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吱吱吱——”
肉乎乎的嚙鼠在阿爾手中不安地顫動着，蜷縮的爪子猛地抽動了一下。
“是這個？”桃瑞絲從掃帚上跳到了他的身邊。
阿爾篤定地點點頭，“雖然外表不一樣，但是氣味是一樣的。”
“哦？”桃瑞絲眉頭一挑，將這隻看似平平無奇的嚙鼠從頭打量到尾巴，笑容逐漸猖狂，“原來不是克比爾熊，而是更稀有的變形怪啊！”
她臉上雀躍至極的笑容讓那嚙鼠身體一僵，眼睛瞪直了下一秒就會休克一樣。
“但是怎麼突然這麼乖？”見牠居然不變成別的魔獸掙脫，桃瑞絲笑着用指腹揉搓了一下嚙鼠柔軟的肚皮，“剛剛不是挺能跑么？”
“因為被我下毒了，所以牠跑不了了。”阿爾捏捏牠的小耳朵，又揉揉牠的小肚皮，樂此不疲。
“被你下毒了？”桃瑞絲一怔，隨即臉色一變，“那牠豈不是很快就要死了？”
“不會死，只是身體會麻痹一段時間。”在逗弄夠了變形怪偽裝的這隻小嚙鼠后，阿爾將牠放在了桃瑞絲的手心，“給你，拿去賣錢。”
聽了全程，在得知自己未來的命運以後，這隻變形怪終於留下了悔恨的淚水，“我今天不該出來曬太陽的，不然就不會遇到你們，不遇到你們，我也不會被賣掉......”
牠吸了吸鼻子，隨後那雙淚汪汪的豆豆眼不善地眯了起來，憤恨道：“狡猾的人類和海底生物！你們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們！”
牠的身體被麻痹了，嘴巴卻還可怕得佷，那小嗓門吼的，桃瑞絲都能透過牠張大的嘴看見牠的扁桃體了。
“呵。”桃瑞絲翹起嘴唇，隨即轉頭看向阿爾提議道，“那我們直接把牠殺了吧，雖然貶值了不少，但是一了百了，少了很多後顧之憂。”
“好呀。”阿爾自然毫無異議，隨即抬起手放在嚙鼠的脖頸間就要把牠掐死。
“等等等等！”
雖然才放下了豪言壯語，但是等那隻冰涼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變形怪還是膽怯了。
牠痛哭流涕，一概方才的氣勢如虹，轉而低聲下氣地開始求饒。
“嗚，我錯了，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
牠上氣不接下氣地哭訴着，明明阿爾放在牠脖子上的手都還沒開始用力，牠就想已經要被掐死了一樣。
“好痛苦，原來這就是死亡么，我終於感受到了嗚——”
好冰冷的手，好窒息！
桃瑞絲無語凝噎，拿開了阿爾放在戲精變形怪脖間威脅的手。
“剛剛不是還挺凶的？現在就知道求饒了？”
一如既往地說著嘲諷的話，但是桃瑞絲揉搓嚙鼠身體的手卻鬆了一些力道。
別說，嚙鼠毛乎乎肉嘟嘟的身體真的很好捏，這樣盤着也怪上頭的。
變形怪抽泣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哭聲。
牠水亮亮的豆豆眼左右掃了一眼擒住牠的兩人，容量極小的腦袋瓜轉動着。
突然，牠或許是想到了什麼，小巧的身體開始倍增，不斷拉長。
桃瑞絲一開始還有些警惕，怕牠變成什麼奇怪的東西噁心她一下妄想把她嚇住，但很快，變形怪的身體緩緩現出了一個熟悉的輪廓。
這是......？
桃瑞絲逐漸睜圓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屬於嚙鼠的身體抽長拉寬變成了貓咪的形狀，那一身淺色的毛髮也逐漸染上了夜晚的顏色。
最後，卧在她手上的就是一隻玲瓏小巧的黑貓了。
“別殺我呀，我給你當跟班喵~”變形怪軟綿綿的嗓音甚至稱得上有幾分諂媚，在變成貓后，口癖都改了。
桃瑞絲神色複雜地搓了搓手臂，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有跟班了。”阿爾突然出聲，戳了戳貓咪的腮幫子，“而且我們沒錢養你。”
變形怪：“。”
什麼，居然被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這麼強大又稀罕的本大爺決定要跟着他們，得到的不該是喜極而泣的歡呼么！
不過，要是沒錢的話......
桃瑞絲眼看着面前外表高貴優雅的黑貓晶亮的眼睛在軲轆轉了兩下后，又軟着嗓子和她商議，“我把我巢穴的金幣都給你，你放了我吧。”
看着牠一臉單純的期盼，桃瑞絲都有點不好意思嘲笑牠的天真了。
“你要知道，像我們這種無惡不作的壞人，通常都是會把你財產搜刮的同時，也把你賣掉的。”
見牠的雙眼逐漸失去高光，毛乎乎的貓臉寫滿了失落，桃瑞絲嗤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是什麼很正直的人吧？”
變形怪不說話了。
或許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無話可說了。
手背被輕微的力度輕戳了兩下，桃瑞絲一轉頭，就見阿爾雙眼微亮，懷着莫名的期待問道，“我們是壞人嗎？”
“反正不是什麼好人。”桃瑞絲極其自然地答道。
畢竟在別的大陸，女巫可算得上是次於亡靈法師的黑暗職業了。
雖然她都還沒畢業，遠遠算不上是個職業女巫吧。
聽到這樣的回答，阿爾喜不自勝地笑出了聲，彎起的月牙眼閃爍着雀躍的眸光，就好像成為一個壞人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一樣。
奇奇怪怪的。
搞不懂這隻水母的腦子裏都在想寫什麼，桃瑞絲搖了搖頭，將注意力又放回了手中的變形怪身上。
“好了，你可以說一下你的巢穴在哪了。”桃瑞絲冷酷無情地晃動着牠的身體。
變形怪止住了眼淚，言語中反而找回了幾分冷靜，咬牙切齒道，“果然是邪惡的女巫，連這麼柔弱的小貓咪都不肯放過。”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正經小貓？”桃瑞絲毫不客氣地揉捏着牠氣鼓鼓的腮幫子，逐漸暴躁，“快點，說你的巢穴在哪，不然我要使用強硬手段了。”
好話歹話說遍了也沒用，變形怪頹然地嘆了一口氣，身上纖長的墨色的毛都耷拉下去了。
“在三點鐘方向。”牠垂頭喪氣地說道。
桃瑞絲一哽，拿出懷錶的同時不禁咕噥道，“差點忘記你身體麻痹動不了沒法指方向了。”
她對着懷錶找好了方向，提溜着黑貓和水母上了魔法掃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