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詔書
庄小蘭覺的他這邏輯有問題,冷冷一笑:
“小就能肆意妄為,不為自個所做之事負責了么?這次我要是原諒她,那她下回?下下回?莫非真真要搞出人命來才可以算是大事?”
“你強詞奪理!”
黑子昴氣的直呵呵。
“你無理取鬧!”
庄小蘭不甘示弱。
“你小氣巴了!”
黑子昴高聲呵道。
“你不可理喻!”
庄小蘭轉頭去了門邊,拿着手帕去擦豎著的牌匾去。
“你……”黑子昴險些咬着舌頭,詞窮了。
他果真不是吵架的料。
他是和庄小蘭沒法吵,這女的牙尖嘴利。
“誒,拉倒,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是來請你幫忙的。”
黑子昴似瀉了氣的皮球,跟着庄小蘭背後。
庄小蘭沒理會他,只自顧的做着自個的事。
明清朗來了,沉聲說:
“你有什麼事對我說吧,要是幫黑如冰求情,我想小蘭做不到,我也不會叫她去。”
庄小蘭一頓,沒有講話。
就知道黑子昴來是這意思,就是清朗講不去就不去。
“師哥!”
黑子昴一副委靡不振的模樣,
“如冰還小,你也是看着她長大的呀。”
明清朗說:
“正因為這樣,我才會是這些態度。”
“師哥,我……”
明清朗抬臂,打斷他說:
“一味忍她,只會助漲她目中無人的囂張脾性,如果明,我知道你痛惜妹妹,可你這溺愛的作法不是幫她,而是害了她。
易副將是個不錯的人,如今他還年青,有着大好的前途。m.
這親事除去急了點,並沒不妥之處。
這是你爹爹的決定,他一貫看人准,不會害了黑如冰。”
庄小蘭這才知道黑家的交待是把黑如冰嫁出,並且非常急,就在這月內。
對方是個小副將,不管那人未來有什麼前途,如今的身份都遠遠配不起黑如冰。
她這是下嫁,又嫁的這樣急,對脾性高傲的黑如冰來講,要確是個沉甸甸的懲罰。
……
現在的明清朗對庄小蘭的態度改變好大,好多事全都不再瞞着她,譬如大理國邊疆和番禺的駐軍發起衝突,他說並不是偶然,而是太師在身後操縱。
不諳政事,卻可以在千里之遙外鼓動他國士兵滋事,可見那太師,比庄小蘭想像中還要厲害的多。
她沒有答應去京中繆家是對的。
她來到哪裏禍事就帶到哪裏,這叫她有一些內疚。
明清朗卻對她說:這是他和黑子昴有意挑起的事件,卻不知他的手掌已伸至了大理國。
這樣也吧,他終歸是曝露了自個的這部分實力,是值的。
庄小蘭不明白所謂政事計謀,因此她並沒說什麼。
只知兩方勢力博弈,是真正影響到無辜的人,那對父子,是真真的給大理國的士兵亂刀砍死,死相慘暴。
兩國交接處的那個鎮子叫醉神鎮,國界,並不像棋盤中的楚河漢界畫的那樣規矩,因此這鎮子算是兩國住民混居。
他們的理由是這對大興國戶籍的父子欺了個大理國戶籍的年青寡婦,大理國的其他住民卻說那對父子和那寡婦的夫君生前關係非常好,那日,他們只是去給那寡婦漏雨的屋頂做修繕,屋頂才修一半,就給忽然撞入的大理士兵捉住,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亂刀砍死。
雙方各持理,實際上壓根就不要緊,因為不砍死他們,也會有別的理由。
關鍵的是,大興國不可以要本國的國民白死,為安慰民怨,黑爵爺向京師的皇上發去奏章,而那皇上的詔書是此事交由黑爵爺全權料理。
這盤棋局,他們挑起了第一步,對方已接了接下,如今正在等,等着他們走第三步。
“黑爵爺會出兵么?”
明清朗淡笑說:
“自然會,否則難平頭百姓怨。”
庄小蘭看着他的臉莫明心悸,打仗就要死人,可面對生命他還笑的出?
他笑,且是那種自信的笑,要是吊在黑子昴的臉面上定是滿臉的意。
可殺人是值的意炫耀的事么?
這笑的還有一些熟悉,庄小蘭忽的一驚。
這不就是商場博弈時,自個就要吞嗜競爭對手那種感覺?
她望向他,她的目光驚異又倥傯。
前者輸了就沒命,後者輸千金散盡,而那一些無辜給拖累的人,她又啥時間同情過?
這樣說起,他們在某種意義上,實際上是一樣的人。
“你們已決心了咋做了?”
“恩。”
他恩一聲,扶摸她的頭髮,又輕輕拍了她的肩。
大興國長清18年,這年的春季,陽春3月里醉神鎮的桃花開的正艷,一晚中,粉色的花雨深紅一片。
兩軍交戰,地點便在這醉神鎮中,住民早就撤離了,那一些血,是兩方把士們的血。
這一仗番禺取的勝利,敵方主把給生擒,為換回主把,大理國答應大理住民撤離醉神鎮,終生不的踏入半步,並向那對父子的家屬給於豐厚補嘗,可並沒令持刀的士兵們出面賠不是。
那家人,只無非是黎民百姓,家中兒子孫子不只那一房,他們還有旁的兒孫,因此難過過,放到足夠由窮變富的錢好快就忘掉了失去親人的傷疼,又咋記的起,兇手並沒有伏誅,也沒有賠不是。
和明清朗生活的長了,庄小蘭明白外表上的勝利,並不是真正的勝利。
是夜,躺在床上她長時間不可以眠,扯着他的胳膊,頭依在他的肩頭上輕聲的問:
“咱們贏了么?”
戰後,他好久沒有和庄小蘭提過這事,因此她心有不安。
他只講了兩個字:
“平局。”
“那……”她才想問為什麼是平局,可旋即一想他既然沒說,必然又觸及到他那一些不樂意講的秘密,因此話才出口,她就又吞回。
他轉身把她摟進懷抱中,這擁抱和毒無關,他只是想抱抱她。
下頜抵在她的發頂,他溫潤的聲音傳下。
“你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不必有所憂慮。”
庄小蘭一愣,忽又一笑,說:
“我怕問了你不答,那我豈非非常沒臉面。”
“恩!”
“你可以講的自會對我說,你不講的就是不方就給我知道,是不是?”
他笑着拍她背,嘆說:“不是,我不主動說的,是因為我不知道咋說才好。”
“譬如?”
他這人講,有時暗藏玄機,有時又叫人誤解,更多的是聽不明白。
看上去商場和戰場還有區別的,爺教受她商場故事時,她起碼沒有聽不明白時。
“譬如,你想問的事!”
庄小蘭臉黑了黑,看吧,他又繞回來了。
這人真真是討厭。
好吧,她問。
“為什麼對手只是吃了個小敗仗,就退的這樣利落?換了我,不達目的不會罷休,除非茲事體大,不的不退。”
“噢?小蘭也明白戰術?”
明清朗驚異的問。
庄小蘭說:
“不明白,就是本娘子天賦異稟,就事論事。”
他捏了下她的腮頰,笑說:
“因為他的目的已達到,那個人已不在番禺。”
“那個人?”
庄小蘭輕輕一驚,旋即便記起了他們講的那個人是哪一個。
據說那是個比自個價值還大的陽陰葯人,七個葯人中,唯有的純陰男人。
明景朗可真倒霉,世間人千萬萬萬,生於純陰的獨獨是他,且正好落到變、態太師手頭。
“你們也找他,你不急么?這樣算來,好像你們輸了一籌。”
明清朗卻笑說:
“怎會?他是塊硬骨頭,我才想瞧瞧他磕掉老虎的牙。”
庄小蘭:
“……”
“你想坐山觀虎鬥?”
“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
庄小蘭有一些心虛,她不全然是。
好吧,他說是就是。
對於明景朗,不知道是同情多些,還是帶利用的想法多些許。
她究竟是個自私的人,把自個的利益看的更重些許。
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要是變、態太師是那即要塌下的天,那樣明景朗就是那高個子。
誰叫他是百年難遇的純陰男,要是失去一個純陰女,大不了再花費一些時間精力從新搞一個,而沒了他,變、態太師的有生之年只怕白日夢也沒有的做了。
好長時間后,寂夜中再度傳來明清朗的聲音。
“小蘭,我可能知道他是哪位了。”
“什麼?”
庄小蘭抬首說:“你是說明景朗?”
她原以為他知道。
搞半日找了人家那樣多年,他才知道人家是哪位,可真真是……
“你知道他的名?”
明清朗的眼色幽暗下,撐起了半邊身體。
乍暖還寒的春季還是非常冷,庄小蘭扯了下綿被。
“我當是你知道?你不知道他是哪位還找了他那樣多年。”
明清朗卻理直氣壯的說:
“他是哪位關我什麼事?我只知道他是藍祖秘密養在深山的葯人,楣宮珠在他身上。”
庄小蘭:“……”
“那你如今知道他是哪位了?在成為葯人先前,你們是熟人?”
明清朗愣住,頹然的縮回綿被中。
“是熟人。
非常熟悉的人,就是但見過一面,也沒有講過話。”
庄小蘭:“……”
“他和你說過什麼?從你見他第一日起,我想知道所有的事。”
庄小蘭驚異的看着他,問:“你這樣想知道他的事,你和他莫非真真是親人?”
明清朗又不講話了,眼色沉沉。
庄小蘭說:“我只是覺的你們名蠻像,眼也長的相似。”
“是有一些血緣關係。”他說。
有血緣關係呀,庄小蘭忍不住記起了那日在鄉下收葯時胡亂腦補的東西,雖說不大靠譜,可也不儘管。
弄不好還真真是一場骨肉相殘的陰謀。
夜風沁人,從沒有關嚴實的窗子縫中鑽入來,吹在臉面上,涼的人倍感舒服,連精氣神兒都好了好多。
他會不時的扶摸她的身體,又一面忍着那怒張的慾望。
即使他們正在說正事也一樣。
“在古墓中時他一直睡在一個棺材中,吃了葯,他非常安靜。
許是為防止我逃跑,那老野人常把我丟進棺材中,把蓋兒也蓋上。”
他扶摸她脊背的手掌忽然收緊,捏的她有一些痛。
她挺直背,身體一縮。
感受她馬上縮回的身體,他輕聲賠不是,說:
“噢,捏的重了點,你繼續。”
庄小蘭點頭,說:
“你捏上些,肩頭,我忙一日肩頭酸。”
明清朗:
“……”
“我才搬到鎮上時他來看過我,就是黑子昴來的那日晚上,黑子昴在院子中時,他就在我的房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