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緣在哪兒
在路上李慎沒好意思跟水筆開口。
剛出醫院就被拉去精神病院,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到家后李慎從口袋掏出筆放在桌上,迫不及待詢問起來。
“世界上真有修道嗎?”
藍色水筆語氣嚴肅:“當然有,我怎麼會騙你?”
“修道真能治病?”
“樂天派小鬼,你怎麼想的,騰雲駕霧,搬山移海知道嗎?這些都能做到,治你這小小的病痛算的了什麼?”
李慎聽完,內心的希望之火騰的燃起來,樂天知命是沒錯,可現在分明有更好的路走,為什麼不呢。
“難道您就是...”
“我不是,你別亂說。”
一人一筆相對沉默,李慎聽筆的口氣,好像它就是修仙修道界了不起的人物,再怎麼說,引着自己修道總是沒什麼問題。
但它開口直接否定,完全出乎意料。
“我雖然不是,可也有法子給你指個方向。”
李慎認真點頭,等它細說。
“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你需要幫我實現一個夢想,我就告知你一個世界的秘密。”
“這個秘密足夠讓你看到修道的路。”
跟一支躺倒的水筆聊天已經夠奇怪的了,竟然還要聽它講它的夢想。
李慎冷不丁以為自己參加了某個歌唱節目。
感到無語是一方面,但他對一隻水筆掌握的秘密也有興趣,於是他開口道:
“你的夢想是什麼?”
完了,既視感越來越強了。
藍色水筆頓上幾秒,似乎正在醞釀情緒,等得李慎心裏一緊,難道說它的夢想難以實現?
“我希望...”水筆以深沉無比的口吻說道:“我希望我能夠為漂亮姑娘寫情書,望見她們羞澀的笑臉。”
李慎在腦海里緩緩打了個問號。
“怎麼不說話?”
“...”
遏制住如洪濤般奔涌的笑意,李慎好不容易開口:
“你希望寫幾封?”
“寫到我沒有墨為止!”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水筆的聲音竟然顫抖起來,然後一轉語氣,成了憤慨和悲涼:
“你是不知道,在醫院那個鬼地方,我一天到晚就在寫連字跡都看不清的藥方,還有一群精神病借我來畫奇怪離譜的畫,簡直是場噩夢!”
藍色水筆的墨只剩一半,李慎還真想像到它的心情。
這就是所謂“蹉跎人生入錯行,悔過已是鬢角衰”吧。
李慎幾乎沒怎麼想便同意下來,雖然他也沒寫過情書,但它這個夢想的實現難度並不高。
聽到有人願意寫情書,筆又一次歡呼起來。
“但是我的命就只有半年,而且器官衰竭快的話,再過三個月就不能動了,要不然你先把秘密說給我聽吧。”
“那當然,我又不是什麼惡魔,何況你為了完成任務,瘋狂去給歪瓜裂棗寫情書,我也會受不了的。”
“樂天派小鬼,我要告訴你世界的秘密是,你應該到哪裏尋找到修道之路。”
語氣鄭重其事,像一個端正的法官宣讀不可更改的條例。
李慎收起笑容,嚴肅地點了點頭。
“讓我幫你算算。”
李慎嚴肅地點了點頭。
...
“...”
“你看着我幹什麼,還不把我拿起來,再去拿張白紙!”
李慎扯了扯嘴角,吐槽的話沒有說出口,撕了張白紙放到桌上。
“請清空你的大腦,然後畫出你第一個想到的東西。”
它的語氣像極了醫院那位心理醫生,真不愧是在他身邊呆了許久的筆啊。
畫什麼呢,李慎想了想,自己閑暇時喜歡打籃球,於是提筆糊上一隻球。
畫完收工。
“你這畫的什麼東西?”
...
“幸好我只能告訴你一個秘密,不然總有一天會被你氣死。”
李慎剛想問這是什麼意思。
平平無奇的水筆竟然開始發燙,它的筆帽散發出微微的黃光,光亮緩緩照亮那張白紙上的“碎殼雞蛋”。
筆身溫度越來越高,不過還能忍耐。
“拿穩啊,樂天派小子。”
李慎答應兩聲,注意到筆帽的黃光也越來越亮,他已經快要看不清白紙上的圖案了。
忽然“啪”的一聲,筆帽直接炸裂開來,兩半各自飛往左右,黃光也瞬間熄滅,客廳除了有少許白煙飄蕩在空中外,已經再無異常。
但剛才的經歷屬實讓李慎嚇了一跳,滿腦子都是四個大字:
“這不科學”!
白煙也漸漸消散,這時水筆才又開始說話,語氣中透露着疲倦,彷彿被人掏空:
“樂天派小子,你運氣不錯,明天下午,你到祈井大學的足球場去,那兒有你的道緣。”
祈井大學,不就是我的大學嗎?
這也太離譜了,就好像有人得到一張藏寶地圖,欣喜地打開來一瞧,發現埋藏地點就是自己家。
怎麼看怎麼覺得假。
李慎滿臉不信。
“你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難道以我這種身份還能夠騙你不成?”
你是什麼身份,用到一半的喜歡給漂亮女孩寫東西的水筆嗎,李慎腹誹道。
話雖如此,李慎還是點了點頭,去看看就去看看吧,反正也沒什麼事做。
...
陽光溫柔,暖風拂面,正是人間春色。
姑娘們紛紛落下臃腫的冬衣,換上各式眼花繚亂的秀食可餐的輕巧衣裳,和閨蜜們用網球拍嬉戲玩鬧。
忽然迎面走來一人,清新俊雅,身材修長,嘴角笑容堪比春風,可面容上略有虛白,好似凍河初解,讓人起憐又不敢走近。
這人正是李慎。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捏着藍色水筆往足球場走去。
很久沒到大學來了,自己的學校還是這麼破破爛爛的。
足球場連草都沒幾株,活像是禿子的頭頂。
為了不坐在土上,李慎特意多走兩步,來到邊緣的石凳上安頓下來。
陽光沒有半點阻礙的照射下來,曬在身上舒服異常。
旁邊還有一隻肥碩的橘貓盤踞着,不時打打哈欠。
一個小時過去了...
“這個道緣指的是什麼?”李慎憋不住,詢問道。
“道緣就是道緣,哪有什麼指向,耐心等着會來的。”水筆模模糊糊說道。
“那我能不能自己主動去找?”
沒人回話。
“那個...?”
“當然行。”水筆說完這句,又停了半分鐘,才繼續說道:
“你昨天畫的畫呢,拿出來比照一下,去找找有沒有長得差不多的,道緣就在附近。”
李慎奇怪為什麼它回話如此緩慢,難道是因為昨天的筆帽炸裂實際上也導致它受傷了。
或者又因為幫自己找“道緣”耗費了太多心力,所以現在有氣無力沒辦法回話。
李慎深受感動,決定不再打擾它,讓它好好休養。
過了一會,筆又開口:
“現在的女大學生,真是怎麼看都看不夠,我已經物色了好幾個寫信對象了。”
...
原來是在看美女。
你還我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