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道求長生
雲房內,有一燈如豆。
蕭鑫送別萬小仙,獨自一人回到雲房內休息。忽然,他聽到門外有人輕輕地敲門。心下驚疑不定,隨口問道:“誰?”
“是我。”門外之人笑道,“小英雄,臭道士有事夜訪,能不能開門面談?”
“啊!是曲道長。”蕭鑫聽出是‘天長道長’說話,急忙打開房門,請他進屋。‘天長’道長面含微笑,在屋內四處轉了轉,說道:“山居簡漏,還住的慣嗎?”蕭鑫道:“曲道長,我小時候一直在破廟棲身,那才叫苦。”‘天長道長’點頭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小英雄,不知你可否願意在鐵瓦寺內修行?”蕭鑫道:“曲道長,在鐵瓦寺內修行,可得長生?”
‘天長道長’道:“丘祖師在《大丹直指》有言,如欲得丹,必須小靜三日,中靜五日,大靜七日。鼻息之氣接天地之氣,天地之氣從鼻入,接着腎中之祖氣,與之混合一運。此人之氣而漸與天地合,以為後來鍊氣化神張本,補益吾鑿喪之真氣,所謂“竹破以竹補”也。又以此融化凡精,而生真氣,真氣已足,自然化神,充滿一身內外。此時,全仗道友護持之力。勤而行之,可與鍾呂並駕矣。”
“呂洞賓?那可是道家有名的大神仙。”蕭鑫聞言色喜,忙道,“曲道長,大道求長生,我願意。”‘天長’道長說道:“《大丹直指》,這本道家秘本,我習有小成,略有心得,不敢獨珍。”言罷,從懷內取出一本書來,交給蕭鑫。
蕭鑫雙手接過,見書的封面有四個大字,正是《大丹直指》。忙施禮道:“曲道長,請教我。”
‘天長道長’坦然受之,點頭說道:“修鍊有三寶三要。三寶者,精、氣、神也。精,先天一點元陽也;氣,人身未生之初祖氣也;神即性,天所賦也。此三品上藥,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化道,三寶之旨也。”
蕭鑫心神嚮往,說道:“修鍊精氣神,果然大道可期。”
“不錯,小英雄所見非凡。”‘天長道長’繼續說道:“三要者,一曰鼎爐,異名雖多,而玄關一竅,實鼎爐也;二曰藥物,異名亦多,而先天一氣,實藥物也;三曰火候,名亦甚多,而元神妙用,實火候也。若能奪天地之真氣,可以長生。”
蕭鑫問道:“曲道長,可有法子教我?”
‘天長道長’捻須說道:“書中有言,法可早晨於高處,向日靜坐,存想太陽包羅吾身,連身化為太陽。無思無欲,混混沌沌,天地之氣漸漸歸於吾身。亦可二六時中只向日,如日在東,眼則向東,日在西,眼則向西。總是吾身與太陽相抱,輪轉不息,方能得之。合月之氣亦然。”他毫不藏私,將《大丹直指》修行之法,一五一十如實講來。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至最後,說道,“元氣積聚丹田,上無路可通,只得下穿尾閭,由尾閭而夾脊、而玉枕、而泥丸,則背後氣通也。前降之氣,愈引后升之氣,上而復下,下而復上,玄門所謂“河車運轉”、“夾脊雙關透頂門,修行徑路此為尊”。”
夜色漸深,窗外一輪明月高懸。‘天長道長’推窗遠望,說道:“天色不早,小英雄早點休息。”蕭鑫起身,躬身施禮道:“曲道長慢走。”開門送‘天長道長’出了院門,目送轉過牆角,這才返身回屋,關緊房門,又把油燈的燈芯剪去一截,重新拔亮油燈。
蕭鑫取出《大丹直指》這本道家秘本,凈手焚香,打開第一頁。只見上面寫道:“仙經曰:「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體天法象,則而行之,可也。天地本太空一氣,靜極則動,變而為二,輕清向上,為陽,為天;重濁向下,為陰,為地。既分而為二,亦不能靜,因天氣先動降下以合地氣,至極復升。地氣本不升,因天氣混合,引帶而上。至極復降。上下相須不已,化生萬物。天化日、月、星辰,地化河、海、山嶽。次第而萬物生。蓋萬物得陰陽升降之氣方生,得日月精華鍊煮方實。日月運行,周回自有逕路,不得中氣斡旋不轉。蓋中氣屬北斗,所居斗柄破軍即中天大聖,非北方也。對指天罡,逐時轉移,日月星辰隨指自運。”不由自主,嘆息道:“丘祖師真神人也!”
一連數日,蕭鑫足不出戶,皆是在雲房內用心研讀。中午,有小道僮送來飯菜。他匆忙吃過,繼續用功。‘天長’道長知其向道之心堅韌,心下歡喜。他吩咐寺內眾人,除了送飯的小道僮之外,任何人都不可靠近,避免打擾他修行。
這天清晨,蕭鑫走出雲房,向北行約百米,見有一巨石。蕭鑫跳上巨石,盤膝面東而坐,靜修《大丹直指》。午後,太陽西行。蕭鑫身隨日走,心中存想太陽包羅吾身,連身化為太陽。無思無欲,混混沌沌,天地之氣漸漸歸於吾身。夜至,蕭鑫面月而坐,用功不止。
蕭鑫初坐修鍊時,感覺頭頂之上,陽光直射下來的陽氣,在泥丸宮停滯不動。這縷陽氣越積越多,最終向外膨脹。他凝神內引,將這縷陽氣聚合在一處,一鼓作氣,直下黃庭宮,最後全部都彙集在華池穴內,順利地打通任脈。隨後,繼續調動真氣,直衝督脈尾閭穴。
尾閭在背後夾脊下,脊骨盡頭處,其關通內腎之竅。尾閭,古代傳說中海水所歸之處。在數次強力衝擊之下,尾閭穴開,真氣由下而上,經玄關,通夾脊到達玉枕穴。至此,督脈打通。其時,夜深人靜,明月當空。蕭鑫靜坐在巨石之上,漸達物我兩忘之境。他一心沖關,小道僮送來的飯菜,一口也未沾唇。
‘天長’道長神色焦慮,站在窗前,目不轉睛地望向巨石上的蕭鑫,同樣米水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