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 170 章
梁清清和南柯回到花店已經是下午三點。
江影和林瀅晚上同樣是要出席的,乾脆留在江家沒有走,等着和爸媽一起去餐廳。
南柯用手機和江影聊了會兒天,餘光看到梁清清從工作枱前回來,用掌心托着下頜線的位置抬頭問她:“緊張嗎?”
“嗯?”梁清清詫異地對上南柯的目光,看出她眸中閃爍的光斑和往常的不太一樣,低頭湊近,“你緊張了嗎?”
南柯誠實道:“有一點。”
“為什麼?不是早就聊過相關事宜?中午吃飯時江叔叔也說了,晚上主要目的只是正式見面,確認流程嗎?”梁清清將雙手背到身後,淡定地望着眼神已經開始閃避的南柯。
南柯放下手,面對梁清清的逼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些許:“是的,我也沒有很緊張,只是想起來就忍不住激動。”
梁清清第一次在這種情景下佔到上風,彎起嘴角:“激動是正常的啊,畢竟我們要訂婚了。”
南柯看着今天格外鎮定的梁清清,閃躲的目光終於變成了直接的疑惑:“你這狀態也太穩了吧,跟我訂婚難道還不值得你激動嗎?”
梁清清眨眨眼睛,主動將背在身後的手放到南柯的手背上,表情依然沒什麼波瀾,但聲音低了不少:“你猜,為什麼回來后我一束花都沒包?”
“為什……”南柯話沒說完就感受到梁清清手部在很輕地抖動,忙把她的右手攏在掌心裏,“你在抖。”
“是,上次抖還是高考前夜。”梁清清說。
南柯仰頭,主動對上樑清清的眼睛:“那你還說不緊張?”
梁清清答:“對呀,我不緊張,我這是激動和期待。”
南柯聞言,一把將清清顫抖的右手抱進懷裏:“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梁清清眨眨眼睛沒有接話,心裏卻在想:何止你知道,日月風雲,我店裏的每朵鮮花都知道。
傍晚花店準時關門,梁清清坐上南柯的副駕駛:“我們要不要回去接一下我爸媽?”
南柯看了眼車窗外的晚霞,發動車子后一邊盯着後視鏡一邊說:“不用,影子跟我說過了,陳叔已經去接了。”
“啊?又麻煩陳叔了呀。”梁清清系好安全帶,在一家三口的小群里發微信消息。
南柯從右側的後視鏡收回視線時,看到梁清清手機屏幕,啊了一聲問:“上次丈母娘是不是說讓你把我拉進家群里來着?是我手機壞了還是網絡不好?為什麼一直都沒收到邀請啊?”
梁清清打字的手忽地一頓,映着手機屏幕的眼睛滴溜一轉,立時開口認錯:“抱歉啊,我、我給忘了。”
南柯故作踏實地點點頭:“那沒事,想起來就行了,我還以為是我手機壞了呢。”
“……”梁清清尷尬地舔了舔嘴唇,“我現在邀請你。”
南柯欣然答應:“好的。”
梁清清:“……”很難不懷疑她是故意的,不過的確是自己忘記了。
因趕上下班高峰期,南柯的車子堵了好一會兒,她們到達餐廳包房外的走廊時,距離約好的時間只差五分鐘了。
梁清清拖着南柯快走了一段,微微氣喘:“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我們快遲到了。”
南柯看了眼腕錶,以及還有二十米遠的包房,“時間夠的,不會遲到,而且就算趕那一分鐘,我們也是最後到場的。”
梁清清看着南柯篤定的樣子,腳步真的慢下了並開始平復呼吸:“你這麼肯定?”
南柯側目:“打賭?我說錯了賠你一枚鑽戒。”
梁清清問:“我輸了呢?”
南柯揚起眉毛,表情略顯囂張:“戴我送給你的鑽石。”
“成交。”梁清清一口答應,應完了才覺出不對,“那你贏了也沒什麼用啊?”
南柯看了眼還有四五步遠的包房門,突然止步的同時扣住了梁清清的腰,傾身分走了她唇上的潤唇膏:“傻瓜,戴了我的鑽石,你就是我的了呀。”
梁清清:“可是我……”
梁清清的話剛開了個頭,那扇早被她們瞄準的包房門應聲而開,林瀅和江影一齊從門口探頭看了過來。
“南柯和清清的時間觀念都不錯的,應該快到……”江影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眨了眨眼睛,默默把張開卻無聲的嘴巴合上。
站在後面的林瀅也眨了眨眼睛,接着伸手戳了一下身前的人。
下一秒,倆人立即將伸長的脖子縮了回去。
南柯:“……”
梁清清:“……”
三秒過後,縮回去的兩個腦袋再次露了出來。
這一次,梁清清總算反應過來了,她掙開南柯的懷抱往旁側挪了一步。
南柯卻不覺得什麼,反正接吻都被她們撞見過,抱一下被看到能怎麼著吧?
江影和林瀅當然沒辦法怎麼著她,不過是興奮地起鬨而已。
“哇哦!到底還是柯姐會卡點!”江影說著從門後走來,伸手搭上南柯的肩膀,“梁叔叔和左阿姨都比你來得早。”
南柯用肩膀頂了頂江影的胳膊:“堵車啊,沒辦法。”
“哦是嗎,我還以為走廊也堵呢。”江影說著伸長另一隻手臂比了比。
走廊寬度不低於四米,南柯看着江影裝模做樣的姿勢,晃了她一下:“行了吧你。”
說話間,林瀅挽着梁清清的手先一步進了包間,江影和南柯忙快步跟上去。
包房裏的江泰然正和梁棟聊孩子教育問題,蘇虹英和左蘭則在聊家常,氣氛看上去比南柯和梁清清想像中要融洽許多。
終於等來今晚的主角,四位家長一齊抬頭看向南柯和梁清清。
梁清清登時紅了臉,南柯忙賠笑解釋:“是我選錯了路,堵了好一會兒,抱歉,來遲了。”
包房內沒有時鐘,但在場的都知道距離她們約定的時間還得一會兒,所以也沒有人真的和她們計較。
江泰然笑了笑,第一個起身:“人齊了,入座吧,親家?”
梁棟和左蘭隨之起身,離開休閑區,做到圓桌前。
江影和南柯則一人牽着一個,跟着落座。
原先梁爸梁媽知道南柯沒有爸媽以後,就已經做好了一切化繁為簡的準備了,沒想到真的到了這一刻,南柯這邊又多了兩個願意給她主持大局的乾爸乾媽。
左蘭和梁棟意外的同時,卻也是欣喜的,畢竟為人父母,誰又會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風風光光出嫁呢。
但因為先前的心裏建設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所以真的讓他們按照老規矩一樣一樣地走細節的時候,她們自己反倒先不自在起來。
江泰然看着梁爸梁媽客氣的樣子,似乎早有預料,直接按照和林家過禮節一般對待。
南柯受寵若驚,幾次看向江影。
江影給她飛了幾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完全不覺得有哪裏不好,戳了戳手機屏幕給南柯發消息。
——都是女兒,不論遠近,一視同仁,你乾媽說的。
南柯回了兩個捂臉哭表情,問: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不是說好了的嗎?
江影回了個飛踹的表情,又追了一句:不要隨意發揮你的想像力,她們表面上的過的這些禮節,撐死沒有二百,正經聘禮你還是要自己下!
南柯回了個降龍十八掌,外加白眼表情包:那也很不好意思。
江影關掉手機,沒有再回復,直接端起杯子隔着空位對南柯
舉了舉。
——都在酒里了。
南柯看了眼旁邊清清杯子裏的果汁,想了一下,也舉起酒杯對着江影頓了頓,仰起頭一口乾了。
——都在酒里了。
而梁清清和林瀅這兩個不勝酒力的今晚乖了很多,在看到南柯和江影舉杯后更是自覺,直到散場一滴酒都沒碰。
梁爸梁媽今晚在江爸江媽的熱情舉杯下喝了不少,從包房裏出來時說話的語速都比平時慢了許多。
梁清清看着她們,有點不太放心,想要送她們回去,又記起南柯的車子坐不下。
南柯雖然沒醉,但到底是沾了酒,車肯定是不能開的。
梁媽媽左蘭不是磨嘰的人,看出清清的心思,一巴掌拍在女兒的肩膀上:“沒事,你江叔叔不是說了么,有安排車子送我們回去,你和南柯走吧,她也喝了不少呢。”
梁清清看了眼靠着江影的南柯,點了點頭:“好,那你們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沒事哈,不用擔心。”左蘭說著擺擺手,又和梁棟站到一塊和南柯的乾爸乾媽寒暄告別。
梁清清:“……”真的需要這麼客氣嗎?明晚還要一起吃飯的呀。
五分鐘后,林瀅開着江影的車子在前面領路,梁清清開着南柯的車子在後面跟着。
林瀅知道梁清清是第一次開南柯的車子,為了照顧她開得並不快。
副駕駛的南柯靠着又往後放了些的椅背,看着緊張得坐得筆直的梁清清,溫柔順毛:“你放鬆一點啊,不用這麼緊張的。”
梁清清抿唇看着緩緩減速的保時捷,跟着一起踩剎車,等車子穩穩停下才回答南柯:“我也不想啊,可是我除了我自己的小白和當年考證的車子,還沒有開過別的車。”
“沒事兒,慢慢習慣。”南柯想了想又說,“要不明天試試我那輛小白吧?”
梁清清搖頭:“不不不,我開ni就行,方便停車。”
南柯看着梁清清的側臉欲言又止,按在手機屏幕上的指尖輕輕動了一下,將剛剛放大還沒來得及細看的圖片縮小,接着輕按了邊側的電源鍵。
……
九點一刻,四人一起回到家,寧姨正靠在沙發上打瞌睡。
喝了酒的江影和南柯走在最前面,兩人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眸光清明,表情自然,動作流暢,完全不像是喝了酒的人。
但嗅覺靈敏的寧姨還是聞見了她們身上的酒氣,忙起身要去煮醒酒湯,又被南柯攔住:“不用麻煩了,寧姨,幫我們沖杯蜂蜜水就好,謝謝。”
江影已經搭着林瀅走到客房門口了,聞聲回頭:“謝謝。”
寧姨:“……不客氣。”
梁清清和林瀅無奈對視一眼,跟上各自的alpha回房。
幾分鐘后,寧姨沖好四杯蜂蜜水,挨個敲門送進去。
南柯喝了大半杯,梁清清只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兩人才一起進浴室,南柯靠着洗漱台擠牙膏:“明天還不休息嗎?我要去你家下聘禮了哎。”
梁清清剛把牙刷送到嘴邊,怔了怔:“不是說了早上我過去開門,等左左和小容來了以後我就回去嗎?”
南柯點頭:“其實我覺得休息一天也可以。”
梁清清說:“對啊,所以我說她們過來了我就回去,等下午再過去關門。”
南柯看着梁清清答得認真,原本想說出口的話又都咽了回去。
梁清清看南柯只笑不語,便沒多想,把牙刷塞進嘴裏,開始對着鏡子認真刷牙。
洗漱結束,梁清清被南柯按在床上塗身體乳,紅着耳朵盯着房頂看。
南柯跪在床邊,確定塗抹均勻了又幫她穿好睡衣,然後麻利躺平等着梁清
清給自己塗。
因昨晚兩人什麼都沒做,今晚的身體乳擦得格外有感覺。
梁清清看着枕着手臂注視着自己的南柯,耳朵上的顏色終於染到了臉頰上。
她拍拍南柯的腳腕:“塗好了。”
“嗯。”南柯應聲,拉着旁邊的睡衣睡褲三兩下給自己套上。
梁清清看着南柯動作迅速,扯着被子往裏挪了挪,砰的直挺挺躺下:“有話就說,不然我一會兒睡著了。”
南柯卻沒有開口,沉默地躺下后習慣性把手臂抬起。
梁清清看到她的動作,下意識翹頭枕在她的手臂上:“你總是這樣抱着我睡覺,不累嗎?”
“不累,只是偶爾會手麻。”南柯誠實地回答着,說完又側身,將另一隻手搭在梁清清的腰上。
梁清清:“……”雖然被這麼抱着很有安全感,但每天晚上都如此,不說膩不膩,的確是有些累的,尤其是腰。
因為這樣的姿勢,除去非常累的時候,多數情況下都非常容易摩擦起電,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南柯垂眸看向一聲不吭地朝着自己轉過身來的梁清清,知道她在糾結什麼,閑着的手突然安分了下來。
梁清清也感覺到南柯的剋制,貼着面前的胸口輕笑一聲。
南柯卻沒再低頭看她,默了一會兒問道:“清清,這裏做我們的婚房,你介不介意?”
“介意什麼?”梁清清閉着眼睛問。
南柯說:“是舊房子。”
梁清清睜眼:“不舊啊。”
南柯:“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買套新的。”
梁清清仰頭:“為什麼?這裏很大很舒服啊,本來也不舊,我很喜歡這棟房子的裝修風格。”
南柯沉吟片刻,摸摸梁清清的背:“你喜歡就好,睡吧。”
然而懷裏的人並沒有給她回應,顯然已經睡著了。
南柯低頭看了一眼仰着臉睡着的梁清清,無奈地輕嘆一聲,重新躺平。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重新調整過的鬧鐘準時響起。
梁清聽着嗡嗡的震動聲,猛地睜開眼睛。
南柯還沒有醒,她悄悄往旁邊挪了挪,卻不想還沒等挪到床邊,就被閉着眼睛的南柯一把抓住。
“以為調成震動我就聽不見了嗎?”南柯眼睛睜開一條細縫。
梁清清笑:“我這不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么。”
“嗯,可我不忍心看你一個人早起。”南柯說著挪過去抱了她一下,先她一步下床去衛生間。
今天對於她們兩個來說都是相當忙碌的,梁清清不想關店歇業,但上午就得回家等南柯過來下聘。
所以,不得不比昨天再早去一會兒。
而南柯也想去幫清清的忙,然後還要回來準備東西,再叫上江影一起……
其實,按照G市的常規,聘禮應該是訂婚的當天給的,但是最後四人合出來的好日子在下周四。
林瀅和江影沒有什麼問題,梁爸梁媽那邊需要碰日子,好巧不巧,那一天學校里有個很重要的考試,她們不好缺席。
所以昨晚吃飯的時候就定下了,讓南柯提前去。
這不,她跟着清清去了花店以後,發揮完自己的作用,便火速調頭回家,帶上江影一起出門。
江影昨晚睡得也不算晚,此時神清氣爽地靠坐在副駕駛上,側着身子問南柯:“東西不都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嗎?你這着急忙慌的又是幹嘛?”
南柯看着前擋風玻璃說:“我先前不是給清清訂了輛新車嘛,昨晚知道她喜歡開小車,我打算去換一下車型。”
江影哦了一聲,說:“可是小車型里沒有太能裝的吧?你不是說她還要拉花嗎?”
南柯:“那有什麼,又沒人讓她把先前的車子賣了,換着開唄。”
“這倒是。”江影點頭,“那你想換什麼?”
南柯不假思索答道:“冰莓粉,718。”
江影吹了聲口哨:“可以哦。”
南柯笑:“正好不用等,有現車。”
江影眯眼看她:“所以……你讓我跟來的真實目的,是幫你把新添的聘禮開過去?”
“嗯哼。”南柯挑眉,“不可以嗎?”
江影:“……”她敢說實話嗎?
……
梁家的親戚不多,左蘭和梁棟又不太想請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外親,加上剛和梁倩一家斷了來往,所以今天過來沾喜氣的只有左蘭和梁棟的倆人的好友兼學校同事。
梁清清九點鐘準時到家,一開門就看到了那兩位曾經在高中時期做過自己班主任的老師,結果剛抬手想要打招呼又被親媽一把薅進卧室。
左蘭和梁棟昨晚飯桌上被氣氛烘得腦子有些亂,稀里糊塗接了南柯乾爸乾媽的東西,實際上壓根都沒聽明白人家給的是什麼。
昨晚回來后熱水一衝,終於冷靜了,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去看看帶了什麼東西回來,結果夫妻倆坐在床前,一開箱子就嚇呆了。
難怪紅箱子拎起來那麼沉,合著裝了六十六萬的現金?
除此之外,還有一整套的金飾。
她們只是普通家庭,原本預計的是要個八萬八的吉利數,討個好意頭。
怎麼也沒想到會給這麼多……
左蘭想起來就頭疼,伸手指了指放在卧室衣櫃前的紅色箱子,“清清,你說這事兒怎麼辦嘛?”
“我說?”梁清清驚訝地指了指自己。
左蘭應聲:“是啊,今天這聘禮我們是不是不該收了?我上個星期還跟南柯說除了聘禮,結婚前還有彩禮呢,好傢夥,給這些,我們怎麼給陪嫁呀?”
“……”梁清清忙握住左蘭的手,表情嚴肅地看着她,“媽,攀比心不可有。”
“是,我知道。”左蘭點頭,“可是……”
梁清清看着親媽糾結的樣子笑了起來:“讓你上次說的那麼含蓄,說什麼讓人家憑心意自己看着辦,這下傻眼了吧?”
左蘭:“……”大意了。
“那現在怎麼辦?”左蘭的憂愁大過了喜悅。
梁清清:“給你就拿着唄,哎對了,你不是說她們今天過來,你也得給包紅包的嗎?原計劃給多少的?”
左蘭捂臉:“八千八。”
梁清清看着那六十六萬的現金,輕嘆一口氣:“那漲點?”
“嗯,漲!”左蘭應聲,抽開衣櫃下面的抽屜,拿出兩個紅色無紡布袋。
梁清清扯了扯嘴角:“你這是打算漲多少?”
左蘭回頭:“加個零?”
“……”梁清清吞了吞口水,“你說了算。”
十點十分,南柯領着江影,準時出現在梁清清家樓下。
南柯先是給梁清清發了消息,然後和江影一人提了四個紅色的禮品盒上樓。
從數量上來看,南柯準備的東西並不算多,但只要打開盒看上一眼,就知道質量驚人。
左蘭和梁棟看着和昨晚帶回來長得極為相似的紅色箱子,默契得同時深吸一口氣。
而那倆被邀請過來的同事年紀比他們略長一些,這兩年沒少見證這一幕,看到了南柯提來的平平無奇的紅色禮品盒,不明就裏地對視一眼,神情疑惑。
江影看出他們眼中的異樣,還以為是小瞧了她們,上前一步就要打開盒子,展示一下來自南柯的誠意。
南柯自然也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以及江影的心思,
忙跟一步攔住江影:“包好的車鑰匙呢?去拿來。”
江影:“……”行吧。
於是,五分鐘后,梁爸梁媽看着桌子上多出來的亞克力方盒裏的保時捷車鑰匙,險些當場暈過去。
“見多識廣”的兩位好同事好朋友也終於理解梁爸梁媽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了,悄悄起身站到陽台趴在窗口我那個樓下看去。
在看到了和車鑰匙相對應的那輛粉色車子時,心中不禁感慨——梁清清這是找了個好alpha啊!今天這熱鬧湊得值啊!
回了林家等着晚飯會合的林瀅在手機上了解到全過程,哈哈笑道:“梁爸梁媽太可愛了吧!”
拿到了六萬六紅包的江影也偷偷跟着哈哈哈。
當晚,左蘭和梁棟再次出現在昨晚的那家餐廳的不同包房時,終於沒了昨晚的鬆弛感。
南柯奇怪地湊在梁清清耳邊問:“爸媽怎麼了?”
“被你們有錢人表現誠意的方式嚇到了。”梁清清低聲說著,反應過來南柯直接喊了爸媽后,耳根瞬間熟了。
左蘭瞥了眼說悄悄話的南柯和梁清清,長舒一口氣,默默幹掉了手邊那隻小酒杯里的白酒。
蘇虹英正在低着頭吃東西,沒有注意到左蘭的動作,但林瀅的媽媽姜梅君卻瞅見了。
她笑着舉起身前的白酒杯:“左老師,來,這杯我敬你。”
左蘭剛喝完一杯,聽到林太太叫自己,茫然地看過去。
姜梅君笑:“我年輕時也做過一段時間的老師,但是我這個人脾氣不行……所以我一直都很佩服你,教書育人的同時還能把自己的孩子教育得這麼好。”
左蘭:“過獎了。”
林瀅看着姜梅君端起的白酒杯,哦了一聲,伸手戳了戳江影。
江影:“?”
林瀅湊到江影的耳邊低聲道:“我媽從來都不喝白酒的,今天看樣子真的很開心哦。”
江影笑:“那很好呀。”
一旁的林祈瞥了眼傻呵呵的江影,又瞥了眼斜對面的南柯,最後垂眸看向手邊的小酒杯,短暫的猶豫后,一口悶了。
南柯和梁清清都發現了他的異樣,但誰都沒有表現出來,只在目光偶爾交集時,隔着桌子對他舉了舉杯子。
今晚這頓飯比昨晚吃得更久,南柯帶着清清、江影和林瀅回到家裏的時候,剛好十點。
寧姨都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南柯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提醒:“寧姨,我們回來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以後我們九點半都沒回來的話,就不要等了。”
寧姨哎了一聲,按着扶手起身,往自己房間裏走。
梁清清跟在南柯身後打哈欠,眼尾微微泛紅,好像現在給她個枕頭她就能睡過去。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南柯拖着她洗完澡,想着都兩個晚上沒有做過了,今晚終於可以飽餐一頓的時候,剛沾着枕頭的梁清清就睡著了。
南柯:“……”什麼是秒睡!這就是!
南柯長嘆一聲,躺到梁清清身邊,無奈閉上了眼睛。
窗外月朗星稀,夜風吹拂,雖看上去已經極盡溫柔,但拂過人的皮膚時,還是冰冷得很,好似站定讓它多吹一會兒,身上就要冒出雞皮疙瘩來。
白若雅站在小區門外,仰頭眺望那棟燈光暗下去的樓頂,看着手機上的短訊,抿了抿髮乾的嘴唇,轉身走上路邊停下的那輛舊車,發動車子離開。
同一時間,正準備下班離開的任夏歪了歪腦袋,拿出手機給了李婭發消息:我沒看錯吧?她來這裏做什麼?
李婭回復:不知道啊,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任夏揉了揉發澀的眼睛,回了條語音消息:“明個兒再說吧,困了。”
李婭:“……”
另一邊,梁倩的媽媽王玉看着睡得呼嚕震天響的梁倩她爸,煩躁地掀開被子下床,裹着睡袍拿着手機離開卧室,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她靠着軟枕,懷抱着梁倩常抱着的那隻抱枕,隨手打開電視,卻不是真的想看。
她惆悵地望着電視屏幕發獃,心裏亂糟糟的,終於在聽到電視傳來的聲響時,稍稍好受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心煩意亂。
梁倩已經被帶走很多天了,到現在都不讓探視,她急得頭髮都白了好多根。
而昨天見到的那個女人說,只要攪黃了梁清清和那個姓南的,就願意放過倩倩。
——她該怎麼做才能把她們攪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