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凌山城

天剛剛蒙蒙亮，東方的視野盡頭露出一個金燦燦的弧線講黑夜向西驅逐，東面已經是橘紅色的天空，而西邊還是略帶有些壓抑的深藍色。

露珠順着樹葉葉滴下，其中一滴恰好滴在依着樹還在睡夢中的洛星夢臉上。洛星夢一抹臉上的水漬，醒了。

洛星夢睜眼看去，見廖墨元依靠樹榦，看着遠處的初陽。不知是一夜沒睡還是醒來不久。

廖墨元見洛星夢醒來，丟給她一個乾癟的燒餅“趕緊吃完，趕路。”

“什麼脾氣嘛。”洛星夢有些憤慨的接過燒餅咬了一口，還是一如既往的難以下咽。

廖墨元並沒有回應洛星夢的嘟囔，不知是沒聽見還是不願搭理，只是繼續像遠處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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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不算高的城牆包圍着不算大的城市，門口幾個士兵慵懶的依靠在城門的牆壁上，盯着進出城門的人群，好找幾個好欺負的外地人索要錢財。

當廖墨元和洛星夢入城時候，門口的士兵看了看廖墨元背着刀和洛星夢衣着華貴覺的不好惹便撇里一眼就放行，又扭頭去其他進出城門的人群找新的索要錢財的目標。

廖墨元和洛星夢進入城門后，城市的煙火氣撲面而來，叫賣的小販挑着貨物沿着街道要一份生活，街道兩面沿街開滿了店鋪。

廖墨元大約覺得已經晌午，便領着洛星夢進入路邊的一家小飯肆，小飯肆內有五六張小桌，其中一桌上坐幾個書生模樣的人在不斷交談着什麼。廖墨元並沒有搭理這些書生的交談，而是帶着洛星夢來到一張沒人的小桌坐下。

“老闆，兩碗面。”廖墨元對着正在算賬的老闆喊了一聲。

“好嘞。”飯肆老闆放下算盤，對着后廚吩咐“兒，兩碗面。”

這是一家父子店，來往的也不是什麼達官貴人，都是升斗小民在忙時來這吃口便飯，口味自然也不會多麼好吃。但是這對啃了好幾次干燒餅的洛星夢來說也算是可口。

“一個皇帝兩個皇帝，這天下最不缺就TM是皇帝。”臨桌的幾位讀書人有些憤憤不平的嘆道。

“李王趙王天下帝，扯上皇袍稱皇上。”其中一位讀書人隨口編了一句打油詩。

“諸位，諸位，小的開店不易，莫議國事。”店老闆見這讀書人越聊越偏激連忙指了指牆上的字條開口提醒。

“這天下連話都說不得了，罷了罷了，喝酒。”讀書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讀書人悶悶喝了幾口酒便起身離開。

讀書人剛一出門，便有一群乞兒圍了上來，讀書人隨手丟下幾枚銅錢，便趁着乞兒在撿錢的空擋離開。

老闆看着乞兒互相爭奪地上銅錢嘆口氣。

“老闆，這城中為何只有小孩乞討，卻不見得有成人乞討。”廖墨元從一進城便發現城中沿街乞討的都是孩童卻不見一成人乞討。

“三兩年前還有不少乞討的流浪漢，還有大大小小的丐幫。後來城外西邊建了幾家工廠，這些流浪漢都被捉入工廠裏面了。”老闆邊收起讀書人放桌上的飯錢邊回答。

“到工廠他們的生活會好一點吧。”洛星夢一邊吃一邊好奇的問。

“好？活命都難。姑娘看穿着也是家境殷實，不懂也是正常。你大可問問你身旁的護衛。”老闆見洛星夢的衣着不像普通人便說。

“乞丐無依無靠即便死在工廠也沒人過問，在那些工廠主眼中就是最好的奴隸。”廖墨元並沒有對老闆將他誤以為是洛星夢的護衛感到介意，

而是對着洛星夢解釋。

“難道就沒人去管一下？”洛星夢有些不可思議的問。

“管？城西的工廠主麾下有十幾座軍工廠，別說這凌山就是這一帶的皇帝老兒也不敢對他使眼色。”老闆有些對洛星夢的天真感到詫異。

“那麼說，應該除了乞丐工廠里就沒有其他的工人，那他們的工廠是怎麼運行下去的呢？”洛星夢的時代主要是家庭小作坊，並沒有工廠這樣的生產方式，所以並不理解工廠的運行方式，外加洛星夢以前的時代雖然也是在分裂，但沒有像如今這樣混亂，所以對這樣血汗工廠存在的背景條件並不清楚。

“城外的地主和官員不斷的侵佔普通農戶的土地，農民沒了土地只能成為佃農，地主和官員並不需要如此多的佃戶，其他人沒有生技只能去工廠尋一份生路。”老闆憤憤不平的砸了下桌子，身為在凌山城長大的人，又怎麼不會知道凌山如今是如何的昏暗。

洛星夢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這些在她看來極其離譜而殘酷的事例，如今正在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接連不斷的發生，只是覺的五味雜陳。

廖墨元敲敲桌子制止洛星夢繼續盤“別亂問了，吃完還要趕路，小姐。”廖墨元還不忘給老闆繼續隱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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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完飯後，廖墨元和洛星夢並沒有離開凌山城，廖墨元打算買架馬車這樣趕路能夠快一些。

馬市位於城西，城的西面是活物集中交易地區。如：雞，鴨，牛以及奴隸等都在這裏交易。

一到城西便是一股動物糞便的惡臭味鋪面而來。對於廖墨元來說這些惡臭味是司空見慣，但是對於貴為公主的洛星夢來說這自然是難以忍受。但是有不敢脫離廖墨元只能皺着眉頭跟在身後。

廖墨元和洛星夢走過了牲口攤位，來到馬匹交易地方，但是馬匹交易對面便是奴隸攤位。一個個面露菜色的人只是用一塊破步簡單的遮主身體，雙手栓在木樁上。雙腿被鐐銬困住。宛如牲口一般等待着買主。

這些人大多有一技之長，如木匠等期待被賣家看上，哪怕是在富貴人家當奴隸也要比去血汗工廠強。

但是這在洛星夢眼中卻是極其的震驚，她顯然不知道這些人大多是自願當作奴隸，即便知道也不會理解。她只是在憤怒奴隸買賣。

廖墨元看出洛星夢的憤慨，示意洛星夢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和馬販子不斷的講價。最後以較低的價格買了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