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異人
深夜下慶城裏還未入睡的人們，都被這一幕震撼得難以自拔。
黑夜化作白晝。
“好刺眼。”
“那是什麼東西？”
“最近的怪事越來越多了。”
“好可惜，太快了，都沒來得及拍下來發朋友圈。”
……
日上三竿，小區裏的居民，圍在樓下，議論紛紛。
今日多雲轉晴，也不知在指個什麼。
陳術站在陽台上看了片刻，便聽到了手機顫動聲。
他打開手機，看到的便是趙明發來的一條條語音信息。
“陳哥，卧槽卧槽，昨天晚上你看到了嗎？超大流星啊！我特么都沒來得及許願！“
“陳哥，你在聽嗎，怎麼不回復？網上都有人在討論，說是什麼從未發生過的天文現象，忒牛逼，可惜當時我在尿尿，眼睛都沒睜開。”
“……”
陳術忽略掉中間一大堆語音，直接點最後一條。
“這幾天比較忙，過兩天找你。”
陳術回答道：“好。”
放下手機，看了一眼窗外，輕嘆道：“威力竟差了如此之多。”
靈氣沒有想像中的過於稀薄，在遙遠的星空深處，以及地表的特殊角落裏，似乎還能找到一些靈氣。
儘管如此，這裏畢竟不是他可以恣意妄為的世界了。
引氣築基，不過是剛剛觸及修行的門檻罷了。
……
慶城，一處較為隱蔽的基地中。
數張辦公桌圍繞着投影儀不規則擺放，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指着熒幕：
“這張圖片是昨天晚上網友拍到的一幕，你們有什麼想法？姜造臨，嚴肅點兒，現在在開會。”
姜造臨斜靠着椅子，一隻腳搭在桌上，嘴裏叼着煙道：“一張圖片有啥好稀奇的，昨天我親眼看過，現場比這牛逼多了。”
“我沒問你哪個牛逼，是問你有什麼想法？”中年男子道。
“剛覺醒的超凡唄。”
身後年輕人舉手道：“姜哥，到目前為止，還沒見過這麼厲害的超凡，有沒有可能是異人類？”
他們將擁有特殊力量的人類，稱為超凡；裂縫中走出的人類稱為異人。
另外一人道：“裂縫極少會出來異人類，基本都被抓住了，現有的證據表明，異人比普通人類強不到哪去，而且那道光處於慶城一帶，那裏沒有別的裂縫。”
“異人完全可以混到人群里生活啊。”
噠。
中年男子將一份資料丟到桌上，說道：“都有可能，不過，更可能是超凡。”
“老夏說得對，是超凡的可能性更大。”姜造臨放下腳，眯着眼睛道，“異人有這麼大的膽子顯擺？”
被喚作老夏的中年男子道：“老薑，你辛苦點兒，去查一查。如果是異人，直接抓，如果是超凡，你想辦法把他招進來。咱們太需要這樣的人才。”
“靠，怎麼又是我，我正虛着呢。”姜造臨立馬耷拉着腦袋，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你有能力啊。”
“拉倒吧，我記得三年前，江都那邊逃走過一個異人，到現在也沒抓到。”姜造臨吐槽道。
“如果是異人，哪會輪得到你，上頭早就派人來了。”老夏朝着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亂說話，同時低聲道，“調查清楚，有好東西給你。”
眼看躲不掉，姜造臨想了想，壓着聲音道：
“這可是你說的。”
“一言為定。”
姜造臨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回頭道，“小五，我們走。”
“我送你們。”
兩人一走。
剩下的人竊竊私語。
“三年前的異人，居然還在逃？”
“這事我知道，當時出動了不少超凡圍堵，還是讓她跑了……三年過去，也不知道躲到了哪裏。”一個年紀稍大的人說道。
“長什麼樣？”
“當時為了避免恐慌，所有關於她的圖片都不允許傳出去，沒幾個人見過。只知道是個女的，如果打扮一下，估計不會輸給現在的一線女明星。”
幾名年輕人心生驚訝。
“能從超凡者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本事不小啊。”
“準確來說，不是逃……而是，從容離開。”
眾人剛加好奇了，滿臉的吃瓜和期待：“還有什麼？她為什麼會出現在裂縫裏？來這裏幹什麼？”
咳咳！
這時，老夏折返，眼睛一瞪，大聲咳嗽了下道：“這麼喜歡八卦，要不要我帶你們去情報科上班？”
“……”整個辦公區域頓時安靜了下來。
……
慶城的城區很是熱鬧。
姜造臨帶着小五，走訪了一些街坊鄰居之後，便沒興趣繼續調查。
他們看到的還沒網上討論得多，大部人都是聽別人說，人云亦云，姜造臨好歹親眼看過。
“姜哥，不繼續找了？”小五納悶地道。
姜造臨點了一根煙，抬手一敲道：“蠢不蠢，慶城常住人口三百萬，想要找到超凡，簡直大海撈針。”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眯着左眼又道，“老子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小五明白了過來。
人一旦獲得力量，慾望一定會驅使他利用力量做些什麼，要麼顯擺，要麼達到一些目的。
當初小五感覺到自己比別人跑得快，就去參加比賽，結果直接打破紀錄，於是就到處參加運動會，拿獎拿錢。後來就被收編了。這些光榮的歷史自然也被官方清除。
而他們現在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兔。
……
兩日後下午，安和小區。
提着背包的趙明，朝着屋裏道：“媽，今天晚上我就不回來過夜了。”
打完招呼，沒等趙母反對，砰的一聲大門關閉。
下了樓，騎着摩托車，飛奔離開。
“趙明！”
趙明剛到路口便聽到有人在叫他，循聲望去，不由眉頭一皺。
路邊張明宇一臉笑意地朝着他揮手，旁邊還有兩名男子有說有笑，一輛墨色大奔停靠一邊。
“這你同學？”
“嗯，高中同學。”張明宇回應一聲，又道，“趙明，見了老同學，也不打聲招呼？”
趙明本想着好漢不吃眼前虧，但人家都騎臉輸出了，哪有退縮的道理，便騎着摩託過去。
“張明宇，我今天有事，沒工夫跟你墨跡，你要是想找茬，改天約個時間。”
張明宇上下打量了下趙明，笑道：“你誤會了，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剛好有事路過。”
“最好不是。”趙明掉頭要走。
“現在送外賣不好乾吧？整天在外面風吹日晒，還不能耽誤時間，一不小心搞個投訴，一天白乾。不如跟我干？”張明宇道。
趙明板著臉回過頭，注視着張明宇，突然擠出標準的小丑臉，嘴巴里一鼓：“嗬……tui!”
騎着摩托車離開了。
張明宇：“……”
身邊男子道：“哈哈，你這同學有點意思。”
另外一人早就看出門道了，附和道：“越沒本事脾氣越大。明宇，要不要給他上一課？”
“沒必要，我跟他只是合不來，沒上升到這種矛盾。”
張明宇看着遠去的趙明，又看了下手錶，現在是下午五點，“你們先回去。”
“那下回見。”
張明宇立馬上了大奔，跟了上去。
……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為整座慶城鍍上了一層金光。
趙明騎着摩托行駛到城南的時候，降低了速度，拿出手機，笑哈哈地發語音：“陳哥，猜我剛才遇見誰了？張明宇！傻逼想找存在感，被我狠狠啐了一口，哈哈！”
發完語音，趙明十分舒坦地長出了口氣，加快了速度。
不知不覺，一座廢棄的橋樑出現在趙明的視野中。
趙明下意識地降低了車速。
“斷橋？”
“沒這麼邪門吧。”
可能是沒什麼人，讓趙明感覺到脊背涼颼颼的，平時都沒這個感覺。
斷橋越來越近。
路況也變得有些糟糕，坑坑窪窪的，想快都沒辦法。
嘀嘀……身後傳來聲音。
趙明回頭一看，熟悉的大奔，不由皺眉罵道：“狗日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張明宇跟來了。
“我正好要去城南，要不要一起？”張明宇摁下車窗笑着道。
“怎麼一起？”趙明慢悠悠的。
張明宇也慢悠悠的。
“你去哪？”
“艹，你特么當陰陽師當慣了，想幹嘛就直說，老子奉陪。”趙明停下摩托，擼起袖子。
“不至於，我就是提醒你，這一帶不安全。”
“那你還跟着我？”
“我是真到城南有事，再說了我討厭的是陳術，又不是你。”張明宇說道。
“呵……”
這時，張明宇臉色一僵，落下整個車窗，問道：“有沒有聞到奇怪的氣味？”
微風夾雜着一股特殊的氣味吹來。
趙明嗅了嗅：“嘔——你在放屁？”
“傻逼。”張明宇罵了一句。
剛罵完，他的眼神驚恐了起來，趕緊升起車窗，喊了一句：“快跑！”
大奔嗖的一聲疾馳前進，一時沒反應過來的趙明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斷橋的方向，看到了四個高達兩米，舌頭暴長的怪物狂奔而來。
“卧槽！！！”
……
與此同時。
正在路邊攤吃着粉條的，滿嘴呲溜的姜造臨忽然停下動作，臉色難看至極，胸口一悶，筷子墜落。
“姜哥，你怎麼了？”小五嚇了一跳。
姜造臨迅速掏出兩張紙鈔，往桌上一拍道：“通知老夏，裂縫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