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雲中小徑

宇文封道：“由此路往東，就是御風郡，郡守趙環，乃丞相趙玄之子。

多年來與我互為唇齒，守御北疆。你們去了，他定會好好為你們接風洗塵的。”

恢宗謝過宇文封款待，眾人辭別，往東而行，不多日即到御風郡。

李靈裔見御風郡人，皆着短衣，士兵也是短衣短甲，手持短刀，與南方不同，頗覺奇怪。一行人進入城內，直奔郡守府而去，守衛通報。趙環親出門迎接，行禮道：“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恢宗、昭雲亦回禮。李靈裔見趙環十分健碩，胳膊粗壯，豹眼濃眉，確是勇將。趙環將眾人讓入府內，設宴招待。

趙環道：“諸位見諒，我這邊關，窮鄉僻壤的，都是些糙食，不似南方精細，委屈了。”又專對昭雲道：“公主委屈了。”

昭雲道：“趙將軍客氣了。”

眾人舉杯互敬，李靈裔也敬了一圈。席間趙環數次觀察李靈裔，李靈裔此時已大不同前，神情自若，不卑不亢，話不多，大部分時間只是在聽其他人交談而已。

宴席完畢，各自回屋休息。

李靈裔坐不住，在府內散步，只聽聞院內有人練功，武器劃過，陣陣風聲。李靈裔循聲過去，正是趙環在舞動雙鞭。趙環見李靈裔出現，收了武器，招呼道：“李少俠。”

李靈裔也忙拱手，道：“在屋裏無聊，出來走走，沒打擾到趙將軍吧。”

趙環道：“哪裏話，只是府內狹小，委屈大家了。”

李靈裔道：“將軍真是太客氣了。”李靈裔盯着那雙鞭看了看，道：“將軍這武器倒是新奇。”

趙環道：“這是鞭，為銅鑄成，內灌有鉛，勢大力沉，對付騎兵尤其好用。騎兵速度快，被我雙鞭擊中，五臟六腑皆要振碎，即便是戰馬，若被擊中頭部，那腦子裏也只能是一團漿糊了。哈哈。”

李靈裔道：“想不到這武器竟有此奇效。”

李靈裔說罷伸手想試試，趙環道：“我這兩柄鞭乃特製，一般人難以舞動。”

李靈裔接過一柄，雙手使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提起，忙還給趙環，道：“將軍真是神力。”

趙環道：“少俠過獎了，我聽聞少俠的法術，那才是神乎其神。”

李靈裔道：“唉，只不過是雕蟲小技，為人驅使罷了。”

趙環道：“少俠何以如此氣餒。你的事，我也有所聽聞，不過大丈夫立世，但求問心無愧。至於那些權力之爭，勾心鬥角，陰謀詭計，着實令人厭惡。”

李靈裔十分詫異，道：“將軍之父，丞相趙玄權秉天下，將軍何出此言。”

趙環道：“家父雖在權力中心，但我只願保家衛國而已。實不相瞞，很多年前，他做了些為人不齒的事，我和他吵了一架，已經很多年沒有書信來往了。”

李靈裔苦笑，道：“話雖如此，又怎麼可能全無關係。況且他深處漩渦之中，很多時候也怕是身不由己吧？”

趙環也只能長嘆一聲，道：“雖然如此，我還是無法認同他的做法。”

李靈裔暗自敬佩趙環的俠義情懷。

眾人未多作耽擱，休息了一日，備足乾糧，便繼續前行。趙環送眾人直至雲中小徑方回。

海水蒸騰而起，霧氣極大，雲霧中這條小路若隱若現。

雲中小徑，似乎確實在雲上一般。

傳聞青石洲與兩界州本是完全接壤，只因海水日夜拍打穿鑿，竟將兩塊大陸硬生生分開，只有這條小路，為極其堅硬的岩石，得以保留下來。

如今兩塊大陸中間海水穿流而過，雲中小徑就成了一個天然的橋樑，兩邊都是峭壁，這個海峽也被稱為峭壁海峽。

眾人只聽得海峽裏海浪陣陣，但水氣實在太大，看不清下面的情況，這倒也好，昭雲和素衣本就恐高，看不到，也就沒那麼緊張了。

雲中小徑全長數公里，眾人謹慎地前行，漸漸看到前方開闊起來，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有些緩和。

陳濟攸道：“過了雲中小徑，就是北原了的西部——冰原，也是冰原部族令狐氏的領地，大家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