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突然出現
“不……孫女有錯。”
宋朝雨當然不能直接承認這是她的一個局,卻也將自己的半顆真心袒露在了老太太的面前:“孫女自知,此次回府,只怕風雨重重。孫女所做的一切,只為護着姨娘和姨娘腹中的孩子。孫女知道這是壞了規矩的事情,請祖母責罰!”
老太太這一生也算是閱人無數,但她發覺,她竟看不懂自己眼前這個及笄不過一年的小小丫頭:“宋家乃禮部尚書之家,如何會風雨重重?難不成偌大一個宋家,還護不住你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
宋朝雨也看不透宋老太太,是真不知道大夫人和二姨娘的心思,還是並不關心這些。
她只能以退為進:“孫女是姨娘的女兒,自然要竭盡全力地護着姨娘。孫女只是心裏害怕,只求自保,不求旁的。請祖母疼惜,給姨娘和孫女指一條明路!”
從前她從一開始就失去了老太太這個有可能的“支柱”,這一次她或許可以試一試。
如果能有老太太護着他們母女,在這個家裏,她們能好過許多。
宋朝雨就這麼跪在老太太的跟前兒,老太太的眼神,始終都盯着宋朝雨,彷彿在探究她的內心。
但她所看到的,只有宋朝雨眼眸中的真誠。
即便是兩世為人,對宋朝雨來說,老太太的威嚴,也壓得她有些喘不了氣一般。
半晌過後,老太太才嘆息一聲,然後對宋朝雨點頭:“你起身吧。沒想到你這孩子是這般想法,虧得你對你姨娘有孝心,也知道疼惜那還未出生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孫子,在這府中,我自會照拂與他。”
有老太太這話,宋朝雨也放心了幾分。
她起身之時,老太太也對她擺了擺手:“行了,以後若是有空,就多來陪陪我這個老婆子就罷了。早些回去吧,別讓你姨娘等急了。”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宋朝雨的心裏也稍稍安定了幾分。
至少從今之後,她和柳姨娘可以不似上一世一般無依無靠了。
老太太是公正明理之人,雖如今不至於得了她的青睞,但若能讓她護着一二,在這府中的日子也就不必那麼如履薄冰。
——
因着柳姨娘如今是懷着身子的人,所以回了宋府,自然要有大夫時刻請脈相隨。
在莊子上,柳姨娘的身子瞧着還算是康健。
沒成想回府兩日之後,一碗一碗的安胎藥下去,反而讓柳姨娘開始害喜不止。
自是要叫大夫來瞧,周大夫乃是平日裏伺候宋家的大夫。
宋朝雨可還記得,上一世的時候,柳姨娘腹中的孩子沒保住,也有這位周大夫的一份“功勞”!
所以這一世,要如何將周大夫換走,便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可周大夫伺候宋家多年,光憑着宋朝雨三言兩語,只怕是不成。
宋朝雨正想着對策,柳姨娘也喚了她去說話。
她嘆息着拉了宋朝雨的手,然後目光朝着院子外頭看了過去:“雨兒,那秋婆子這兩日,總是往我的寢室跑。也不知她究竟要做什麼,這樣的人放在咱們的身邊,總是不合適。”
是啊,自回宋府之後,事情就多,讓宋朝雨始終騰不出手來處置這個秋婆子。
此刻看着秋婆子就算是在院子裏也不安生,宋朝雨的心裏,反而生出了個主意:“姨娘,我有主意了!這事兒,得你幫我!”
——
第二日一早,宋朝雨便在給祖母請安之後,去二姨娘的院子裏尋了還未開始上早朝的宋元。
她聲音焦急:“爹爹,姨娘從今兒一早起來,就嘔吐不止,如今臉色都不成了,爹爹去瞧瞧姨娘吧!”
宋元聽了這話,即刻起身,打開了房門。
他未必是真的關心柳姨娘,卻是關心柳姨娘肚子裏的孩子。
宋朝雨還看向了也隨同宋元出來的二姨娘:“二姨娘也去瞧瞧吧,我姨娘看着實在有些嚇人呢!”
她要的,是人越多越好!
一行人一大早,便在宋家匆匆而行,自然也要驚動大夫人的。
宋元難得這般關切地問宋朝雨:“可去請大夫了?”
宋朝雨點頭:“去了,一早姨娘吐的厲害的時候,就着人去請周大夫了。想來此刻,他該在來的路上。”
柳姨娘嘔吐不止,倒不是騙人。這兩日柳姨娘晨起吃了飯總能好些,不過今日特意沒有吃。
外頭的天色蒙蒙亮,宋元進了畫書院的時候,周大夫還沒來。
他蹙着眉頭,在正廳之中來回踱步許久,周大夫才匆匆忙忙趕來。
看得出,周大夫也是從睡夢之中被叫醒的,他的衣衫是匆匆套上,腰帶都沒有系好。
他一進門,宋朝雨就急急迎上前去,順勢讓挑紅接過了周大夫手中的藥箱。
宋朝雨急得聲音都哽咽了起來:“周大夫,快些去瞧瞧我姨娘吧!今兒一早上她就開始嘔吐,連臉色都變了!”
周大夫被宋朝雨拉得都來不及給宋元行禮,便去見了柳姨娘。
把脈之後,他說柳姨娘的身體並無大礙,我改一改藥方,然後再給姨娘施針稍稍緩解她的嘔吐,再叫她吃些東西,總不會錯。
宋朝雨其實一向不想讓周大夫給柳姨娘施針,不過今日……
她主動從挑紅的手裏將周大夫的藥箱拿了過來:“多謝周大夫了,盼着姨娘能好受些!”
周大夫點頭,然後打開了藥箱——
卻就在打開藥箱的一瞬間,宋朝雨就聽到了身旁尋綠驚呼一聲:“呀,這是什麼東西?!”
這一聲驚呼,讓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他們這裏。
“嘶——”
柳姨娘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將自己的手從周大夫把脈的手中抽了出來:“這……周大夫您的藥箱裏,怎會有這樣的東西?!”
在周大夫的藥箱裏,赫然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肚兜!
就放在藥箱的最上頭,此刻讓宋家的許多人都瞧見了,每個人都是臉色難看!
肚兜這東西,是女子的私密之物,出現在宋元這樣自詡清流的文官眼中,那更是再“污糟”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