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想送南理月去上學
“好呀！還是改不了罵人！以為你賣錢了就懂事了！結果還是這麼個東西！長本事了跟你爹吼起來了！”南養顧氣得半死，臉部從腦門至額頭變得通紅，好似那日出的邊，正一點點紅脹起來，開始變幻無窮，越來越紅，天一點點變亮起來，南養顧呼吸急促，瞳孔放大，他感覺家裏一陣眩暈，黃色的燭光格外刺眼，南理華凶神惡煞似的瞪着他。
南母聽見聲音走過來，一陣驚呼，“華華！你怎麼能說你爹爹啊！他再怎麼都是你親爹爹啊！”說著上前看南養顧，此時他已經扶着椅子坐下了，大手一揮“我沒這逆子！”
“幹啥了啊你，華華，快跟你爹爹道歉！不管咋樣，你都不能跟你爹吵架！”
南理華沒吭氣。到底也是自己“親爹爹”，剛才太莽撞了，自己即使是在現代，也沒受過這氣，家裏也沒有如此直接拿“父母”的身份壓。
南理華憋屈着，留着淚走了，南理成剛洗完臉回來，聽見了聲音，但不太清晰，等他出來，姐姐就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南理月哭了出來：“不要說姐姐！不許說姐姐！”
全家開始吃飯了，吃南理華炒的菜，南理月說：“姐姐還沒來～”南理華自己在另一個屋子裏關着門。
過了一會，“行了，快出來吃飯！”南父喊道。
南理華：“…”
雖然真心無法接受這個家庭的氛圍，可是自己炒的菜不吃，自己早餓了。於是她出來，大口扒拉飯碗，什麼肉啊雞蛋使勁往嘴裏送。
快速吃完就走了，“我睡了。”招呼一聲就回到她床邊。
“…這孩子！”南母嘆了口氣。“今天這飯全是孩子炒的，要不是華華天天早上起來做餅，咱們家過年這個也吃不上，要說起來，華華懂事太多了，比之前好多了，幹嘛老揪着以前不放。”
南父冷哼一聲，喃喃自語“我不管！這閨女有本事頂撞開了…今天成兒回來，本就是高興高興一家子，她非要在這…”他這才想起，是因為什麼吵架來着？忘了。話音未落，南理成走開桌子。
月兒也離開桌子，和她哥哥出去了。
桌子上冷冷清清，窗戶已經重新用紙糊住了，家裏還是冷，飯菜的蒸汽逐漸消失在房頂天花板，如大霧散去，本就斑駁的牆壁突然開始害羞起來，被提前摘下紅紗巾的新娘，惱怒又生氣。
當然，這對夫妻是沒有多少感受的，他們只是覺得家裏突然有點空蕩罷了。
在屋裏和弟弟南理成說了好大一會子話，南理成顯然激動不已，三個孩子早把他們父母忘了。
“對，我買了燒餅，計劃給你們兩做肉夾餅的！”南理華才想起來，滷肉切好還在灶台上放着，“明天早上我忙，給你做不了。現在趕緊鹵上。”說著就站起來。
“哎呀，姐姐，明天你休息一天好么？你讓娘去賣，你做好餅給娘。”小月兒稚氣地說。
南理華心裏一動，但她很快就否定了：“不行，娘一個人去鎮上，還拿兩個重籃子，一個人忙唄過來吧？”
“乾脆明天別去了，你們都在家，姐姐也不用這麼緊張。”南理成說。
“讓我想想，出攤也好久了，可是做買賣就是這，開始絕不能斷，一斷就沒人了……”南理華自言自語，唉。
姐弟妹三人高高興興地一起來廚房，給南理華打下手。
“月兒，你給姐姐拿香葉來。”南理成幫忙，三個人合作就是快。
晚些時候，三個人在南理華和南理月住的地方吃上了熱乎乎的肉夾餅。
南母為南理華和南父吵架的事發愁，好不容易安撫了南父。來到南理華房間想開導開導她，讓她給南父認錯。走到門口，一打開門，四個人都愣住了。
屋裏立即飄出從未有過的肉香，夾雜着蔥段和鹵香，空氣稀薄，讓人忍不住使勁多聞幾下。
“娘？您怎麼…”南理華有點尷尬。
南母要說的話一下子噎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娘，姐姐做的肉夾餅真香呢，那肉和餅子簡直絕配，肥瘦正合適，肥肉不多，伴着餅子更香，這醬我們燜了半個鐘頭呢～您快嘗嘗。”南理成趕緊說。
南母素來容易被牽着走。這時也坐了下來，“我看看呀，呀，好香，我倒聞見了！我嘗嘗。”說著咬了一大口下去。
“哎！華華，這是你做的？你咋個突然就會做這麼好吃的東西了！”南母驚喜道。“你莫不是灶王爺給點化了吧！”
“姐姐就是最厲害的！娘，姐姐什麼都會！”小月兒奶聲奶氣地。
“是是是，你姐姐什麼都會。”南母寵溺地回應月兒。她最小，這孩子也受苦，出生沒多久，沒人看她，都是成兒隨意帶的，華華那會也不管。每次下地回來，看見小傢伙餓得哇哇哭，忍不住心疼地掉眼淚。成兒每次只好喂她稠米糊，那東西沒啥營養，就這麼長這麼大了，還是華華掙了錢，帶家裏人吃上好的，這小丫頭才活潑好動，臉圓了一點。
越想越心疼，早忘了自己是來勸認錯的事了。
“娘，跟您說個事。”南理華突然道。
“怎麼了？”三個孩子跟商量好了一樣，齊刷刷看着她。
“娘，我和姐姐想送月兒去上學。”
“啥？上學？”南母一下子懵了。“也對，這娃子快七歲了。”
“娘，我們想送月兒去長晉學堂讀書。”
長晉學堂是鎮上最好的學堂，年年都收5-13歲的孩子。送那的孩子，家裏多多少少有點。
“不是，你們兩想的？”南母驚訝道。
“娘，月兒大了，我們倆沒念書，總不能家裏面一個念書的都沒有，我們想得是，不要讓月兒上幾年不上了，就讓她一直在長晉學堂讀書吧。”
南母沉默了。“這事，你們說了不算。”停了一會，她說。
“學費我和成兒出。”南理華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