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卡倫
馬庫斯被咬的事實已是板上釘釘，如果馬庫斯在基地屍變，那麼此時基地里的那幾個人恐怕應付不來，何況，克莉絲還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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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德你慢點，我背不動了。”喬跟得有些吃力，萊德轉身回去接過艾比背在自己身上，“莉娜剛剛看過了，艾比沒有受傷，她只是有些嚇暈了。”
“無論怎麼樣，我們都得趕緊回去。”
行屍被甩開一段距離，還有幾隻扔在追趕，大門就在眼前，喬快跑幾步奮力把門推開，莉娜和萊德先進去，隨後在內部撐住門讓喬進來。
喬幾乎是一個前撲衝進屋內，門在身後重重的關上，幾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好險，老兄還好有你在。”喬拍了拍萊德的肩膀，萊德沒有回話，很快站起身衝進屋裏。
“克莉絲！你在哪克莉絲！”萊德環視了餐廳並沒有發現克莉絲的蹤跡，他開始緊張起來，“快出來，你在哪！”
“是萊德的聲音，他們回來了！”克莉絲從凳子上跳下來，“要一起去嗎？”
卡倫頭也沒抬：“不了，在工作做完之前我不會離開這個房間。”感受到克莉絲的一絲失望，他又補充道，“但這裏隨時歡迎你的來訪，快去吧。”
克莉絲笑着點點頭，打開門飛快地跑下樓。
“萊德！我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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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嚇死我了，你怎麼這麼久才回答我，睡著了？”萊德扶着克莉絲的肩膀蹲下，“你的鼻子怎麼了？”
“啊這個……”克莉絲趕緊把塞着鼻子的紙球摘下來丟在一邊，“這個……”
“你鼻子出血了？怎麼搞的？摔倒了？”
“對，對，就是摔倒了，我不小心……”
“還學會撒謊了？”萊德站起身抱臂看着她，克莉絲有些無措，她撓了撓頭，“那個……”
“手又怎麼了？我就出去了這麼一會怎麼你受的傷比我還多？”
“我……”
“是我的錯。”卡倫聞聲從樓上走下來，“是我讓克莉絲當我的助手，她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萊德有些慍怒，他想揪卡倫衣領的手呼之欲出，但被克莉絲攔下來。
“萊德！聽我說，是我好奇去看那個房間裏有什麼，結果不小心撞在門框上把鼻子碰出血了。手是不小心抓到了美工刀。卡倫是個好人，他的實驗很厲害，我很樂意當他的助手。”克莉絲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她抓着萊德的胳膊央求着，後者瞪了卡倫半天才解除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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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德並未對這裏所有人放下戒備，尤其是卡倫這個不言不語足不出戶的人，如今莫名其妙接近克莉絲更讓萊德反感，無論克莉絲說的是否是實話，他都必須徹底搞清楚。
“好了，剛從生死邊緣逃回來又面對另一個修羅場？算了吧，女孩也沒有什麼大礙。”喬站在幾人中間，“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這身衣服都換一換？這一身的污漬實在有些…”
房間裏，萊德仔細審視着喬借給自己的衣服，他看了兩三遍也不覺得自己可以穿進去這個尺碼，最後只能挑了件背心套上，大塊肌肉暴露在空氣里，一起的還有以前的傷疤。
“萊德……”克莉絲靠着牆邊站着，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沒想到萊德會生這麼大的氣，現在萊德一句話也不說更讓她渾身不自在，“額，那個……”
“克莉絲，我有件事必須要告訴你，關於馬庫斯。”
莉娜和喬把艾比送回房間，艾薇立刻從頂樓下來照看她，喬上去接班。
萊德把臟衣服泡在水盆里，上面來自行屍的血液腦漿漸漸漂浮在水面上。萊德立刻把衣服撈起來重新接了一盆水。
“每次做這種事都覺得噁心。”
“衣服可不是這麼洗的。”莉娜把盆子接過去，“我來吧。哦對了，我們這裏沒有小女孩能換洗的衣物，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
“不用了，她有自己的小衣櫃，只是沒什麼厚衣服。”
密碼五六③⑦四三陸七伍
“我可以幫上忙，叫她下樓來吧。”
克莉絲站在卡倫的門前，猶豫了很久要不要敲門。門又自己打開了，這次她很機智的後撤了一小步：“剛剛的事很抱歉，我想萊德是因為還不了解你，所以才……”
“沒關係，我能理解。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還不足以相互信任。在這個世道，謹慎是必要的。”
“其實萊德是個很好的傢伙，他照顧我就像照顧他的親生女兒。”
“可以看出來，他很在乎你，他是個合格的監護人。”
“克莉絲？”萊德剛上樓就發現卡倫又在跟克莉絲說話，“你們是在談論我嗎？”
克莉絲被嚇了一跳，她還記得萊德剛剛還提醒她離卡倫遠一點，如今萊德面色有些難看，克莉絲張了張嘴還沒說出一個字就被萊德按着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
“莉娜找你，現在立刻馬上下樓去。”
“哦……”
克莉絲悻悻地磨蹭下樓，萊德嘆了口氣看向卡倫：“現在，我覺得我們得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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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倫給萊德搬了凳子讓他坐在實驗台對面，萊德則是把整個房間看了個遍才坐下來。兩人沉默了許久。
“我說……”
“你……”
“算了你先說。”卡倫做出妥協。
“我只問你幾個問題。”萊德說道，“你要如實回答我。”
卡倫翻了個不太明顯的白眼，他不太喜歡萊德強硬的性格，但也沒有拒絕。
“你是什麼時間加入這個團隊的？”
“兩個星期前，我們的小隊逃亡時被行屍襲擊，本來還剩我跟馬修兩個人，我們開車帶着器械跑到了這附近，可那天晚上馬修被咬了，我沒能救下他。”
“後來你找到了這個隊伍？”
“準確的是他們找到了我。我當時被困在汽車裏，莉娜他們救了我，也收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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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們之前在科研院，成立了一個實驗小組，專門搞一些發明製作。”
萊德看了看周圍，大大小小的器械讓他眼花繚亂，卡倫說的應該不假。
“對這個隊伍你又了解多少？或者說你認為這是個怎樣的隊伍？”萊德繼續問道。
卡倫本來一直低着頭，聞言突然抬頭盯着萊德。卡倫突然的反應讓萊德有些詫異，但前者只是看了他一陣就又低下了頭，未發一言。
“你想說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怎麼參與群體活動，所以知道的也不多，只能告訴你一些我加入這之後的一些想法。如你所看到的，這裏的人沒有什麼戰鬥力，所以以往救助的很多同伴都在某些意外中一一離我們而去。行屍無處不在，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在何時何地突然出現襲擊我們，誰又是下一個犧牲品。邁克是這樣，現在是馬庫斯……”卡倫突然停下了言語，他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但萊德早已聽出了大概。
“馬庫斯感染了，我知道，我也看到了，你們沒必要隱瞞。”
卡倫瞪大了眼睛，他有些懊惱自己泄露了這一秘密，他也沒想到萊德早已知道這一切，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能跟我說說馬庫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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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庫斯的事，很蹊蹺，他上次出門回來，好像感染了什麼惡疾。”
“惡疾，你為什麼用這個詞？”
“他回來時並未被咬傷，只是偶爾有些頭痛胸悶，後來病情惡化，他脖子上出現傷口，開始出現更加奇怪的癥狀，他有時會突然抽搐，昏迷，但有時又像什麼事也沒有，甚至可以獨自來餐廳吃飯，就像你們剛來的那天。”
“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已經四五天了。”
“你應該也知道感染屍毒的人撐不了這麼久，你為什麼不說實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
“那你要為什麼告訴一個陌生人這麼多實話？”
“在這種世道隱瞞就等於欺騙，你知道的，這正是我最深惡痛絕的事。”卡倫長吁了一口氣，低聲道：“但我想在這個隊伍里，被隱瞞的或許遠不止你一個人。”
萊德沉思良久，他能感到卡倫話裏有話。卡倫似乎也並未完全得到團隊的信任，但更大的可能是他的性格使然，總之卡倫或許也是徘徊在真相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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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德衡量着卡倫與自己分別處在團隊中的何種位置，企圖再多問出些實情，但這個陰鬱的男人似乎不願過多談論這個話題。萊德看着他再度沉浸在那些複雜的機器零件里，彷彿在用這種方式麻痹着神經。
“抱歉剛剛對你態度那麼差，關於克莉絲……”
“等等，如果是克莉絲，我剛剛應該已經說明白了，我只是讓她做了一些簡單工作，遞遞扳手什麼的。”卡倫搶答道，“如果你不同意這種事，我會告訴她讓她不要再來了。”
“不，恰恰相反。”萊德說道，“很感謝你能同意她的不請自來，希望以後也能多多容忍她的任性，她就是這樣的孩子，又處在一個令人頭疼的年紀。”
“當然，我也不擅長應付這樣的孩子，不過我會儘力的。”卡倫難得笑了笑。
孩子永遠可以成為僵硬關係的破冰斧，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珍惜這末世僅存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