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居府

我正要離開，另一名侍者快步走過來對我說：“客人請留步，‘罹’先生有請。”

罹先生是古雲城城主，是居夫人的舅舅，是居先生的故交，隨居夫人居於此處。

轉眼已來到堂上，罹先生端坐側目，說道：“你就是當年那個孩子？有下人認得你，你的眼神還是那麼銳利。”

我正要回答，罹先生轉向我，繼續開口說：“當年瀉雨城一戰，我錯把你當作敵人的耳目，險些要了你的性命，看到你平安地活到現在，我就放心了。”

“生死有命，禍福在天，托城主的福，我一向安好。”

我們聊了幾句，當罹先生得知我要尋找天燈時，便終止了談話，吩咐侍者領我參觀儲物庫房。

居府內外，守衛森嚴，螻蟻難行，水泄不通。鞦韆院落，古樹參天。

來到儲物庫房：珊瑚瓔珞，寶戟幢幡，金銀塑像，堆積如山。

侍者向我介紹到：“這裏有花燈，雨燈，水燈，月燈，城隍燈，金剛燈，菩提燈，卻沒有天燈，不知先生要找的天燈是什麼樣子？”

“天燈的模樣，我也不曾見過。”

“城主吩咐，先生可隨意挑選一件寶物拿走，作為久別重逢之禮。”

“那我就在這裏謝過城主了。”

這些寶物都很華麗，我選來選去，拿不定主意。

我想，既然我買到的鐵燈不是天燈，不如再找一個湊成一對兒，想來也很吉利。於是，我拿出那盞鐵燈，問侍者：“請問您知道這是什麼燈嗎？能幫我找一盞和它類似的燈嗎？”

侍者拿着鐵燈端詳了許久，說：“可惜啊。”

“為什麼可惜？”

“這是一盞上乘的‘夢燈’，名為‘格桑佳期’，點亮它睡覺，可以在夢中前往天外幻境。不過，可惜的是，與這盞燈相配的蠟燭已經買不到了。那種蠟燭稱為‘夢燭’，上乘的‘夢燭’由雪蓮花花瓣的香脂混合北海古樹的油脂由‘九靈齋’的工匠煉製二十月而成。自從‘九靈齋’的‘玉砌大師’病逝后，就再也沒人能夠製作出無暇的上乘‘夢燭’了。”

侍者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不過，我們府上恰好有一盞玉砌大師的傑作──‘百寶蓮花’，請您過目！”

我接過這盞黃金打造的夢燈，只見燈盤和金色的花瓣上鑲滿了珍珠和寶石，燈室簡潔而可愛，可以說，毫無瑕疵。

我不禁稱讚道：“這盞燈，應該就是最上乘的夢燈了吧！”

“這是玉砌大師的傑作，當然是最上乘的夢燈了！”

我把“百寶蓮花”收入行囊，對侍者說：“請替我謝過城主，我沒帶什麼禮物，只有一首詩文隨身攜帶，請您替我轉交給城主。我急着趕路，就不回去向城主道別了。”侍者小心地接過詩文，回去復命了。”

離開了居府，小絡在門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埋怨道：“你到底去做什麼了？這麼長時間，外面好冷啊！”

我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我問過了居夫人，她不知道天燈的下落，讓我離開。”

“她真這麼說的？那你為什麼不早點離開？”

“這裏太大了。”說著，我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小絡披上。小絡只好不再埋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