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自己培養的人下棋，一定很有趣
凌暮歌身上的清香好似還在胸腔環繞，慕清亭忍不住低頭：也不知用的什麼香，這樣好聞。慕清亭打定主意，下次見面一定要問問，自己也着人準備一些。
“閣主，凌小姐許是不知您的身份，便以為此事很難……”旁人不知道，驚鴻卻很清楚慕清亭的能力，讓一個人入宮不算難事。
“她提出來，便知道本座能辦到。”慕清亭毫不猶豫打斷了驚鴻，他很清楚，凌暮歌不會無的放矢，尤其方才那種情況她都還記着叮囑的，必然也是她心中最擔憂也最無力的情況。
“選秀前這段時間，你讓人盯着凌雲妗，看看她都和誰有往來。”
驚鴻雖然對凌暮歌這個孩子不了解，卻不會認為慕清亭的判斷會錯，當下心神一凜，正了顏色，“是，屬下明白。”
凌暮歌一直逃至二樓，才終於停下喘了口氣，心中卻依舊惴惴不安。
慕清亭僅在電光火石之間，便猜到了自己不想讓凌雲妗平步青雲，他的城府太深，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而他順藤摸瓜，又會摸出些什麼來……凌暮歌不敢往下想。
前世時凌暮歌與慕清亭交集並不多，不過是為了換取消息和殺人，和清亭閣做過一些生意，今生這兩次照面，顯而易見，他的智謀能力都遠在自己之上，凌暮歌迅速將此人定為頭號危險人物，日後能不打交道還是遠離得好。
整理好心緒，凌暮歌才推門進去。
清漪正在大快朵頤，身邊兩個姑娘各自喂她吃東西，好不快哉！有老鴇吩咐，並沒有人惡意上酒，這裏的姑娘也都是人精，看出清漪是個姑娘家，不曾有什麼露骨的行為。
“小、公子。”清漪忍不住打了個嗝，又忙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仟仟尛哾
“走吧，這樣下去，小爺我遲早被你吃窮。”凌暮歌不得不承認，看見清漪這快樂瀟洒的模樣，想到自己方才窒息的感覺，心裏有一瞬的不平衡，說著便搖着摺扇轉身出門。
清漪胡亂擦了擦嘴邊的油漬，追了上去。
“小姐，咱們現在去哪裏？”發現不是回成衣鋪子的路，清漪搓着手，眼中帶着期盼。
凌暮歌自顧自道：“先掙錢給你買吃的，再給你找個打手，哪天你要是把我吃窮了沒錢付賬，也有個人打架。”
“掙錢？找打手？”清漪疑惑地撓頭。
兩人穿過了幾條街，凌暮歌才最終看上了一個店鋪，大步走了進去。
“你說，這丫頭在做什麼呢？”鳳鳴樓最高的閣樓之上，鳳鳴盯着兩個小小的身影，眼中透露着一絲玩味，隱隱有些躍躍欲試，“她進的大多都是雜貨鋪和醫館，不如我去包個鋪子，高價賣給她？”
“她想找的就是低價鋪子，你的價高，她不會要的。”慕清亭邪魅的眸中劃過一抹笑意，看來這個小姑娘，很有想法。
想到方才從太師府傳來的消息，又不留痕迹蹙眉：就是腦子有些不好使。
凌暮歌進了一家醫館，待了一刻鐘，最終還是沒能談攏價格，轉身離開。
“她方才進的那些醫館，挑個地段好的買下來，想辦法低價賣給她。”輕叩着桌子，清冷的嗓音從慕清亭口中傳來，“她還要做什麼，都替她解決。”
聽見慕清亭這番話，鳳鳴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沒事吧？她只是一個黃毛丫頭，真要幫她啊？你不會對她有興趣吧？”
慕清亭只是淡淡抬眉，說不出的清冷孤絕，而邪魅的眸子裏卻透着與周身氣質不符的詭譎，讓鳳鳴不寒而慄，“你不覺得，看着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人下棋，比自己下棋，更有意思嗎？”
想想日後培養的下棋人和自己對弈，他似乎能夠預料，到時候一定很有趣。
“咦——不懂你的嗜好。”鳳鳴看着自己被困得死死的棋局，整張飄逸俊朗的臉已經皺成一團，氣憤地扔掉棋子，起身離開，“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你對人小姑娘感興趣。”
慕清亭若是動凡心，母豬都會上樹了。
慕清亭露出一抹笑意。
這些年每天都是一樣的生活，他實在過得厭煩，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有意思的人，雖然還在襁褓中，可他能看出來，這人不會平庸，出頭只是早晚的事。為了給自己平淡無波的日子增添些樂趣，他不介意幫凌暮歌一把。
只是……想到那晚的事情，慕清亭好看的眉頭蹙得更厲害。他培養的下棋人，可不能就這樣凋謝在溫室里。
走在大街上，凌暮歌始終感覺有兩道目光在追隨自己，但當她回頭，又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幾乎讓她以為自己眼花，可轉身後那目光又再次出現。
自離開醫館后，其中那兩道目光依次消失不見，但她已經無心再去理會。
“公子，您為什麼想買醫館啊？”
“為了掙錢。”
“可是太師府的——”凌暮歌忙捂住清漪的嘴，將她拉到偏僻的小巷子裏。
“那是父親的，不是我的，清漪，你懂嗎？”凌暮歌嚴肅了神色，想讓清漪明白，聲音也不再是喬裝的稚童聲。
“是因為王姨娘扶正後，您擔心會影響到您的開支用度嗎？”
“只有握在自己手上的，才是最牢靠的，”頓了頓，凌暮歌嘆了口氣，“你一定要明白，那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沒有誰是真正的無辜，也沒有誰真的單純，如果行錯踏錯，可能以後連命都沒了。”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刺客嗎？”
清漪點頭，她親自看着那個人斷氣，怎麼可能忘記？
“老爺說，那是在府外行兇的人受了傷逃到我們院裏……”
“你看見他的時候，他身上沒有傷，對不對？而父親的話是建立在他受了傷、已經活不長的基礎上。”
清漪似懂非懂，有個答案已經在心底跳動，幾乎呼之欲出。
“一個沒有傷且身手矯健的刺客能到我的院子，卻能被府中下人看見。清漪，你現在還認為這是一個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