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的藥引
到家后,李慎將砂鍋放到燃氣灶上,然後將那些草藥按照克數放進去。
“党參六克...”
“陽雀花三克...”
“天南星三克...”
在熬煮前,李慎再三和小黃花確認過,沒有藥引也能弄出一鍋中藥湯來,但它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而且由於缺少了最要緊的“道草”,這鍋湯很可能只對凡人有效。
只對凡人有效?那可太好了,我就是凡人。
樂天派李慎倒水,讓砂鍋燉起來,自己回到客廳,來寫那個棘手無比的情書。
身為單身貴族,二十年絕對算不錯的資歷了,李慎哪裏會寫什麼情書。
面對白紙,手裏握着“好色筆”,愣了半天都沒有寫出幾個字。
“樂天派小子,你會不會寫,不會的話能先用別的筆打草稿嗎?”
李慎嘴角抽動,還是老老實實放下,換了支筆。
“誒等會,樂天派小子,快把我拿起來,我能畫出漂亮姑娘啦!”
李慎嘆口氣,又把它拿了起來,剛拿上,沒料想一個姑娘的形象瞬間映入眼帘,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右手在白紙上方塗抹,三下五除二描出一個姑娘的素描肖像。
畫中這人...
這不就是那個綠色發卡姑娘嘛?
“樂天派小子,就給她寫情書!”“好色筆”興奮地說道。
畫中的姑娘臉小小的,長發披肩,一個綠色髮夾恰到好處點綴在她的頭上,顯得她既溫柔又可愛。
“給她寫?”
“沒錯!我有預感,她就是我的摯愛!”“好色筆”語調上揚。
李慎頭痛起來。
“好色筆”的夢想是想要寫一封情書,並見到姑娘讀信時害羞的臉。
拋開其他來說,綠色發卡姑娘的確是個不錯的對象,以她的靦腆程度,哪怕陌生人遞給她一張餐巾紙,她都要臉紅一下再收下。
問題出在人家一是修仙者,二有個寶貝她的姐姐,誰知道情況如何,貿然搭訕,嫌自己半年壽命太長了是吧。
李慎半天沒開口。
“好色筆”似乎也察覺到這點,猶猶豫豫地說:
“長得像她的也行。”
...
在“好色筆”高喊摯愛時,李慎真以為它是個純愛人士,聽完這句話,他對“好色筆”的評價又低了一層。
不過李慎還是打算幫它達成,言出必行,重守承諾,是他的為人處世標準。
他將肖像畫折起來揣兜里,又拿了一張紙,開始思索情書咋寫。
寫了“你好”兩字,尷尬的腳趾扣地,忙把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
...
兩個小時過去了。
家裏滿是中藥飄香。
李慎又撕了一張情書,長長嘆口氣,幸好葯好了,不知道這個情書得寫到什麼時候去。
用漏斗將藥渣篩出來,得到一小碗散發濃郁葯香味的褐色湯汁。
問了問小黃花,確認這東西沒什麼副作用,便舀了一勺嘗嘗。
苦到爆炸,虧李慎還幻想着能稍微可口點。
良藥苦口利於病,等葯稍微涼一點,李慎眼睛閉上,一口氣全喝了。
為了防止它反苦,又灌了兩杯溫水進去。
半小時過去了。
李慎摸了摸肚子,感覺不到溫熱,身體好像也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走去陽台問小黃花,“靈憲”葯吃完後會有什麼反應嗎。
小黃花說有的。
“我沒什麼反應,是不是就說明失敗了?”
“是的。”
那我就相當於喝了碗自己瞎配的中藥唄。
李慎無語,但其實他早該想到了。
這葯只對凡人有效,裏面又全是世俗能夠買到的藥材,如果真有用的話,系舟綜合醫院的醫生早給自己開了。
下面的計劃就是要去試圖找找“明決三勝草”。
李慎微微搖頭,把中藥袋子往客廳角落一扔,準備繼續寫情書。
這時,一捆帶有菱形鋸邊葉子的草藥從袋子裏滑落,摔散了幾條嫩枝。
學姐送的藥材。
雖然不準備當小白鼠,不過也沒打算扔了,知識淵博的學姐都沒看出來這個植物是什麼,有什麼用,
正當他把草藥重新塞回膠袋時,小黃花出聲:
“既然你有它,為什麼不一起煮呢?”
“這東西能放進去一起煮?”
“可以。”
“它學名叫啥?”
小黃花沉默了。
這屬於世界的秘密之一。
李慎換個問題:
“那它有什麼用?”
“藥引。”
李慎眼神立刻就變了。
這株普通的草藥彷彿散發出金光。
老老實實地把幾大包葯又拿到廚房。
在熬制第一鍋藥材時,李慎根本就沒有管火候、順序之類的事,因為從內心深處,他就不太相信那鍋能成功。
因為配方第一步就是悶燒藥引“明決三勝草”,再是加入其他東西。
李慎又問了問那個配方的細節,回到廚房,在鍋中加入冷水,然後認認真真地放進兩片菱形鋸邊葉子。
“明決三勝草”必須要加入十二克,還要將它捲成一條,投入鍋中。
雖然現在放的不是,但李慎也照做了。
在水開前,他又想到許多問題,例如該怎麼把控火候之類的。
他跑到陽台詢問,問好了又回來,來來回回了好多趟。
不是沒想過把小黃花拿進來,可萬一出點意外,把它燃起來,那就真的肝腸寸斷了。
鍋中咕嘟咕嘟冒泡,李慎連忙投入好切成小丁的天南星。
本來鍋中單煮無名草藥時,整鍋都是綠色,李慎加入天南星后,想像中綠色應該會變淺。
誰料整鍋都變成了通紅!
但也來不及跑去陽台詢問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下藥。
第二味葯叫作大巴戟。
三種葯在鍋中滾動,在熱水的咕嘟下,它們各自上下起伏。
顏色倒未發生變化。
李慎每放一味葯,表情就更凝重一些。
砂鍋里的湯汁,紅到令人膽寒的地步,而自己使用的葯里沒有一味有紅色的汁液或蔓枝。
待全部藥材都進入鍋中,李慎擦擦汗,蓋上砂鍋蓋,之後就只能看天命了。
李慎回到客廳,坐下,又站起,又坐下,站起,最後來回走動。
上次這樣焦慮,還是等在病床上,等待醫生下達判決。
屋子裏滿是一股奇異味道,說不上好聞或難聞,足夠特別,讓李慎的腦袋保持着清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好色筆”,在白紙上繼續嘗試着寫情書。
只有轉移注意力,才能將胸口焦躁的情緒壓下去。
“你好同學,我們並不認識,算上見面也才兩回,但我有許多話要說。我叫李慎,是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