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足球
與世隔絕的陽光學苑中,孩子們正在課堂上齊聲朗讀課文。
講台上的老師微笑着等待他們念完，隨後向大家提出一個問題。
“大家知道為什麼文中的麗醬會這麼開心嗎？”
教室里的小孩子踴躍舉手。
“我知道我知道！是因為小紅將自己的發繩送給了麗醬！”
老師語氣溫和：“沒錯哦！準確來說，是小紅將自己唯一的發繩送給了麗醬,唯、一、的哦,所以原本心情低落的麗醬才能夠重新綻放笑臉。大家覺得小紅的行為怎麼樣呢？”
孩子們竊竊私語討論了一下，隨後試探地回復道。
“老師，這就是溫柔吧。”
老師熱烈地拍手稱讚。
“沒錯哦，大家很棒！這就是溫、柔。”
同樣坐在教室里的土井友彥與其他同學一樣,興緻勃勃地討論着“溫柔”這個話題，紛紛向老師表示自己也想成為一個溫柔的人。
不過土井友彥心裏同時也在期盼着其他事情，那就是中午與“新朋友”之間的約定。
但讓人比較難過的是,他們學校對時間管理這方面很嚴格，不許學生們錯過午飯時間,所以他很害怕去的太晚，新朋友就離開了。
土井友彥以最快速度吃完午飯，衝到體育館後面的圍牆邊,輕輕拍了拍牆壁。
“研二,你在嗎？”
話音剛落，另一邊立刻傳來聲音。
“友彥你說話聲音也太小了吧！”
土井友彥開心地笑了起來。太好了，研二沒有因為他來的太遲而生氣！
昨天回去的時候實在太着急沒來得及詢問,萩原研二回到民宿后，仍然對土井友彥昨天的情況十分在意，於是便將自己糾結了一個晚上的話問了出來。
“那個,友彥……你昨天是被其他人欺負了嗎……之後你還好嗎！他們沒再欺負你吧！”
欺負人是不對的,萩原研二很早就明白這件事,所以十分擔心這個圍牆裏面的小孩子。
如果他能進去就好了,自從他升到高年級后,就把學校里那些喜歡欺負人的小混蛋都收拾了一頓，再也沒發生過校園霸凌事件。
土井友彥摸摸腦袋：“也是我不好啦，成績不行，也不擅長畫畫，腦袋裏空空的，所以他們都不喜歡跟我玩……”
萩原研二聽他這番話，只感覺雖然每個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卻又難以理解。
不擅長畫畫、腦子空、霸凌。這三件事是怎麼聯繫在一起的？
“啊？不擅長畫畫不是很正常嘛？我昨天看到你抱着足球，你這不是有其他愛好嗎？”
土井友彥睜大眼睛，驚訝道：“誒？你難道也不擅長畫畫嗎？你的腦袋也是空的嗎？”
萩原研二頭頂一個大大的問號：“我為什麼一定要擅長畫畫，我有其他擅長的東西呀，就像你擅長足球一樣！”
土井友彥歪頭：“可是，老師說運動只是為了保持身體健康，只有畫畫才能代表一個人的靈魂。”
萩原研二聽到這話皺着眉十分不能理解，“太過分了！身為老師怎麼能這麼說呢！友彥，即使只會踢球，將來也可以成為運動員，甚至是足球明星哦！會踢球的人明明很受歡迎！”
“哇！真的嘛！”土井友彥眼裏彷彿閃爍着點點星光，“那我要成為一名球星！”
“你一定沒問題的！”萩原研二信誓旦旦鼓勵着小夥伴，“等明天我把我收集的球星照片帶來給你！你看過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啦！”
哇！是禮物！土井友彥開心地蹦起來。
老師說的是真的，收到禮物后真的會讓人很開心！
他看着手中陪伴了自己三年的足球，心中暗暗作出決定。
這顆足球對自己來說雖然很珍貴，但是自己之後還可以用體育館裏的其他足球呀！
而且研二是我的朋友，他都願意送我禮物，我也想讓他開心！
老師說希望我們成為一個溫柔的人，大概說的就是現在的情況吧。
“研二，接住球！”
土井友彥向後退幾步，然後將足球高高踢起！
萩原研二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一個足球從牆壁裏面飛出來，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幹什麼。
“研二，謝謝你！我的足球也送給你！”
萩原研二將足球撿起來，也很開心，“我明天乾脆把照片裝在口袋裏，綁到足球上傳給你！”
“好呀！”土井友彥興奮地回道。
“那明天中午我們再見！”
萩原研二抱着足球匆匆下山，回到家中。
直到多年後，他看着這顆足球才漸漸明白。
自己不過是從收藏的照片里，隨便挑了幾張送給友彥。他原本以為對方也只是送給自己一個普通玩具，但沒想到這個足球卻是友彥當時唯一的東西。
…
東京醫院。
柯南來到體檢中心發現這裏還有很多人，根本無法準確找到目標。
剛才那個青年說的是看護人……可能是護工之類的職業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醫院的工作人員可能認識。
於是他來到前台，踮起腳詢問。
“護士姐姐您好，請問這裏有一個叫保科恭子的護工嗎？”
前台的護士正在整理數據，聞言抬起頭，微笑着回應。
“有的，剛才還看到她……啊，在那裏！保科恭子，有人找你！”
護士在面對那個看護人時，表情瞬間變得冷淡許多。
柯南有些疑惑，好奇地朝那邊望去。
只見一個大概二十多歲，面容姣好，看上去有些文靜的女生走過來，溫和地對他說。
“小朋友，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柯南沒有多想，立刻將青年的話轉達給她。
“誒？他差點摔倒？”
她臉色微變，慌張地朝柯南說的那個方向走去。柯南見狀也緊跟在她身後。
青年仍舊安靜地坐在長椅上，看着草坪上的孩子們踢足球。
保科恭子走上前去，滿臉擔憂地看着他：“友彥，你還好嗎？”
土井友彥微笑着點點頭，想讓她放心：“沒事的，就是普通暈血的癥狀。”
他看到後面跟來的柯南，感謝道：“謝謝你啦，小朋友。”
柯南搖搖頭：“不客氣！”
保科恭子看到青年看向草坪的眼神，有些明白了什麼，她將手輕輕搭在對方肩上，輕聲詢問。
“要不要我回病房把足球拿過來，偶爾活動一下也沒什麼。”
土井友彥聞言突然狡黠一笑：“嘿嘿，不用啦，我剛才已經偷偷玩過啦。”
保科恭子伸手輕輕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不過並沒有生氣：“原來你是因為玩球差點暈倒呀！”
柯南在一旁真誠讚揚：“大哥哥踢足球好厲害！像職業運動員一樣！”
土井友彥聞言突然有些心情低落，不過還是強撐着笑意：“我以前確實是想成為一名足球運動員。”
柯南看着他的表情，意識到自己無意中說錯了話，有些懊悔。
青年穿着病號服，可能是身體不好，不能進行劇烈運動。
保科恭子急忙救場：“不過現在也可以將足球作為愛好，也很不錯，是吧！”
土井友彥點點頭，沉默不語。
“吶吶！大哥哥要不要來一起踢球！”柯南試圖挽救，“雖然不能高強度訓練，但光是足球本身也可以帶來快樂啊！”
正好博士研發了超長待機足球腰帶，新版足球可以維持半小時不漏氣。
土井友彥看到小朋友轉眼從自己腰帶上變出一個足球，有些驚奇。
“大哥哥！一起來玩嗎！”
保科恭子看到面前一大一小兩個期待的眼神，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要玩的太激烈哦。”
土井友彥獲得許可，開心地站起身，打量着像魔術一樣變出來的足球，眼中滿是驚奇。
他顛了顛球，發現與其他足球沒什麼兩樣后，跟柯南玩起了傳球。
只是跟旁邊那群小孩子簡單的玩法不同，他們每次傳球時都會順帶着花樣顛球。
土井友彥輕輕一跳把球夾起來踢向柯南，柯南接到球後用膝蓋顛了兩下球，又把它運到身後，以向後踢的方式把球運回給對方。
沒過多久，兩人旁邊就多了一群小孩子圍觀。
土井友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只覺得好久都沒這麼痛快地玩過一次了。
“柯南你也很有踢球的天賦啊，也是想當足球運動員嗎？”
柯南搖搖頭：“我想成為一名偵探！但我也會繼續練習足球的！”
“誒？”土井友彥有些好奇：“好新奇的夢想。”
不過他內心還是覺得有些可惜，明明有天賦也有機會成為足球運動員的孩子，卻選擇了另外一個道路，如果他也有這個機會……
柯南眨眨眼，真誠地看向面前的青年說道：
“我並不是因為有天賦才喜歡上足球的哦，而是因為踢足球的時候會很開心，內心能夠平靜下來，才喜歡上踢足球。所以即使我將來從事了其他工作，只要仍然有時間繼續踢球我就會很開心哦。”
土井友彥略微有些發愣，隨後有些釋懷地微笑着：“確實是這樣。”
既然有些事情是命運中既定的道路，那就在有限的時間內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吧。
他將足球放在地上，後退幾步，繼續朝着柯南的方向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