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奇夢遊樂園(十八)
大廳里一片混亂。
小公爵,遊樂園中信仰般的存在,被拐走了???
什麼童話般的一見鍾情,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畫面里的白雪和他們想像中的公主沒有半個銀幣的關係!
焰火大會的主角都沒了,這些豐盛的美食還有什麼意義?!
溫楚寧幾人穿過大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憤怒的NPC們擠成一團,盡情宣洩着被騙的憤怒。
守在門邊的士兵們,不得已列隊跑進大廳里維持秩序。
溫楚寧勾了勾唇,所有人按照計劃,統一套上了隱形斗篷,趁着兵荒馬亂之際,打開隱蔽的石門竄了進去。
從外表看,城堡共有三層,每一層的間隔都有普通的兩層樓高。
剛上到一樓,遠遠的,幾人就看到了另一隊駐守的士兵。
溫楚寧沖眾人比了個“噓”的手勢,在震驚的目光中褪下了身上的隱形斗篷。
他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佩劍,黑色的燕尾服看上去過於齊整,躲在拐角里,溫楚寧淡定的舉劍,毫不猶豫的將燕尾服割的凌亂,劃破手指,鮮血塗抹在唇邊,蒼白的臉上被點出一道艷色。
緊緊包裹住臀部和大腿的騎士服也被割破了,隱隱透着血跡。
溫楚寧整個人都看上去亂糟糟的,像是剛剛遭遇了一場鏖戰。
他捂着胳膊踉蹌着上前。
拐角處的士兵看到有人靠近,紛紛掏出佩劍嚴陣以待,看清來人的真面目時卻不由得愣住了。
溫楚寧抬眸,濃密的上目線配上水汽氤氳的眼,讓他看上去格外脆弱。
不像是來闖關的。
來人一頭撞進了他們的陣型里,士兵愣愣的伸手捧住,近看之下,少年的臉愈發精緻了,他皺着眉,聲音顫抖像是痛極了:“樓下,樓下有人引發了騷亂,一層的關卡被衝破了。”
“你,去看看。”為首的士兵道。
不一會兒,下樓查探的士兵就回來了,肯定了溫楚寧的說法。
士兵看了看面色蒼白的少年,皺了皺眉道:“送他去貴賓室吧。”
於是,昏睡中的溫楚寧被兩個士兵抬着上了樓,而剩下的士兵則沖向了一樓。
幾乎是在士兵身影消失在拐角的瞬間,隱形斗篷的使用時間也到了盡頭。
憋出一身冷汗的幾人長舒了口氣。
一抬頭,溫楚寧已經斜倚在牆邊,而抬着他的兩個士兵已經軟倒在了他的腳邊。
“走吧,還有一層。”溫楚寧笑了笑,“沒有看守的士兵。”
吊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了下來。
只是幾人這口氣還沒喘勻,很快就發現,上面一層之所以無人把守,是因為根本就找不到再通往樓上的路。
***
大廳里漸漸回歸平靜。
戴着高帽子的士兵們將糾纏在一起的NPC們分開,有些即使被拽着,依舊憤怒的想要咬死彼此。
穹頂變成了徹底的夜幕,就連一顆星子都沒有。
裝點華麗的長桌上,被打翻的食物不計其數,混雜在一起,散發著古怪的氣味。
即使是這樣的鬧劇,鐵盅也被保護的好好的,肉湯一滴都沒有撒出來。
士兵們正維持着秩序,試圖找出幕後黑手是誰,忽然,大廳的角落裏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個女人。
戴着尖帽的女人顯然受到了驚嚇,她牢牢的護着懷裏的水晶球,像是曾經被人搶走過似的。
身邊傳來一陣騷動,剛剛平靜下來的人群不知被戳中了什麼點,竟然又有往前沖的趨勢。
穿着紅色條紋的士兵長官走了出來,他看向女巫的瞬間,女巫的視線也投了過來。
她倉皇的求助:“是他!那個擁有天使面貌的惡魔!他誘惑了我!”
女人順序倒錯,前言不搭后語的說完了自己的遭遇。
一直待在大廳里的士兵或許壓根就沒聽懂,但士兵長官不同,女人描述的像是只存在畫裏的少年,他剛剛就親眼見過。
不緊見過,還被他親手送到了樓上的貴賓室里。
不好!
木偶似的獃滯目光里,一道精光閃過。
他派去護送少年的兩個士兵再也沒下來!
已經能夠肯定這一切都是那個看似柔弱的少年搞的鬼,就連他,所有士兵的統領,都被耍的團團轉。
長官深深看向走廊的方向。
他一定要親手將少年給抓住。
“三分之一的士兵留下,幾乎維護現場秩序。女巫帶下去繼續審問,一定要問出那些人背後的真正目的,剩下的人跟我上樓。”
長官咬着牙,聲音從牙縫裏擠了出來:“務必要在他們接近小公爵之前,將他們捉住。”
大費周章繞過重重關卡也要上樓,即使不審問,他也能猜到,少年一定是想找小公爵。
如果真的讓他們接近了小公爵……
長官光是想想,脖子就覺得涼颼颼的。
沒有時間猶豫,他領着剩下的人立刻往樓上跑去。
再有一步就打開石門的時候,城堡的大門被從外面強行突破了。
早已安靜下來的大廳又像是冰水裏投進了沸石,咕嘟咕嘟的往上冒着泡泡。
逆着光看不清來人的臉,只能看出來的人並不少。
長官的腳步停了下來。
這些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妙。
***
邦尼先生從瘋帽子巨大的帽子裏蹦了出來。
他抖了抖兔耳朵,十分嫌棄一路上對他rua個不停地社畜鬼。
好在到了。
這樣的出場方式果然足夠酷炫,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邦尼挺了挺胸,張大嘴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道:“請問有人見過愛麗絲小姐嗎?”
巨大的回聲在穹頂間回蕩着,落進每個人耳朵里,消化過後匯成越來越大聲的議論。
甲子隨身帶着電視機,她掏出了記錄著溫楚寧的珍貴影像,撩開自己擋住了整張臉的黑髮,陰森的臉努力擠出一個笑來:“這就是愛麗絲小姐,有人見過她嗎?”
信徒當然是要追隨自己的神明的。
特別是當他們感受到愛麗絲小姐陷入險境受了傷的時候。
長官眯了眯眼,看着身穿公主裙的溫楚寧。
原來不是少年,是個少女啊……
能知道少女的底細,這些人肯定和這個叫愛麗絲的神秘少女關係匪淺。
只要抓住了這些人,不怕愛麗絲不束手就擒。
長官臨時改變策略,他喊住準備上樓的士兵,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抓住這些不速之客。
瘋帽子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
和黑皇後周旋許久,最大的好處就是輕易就能感知到突然出現的惡意。
士兵組成的包圍圈朝着幾人的方向漸漸收攏。
瘋帽子暗示着剩下的人慢慢攏在一起,乍一看像是因為懼怕接連後退。
可就在收縮到某個點,伴隨着長官的一聲“沖”,甲子、社畜鬼、喪屍兵團還有鼴鼠們動作整齊劃一的跳進了瘋帽子驟然變大的帽子裏。
帽子眨眼間飛到了半空裏。
士兵們反應了一瞬,下一秒丟下佩劍,紛紛從背囊里拿出了弓箭,拉弓朝向了瘋帽子的方向。
“出去還是留下?”瘋帽子皺着眉問。
他操控着巨大的帽子在半空中騰挪,躲避着士兵們射過來的劍雨。
除了呼呼的風聲,身後沒有人回答。
“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留下!”
兩邊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瘋帽子轉過頭,目光掃過形狀各異的臉,每個人的眼底都是滿滿的堅定。
“留下!”他們齊聲大吼。
瘋帽子笑彎了眼:“正合我意。”
下一秒,他收起臉上的笑意,聲音低沉:“抓好!”
話音剛落,巨大的黑色帽子像只詭異的飛碟以肉眼難以辨別的速度俯身沖了下去。
一昧的躲避,他堅持不了多久。
但殊死一搏——他還綽綽有餘。
唇角揚起嘲諷的笑意,黑色的帽子幾乎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殘影。
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個穹頂。
陰影忽至。
士兵們看着一秒間就要撞到自己頭頂的帽子,飛撲着逃開。
可就在帽檐要撞上他們的瞬間,帽子硬生生在半空裏拐了個彎——
朝着一旁巨大的鐵盅撞了過去。
轟的一聲。
龐然大物般的鐵盅被撞翻。
肉粉色的汁液灑了一地。
詭異的香氣迅速侵佔了每一次呼吸。
“屏住呼吸!”瘋帽子坐在高處,所以能清晰的看見,那些灑在地上的肉湯里有無數白色的觸鬚在蠕動着,遠遠看去,像是無數肥胖的蛆蟲。
不到五分鐘,粉色的肉湯在空氣中不知發生了什麼反應,變成了黏膩的,瀝青一般的深綠色,光潔的地板被腐蝕的冒出渾濁的氣體。
圍在鐵盅邊的NPC們,在鐵盅被撞到的時候痛苦的揪着頭髮,眼底的癲狂讓人恐懼。
可隨着肉湯變成黑色,誘人的氣味變得古怪,NPC們充血的眼睛裏血絲也跟着緩緩褪去。
不知誰先發出了一聲清脆的乾嘔聲。
緊接着,一個接着一個,所有人都扶着桌子嘔吐起來。
匹諾曹和長鼻子的猩猩吐的昏天黑地,經過胃液消化過的肉湯凝成了塊狀從喉頭梗了出來。仔細辨別,嘔吐物里還附着着因為用力掙破了喉管留下的血跡。
吐出黑色的塊狀物后,匹諾曹抬起頭,恰好和長鼻子的猩猩對視上了。
說不上是誰先開的口。
“骨頭被碾碎成渣。”
“身體被研磨成泥。”
“渣渣盛放在天空裏。”
“肉泥被你我吞下去。”
兩人拉着手,說著說著竟唱了起來。
圍着惡臭的嘔吐物,牽着手,跳着圈,臉上面無表情,歌唱的內容卻讓人毛骨悚然。
畫面詭異極了。
最詭異的是,兩人轉着轉着,本來長到能夠戳到對方的鼻子,居然緩緩的縮了回去,變成了正常大小。
NPC們如夢放醒。
他們抬起頭來,目光直愣愣的看向了士兵們的方向。
被巨大的帽子衝撞的東倒西歪的士兵們被這樣的目光注視着,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長、長官,現在怎麼辦?”
前、后、左、右,每個方向都是來者不善的目光。
長官吞咽了口口水,艱難道:“先抓住妖言惑眾的!”
***
溫楚寧幾人繞着第一層和第三層中間的地界繞了整整一圈,除了巨大的鐘擺能夠照進陽光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厚厚的牆體給堵住了。
什麼方法都嘗試過了。
用勘測類的道具,並沒有任何發現。
用技能,牆體堅固到即使是巨大的白狐也沒法衝破。
上升的路好像被堵死了。
“我們……要不要回去?說實話,只要看完煙花就算完成任務,我們也沒有非要見到公爵的理由吧?”聞天和道。
溫楚寧垂眸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聲音溫和道:“確實如此。”
他看向白修風兄弟和聞天和兩人:“你們沒有必要和我們一起上去。”
“不過,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被我甩脫的士兵們,到現在還沒有追上來,樓下可能也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我的建議是,你們可以用被我打暈的兩個士兵做人質,先去一層看看。”
他又看向霍北:“你……要跟我上去嗎?”
霍北還沒說話,小八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身前:“你不能看我老大,額,好騙,就指使他陪着你。”
“你放什麼臭屁!”霍北一巴掌拍飛小八,忙不迭的點頭,“我跟你上去!”
溫楚寧輕笑:“我得解釋清楚,你聽完再做決定。”
“我留下來繼續找上樓的方法,不知道需要多久,期間可能追兵會過來。”
“就算找到了去頂層的方法,去了頂層之後,我也有些私事要處理,沒辦法和你一起行動。”
“我之所以想邀請你一起,是因為,我猜測因為受了傷被抬回睡美人城堡的小七,現在恐怕就在頂層。”
小八緩緩放下了胳膊,半晌垂下了頭:“對不起。”
“沒什麼好道歉的。”溫楚寧溫和笑着,“那就在這兒分開吧?”
阿東皺了皺眉:“誰說我們要走了,我們和你一起!”
聞天和推了推眼鏡:“既然有高手帶飛,不跟白不跟啊。”
白修風看向白修雅,後者點頭道:“我們也一起!”
“好!”
溫楚寧沒有再磨嘰,他轉過身,仰起頭看向了身後巨大的鐘擺。
“從剛剛起,我就在想,那些士兵,究竟是人……還是玩偶呢?”
“長的像是拼接的木偶,卻能夠思考。”
“能夠執行命令,卻每一個都長的一模一樣。”
溫楚寧倒在士兵懷裏的時候看的分明,這些帶着高帽的士兵,除了長官之外,每一個都長的分毫不差,像是某種流水線工廠生產出來的一樣。
“現在,我想我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了。”
溫楚寧指了指巨大秒針的下方。
所有人傾身看去,彷彿眼珠的時鐘里,黑色的秒針嘀嗒嘀嗒的走着,每劃過60下,就有一個小小的士兵從鐘擺和牆壁的縫隙里鑽了出來。
外層的牆壁被刻上了淺淺的溝壑,剛“出生”的士兵們足夠的小,即便從這麼近的地方看去,也只覺得像是一隻只小小的螞蟻。
螞蟻們順着彎曲的牆壁溝壑滑落,精準的落到了一層的孔洞裏。
“你要做什麼?”
幾人正看着,少年已經抬起雙手握住了秒針的下方。
抬手的動作讓他的腰肢顯得愈發挺拔纖細,他半側過頭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秒針帶着盪在了半空中。
像是一片羽毛,隨時都會掉落下去。
少年半側過頭,隱約可見臉上的笑意。
“既然有仿製品,那模型肯定就在這裏吧。”
他語氣輕快,彷彿感受不到自己的境況有多麼的危險。
夜幕降臨,晚風吹的少年單薄的身體在半空中擺動着,細長的兩條腿無處掙動兩下,攀到了秒針下方,交叉着固定住了身型。
所有人都捏着一把汗。
溫楚寧就着這個頭朝下的姿勢,心裏緩緩讀着秒數。
一十七。
一十八。
一十九。
三十!
少年縱身一躍,像是暗夜下的貓妖,伴隨着小小的驚呼,身姿靈越的跳到了鐘擺後面。
成功了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三十一。
秒針再次撥轉。
失敗了!一個清瘦的身影從鐘擺后墜了下去。
速度極快,快到他們就連跳出去救人的時間都沒有。
然而,墜落到半空中的少年止住了去勢。
遒勁有力的小臂緊緊的攥着繩子,粗糙的繩結磨在先前弄出的傷口上,暗紅的血液順着雪白的腕子倒流向肩頭。
掉落的最後一秒,少年在手腕上繞了兩圈繩子。
“想辦法把他弄上來。”白修風思索着白狐在牆壁上跳躍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溫楚寧手臂一揚,他垂落在身側的手裏不知扔出了什麼,劃出了完美的拋物線,被下意識抬手的白修雅接住了。
他定睛一看,是個只有掌心那麼大的士兵模型。
正欲說話,白修雅瞳孔皺縮。
因為投擲的動作,本就不怎麼牢固的繩子在半空中晃了兩下,被再次轉過來的秒針給切斷了。
溫楚寧再次向地面墜落。
“啊——”小八捂住了雙眼。
少年張開了雙臂,像是墜落的鳥,放棄了掙扎。
就在後背腰撞到地面,摔成肉泥的時候,一道金色的影子一晃而過。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溫楚寧不見了。
少年柔軟的髮絲被吹的在空中狂舞,他盤着腿,摟着身下金色的身體,開懷大笑。
金色的身子僵了僵,這樣開懷的笑聲讓他想背着身後的人再飛上幾圈,可最終,他還是極為不情願的飛向了鐘擺下方。
溫楚寧笑夠了,很快收回了笑意,聲音復又變得冷冰冰的。
他說:“景樓,你想過有一天會變成我的坐騎嗎?”
巨大金龍盤着身子,在半空中發出一聲咆哮。
眾人驀地一縮,但定睛一看,發現金龍的頭上,居然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溫楚寧指了指那個模型:“這個或許能打開通道。”
他又指了指頭頂:“我先上去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金色的巨龍就直上青雲,一躍飛到了城堡的最上方。
頂層裝修華麗的房間裏。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捧着紅酒杯細細品着,房間裏很安靜,只有壁爐里柴火燃燒發出的噼里啪啦的聲響。
他倚在窗邊,比夜幕更黑的雙眸凝視着窗外,像是在等待着誰的到來。
忽然,一道金色的身影沖了上來。
那影子又粗又大,絕不是尋常人類的身型。
可男人沒有絲毫懼色,他依舊靜靜的倚在窗邊,就連手上搖晃着紅酒杯的速度都沒有什麼變化。
那道金色的身影衝進了雲層里消失不見了。
可沒過一會兒,又俯衝了下來。
像是在故意嚇唬他,好讓他露出驚懼的神色。
可在金色身影沖回來的時候,迎接他的事男人淺笑着推開了窗戶。
剎那間,微涼的夜風將白色的窗帘卷到了窗外。
層層疊疊的窗帘擋在了溫楚寧和小公爵之間。
溫楚寧坐在金龍上,伸手想要撥開眼前的窗帘,忽然想到了什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窗帘后的小公爵問道,聲音低醇的像是最好的紅酒。
溫楚寧側了側頭:“只是忽然覺得,我既像個準備掀開新娘面紗的新郎,又像夜闖少女房間的登徒子。”
“所以,你是新郎,還是登徒子?”
溫楚寧看到窗帘后的男人朝着他伸出了手。
他緩緩傾身,唇角含着笑意:“這取決於你想當新娘,還是被驚擾的少女。”
微涼的指尖搭上了溫熱的。
兩人同時用力。
雪白的窗帘飄蕩着,只偶爾露出彼此含笑的眉眼。
像是一場無聲的角逐。
有人先鬆了勁,被拽出了窗戶。
“看來,你是想做被心甘情願驚擾的少女。”溫楚寧輕笑着扯過小公爵的胳膊。
男人鬆了勁向著溫楚寧的懷裏撞了過來,可就在腳要踩上金龍的瞬間,被巨大的遠古生物拱着身子又拋了出去。
溫楚寧錯愕的看着自己飛到了半空中,落到城堡里瞬間被男人摟着在地上滾了兩圈,牢牢的壓在了身下。
壁爐在離兩人不到一米的地方燒着,火光映在小公爵黝黑的眼底,星星點點的,霎是好看。
小公爵傾身,攬在溫楚寧腰間的手驀地收緊,讓他被迫挺起身,變成迎合的姿勢,他笑着道:“看來夜闖的也不一定是登徒子,也可能是迫不及待的少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