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教室里只有一個人！
“呦。”前排座位上，一個留着短髮的女生單手托着下巴，她抬起手，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夜蛾老師。”
夜蛾正道：“……你在教室里抽煙了。”
“誒，有嗎？”短髮女生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她先低頭聞了聞身上的衣服，又掬起雙手對着呼出一口氣，裝模作樣地嗅了嗅，然後很正經地對夜蛾正道說道：“沒有吧。”
夜蛾正道：“……禁止在教室里吸煙，硝子。”
哪怕這丫頭特意開了窗戶通風，又在嘴裏身上噴了不少香水，但她善後的時間明顯還短，以至於教室里還殘留着一點煙味。
“嗨——”女生拖長了嗓音，狀似乖巧地應道。
家入硝子，東京咒術高專本屆招收到的學生之一，擁有術式「反轉術式」，已確定她能夠將反轉術式的力量運用在其他人的身上進行治療，妥妥的咒術界未來奶媽，是咒術總監部下令重點保護對象，也是被以御三家為首的一眾咒術家族所重點標註的完美結婚對象。
年紀不大，老煙--槍老酒鬼了。
夜蛾正道決定以後抓她一個現行，好好正正這不良風氣。
夜蛾老師深沉臉走進教室中，將咒骸兔貓龜放在講台上，他掃了一眼教室，沉聲道：“悟……五條悟呢？”
家入硝子一攤手：“不知道。”
她跟那個大少爺可不熟，即使未來五年的高專生涯要跟他待在同一個教室里，她也不準備接觸那位大少爺。
問就是沒興趣，嫌麻煩。
夜蛾正道低頭看了看錶，那傢伙該不會第一天就來一個遲到吧？
剛冒出這個懷疑，教室的大門就被“砰”地一下打開了。
惡名昭彰、啊不，是名聲煊赫的五條家大少爺一腳踹開了教室門。
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同時看過去，然後都驚了。
這這這、這個五條悟在做什麼啊？！
卻見咒術界有名的六眼神子正一身修改過的黑色高專校服——改校服算是高專學生的老操作了，校規允許——鼻樑上掛着一副小墨鏡，鏡片后是一雙流光溢彩的蒼藍眼眸。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六眼神子極具生活氣息地在胳膊手腕手指上掛滿了大包小包，要不是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知道這傢伙在昨天就住進學校的宿舍里，他們都要懷疑這傢伙是今早拎着行李直接衝到教室里。
“夜蛾！”
夜蛾正道額角處的青筋抽動了一下，多加一句“老師”能死嗎？
“硝子！”
家入硝子皺了皺眉，等等，她跟五條悟有熟到直接喊名字嗎？
夜蛾正道&家入硝子：這個大少爺在抽什麼風啊！
“早上好啊！”
五條悟明顯不是一個會看人眼色的，從前不是，現在也不會是，他挎着大包小包，直接衝進了教室里。
第一件事，他將一個大袋子往講台上一撂。
“夜蛾，這是給你的，你可以謝謝了。”
夜蛾正道：“……”他還沒想要不要收下，雖然他不知道裏面是什麼東西。
“硝子，這是給你的。”五條悟刷刷扒拉下兩個袋子，利落往家入硝子面前的桌子上一放，“砰”的一聲巨響，想也知道這兩個袋子裏裝了不少沉重的東西。
家入硝子一臉懵地看了五條悟一眼，還有她的份？
咒術界未來奶媽遲疑地用手指扒開袋子一角，注意到袋子中若隱若現的七星香煙的logo時，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霍地看向五條悟，一反之前提不起精神的懨懨模樣，語氣中難得多出了一點真摯感情。
“謝謝，五條。”
是煙啊，是她最喜歡的七星軟盒香煙！
手指飛快地扒拉一下另一個袋子，看到啤酒箱上同樣眼熟的logo后，家入硝子手臂一伸，飛快將這兩個寶貝袋子抱下課桌，小心翼翼地藏到她座椅下方。
夜蛾正道沒注意家入硝子的小動作，他正一臉詫異地打開五條悟撂在講台上的袋子，裏面堆着十來個logo各異的包裝盒。他拿起一個，打開一看，頓時就愣了。
“墨鏡？”
五條悟怎麼知道他喜歡墨鏡？他並沒有在他面前戴過墨鏡啊。
難道，這也是六眼的特殊技能之一？
開學第一天就被塞了心儀的禮物，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不禁同時看向五條悟。
說什麼冷漠自大孤高不好接觸，都是污衊，五條悟明明是一個貼心的靚仔！
見五條悟拎着只減重了一點點的大包小包，站在家入硝子旁邊的課桌前一臉嚴肅，剛收了對方一大包香煙啤酒的家入硝子決定友好一點。
於是，誤以為五條悟東西太多無處安放的家入硝子單手撐在桌子上，剛想起身幫個忙，就見五條悟將大包小包往那個書桌上一放，手一抬，堆在教室後方的其中一套備用桌椅就在對方術式的作用下“嗖”的一聲從後面吸過來。
夜蛾正道左眼的眼皮跳了跳，儲藏櫃裏不放，教室後方空桌子上不放，非要將後面的桌椅拽到前排位置放東西，他要不要跟這個雖然貼心但依舊沒有什麼生活常識的大少爺說一說，這樣的行為在課堂上很不好？
“要友好啊，硝子。”五條悟一轉臉，此時站在這裏的不是高專菜鳥五條悟，而是GreatTeacherGojo，他對着家入硝子年輕稚嫩還沒有黑眼圈的臉，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要因為傑遲到就連一套桌椅都不給人家準備啊。”
家入硝子：“哈？”
五條悟在說什麼？為什麼每一個詞她都明白，但連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五條悟一屁股坐在剛搬來的桌椅上，那堆大包小包則放在中間那套桌椅上，那裏本來就是傑的位置，自然要放上特意給傑準備的禮物。然後，他看向夜蛾正道，隔着小墨鏡，炯炯有神的蒼藍六眼依舊亮得驚人，簡直在將“不懷好意”四個字戳在臉上。
“夜蛾。”五條悟高高舉起一隻右手，聲音洪亮地說道：“我沒在鳥居那裏蹲到傑，他居然遲到了誒！夜蛾，批評他，一定要用學校的廣播好好批評他！”
夜蛾正道一臉懵：“哈？”
此時此刻，夜蛾老師體會到了家入硝子剛才的人間迷惑。好在老師身經百戰，在親自辦理五條悟入學時就已經有了承受諸多磨難的心理準備，回神的速度遠非家入硝子可比。
夜蛾正道很快就從五條悟的話里整理出了重點，他皺了一下眉頭，沉聲說道：“悟，遲到的只有你。”
五條悟歪了一下腦袋，那長相那表情，若是不知內情，居然還挺可愛。
“不知道你口中的‘傑’是誰。”夜蛾正道斟酌着話語，目光落在五條悟堆在中間書桌上的大包小包，從袋子的縫隙里，他依稀能夠看到裏面裝着的是各種各樣的零食、漫畫書還有……遊戲機？這是不是太猖狂了，五條同學。
高專校內，一切跟五條悟相關的都不會小事，必須謹慎對待。
夜蛾正道看着五條悟漸漸斂去笑容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今年東京咒術高專，你和硝子是唯二的新生。”
五條悟面無表情地看向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冷靜地回看過去。
家入硝子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片刻之後，五條悟抬手摸了摸下頜，很有求知慾地問道：“東京咒術高專沒有，那京都咒術高專呢？”
“也是兩個，一個叫辻井雙一，一個叫新田吉野。”夜蛾正道底氣十足地回答。
五條悟來東京咒術高專上學的事情不是秘密，夜蛾正道會成為他的班主任同樣不是秘密。五條悟的老師不是那麼好當的，咒術界不知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有人覺得這是跟五條家拉關係的好機會，但更多人卻很同情夜蛾正道的遭遇，預言夜蛾正道今後五年裏的水深火熱，比如京都咒術高專的老師。
稍微聊了聊天，夜蛾正道就知道了隔壁京都咒術高專的招生情況。
同樣是兩個，術式並不出色，同樣都是家系出身，天賦遠不及五條悟和家入硝子，但是，他們省心省事啊。
“夏油傑，夏油、傑！”五條悟直直地看向夜蛾正道，墨鏡已經滑到鼻尖，宛如天空概念無限延伸的蒼藍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講台後的一級咒術師，在這樣的一雙眼睛下，一切謊言無所遁形。
五條悟重複着那個名字，復又問道：“夜蛾，你真的不知道他嗎？小眼睛怪劉海兒丸子頭，可會裝優等生了，但我跟你說，傑那傢伙骨子裏超惡劣的……夜蛾，你真的不知道傑嗎？”
夜蛾正道的眉頭緊緊皺起。
夏油傑？
一切跟五條悟相關的事情都不是小事，看他這麼篤定的樣子，難道真有夏油傑這個人？
只是……
“這人該不是你編出來的吧？”夜蛾正道忍不住說道，“夏油傑，五條悟，這也太對稱了吧。”
五條悟，GojoSatoru。
夏油傑，GetoSuguru。
哪裏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當然對稱了。”五條悟微微挑眉，唇角微翹，神采飛揚又理所當然地說道，“因為我和傑可是天生一對！”
他們可是天上天下、天造地設的一對完美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