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流
來到餐廳時，還是空無一人。
米拉吩咐廚師快點做好飯，自己則是回到了瑟倫絲的身邊，侍立於側。
天剛蒙蒙亮，室內依舊顯得昏暗，僅僅是能看見東西的程度。
但瑟倫絲阻止了米拉點太多燈。
她其實不喜歡太過明亮的地方，那樣會讓她感覺自身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準確地說，僅僅只是不習慣。
像這樣，一盞只能照亮面前一小片地方的燈火，對她來說剛剛好。既不顯得太亮，卻也不昏暗，反而有一種特別的意境。
…就好像是燭光晚餐？
不對，應該是早餐。
既然是燭光早餐，當然要和人一起啦。
這麼想着，瑟倫絲邀請一旁的米拉同她一起入座，但恪守規矩的貼身女僕這次卻怎麼也不肯同意了。
遺憾地聳了聳肩，瑟倫絲也沒有強求。
總覺得，自己最近的性格好像越來越不一樣了？她以前可不像是會有這種想法的人。
這樣的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逝，她依然拿着刀叉，細品着廚師趕製出的早餐。
雖然說是趕出來的，但這也只是相對而言，其實在味道上和平時沒有多少差別。
就是牛排有點烤過了。
……
用餐完畢，瑟倫絲正好碰上了剛準備進來的父親和母親。
他們有些驚訝於瑟倫絲的早起，也對只點一盞燈感到疑惑，但都沒有說什麼。
瑟倫絲笑着和他們告別，然後帶上米拉，再次踏上了前往圖書館的路。
——根據羅莎的說法，成為“資訊魔法師”以後，需要等待72個小時用於調整自身，然後才能繼續晉陞，成為超凡者。
正因如此，雖然瑟倫絲很想快點晉陞，也只能暫時作罷，乖乖等待。
即使已經成為了“資訊魔法師”，但她卻沒有太多的感覺，並不像是那種“金光乍現，天生異象，瞬間就能感覺到自己不同”的樣子。
現在她頂多能發現自己的觀察力敏銳了許多，思維也清晰了少許，不過身上並沒有多少變化。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算不算是成功，但她已經完全按照說明來了，羅莎也沒有說明後續，就當作是完成了吧。
這兩天，她還是打算多了解一些相關的知識，以備不時之需。
對了，明天好像就是要上課的日子，這些天發生的事太多，都有些搞不清了。
她的課程並不是在學校，而是由私人教師，也就是路易斯先生進行教學。
想起之前路易斯先生的話，瑟倫絲突然對接下來的課程多了幾分期待。
不過現在，她還是要先去圖書館。
坐上馬車，包里還揣着那把左輪，這沉甸甸的感覺給了瑟倫絲弱小的心靈一絲安全感。
就這樣，她一路平安，來到了圖書館。
上次借的幾本書籍她也帶了過來，不過這並不是因為她沒有看完，而是要還書。
毫不客氣的說，她是個天才。
給她一本書籍，她只要短短一個小時就能將其融匯貫通，甚至可以直接給別人進行講解。更何況是這幾本已經看過大半的書。
不過裏面的很多偏僻概念讓她有些難以理解。
又拿了幾本相關書籍，瑟倫絲就這樣坐下讀了起來。
……
金庭街邊，昏暗的小巷中。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正站在小巷深處。
“麥特，你是怎麼想的？你覺得我們要接這個任務嗎？”
一道聲音從旁傳來，
其中夾雜這些許含糊，好像正在幹什麼事情。
男人挑了挑眉，轉過身，聽着從同伴那邊傳過來的陣陣聲響，有些詫異。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想接？”
同伴哈哈笑了一聲，繼續着手中的活計。
“你的表情已經很明顯了，而且，咱們最近很缺錢啊。如果能完成的話，這一輩子就都不用發愁了！”
然後，他長長呼了一口氣，好像是終於忙完了。
他提起手中的一個物體。此刻，那個圓球狀的東西正往下不斷滴着液體。
不知名的液體滴在石板上，濺起點點殷紅。
而他手中提着的東西赫然正是一顆頭顱！
麥特聽到他的話，表情里閃過一絲掙扎，但只是片刻，他又充滿了決意。
“好，你說的對，確實，我內心是傾向於接這個委託的。你也知道，我們中的超凡者全部在之前那場爆炸中喪生，現在根本幹不了以前那些活，這也讓我們只能靠做殺手為生。”
說到這裏，麥特顯得有些煩躁。
“但我們倆只是普通人，更別說這裏還有着我們的通緝令。如果沒有他們的遮掩，我們之前根本過不下去。現在他們給我發了這麼一個委託，賞金豐厚，甚至還承諾會送我們走，有什麼理由不接呢？要不然，他們都不用做什麼，只需要撤掉對我們的掩護，我們倆就能直接玩完。”
“但我看你好像很猶豫。”
同伴指出。
沉默片刻，麥特嘆了口氣。
“埃里克，你說的沒錯，就算事已至此，我依然有所顧慮。實在是……她明明也只是個孩子啊。”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恍惚。
“我的女兒，現在也應該有這麼大了吧……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要我看，你還是別多想了，先顧好我們自己吧！”
埃里克打斷了他的回憶，語氣有些慍怒。
“呵呵，也就你這個沒家人的才會這麼想。不過，你說的對，現在確實顧不了這麼多，只有活下來，我才能見到我的親人，到時候，還可以認你做個弟弟，把你也當成家人哦。對了，我妹妹其實挺漂亮的，年齡也不算大。”
麥特被打斷思緒，卻並不顯得生氣，只是在嘴上調侃了兩句。
“行了行了，這些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埃里克看上去有些不滿意，想要反駁，但最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擠出了一段話。
看到同伴的模樣，麥特不禁哈哈笑了起來。
“笑個屁！”
“抱歉抱歉，我只是看你這個彆扭的模樣，太有意思了。”
笑容逐漸收斂，麥特恢復了原本的神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跡，對埃里克說道：
“走吧，現在這個委託已經完成了，帶上人頭，我們先去清理一下身體，別被人看見了。”
埃里克點了點頭，將那個頭顱放入一個紅色的小箱子裏，開始打掃起現場。
“我建議還是小心為妙。雖說這看上去只是一個比較難的委託，但他們發的任務，這麼高賞金，絕對不可能簡單。”
點頭答應，但麥特此時的思緒卻有些飄遠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想到了自己的女兒，也想到了故鄉那一片片金黃的麥田。每當有風吹過，總會盪起陣陣麥浪，勾人回憶。
收拾完東西，他們戴上兜帽，向著小巷更深的地方走去。
他們離開后，小巷裏頓時又回到了原來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