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 171 章
打開通風的窗戶邊紗簾被夜風帶得輕輕飄動,江影站在窗前,一手搭在關了一半的玻璃上,一手扯着身旁的白紗。
林瀅已經困了,正側躺着眯着眼睛看她:“關窗戶也發獃嗎?快回來休息了,明天還要去買高跟鞋呢。”
江影聽到林瀅催促,應了一聲,手腕用力推上窗戶,手動扯好窗帘,轉身往回走。
林瀅朦朧中看到她回來,便放心地閉上眼睛,睡了。
江影矮身坐到床上,用遙控器關掉了床邊的落地燈和床頭的枱燈,躺下前又瞥了眼衛生間邊側的光感燈帶,確認該關的都關了,該開的都開了以後,慢悠悠掀開被子睡到林瀅身邊。
自從先前連續三個早上她的手臂都被林瀅枕麻以後,林瀅就沒再讓她抱着睡。
江影卻還是忍不住伸出胳膊,但在側目看到身旁的人已經睡着以後,只得縮回手臂墊到了腦袋下。
其實她也困了,但因為剛剛在窗前看到的女人,這會兒她的心裏跟讓人塞了塊石頭似的,不大舒服。
眼前也不聽話地一遍遍閃現那個站在樓下往她的方向望來的女人。
樓層很高,距離過遠,客觀來說,她是看不清那個看過來的人到底長什麼樣的,但是那個女人轉過身走路的姿勢,她卻是認得的。
雖然不能十分肯定,但目前為止她確實只認得一個人走起來路來是那樣刻意的,說不出哪裏不同,又偏偏哪裏都不同。
好似每一個部位在走動過程中會表現出的效果,都是精心預演過的。相當不自然。
可如果真的是白若雅的話……這大半夜的,她到這裏來幹什麼?
還看着南柯的房子?她在想什麼?
難道已經發現自己的腺體異樣了?是想來找自己算賬的?
不應該的啊。
吶,手術是她自己想要做的,從來沒有人引導和要求她這麼做。
而且無論在哪家醫院清洗腺體都是有風險的,在上手術前醫生就會提前和她說清楚的,每個人的腺體大小並不完全一樣,有的黃豆大小,有的花生米大小。
所謂清洗就是切除,風險也不過稍微切錯一點點就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但那一點偏差並不會致命,頂多是沒辦法再分泌並留下信息素而已。
再說了,她江影既然敢這麼做,就不怕白若雅來找自己對質。
何況她自信自己這事兒辦得天衣無縫,根本不擔心被追責。
最重要的是,白若雅也不知道自己住在南柯家裏啊。
自戀的念頭一閃而過。
江影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重新回憶那站在樓下人的狀態,認真想了想,覺得白若雅當時地狀態似乎並不憤怒,相反還十分放鬆,不像尋仇……那是做什麼?
她記得,她上次在醫院裏看她的那一次,在提起南柯這個名字時白若雅的眼神很詭異。
離開后她會做出那樣的決定,除了當時的她只能想到這一點外,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白若雅露出的那種眼神。
大概是狗血劇看多了,江影總感覺白若雅對南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對啊!這不就是答案嘛!
至於白若雅這個人的手段,除了利用她那該死的信息素去魅惑alpha,她還會什麼?姿色是不錯,可也就那麼回事。
想到這裏,江影豁然開朗。
就讓她看吧!
反正她腺體已廢,即便那樣程度的損傷不足以讓她失去□□和生育的能力,但想要利用信息素去達成目的什麼的,肯定是不能了。
柯姐對清清一心一意,管她動了什麼心思,又會有什麼手段呢,總之根本不會得逞就是了。
嗯,踏實了。
江影抽出枕着的手臂,隔着被子拍了拍胸口,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次日清晨,前夜有事情忘記做的南柯在半夢半醒中想起,兀的睜開眼睛,穿上睡衣跑到書房裏把自己攢起來的家產重新統計一遍后,用手機拍下照片。
鬧鐘還沒響起,梁清清還睡着呢,南柯盡量放輕動作,拿着紙筆寫寫畫畫。
等她放下筆的時候,梁清清也醒了。
南柯側身看了一眼,正好和睜着眼睛的梁清清四目相對。
南柯:“……”
梁清清看着眉毛都被自己嚇得抖了一下的南柯,笑着揉了揉眼睛:“你偷偷摸摸的幹嘛呢?”
“沒有偷偷摸摸,是怕吵到你,所以鬼鬼祟祟了些。”南柯說著把手中捏着的紙送到梁清清眼前。
梁清清聽到南柯那對自己毫不留情的形容詞,愣了一瞬,哭笑不得地撐這胳膊坐起來,好奇地捏着那張紙:“這是什麼?”
“我這些年來存下的所有積蓄。”南柯邊說邊打開手機,將照片並着那張紙放到清清身前的被子上。
梁清清剛剛睡醒,心情不錯地看着南柯:“你是在跟我炫耀嗎?”
“……”南柯聽到梁清清又開自己玩笑,無奈地攤開手,“我說過的,早晚都是要交給你的,保險箱就在書房裏,要兩把鑰匙才能打開,給。”
梁清清看着南柯變魔術似得從袖口裏抖出來的一大一小的兩把鑰匙,驚訝地看着她:“不是說等訂婚後?這不是還沒……”
南柯搖頭:“下過聘就算了,昨晚回來就應該交給你的,忘記了。”
梁清清快速掃了一眼紙上列出來的銀行卡和數額總計,以及三張房產證,和兩輛車子的綠本,還有最後的金條克數,及現金多少捆。
旁邊的手機上則顯示着它們的樣子,右下角還標着拍照時間——就在幾分鐘前。
她握住那兩把鑰匙點了點頭,也翻出了自己的手機便簽,打開第二條標題,將手機送到南柯眼前。
南柯沒太明白:“做什麼?”
梁清清說:“是從你跟我在一起后,你給我的錢,最下面的是我自己的存款,別的我也沒有什麼了,就爸媽給買的那套三室兩廳,一輛車子,還有經營中的花店。”
南柯明白清清的意思后,連連擺手:“你有什麼不用告訴我的。”
梁清清問:“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南柯眨眨眼,笑了:“想給你具體炫耀一下,你的alpha有多能幹。”
梁清清看着南柯彎成月牙的眼睛,想了想說:“好,有被驚喜道,那我收下了?”
“收啊!待會兒起床我教你開鎖,以後需要用現金就不要再跑去取了,直接從家裏拿。”南柯伸手順了順梁清清肩側的長發,隨即關掉手機屏幕上彈出的鬧鐘頁面。
梁清清抿抿唇,嗯了一聲,聲音帶着笑意。
她不貪圖南柯的錢,但被這樣信任,幸福感直接拉爆。
南柯兌現完自己的承諾,牽着清清一起下床去洗漱,刷牙時又想起自己身上還有錢,啊了一聲說:“我身上還有張卡,裏面有五百左右,另外前些日子還借了四千給尉家,為期一個月,過些天就可以拿回來了,到時候我留三千,剩下一千你拿去用。”
梁清清已經把電動牙刷塞進嘴裏了,含着滿口泡沫唔了一聲,沒有說話,直到電動牙刷自動停下,她漱乾淨口裏的泡沫,才驚訝道:“就五百了?那你把昨天塞我包里的八萬八拿回去。”
南柯看着梁清清表情認真,抽出擦臉巾給她把下巴上的水滴擦乾淨:“我夠用的,你今天不是要和送花的老闆結賬嗎?你拿去用。”
梁清清還是覺得不太妥:“可五百太少了,我上次看你給車自加
油還加了五百八呢。”
南柯怔愣,明白過來梁清清把她口中的五百理解成五百塊了,壞笑着湊到她耳邊低聲解釋了一句。
梁清清聽到南柯說的數字當場僵住,又反應過來南柯剛剛說的剩下一千你拿去用,連連擺手搖頭:“那那、那一千你不用分給我,我不缺錢,我拿那麼多錢也花不掉。”
“那好吧。”南柯嘴上應着,心裏卻已經打定主意,到時候就把錢偷偷存進保險箱的卡里。
洗漱過後,又出去吃早餐,不想竟然遇到了好些天沒有這個點起床的江影和林瀅。
梁清清笑着和她們打招呼:“今天真早。”
江影扁扁嘴,林瀅抬手和清清擊了個掌:“今天周一啦,還有三天,配禮服的鞋子還沒找到呢,禮裙那麼漂亮,鞋子總不能隨便對付。”
梁清清回想那四條禮裙的長度,想着那麼長應該也露不出鞋子吧,但嘴上還是應和道:“是應該好好挑一下的。”
江影和南柯則沒什麼所謂,但如果可以不穿的話,她們大概會更高興一些。
畢竟上次的高跟鞋穿得她們差點連腳都不想要了,何況她們的身高本就傲視群A,就算穿沒跟的平底鞋,憑她們的長腿,也是撐得起那裙子的。
但對於身高相較於她們普通許多的Oga來說,的確值得重視。
最關鍵的是,好像Oga對於高跟鞋生來就是可以駕馭的,完全不覺得那是多麼大不了的事情。
尤其她們都認識的沉凝,好傢夥,都能穿着跑步。
林瀅和梁清清在這一點上,倒是不如沉凝強悍,平時也不怎麼穿,但說起來也有一種盡在掌握的拿捏感。
因此,江影和南柯也不敢輕視。
南柯放下手中的牛奶杯,看向清清:“那我們今天要不要也去挑鞋子?”
林瀅跟着應聲:“是啊,一起呀?”
江影也隨着林瀅看向梁清清。
梁清清抬頭看見齊齊望來的三雙眼睛,剛要開口說行啊,又記起今天有不少事情要忙,理智瞬間回籠拒絕道:“不了不了,我今天有好多事要做呢。”
南柯蹙眉,梁清清又說:“要不這樣吧,柯姐你跟着一起去,你幫我挑,我相信你的眼光,我沒怎麼買過高跟鞋,就算去了我也不會選。”
“那萬一我買回來你不喜歡怎麼辦?”南柯問。
梁清清笑:“你買的我都喜歡,再說了不是還有手機嗎?你可以拍照給我啊。”
南柯想聽的顯然不是這個答案,但看梁清清投來的帶着期待的目光,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那行,等我把你送到店裏,再去和她們會合。”
林瀅和江影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梁清清卻又立即搖頭:“不用送我,我自己去就好了。”
南柯不說話了,梁清清看出她的不高興,笑着指了指玄關的位置:“我想試試你送我的新車,你在我會緊張。”
南柯看到梁清清說話時臉上浮出的紅暈,這才鬆口:“那好吧,那你自己開車,慢一些。”
“好。”梁清清答應。
吃過早飯,四人在樓下分別上了三輛車,梁清清開着718在最前面,後面跟着南柯的抹茶綠以及最後面的江影和林瀅。
梁清清的車子開的不快,主要也是因為今天不用帶花,加上她昨日接下了南柯的聘禮,現在足以自稱一句未婚妻,所以想要和店裏的兩個小姑娘秀一秀,滿足一下她被激起來的虛榮心,不然她絕對不會開的。
南柯在後面跟了好一會兒,看清清開得很穩,眼看只剩下三個路口,方向盤一轉,領着江影的車子右轉離開。
墜在最後面的任夏和李婭卻沒做猶豫,繼續跟着梁清清開往花店。
白若雅不在南柯所畫的危險人物範圍內,李婭和任夏今早碰頭后商量了一會兒,結果就是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南柯。
不光她們沒說,胡利那邊清楚知道白若雅背景的,因為瞧不上她能翻出什麼風浪,便也沒有通知南柯。
最後,還是江影趁着林瀅試鞋的空當給南柯提了個醒。
乍一聽白若雅可能昨夜在小區門口出現過,南柯都沒反應過來:“誰?”
江影低聲重複:“白若雅啊,她昨晚在小區門外盯着你家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
這一次聽進耳朵里的南柯卻對江影的視力表示了質疑:“這麼遠你還能看清?”
江影嘖了一聲,不滿道:“雖然我是個alpha,但我也是個女人,我也是有直覺的好么,何況那個女人喜歡穿高跟鞋,走路的背影還是挺有特點的,好認。”
南柯不吭聲了。
林瀅對着鏡子看了一會兒,又坐下重新換了一雙。
江影看着林瀅認真選鞋子的眼神,原本想把白若雅腺體廢掉的事情告訴南柯,想了想,說出口的話又變成了友情提醒:“我總感覺她對你好像起了什麼心思,你多留意。”
南柯嗤笑:“就憑她?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江影跟着笑了起來:“這個我當然知道,可癩□□趴腳面,不咬人它噁心人,你們倆現在喜事當頭,讓她蹦出來噁心一下,多難受?”
南柯挑眉:“你說得對,等買完鞋子,我就回去守着清清去。”
眼看距離訂婚也就三兩天的時間了,萬一在這個時候被搞出了什麼岔子,南柯確實得把自己惱死不可。
然而林瀅這個搞藝術的,眼光極高,挑起高跟鞋來真是寧缺毋濫,為了找到符合心意的鞋子,愣是逛了整整一天,接連進了五家店。
其中剛開始的三家,她甚至要求了閉店服務。
南柯跟着轉了一整天,眼見外面的天都擦黑了,終於耐不住從店裏的沙發上站起來:“清清要下班了,你們先選着,我去接她。”
江影扯住南柯的大衣領子,問:“她不是開車去的嗎?這也需要接?”
南柯掰掉她的手指:“下班高峰期,路上車子多,我去給她開道。”
林瀅踩着高跟鞋走過來:“你走了清清的鞋子怎麼辦?”
南柯看了眼她的腳,雙眼微彎:“妹媳眼光好,禮裙都選得那麼完美,鞋子肯定也不在話下,麻煩妹媳了,謝謝。”
江影看着說完匆匆離去的南柯,哎了一聲,心想那禮裙明明就是我給你們選的。
林瀅卻被誇得很開心,轉身把還沒來得及試穿的鞋子都指了一遍:“那個、那個、那個……還有那個都包起來!”
江影看着身邊的六個手提袋,忙起身去叫南柯,追到店門口才發現南柯已經不見蹤影。
“……”
為什麼她沒有早一點想起來!讓柯姐幫忙帶走一些啊!
……
伊夢花店。
梁清清因為前兩天沒能在店裏久待,今天回來后連做了一上午的單子,親手包了十束花。
結果經過一上午的消耗,激情退卻,又老老實實地在櫃枱后做了一下午的老闆。
南柯趕過來的時候,花店玻璃門上的“正在營業~歡迎光臨”已經翻成了“暫停營業~稍等片刻”。
她透過玻璃門看向店內賣空的架子,彎着嘴角推門進去,正好撞上清清在給左左和小容發工資。
小容和左左這個月表現不錯,清清便把手裏剩下的一千六的現金給兩人平分了,完事揮揮手和她們告別:“辛苦,明天早些過來。”
南柯驚訝地看着她:“為什麼突然要早點過來?又接婚車裝飾的單子了?”
梁清清搖頭:“沒有啊,就是明天的單子比較多,需要提前過來忙一會兒。”
南柯放下心來,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給從老闆椅上站起來的清清穿上,又輕車熟路地關閉店裏的電閘和捲簾門。
梁清清站在南柯身後看着路邊的兩輛車,表情有些猶豫:“要開一輛回去嗎?可我明天需要自己去趟花市哎。”
南柯解鎖,搭着梁清清的肩膀走到車子跟前:“一人開一輛,我在前面給你帶路,你跟着我。”
梁清清惆悵的表情瞬間變成了喜悅,她應了聲“好”立即轉身上車。
南柯看着梁清清表現得積極,輕呼一口氣,心想還好換車了。
但原本半個小時候就能到的家,今天愣是走了四十多分鐘。
車子穩穩在樓下停好后,南柯主動等在車頭前,牽着梁清清的手一起回家去。
林瀅和江影比她們早二十分鐘回來,統共帶回來十六雙鞋子。
其中有六雙是中跟的,是給江影和南柯買的,剩下的十雙,則全都是差不多高度的細高跟。
梁清清回到家看擺在客廳地板鞋盒裏的鞋子,用力揉了揉眼睛,又抓住了南柯的手問:“我眼沒花吧?”
南柯肯定道:“沒花。”
梁清清深吸一口氣,想起剛剛在電梯裏自己和南柯的對話——
她問:“不是說會給我拍照的嗎?為什麼你們逛了一整天都沒給我發圖片?”
南柯答:“等你回家就知道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林瀅給清清挑了五雙,她看着目瞪口呆的清清,指着這面一整排的鞋子說:“看看,這是我覺得適合你的,你試試看?選出一雙最喜歡的。”
“那剩下的呢?”梁清清問。
林瀅說:“剩下的平時穿啊。”
梁清清:“……”
林瀅說著脫掉腳上的拖鞋,換上她最喜歡的那雙給清清看:“到時候我穿這雙,怎麼樣?”
梁清清立即鼓掌:“好看好看。”
南柯掃了眼低上的鞋子,笑着對林瀅比了個拇指,餘光看到一旁沉默的江影,便收回右手跨過鞋盒,坐到她身邊:“心情不好?”
江影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應該再多添一些柜子。”
“愛情真是神奇。”南柯笑着輕撞一下江影的肩膀,“說明你的本質並不討厭有購物癖的人。”
江影心想廢話,真討厭還能跟你做姐妹、還能在上一個家裏打那麼多的柜子供未來老婆使用嗎!
當然,她並不想解釋,所以只瞥了南柯一眼就算了。
二十分鐘后,林瀅和梁清清終於選好訂婚宴上要穿的鞋子。
江影和南柯便一人拉一個坐到餐桌開始吃晚飯。
而林瀅和梁清清吃過飯又湊在一塊說起了悄悄話。
江影和南柯兩個alpha被排除在外,只好無聊地在趴窗口看小區外面時還有沒有形似白若雅的可疑人物。
確認今晚沒有后,兩人拍了拍掌心按出的印子,下一秒,手機同時響了一聲。
是群消消息提醒。梁清清不知道和林瀅聊了些什麼,把沉凝拉到了她們的四人小群里,接着就開始瘋狂刷屏。
新加入的沉凝聽說兩人要在周四一起訂婚後,更是刷了一連串的表情包。
目睹了所有群消息記錄的江影和南柯無奈對視一眼,裝好手機從陽台回到客廳,各自拉着自己的Oga回房洗澡睡覺。
半個小時后,安穩睡了好幾晚的梁清清終於被南柯抵在床上動彈不得。
梁清清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得泛紅,南柯輕輕碰了碰:“沒關係的,房間隔音效果很好的,放心叫出
來,嗯……喊出來也行。”
梁清清:“……我親愛的未婚妻,過兩天我要穿禮裙的,我勸你最好收斂一些。”
“沒關係,留下什麼造型師都有辦法遮住的。”南柯看着梁清清的眼睛,輕輕一眨眼,低下頭一口咬住誘人桃子尖。
梁清清一聲悶哼,摟住南柯脖頸的小臂猛地收力。
南柯也輕哼一聲,用指腹劃過Oga後頸處的腺體,勒住自己的手臂頓時軟了下去。
“差點被你悶死……”
梁清清卻沒有理她,雙腿鉤住南柯的腰身,往下一滑,撐着手臂咬了回去。
“嗯……”南柯後背瞬間觸電般后弓,反手掀開被子,抵住清清后啃咬起來。
……
次日一早,胸口滿是曖昧紅痕的梁清清縮在南柯的懷裏伸了個攔腰。
南柯關掉鬧鐘后,摟緊想要起床的梁清清,啞着聲音說:“今天周二啦。”
梁清清嗯了一聲說:“等明天晚上我一定關掉所有鬧鐘,好好睡一覺。”
南柯聞言,摟在腰上的手再次不安分地一路向上,被眨着惺忪睡眼的清清一把按在胸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不行!”
“通融一下?”南柯手指動了動。
梁清清堅持:“說不行,就是不行。”
“……”南柯嘆氣,“行吧。”
梁清清雙手握着南柯的手,想要給她挪走,拉了兩下沒有拉動,便由她握住。
南柯看着懷裏的人放棄掙扎,伸長手臂去夠手機,笑着蹭了蹭她的頭髮:“丈母娘好像在群里發了早上好。”
梁清清笑:“那應該是心情不錯的。”
上上個周末的晚上,她得到來自親媽的暗示之後就留了心,前兩天在微信好友的推薦下加了個金店的銷售,翻看她的朋友圈后一眼看中一套主題款式,結果問了之後那姐姐說店裏沒貨了,得等。
本來就是品牌店,她無聊時便到官網上逛了逛,沒想到竟然有貨,果斷下單。
算着時間,昨天左蘭女士應該收到快遞了。
“是嗎?”南柯隨口應了一句,放開清清,拿起手機在群里回復。
清清看着南柯發的那張玫瑰花盛開后推出的早上好三個閃着光的大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南柯說:“聽說中老年人比較喜歡這種表情包。”
梁清清捂着嘴點了點頭:“或許吧。”
與此同時,剛從學校食堂出來,準備去上第一節課的左蘭,眯着眼睛把手機拿得遠了些:“這什麼玩意?”
看清是花里胡哨的早上好問候表情后,左蘭扯了扯嘴角,裝好手機從台階上下去。
剛走沒幾步,左側跑來一個年紀不到三十歲的年輕老師:“左老師!學校門口有人在拉橫幅找您呢,你快去看看!”
“哈?”左蘭看着那名氣喘吁吁的老師,認出她是住在學校斜對面小區裏的高一三班的班主任,疑惑地往她身後的校門口方向看了一眼。
……
王玉經過一天一夜的苦思冥想,眼看人都愁瘦了,終於想出一個損到了極點的辦法。
她想着只要自己能把梁清清一家的名聲搞臭了,總能逼得那有錢人踹掉那個假模假樣的梁清清的。
有錢人,最在乎的不就是名聲么?
反正為了自己的女兒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況且她說的也都是真的,左蘭和梁棟本來就是為了讓女兒嫁個有錢人,和她們這些窮親戚斷了聯繫,還眼睜睜看着她們走進萬丈深淵,拉都不願意拉上一把。
不是勢利眼是什麼?
不是為了攀上有錢人賣女兒是什麼?
有什麼資格在學校里教書育人
,又憑什麼讓她們一家扶搖直上?
惡念一起,宛若海嘯。
要不是夜裏看熱鬧的人少,王玉昨夜裏就得找到學校門口鬧起來。
不過今天也來得及。
此時太陽遙掛東方,低年級的走讀生正三三兩兩走進學校的大門。
王玉在學校門口的大樹上掛紅色的橫幅並不順利,被學校崗亭的保安驅趕到了對面。
可她哪裏是這麼容易死心的?學校門口不讓掛,她就掛到學校對面的景觀樹上。
橫幅夠長,字體夠大,她來時還準備了擴音喇叭,總能宣揚得人盡皆知。
說著,她高舉起喇叭,仰起頭鼓足勁將祖傳的那套潑婦罵街大招毫無保留地放了出來。
那一刻,她像是報了視死如歸念頭,額頭和脖頸的青筋都凸出來了。
左蘭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坐在學校對面路牙石上的王玉,接着又看見了她掛在後面辱罵自己的橫幅,當即怒從心頭起,快步穿過學校崗亭旁邊的小門,衝到了馬路對面。
王玉沒有想到左蘭會這麼快出來,醞釀出的怒氣早就散了,只有機械地重複的擴音喇叭還記錄著不久前的她到底有多麼氣憤。
她抬頭對上弟媳盛滿怒火的眼睛,氣勢肉眼可見地低了下去。
“活了幾十年的人,還是個糊塗蛋!王玉啊王玉,我看你是急瘋了頭!也想跟進去照顧梁倩了是不是!”左蘭怒罵著三兩下扯掉掛在樹上的橫幅,胡亂卷作一團塞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梁倩!梁倩!你們這幫畜類還有臉提梁倩,那可是你侄女,梁清清的堂姐啊,你們居然能理直氣壯的袖手旁觀!”王玉在看到左蘭時冒出的心虛,又在聽到自己女兒的名字后消失,她憤怒地指着左蘭,唾沫星子噴了滿地。
左蘭站在垃圾桶前看着張牙舞爪的她,吼道:“為什麼不能?憑什麼不能?”
王玉更大聲地吼回去:“姓左的!”
左蘭剛剛用力過猛,嗓子有種撕裂的疼,她清了清嗓子,放棄對吼,三兩步走回去撿起被王玉放到路牙石上的擴音器,咔嚓一聲摜在低上,摔了個粉碎,濺了一地的塑料渣滓。
“你!你……你摔我喇叭!”王玉喊着,撲上去就要撓人。
左蘭似乎早有預料,看着撲過來的王玉靈巧地一閃身,躲了過去:“王玉我警告你!今天敢打我,我一定讓你賠得傾家蕩產!”
王玉看着左蘭伸手指向自己的那隻手上金光閃閃的鐲子,眼睛一酸,往地上一坐,又開始拍巴掌:“都來聽聽吶!這就是名聲在外的左老師啊……”
左蘭瞥了眼學校大門上的攝像頭,立即連退兩步,掏出手機:“王玉!你不要跟我來這套啊!我還有課要上,你趁着沒丟什麼大人,趕緊麻溜起來滾回家去,我沒空跟你磨嘰!”
王玉:“……”
左蘭看着愣了一下又繼續哭號的王玉,用力嘆了一聲:“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梁倩能有今天,真是多虧你這個好媽!你就丟人吧,你等你回家看梁倩她爸發不發脾氣吧!有你受的!”
“!!!”得此提醒,王玉頓時嚎得更慘了。
距離她們兩百米遠的轎車裏,白若雅眨眨眼睛罵了句“蠢貨”開車走了。
果然她就不該對這個只會尖着嗓子大叫的女人抱有任何希望,還好她從來沒有打算放過那個只會利用網絡來撒氣的廢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