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命熔爐

與此同時，另一邊，哈里斯城，正在大營中準備戰爭的哈里斯伯爵得到了這個消息。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轉頭怒吼道：“該死的混蛋，如果人人都不納稅，那帝國豈不是完蛋了。”言罷，他轉頭看着帝國賜予他的旗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在旗幟上有一隻展開翅膀的雙頭鷹王，那就是風雷鷹王，司掌狂風與雷電之力的神明，在它的頭頂是一輪金色的太陽，在它的腳下是一輪彎彎的黑月。世界樹的枝丫在它兩側，樹枝上是嫩芽。

思考了三分鐘之後，哈里斯伯爵轉身看着那名士兵問道：“對方是故意放你走的對吧？”

“對！”騎士不敢隱瞞，現在是重要的戰爭時刻，任何隱瞞都有可能造成戰略誤判。

哈里斯伯爵點頭說：“現在原湯帝國的攻勢愈發猛烈，這件事暫時封鎖，等穩住防線之後，再去談判。

騎士眉頭一皺，問道：“就這樣放過他們？”

哈里斯伯爵無奈聳肩說道：“要不然呢？信仰戰爭可是波及了整個世界的大戰爭，未來只會波及更多人。”

騎士低頭不語。

哈里斯繼續道：“諸神與眾王不滿足於現在得到的一切，他們命令人民和貴族去衝鋒殺敵。吾王與風雷鷹王自以為是，居然對原湯帝國下手，現在報應來了。”

戰鼓聲響起。

哈里斯隨同騎士們衝上城牆，他們看到遠方一群恐怖的肥胖怪物們正在緩慢靠近。

那是原湯帝國的騎士軍團，他們的騎士身穿百獸皮，因為原湯騎士使用的力量是神明——生命熔爐的力量，因此才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生命熔爐信仰認為萬物誕生自一鍋巨大的生物湯中，是生命熔爐孕育萬物，原湯騎士們使用的魔法和禱告全部都與眾生命有關，強大的騎士還能化形成魔獸或者神話生物。

哈里斯看着原湯騎士背後的旗幟。

那是一個巨大的火紅色坩堝，烈火在下面燃燒，閃電和暴雨落入坩堝之中，使其冒出滾滾濃煙。

在原湯帝國標誌下方是一片混沌黑，上面是一輪白月，在兩側是世界樹的嫩枝，上面還有新芽。

“草。”哈里斯一拳砸在城牆上，“居然有四百名騎士，他們想要畢其功於一役么？死守，請求帝國支援。”

另一邊，瑞雅已經帶着所有樹妖回到了村子，為了準備禮物，樹妖們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抓捕了很多兇猛的野獸，並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任人宰割。

樹妖們向人類獻上重傷的動物，已經回來的傑克根據哥特瓦倫的指示，把鹽水送給了樹妖，並為它們培育富養的土地。

之後傑克命令所有人剝下猛獸的皮毛，將血肉帶給支咯，換回來大量的“花蜜”和老死的支咯屍體。

因為缺少工具，村民無法製作香水，只能把這些原材料拉去特倫丁城販賣，然後購買糧食和建造房子的材料，還有製作香水的工具。

充滿野心的傑克並不打算就這麼一直販賣原材料，他開始督促香水提煉和釀酒，並且做得很好，哥特瓦倫十分滿意。

根據它的計算，在冬天到來之前，他們就能儲存足夠多的食物和肉類，能安穩度過冬天和明年的種植期。

上帝給你打開一扇窗的時候，肯定會堵死你的煙囪，在距離第二次祭祀的前一天早上，特倫丁子爵的管家來到了村子。

哥特瓦倫依附在瑞雅的身上去見了管家，剛見到，管家就跑到瑞雅面前說：“出事了，我們有一個材料被人搶走了。”

“哪一種材料？”哥特瓦倫直接接管瑞雅，低聲問道：“該不會是夜夢睡蓮吧？”

這是唯一的五階材料，屬於極其珍貴，哥特瓦倫現在的知識儲備十分不足，根本不知道夜夢睡蓮的構造原理，因此無法使用信仰之力複製一朵出來。

管家立刻點頭說道：“的確是，現在我家主人希望您能快點過去，或許還能找到補救之法。”

“走吧！”

在路上，哥特瓦倫得知夜夢睡蓮是被偷走了，至於是被誰偷走的，他們一無所知，最愚蠢的是特倫丁子爵因為憤怒，把護送夜夢睡蓮的人給燒死了。

這就直接斷掉了哥特瓦倫依靠窺探過去尋找線索的可能性，氣的哥特瓦倫恨不得過去就殺了子爵，但它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它控制着瑞雅問道：“夜夢睡蓮是在拍賣會上得到的，有沒有可能是競爭對手偷走的？”

管家立刻搖頭，“不可能，特倫丁城內沒人敢招惹特倫丁家族的人。而且現在我的主人是個沒有天賦的普通人，家族內的人也不刻意為難他，根本沒必要。我們實在是想不出來，因此才來尋找您的幫助。”

哥特瓦倫陷入沉思中，抵達莊園之後，它給出了結論。

瑞雅低頭說道：“現在麻煩大了，肯定是有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偷走了夜夢睡蓮。”

因為過於焦急，來回踱步的子爵停下腳步，轉頭看着瑞雅說：“不可能，護送是按照最高配置。”

瑞雅抬起頭問：“有騎士么？”

子爵輕輕搖頭。

瑞雅冷哼一聲說：“那不就得了，我的主人讓我告訴你，繼續尋找其他材料，不要為這件事擔心。我和我的主人會解決這個問題。”

“你們真的能解決么？”子爵激動地說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一定能行。”

“代價是什麼呢？”瑞雅冷冷的看着他，“子爵，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這原本是你的工作，而現在，我卻要為你的錯誤工作。”

子爵眉頭一皺，難掩面色不悅，“這的確是我的失誤，你想要什麼？只要不過分，我都願意賠償你。”

“糧食。”

子爵舒展眉頭，笑着說：“糧食很貴。”

“我知道。”瑞雅伸頭看着他問：“但和夜夢睡蓮比呢？”

子爵無奈嘆氣，“好吧，你要多少？”

“這就要看你的誠心了，我不想被說成一個貪婪的人。”瑞雅冷哼一聲向外走去，“但我不介意被說成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我很公平，別人給我多少，我就還別人多少。找人帶我去押送的路再走一遍。”

瑞雅跟着護衛向拍賣場走去，去的路是夜夢睡蓮來的路，這一路上哥特瓦倫都在用瑞雅的眼睛看着押送車。

那輛押送車在它的眼中就像是一條“毛毛蟲”。

莊園內，子爵顯然神色不悅，威士忌一杯接着一杯，他很憤怒，這是第一次有人敢對他如此無禮。

管家也看出了他的心事，上前說道：“主人，小不忍則亂大謀，您應該很慶幸他們是這種人。”

子爵又喝了一口問：“為什麼？因為他們足夠噁心人？”

“因為他們目光短淺。”管家笑着說：“這種人總是被眼前的利益迷惑，看不清未來。主人，等您完成了您的目的，即可向聖都舉報他們。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再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萬一他們向聖都舉報我呢？”子爵皺眉，他感覺這樣做不夠穩妥。

管家笑了笑繼續道：“主人，您認為聖都會相信一群邪教徒么？實在不行，我們就找騎士殺光他們。”

子爵雙眸微眯，獰笑道：“好吧，我就暫且忍忍。”

直至來到拍賣場，哥特瓦倫也沒看到有人下手，它確定肯定是有天賦的人下的手。

使用的不是魔法也並非禱告，哥特瓦倫沒有看到二者留下的痕迹。

它在內心暗想，“權能么？但擁有權能的強者，應當是看不上這種東西的。為何會對這些小玩意下手？難道是得到了某種能施展權能的物品，比如神明的遺物或者遺骸。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它控制着瑞雅問道：“最近拍賣場有沒有拍賣物丟失的案件？”

一名護衛上前說道：“這個月發生過幾次，但都是一些便宜的小玩意，也就沒人在意。”

“不對吧？可能對你們而言是小玩意，但在普通人眼中是不是很值錢？”

護衛低頭沉思片刻，“確實，丟失的大多都是鑽石和寶石，以前的押運貨物從未丟過，這是第一次。”

“原來如此。你們回去吧，在凌晨十二點之前，我會帶着夜夢睡蓮回去。”瑞雅去了一家酒店。

房間中，哥特瓦倫趴在桌子上看向外面的貧民區說道：“按照常理來說，人的貪婪與野心會越來越大，但一個月幾次未免太大了。即便是生手也知道在得手之後要安靜一段時間，但這個賊缺沒有，膽子也越來越大。”

“難道這個賊以前在外地？”瑞雅拿着濕毛巾走到哥特瓦倫身邊，幫它清理身體。

“不太可能。流竄作案一般都是慣犯，怎麼會從小偷起呢？肯定摸個大的就跑。”哥特瓦倫皺起沒有獰笑道：“除非這個賊自詡正義，替天行道，因此才敢膽大包天。”

它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衣服，每當接近凌晨之時就會到貧民窟撒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