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巷口危機
“小姐，奴婢明白了。”
幾乎是瞬間，清漪想到了凌雲歆，想到了那次落水，想到了凌暮歌對凌雲歆轉變的態度，“小姐，您那次落水，是不是……”
有人故意為之。
凌暮歌輕輕頷首，旋即捂住清漪的嘴，見她不再多言，方才鬆手，“我告訴你這些，並非故意讓你擔驚受怕，只是四處危機重重，你家小姐又有令人艷羨的身份，萬事都不得不多思多慮。”
清漪重重點頭，壓下心中的不安。
“你現在不懂沒關係，我會慢慢教你。”凌暮歌閃爍的眸中盛着十足的信心，清漪原本懸而未落的心被這樣的目光牽引住，下意識便覺得自家小姐可以做到。
“走吧。”
兩人正欲離開，卻發現原本空曠的巷子口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六七個人，為首那人錦衣玉袍，身形卻是大腹便便，腦滿肥腸，一看便是不學無術被寵壞了的富家子弟。
此刻他的目光正貪婪地在兩人身上打量。顯然，兩人的喬裝被發現了。
“這是哪裏冒出來的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如跟我們家少爺回去，一起吃飯？”其中一個壯漢磨拳接踵，逐漸向兩人靠近，另外幾個人也緩緩圍了過來。
凌暮歌抬頭看了一眼高懸在頭頂的烈日，光芒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眸子，也遮住了眼底的殺意。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也敢動手，就不怕抓你們見官嗎？”清漪心中十分害怕，卻還是顫抖着將凌暮歌護在身後，強裝鎮定。
“我們少爺的玉佩丟在了這裏，你們來了之後卻不見了，我們少爺好心請你們回府搜身，是你們不肯，我們只好用強罷了。”那下人回答得極快，顯然已經駕輕就熟，用這樣的手段禍害了不少女子。
巷子外偶有行人經過，卻也是驚恐地跑開，想來這人家中權勢不小，百姓們畏懼，而被害的女子也無門申冤。
這般想着，凌暮歌淡淡笑道：“不知是哪家的少爺，小女子總得知道名諱，才知撿的玉佩是不是你的。”
那男子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凌暮歌會不按常理出牌，但也只是片刻，想到自己的身份，當下昂起了頭，脖子粗的腦袋在太陽下曬得通紅，活像一隻大紅公雞。
“本少爺是平南王的外甥，就住在王府。瞧你們這女扮男裝的模樣，肯定是投親進城的小門小戶，沒進過王府，不如讓本少爺帶你們進去見見世面，若是聊得投機，留你們在王府也未嘗不可。”
聞言，凌暮歌不由得笑了起來，笑的前俯後仰，靠在清漪身上直不起腰來。
“你笑什麼？”男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只以為這沒見識的小姑娘是因為聽見了平南王的名頭，嚇得手足無措，“難不成是被嚇瘋了？”
“我笑啊……”凌暮歌逐漸收斂了笑意，美目流轉，頓時冷冽下來，“我笑你不自量力，笑你不知好歹，笑你鼠目寸光、不學無術！”
“平南王靠戰功立於朝野，便是王府世子也謙卑恭謹，不會居功自傲，你區區一個外姓子弟，竟然打着他們的旗號在外行惡，真是笑死我了。”
男子原本得意揚揚，準備聽凌暮歌崇拜諂媚的話，卻發現對方竟然在嘲笑自己，登時有些氣急敗壞。
“快把她們給本少爺抓住！”
凌暮歌藏在袖中的右手已經夾了幾根銀針，等着這些人靠近。方才大笑，已經藉機把清漪推至她身後，此刻清漪還想擋在她身前，卻被緊緊抓住了手腕。
“別動。”凌暮歌低聲道。
“早有這個覺悟束手就擒，本少爺說不定還會憐香惜玉，可惜現在……哼！”這男子才被她罵了，怎麼可能這麼輕鬆放過她們，一抬手，七八個人便朝着兩人迅速靠近。
凌暮歌垂眸，開始思考要將事情鬧多大，平南王常年不在府中，平南王妃早逝，王府都是側妃當家，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側妃的外甥。
平南王明事理，她動了手也不會有事，但事情若是鬧得太大，被有心人拿來彈劾平南王……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所以，她不能暴露身份，不能牽扯到報官，只能先將此事壓下，再傳信給平南王，讓他趁着年關回來，料理了此事。
眼看着人離自己一步之遙，凌暮歌也緩緩抬手，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從巷口傳來，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姜武，你在做什麼？”
凌暮歌及時收住了銀針，卻並未放下手，目光緊緊盯着巷口。
叫做姜武的男子轉身便想破口大罵，卻在看見來人的剎那，臉色肉眼可見地頹敗下去，“誰他么破壞老子好……”
巷子口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馬車，裝潢低調典雅卻自帶一股神秘、不敢叫人輕視，只見一名身着白衣的翩翩男子從車上下來，緩步走近，舉手投足間皆是儒雅。
男子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容貌如畫，周身散發著寧靜祥和的氣質，已經有些許女子被他吸引，在附近駐足圍觀。
“表哥，我……”
“姜少爺與我並無血緣，這聲表哥，我擔當不起。”男子的目光從始至終沒有在姜武臉上停過一秒，溫潤的嗓音此刻有些許的冰冷。
原來是正主來了。
凌暮歌放下胳膊，斂下眸中殺意，好整以暇看着這人。
男子徑直到了凌暮歌身前，微微拱手欠身。
“在下平南王府世子溫墨澤，見過小姐。姜武擅用王府名義險些釀成大禍，此人我會帶回去交由家中處置。幸而小姐沒事，為表歉意，墨澤想請小姐吃飯以示賠罪，不知小姐可否賞臉？”
溫墨澤看向凌暮歌的眸中帶着點點真誠的歉意，天地萬物他眼裏似只有凌暮歌一人。被溫墨澤這樣溫文爾雅的公子盯着看，任誰若說出拒絕，都會忍不住懷疑自己不知好歹。
然而美色當前，凌暮歌卻不為所動，只是微微一笑，就在眾人都以為她同意的時候，淡聲拒絕。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