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素麵配酒
‘天長道長’態度親熱，拉住蕭鑫的手，噓寒問暖，一同步入鐵瓦寺。萬天河心道：“師傅，您老人家勢利眼也就罷了，明面上一點也不裝嗎？我四叔來，您也僅是降級相迎。此時，更將他冷落一邊，不聞不問。蕭鑫不過一放羊娃，你拉住他的手不放，生怕他年輕，跑了你追不回來啊？唉，看起來還是三弟天湖有主見，在寺外花天酒地，逍遙快活。”
萬小仙隨在兩人身後，臉上喜氣洋洋。此刻，她的眼裏也只有蕭鑫一人。鑫哥哥人前有面子，她比誰都開心。萬雲涯和‘天長道長’肝膽相照，關係鐵，心裏並不在意這些小節。他冷眼旁觀，猜不到寫信之人，究竟會是何方神聖？蕭鑫的師傅他見過，難道說那白髮老頭真是丐幫的幫主歐陽橫？
山門內，古樹參天。一條大路，直通大殿，另有一番仙人氣像。
周洋走在最後，心中五味雜陳，冷笑道：“喝一杯茶水而己，他還能吃上一碗香蔥清水素麵？”他話音剛落，‘天長道長’已經吩咐：“小道友一路辛苦，一定是餓壞了。道清，你速去廚房生火，為師我要煮幾碗素麵。”
萬小仙道：“曲道長，有素麵喝呀？”
‘天長道長’道：“萬姑娘慧眼識英雄，一碗素麵是有的。”
萬小仙笑道：“多謝曲道長。”
‘天長道長’微微一笑，緊接著說道：“小英雄，兩碗素麵能否吃飽？”
蕭鑫道：“回曲道長的話，能吃飽。”
“那就做三碗素麵。臭道士年老體弱，做不了幾碗素麵。”‘天長道長’笑道，“小英雄，你叫我老曲就好，道長道長，顯得生分。”萬天河忍不住，低聲提醒道：“師傅，我四叔可是常誇您做的素麵好喝，應當有一碗面吃。”‘天長道長’搖頭說道：“天河，你四叔殺氣太重，這碗素麵……”
蕭鑫道：“曲道長，我有一碗素麵便夠了。”
‘天長道長’正色說道：“那不成，臭道士再賣賣力氣，多做一碗就是。”周洋道：“曲道長，在下還有事，就不方便在寺內留飯……”‘天長道長’回過頭，笑道：“周少幫主，你有事先去忙吧，臭道士有貴客在，就不方便留客啦。”
周洋拱手止步，心裏苦笑不得。他本意想提醒一下，混一碗素麵喝。沒有想到‘天長道長’一句有貴客，就理所當然地將不貴的堂堂‘聚仙派’大少主，禮送出門。這真是雞飛蛋打，素麵沒吃到，茶水也泡湯。趙端道：“少主，今天這臉讓蕭鑫露的大氣啊！”方恬道：“就是，你看他多得意，真是氣人。”周洋道：“小人得志，不過喝一碗素麵而己，他能喝上棗花酒嗎？”
萬天河安慰周洋道：“周少幫主說的對，蕭鑫也就喝碗面，保證喝不上棗花酒。”周洋道：“願聞其詳。”萬天河道：“近年雨水多，棗花採摘不易。我師傅釀的棗花酒，早就喝光了。”
趙端拍手道：“好，好，好。”
方恬笑道：“老天爺有眼，讓他喝不上棗花酒，吹牛也吹不到哪裏去。”
萬天河道：“我四叔剛才還非常遺憾，說到了鐵瓦寺，喝不到棗花酒，就好比進酒樓喝花酒，沒有姑娘陪……”他們幾人聊天聊得正開心，只聽‘天長道長’說道：“天河，我床下還藏有舊年的一壇棗花酒，你搬了出來。”
萬天河道：“師傅，您的酒不是沒了嗎？”
‘天長道長’笑道：“人老記性不好，這不剛好想到。”萬天河無奈道：“師傅，您這記性也真怪。”方恬道：“一個放羊娃，‘天長道長’為何如此器重？”
趙端道：“會不會是‘天長道長’的私生……”
周洋道：“鐵瓦寺內，不可胡言亂語。”
稍遠處，只聽‘天長道長’還在向蕭鑫推薦說：“小英雄，素麵配酒，那也是極好的。”
古樹下，留下周洋等人，在風中凌亂。
鐵瓦寺主殿是三清殿，供奉‘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左配殿娘娘殿，供奉王母娘娘，後土娘娘，九天玄女娘娘。右配殿八仙殿，供奉鐵拐李，呂洞賓等八位大仙。蕭鑫道：“曲道長，鐵瓦寺在西域獨享大名，果然非同小可。”‘天長道長’笑道：“小道友若有興趣，臭道士就陪你進殿四處走一走。”
蕭鑫道：“有勞曲道長。”
‘天長道長’率先入主殿，請蕭鑫上香。蕭鑫在盆內凈了手，捻香在手，恭敬地點燃。用兩手中指和食指夾着香桿，大拇指頂着香的尾部。安置胸前，香頭平對殿內三尊聖像，舉香齊眉。他用左手將第一支香插在香爐正中，又將第二支香插在右邊。最後，將第三支香插在左邊。萬小仙隨後，也在香爐內上香。
出了主殿，萬小仙問：“鑫哥哥，為什麼要上三支香？”
蕭鑫道：“老子說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他認為道是獨一無二的，道本身包含陰陽二氣，陰陽二氣相交而形成一種適勻的狀態，萬物在這種狀態中產生。”在《道德經》裏他告訴世人，“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老子將慈愛、節儉和不敢居於天下人的前面作為行為處事的準則，對待眾生要有一顆慈愛之心，要有寬容仁厚。為人處世時要有虛靜、謙讓的態度。慈就是慈善、仁愛、和善，以此來勸人向善；而“悲”則是憐憫，告誡眾人要有同情心，慈悲就是行善積德和富有同情心。慈悲濟世，無量度人可以積累福報，也是得道成仙的一種途徑。”
萬小仙道：“道家信奉三為上，曲道長素麵只做三碗，那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天長道長’笑道：“臭道士素麵只做三碗，那是因為手懶，不敢和道祖相提並論。”
‘天長道長’的香蔥清水素麵，果然名不虛傳。萬雲涯和萬天河，萬天湖都能喝到一碗，是因為‘天長道長’心情好，生怕蕭鑫吃不飽，又多做了幾碗。蕭鑫酒量尋常，喝過一杯棗花酒，就有醉意。萬小仙淺嘗輒止，臉色緋紅。‘天長道長’和萬雲涯對飲，談論天下英雄人物，酒力各有千秋。
吃過香蔥清水素麵，天色已晚。萬小仙不便在寺內久留，萬雲涯陪她回客棧。萬天河一併辭行，回‘萬劍山莊’。蕭鑫不便遠送，只能和萬小仙在山門前告別。
‘天長道長’道：“玄河，夫心起於善，善雖未為，而吉神已隨之。或心起於惡，惡雖未為，而凶神已隨之。其有曾行惡事，后自改悔，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久久必獲吉慶，所謂轉禍為福也。故吉人語善、視善、行善，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凶人語惡、視惡、行惡，一日有三惡，三年天必降之禍。胡不勉而行之？你此番下山，不可不查。”
萬天河道：“師傅教誨，弟子時刻牢記在心。”
‘天長道長’揮手道：“如此甚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