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陷囹圄
“劉明同志，有些情況還需要跟你了解下。”等其他人都已經走了，那名督察對劉明說道。
此時，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位身穿便服的年輕男子，轉身輕輕關上門后，便坐在了劉明對面。
“這位是公安部的同志，我們開始吧！”督察向劉明介紹了這人後，拿出便攜設備放到桌上開始記錄。
“祁組長事發之後，吳隊長就給你打了通電話，他和你說了些什麼”便服男子開門見山。
“吳隊和我說，他和祁組長在京華樓吃飯，祁組長出事了，讓我趕緊帶人過來接手現場。”
“沒說別的了？”
“沒有，我本來想細問的，但吳隊很着急，讓我帶上技偵，趕緊來保護好現場，就匆匆掛了。”
“你再好好想想，沒有什麼特別的囑咐了嗎？”那人用有些嚴厲的口吻再度問到。
“通話時長就那麼點，你們都能查到，能說些什麼？”劉明也沒好語氣的回答道。
“劉明同志，你不要有什麼抵觸情緒。督導組進駐你們局裏這麼關鍵的時刻，出了這麼大的事，難道不應該調查清楚嗎？”便衣邊用手指關節敲打着桌面邊對劉明大聲輸出。
“我沒有什麼抵觸情緒，但也請你們相信自己的同志。”劉明揚了揚眉，向後一靠。
“那我們再來聊聊之後你給他回得那個電話聊了些什麼吧？”
“那通電話就更短了，我和吳隊彙報了我們已經到現場並準備展開調查，就這麼簡單。”劉明雙手交叉胸前，靜靜地看着對方。
“劉明同志，你這抗拒的態度很明顯。也許吳省是你的領導，所以你有一定的顧慮，但你要相信公安部，只要你好好配合，一定能夠查明真相”便衣信誓旦旦的說到。
“不是這位同志，聽你這意思，是認定了吳隊有問題？你有證據嗎？抗拒的是你吧，抗拒我所說的事實！”劉明明顯有些上火了。
“我告訴你，我們確實掌握了一些線索，不然也不會單獨找你談話。你好好考慮考慮吧！”說罷，便示意督查一起起身出門。
“你等等，你們現在把我扣在這算怎麼回事？”
“內部調查！”說完兩人關門而去。
劉明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媽了個巴子，什麼玩意！”
市局的另一間會議室內，吳省也被帶了進來。而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專案組張組長。
“吳隊長，想必你也知道了，祁組長大概率是非自然死亡，作為案件的當事人之一，說說當時情況吧！”
從案發後到現在，吳省的大腦始終保持着高度緊繃的狀態，此刻，坐在會議室內的他反而放鬆了下來。也許是大腦的保護機制與酒精的共同作用，吳省開始感到疲憊，腦中一片空白。
“來根煙吧！”愣了一會的吳省看見了桌上的煙盒！
張組長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根煙遞給了他“局裏不讓抽煙，聞着過過癮吧”
“其實我也不怎麼會抽！”吳省接過煙聞了了聞“還是給我來杯濃茶吧”
“給吳隊長泡杯茶”張組長打開耳機通話囑咐道。
“祁期情況怎麼樣？”吳省率先開口詢問。
“我這還沒收到最新的消息，有情況我會馬上和你說。”
“謝謝！”吳省捧起剛送來的茶杯吹了兩口。
“聊聊經過吧，吳隊長。”張組長將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我現在腦子有點亂，邊說邊想吧，我盡量複述。”吳省放棄了腦海中的整理，準備通過敘述來回憶整個經過。從與祁期碰面開始一直到出事，他嘗試着復盤每一個細節。當回憶到機械人給他們開酒這個情節時，他猛地一怔。
“張副局，現場的機械人有沒有扣留調查，我去廁所之前這玩意給我們倒過酒！很大可能這環節出了問題！”
“你放心，現場我們都管控了，不會漏過這種線索的。一會我會提醒他們重點關注下。”張副局淡淡的語氣使吳省有些失望。
“基本上就這麼多了，等我上完廁所回來就發現祁期不對勁了。立馬急救，叫救護車了。一直到救護車來，我打電話給我隊員讓他們出現場就跟車去了醫院。後面的事你們應該都清楚了。”
“和你的隊員劉明通了兩次話，都說了些什麼？”張副局掃了眼眼前的電子屏問道。
“第一次就讓他趕緊帶人過來，保護好現場。第二通是他到現場了，給我彙報了現場情況。別的沒說什麼。”吳省有些意識到現在自己不利的處境，所以快速的平復着情緒。
“行，那今天就聊到這吧！你確認下對話記錄，沒問題就通過下。”張副局將眼前的屏幕遞給了吳省；吳省細緻的核對了對話，識別完身份后選擇了確認。
“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祁組長沒搶救過來不幸去世了。”張副局長停頓了會，試圖觀察吳省變化。“現在你是有嫌疑的，所以這段時間就委屈吳隊長在這裏配合下調查吧。你也是老刑警了，應該能夠理解吧！”
吳省只是點了點頭，但即便是在觀察室的人，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他的悲傷吧！
張副局剛起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了，吳隊長，祁組長上交瀚海案報告的時候說過，有一條線索是交給你去跟了。可是我大概看了下你的報告，好像沒有相關內容，這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讓吳省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現在說實話對自己有利還是糊弄過去對自己更有利。不過他知道猶豫太久更容易被懷疑。“這條線索沒什麼價值，所以就沒上報。”
感覺張副局頓時來了興趣：“什麼線索，說來我聽聽吧”
“專業性的問題我也轉述不清楚，大體上的意思是，余銳車禍時打給市委的那通神秘電話所使用的加密技術非常高級，只有瀚海這類科技巨頭才有可能掌握使用。”吳省這次沒有怎麼猶豫，不假思索的說道。
“那你憑什麼認為這條線索沒有價值呢？”張副局的口氣明顯嚴厲了些。
“因為線索沒有指向性，無法說明太多問題。我本打算查出點眉目再說。”
“那你和祁組長在上不上報這個問題上有沒有產生意見分歧？”張副局用疑問的表情看向對方，牢牢鎖定了吳省的眼神。
“有一定分歧，但最後祁組長被說服了。”吳省依舊不假思索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所以今晚你兩吃飯和這個案子或者說這條線索有什麼直接關係嗎？”問詢的節奏明顯加快了。
吳省不禁感到絲絲寒意：“算有吧，畢竟這個案子上祁期幫了我很多忙，雖然大家都是為了工作，但請他吃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的。”
“所以這頓飯是感謝，而不是賠罪咯。”
‘賠罪’這個詞讓吳省感覺非常的不舒服，他是在激怒我，從而讓我漏出破綻嗎？“我不清楚，張副局所說的‘賠罪’是什麼意思，我認為無論從戰友情還是同學情的角度，和祁組長吃個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些許感謝的成分，但賠罪不知從何而來！”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今天就到這把，吳隊長休息休息，順便再好好想想還有什麼可以提供的線索。大家都希望祁組長的案子能夠早日了結，我也希望吳隊長可以早日抽身幫助專案組一同調查瀚海的案子。”說罷，擺了擺手，一旁的警官心領神會，將剛剛記錄的內容再次交由吳省確認。
吳省完成手續目送二人離開，會議室的門關上了，腳步聲越來越遠。吳省默默閉上了眼開始回憶剛才詢問的內容。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瞬間感到一陣陣的迷霧不斷地要將他包圍，直到陷入完整的黑暗中，就如同現在一樣，看不見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