肯定不會告訴他的。
可是宇野旭繼續猜測:“你打扮成這個樣子,不會就是那個捲毛吧?”
“怎麼可能。”
“也是啊,他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穩重,不像是。”宇野旭琢磨着,“那你為什麼非要接近他們呢?”宇野旭上下打量着由紀。
他好像在說:“這副鬼德行。”
“少問。”由紀冷漠道,先不和他計較,現在需要趕緊回家,把她這一身裝扮銷毀。
“那我問問別的,你不覺得那位捲毛對我有很大的敵意嗎?你們倆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宇野旭私心認為由紀打扮成這樣就是為了那個捲毛,再聯想到捲毛這兩次見面對他的態度,沒有貓膩他絕對不信。
“有嗎?大概是因為鬼冢誇你優秀,他有些疑惑吧。”
由紀說出真相,但宇野旭後半句問的,她假裝沒聽見,反正她都裝了半天的聾啞人了,現在可以選擇性失聰。
“不說了,我先走了,你該幹嘛幹嘛去了。”由紀說完向宇野旭匆匆道別。
然後由紀一下子就跑遠了。
留宇野旭在原地嘆氣。
安藤由紀回到公寓,岸谷新羅隔壁的那個,這已經是時隔三個月沒有過來了。
正好遇見了要出門的岸谷新羅。
“由紀!你跑去哪裏了?”他看到由紀非常驚訝,“不是讓術后一周過來拆線,你消失了三個月!”
“啊?你什麼時候說的?”由紀震驚。
“術前不是和你說過注意事項的嗎?”
“那你術后怎麼不再和我說一遍?”
“我忘了。”
安藤由紀和岸谷新羅同時沉默了。
“我看你當時取出來之後生龍活虎的,就給忘記了,抱歉。”岸谷新羅道了個歉,“我讓臨也提醒你了啊。”
“……”所以折原臨也那些[你還活着嗎?]和[你死了嗎?]的打卡信息是提醒她這件事情是嗎?
“我先去出診,你在家等會兒我吧。”岸谷新羅有些着急出門,沒有再客套的聊下去,就進入了電梯離去。
“可是為啥不親自給我發條信息啊?讓賽爾提發也行啊!偏偏讓那個倒霉臭弟弟找我?”
由紀看着已經關上的電梯門喃喃自語。
!
等等……
她現在還是易容狀態,為什麼岸谷新羅能認出來她!
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松田陣平他們也認出她了吧?
只是眼睛應該認不出來吧?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沒有認出來的啊……
自己的易容術這麼拙劣嗎?
由紀懷疑起了自己,並且變得焦慮起來,站在自己的公寓門前,抓着她的短假髮,一下子就拽掉了。
看着手裏拿着的假髮,由紀嘆了口氣。
先進門再說,認命地蹲下來,從地毯下摸索出鑰匙。
這時,面前的大門打開了。
由紀抬頭看向從裏面把門打開的人。
不出意外,是折原臨也。
他居高臨下看着她,一臉審視。
“什麼啊!你消失三個月,原來是去變性整容了啊,好醜啊。”
折原臨也討人厭的聲音里還帶着笑意。
安藤由紀忍無可忍,聽完迅速地從地上順勢站起,一個上勾拳狠狠地砸向了折原臨也的下巴。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由紀速度也很快,讓折原臨也沒有反應的時間。
這也算是折原臨也的失誤,畢竟他經常語言挑釁別人,但前提是保持好安全的距離,以便於躲閃他人的攻擊,比如他遇見平和島靜雄時,絕對不會接近他的3米內。
折原臨也不禁地腳步退後,正好也給由紀讓出了進門的路了。
由紀對着折原臨也翻了個白眼,路過他的面前坐在了沙發上,邊走邊把麵皮撕了下來,把假皮和短髮一起丟在茶几上。
“易容?”折原臨也過來拿起假皮把玩,“你的手筆?”
“是啊,可是一眼就被你和新羅同學識破了。”由紀沒好氣地說。
“不要懷疑新羅的專業,他整容手術也做得不錯哦。”
“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誇讚岸谷新羅?”由紀狐疑地問。
折原臨也沒有回答,倒是問起由紀來。
“你消失三個月去哪裏了?打電話關機,短訊也不回。”
“你管不着我。”由紀才不會告訴他呢,“你的問喪信息根本不想回。”
“可是你的耳後刀口一直沒拆線沒事嗎?”
折原臨也的話看似是關心,但其實是火上澆油。
“那你不會直接短訊里提醒我拆線的事嘛!還有為什麼岸谷新羅偏偏讓你來找我!”
“這不是新羅怕你在執行什麼鬼任務嗎?直接說暴露了我和你的關係,麻煩找上我怎麼辦?”
“哦,所以就偽裝成我的仇敵是嗎?”
“當然,沒準兒還能和你的敵人交上朋友。”
“呵呵。”由紀才不信呢,折原臨也完全就是在惡作劇而已。
對於由紀的冷笑,折原臨也完全不在意,“對了,門田京平好像也在找你,你真是大人氣呢。”
門田京平找她,肯定是她的公寓已經裝修好了,要把鑰匙交還給她,但這件事情沒必要和折原臨也說。
“哦。”由紀冷淡的回應,“你最近住在這裏?什麼時候離開?”
由紀像是在詢問折原臨也,實際上是開口轟他離開。
聽由紀的口氣,折原臨也就知道由紀是什麼意思了。
“好吧,我這就走了。”折原臨也今天很識相,“還有,上回電話你問的事情,我把關於我知道的情報整理後放在你桌子上了。”
折原臨也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一時間由紀沒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麼事情。
進了自己的房間,看到了桌子上折原臨也放的資料袋。
由紀坐在桌子前,簡單的翻閱了一下。
是關於她的母親,折原留美的資料,包括所謂的“車禍”。
看完之後由紀又把資料鎖在了抽屜里。
她沒有辦法和折原臨也分享她所遇到的事情。
異能……還是遠離為好。
即使池袋這座城市充斥着各種不可思議,無頭騎士、吸血鬼、罪歌之刀……
這些在異能面前又顯得有一些簡單了,再說,異能那邊的勢力過於複雜。
折原臨也這種善於惹是生非的人,很難存活在異能世界裏。
她重生的事就更不會和他說了,目前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宇野純和江戶川亂步,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了。
她重生會不會影響到其他的事情發展還是個未知數……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專註於眼前事。
安藤由紀傳遞給諸伏景光的紙條上,和他約在了明天的晚上。
但由紀現在還沒想好,要不要以真面目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想到茶几上的那張麵皮,岸谷新羅的一眼認出,松田陣平口中奇怪的人……
安藤由紀感覺自己冒着熱氣,尷尬的熱氣。
搭檔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她以後和諸伏景光也算是搭檔了!
於是,由紀做好了心裏準備,就以安藤由紀的真面目去見諸伏景光!
做好心裏建設的由紀,出發走向隔壁。
既然岸谷新羅都說“在家等他一會兒了”,那賽爾提一定在家。
叮咚叮咚——
由紀按響隔壁的門鈴,果不其然是賽爾提開門了。
“好久不見賽爾提,剛剛遇見岸谷新羅,他讓我等他回來拆線。”由紀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
賽爾提迅速打字展示給由紀看,並請由紀進了門。
[新羅已經給我打電話說明了
他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由紀看完點了點頭。
[由紀消失這麼久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嗎?沒事吧?]
“沒事沒事,遇到了一些事情,就把拆線的事給忘記了。”
[那就好!由紀有需要我幫忙的事儘快開口哦。]
“好的,沒問題。”由紀說完撲向賽爾提並抱住了她。
貼心大姐姐什麼的真是太好了。
賽爾提感知到由紀沒有惡意,也順勢抱住了由紀。
這一幕被趕回來的岸谷新羅看到了,迅速地跑過來,手一推,把由紀從賽爾提懷中推開了。
“……”本來聽見動靜的由紀想轉過頭和岸谷新羅打招呼,但沒有想到岸谷新羅直接跑過來招呼了她的腦袋,看着如此體弱的新羅竟然有這樣的迅猛。
“好了,我現在立刻給你拆線,然後你就趕緊回去休息吧。”岸谷新羅非常果決地開口。
“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再給我拆線?”由紀看他有些氣喘吁吁的樣子。
“不用了,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岸谷新羅不假思索的拒絕。
由紀正想問他是怎麼一眼認出易容后男裝的她,但被他推入了手術室了。
躺在手術椅上的由紀,看着岸谷新羅手中拿着泛着冷光的手術刀,心裏開始打鼓,因為他的表情有些陰鬱。
“由紀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嗎?”岸谷新羅冷聲問道。
“什……什麼?”由紀不解,但是緊張。
“由紀打扮成男人,還抱着賽爾提……”岸谷新羅手中的手術刀緩慢伸向由紀的脖頸。
“我只是任務需要,我對賽爾提只是單純的同性朋友之間的擁抱,我……我喜歡男的。我還想問你為什麼一眼就認出我呢。”
由紀直截了當的飛速解釋,晚一秒感覺他的刀就割向她的大動脈了。
“不要懷疑我的專業嘛,一眼能看出由紀的骨架,認出來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岸谷新羅笑着回答,神色恢復了正常。
“……”
對了,岸谷新羅熱愛解剖,已經到狂熱的程度!
還有對賽爾提的愛,也到了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