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十六
發生了那樣尷尬的事,張晚韻刻意迴避兩個小孩挺長一段時間。
就連顧林森都看出來老婆的不對勁,他關心問道:“之前不是說想要快點兒和江鹿打好關係,現在怎麼又在我這裏轉悠。”
張晚韻嘆了口氣:“你不懂。”
一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件事情我不能告訴你的樣子。
顧林森確實不明白老婆又在焦慮什麼,說道:“沒事,江鹿過來玩好幾天呢,你們肯定能處得很好。”
張晚韻垂頭喪氣道:“借老公吉言。”
……
另一邊,江鹿害羞了好久才鎮定下來。
和顧准簡單地收拾好行李箱,江鹿第一時間就想找小金毛玩。
“你和父母沒住同一層嗎?和我家不一樣。”江鹿好奇地說。
“嗯,我和他們分開住兩層,這樣會比較自由,前面那幾間房間是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房間,不過他們平日都住在以前的老小區里,那邊都有他們各自的朋友。”
“哇,聽上去就好熱鬧。”江鹿之前就從蔣羿澤那裏聽到顧准家裏人口興旺。
“我家裏就我爸爸媽媽。”
江鹿情緒有點兒低落,“其他親戚我也走得不近。”
外婆在他小時候生了重病,目前在國外療養院養身體,外公早年跟着去了國外,他們還收留了當地一位無家可歸的小女孩。
江鹿和外公外婆關係很遠,這些年下來都生疏了,而他的爺爺奶奶在他升初中的時候意外去世了。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爺爺他們肯定會很喜歡你。”顧准笑道。
江鹿心說,還是先把顧準的媽媽搞定吧,畢竟剛才出了糗。
江鹿跟着顧准去找小金毛玩。
以前隔着手機屏幕,江鹿根本摸不到貓咪,抱在懷中擼貓和隔着屏幕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小金毛性格很好,過年圖個喜慶,它的脖子上還系了一根正紅色的繩,它極乖順地任江鹿擼,江鹿唇角的笑容格外明顯。
江鹿和小金毛瞳色極相似,顧准打趣:“不知道的,還以為小金毛是你的貓呢。”
他靠過去,抬手擼貓貓頭,待在江鹿懷中慵懶又溫順的小貓張嘴威脅着,不讓顧准摸它。
……顧准一直就不太受小金毛待見。
江鹿笑了下:“現在小金毛更不像你的貓了。”
顧准唇角緊繃著,還想再試一試,小金毛直接把腦袋埋進江鹿懷裏,它懶懶地甩尾巴,完全不搭理顧准。
“它對你好高冷,跟你一樣高冷。”江鹿笑得更歡樂了。
顧准喉結輕滾,輕輕碰了下小金毛的耳朵:“小白眼貓。”
江鹿頓時捂住小金毛的耳朵,軟聲道:“我家貓貓可聽不得這種話。”
話音一落,小金毛懶懶地“喵~”了一聲,像是在贊同江鹿的話。
江鹿和顧准相視一笑。
江鹿低頭湊到小金毛耳邊哄它:“我們家小金毛最乖了,就讓面前這位大哥哥擼一下行不行,保證不把你的腦袋毛擼禿,小金毛最聽話了。”
這句話可以吐槽的點太多,顧准一時間無從下嘴。
江鹿轉換身份倒是很快,這才和小金毛見面幾分鐘,就這麼自然地說小金毛是自家崽崽。
顧准深邃的眸光透着淺淺的笑意,心想就算江鹿這麼哄小金毛,小金毛不拿它的貓屁股對他才怪……?
顧准微微睜大眼睛,手心感覺到一片柔軟。
小金毛用腦袋一下又一下地蹭顧準的手心。
這可是顧准在家裏很久才會受到的一次待遇。
“哇,崽崽你真的太可愛了。”江鹿想要
親親貓貓,又怕小金毛不喜歡這樣,於是低頭試探了一下,發現小金毛完全不排斥,江鹿狠狠地湊了上去。
小金毛被親得喵嗚喵嗚叫,但也沒有跑、沒有掙扎。
乖得像一隻假貓。
顧准修長的手指輕輕刮著小金毛的下巴,這一次小金毛被伺候得舒服了,就不咬顧准了,還發出細軟的哼聲,很享受的模樣。
“它倒是挺喜歡你的。”顧准笑道。
江鹿驕傲地點頭:“那是,我和它可是隔着手機建立了深厚的網友情誼。”
“現在奔向成功,當然啦。”
顧准揉揉江鹿的腦袋,溫和笑道:“寶寶這麼可愛,小金毛很難不喜歡你。”
江鹿被哄得開心,臉頰暈開薄薄的紅,顧准心口一動,線條凌厲的眉眼微微眯起,身上的氣息一瞬變得凌厲,帶着點兒壓迫感,俯身靠近江鹿。
江鹿:“…………”
他連忙往後一步腿,又羞又惱道:“才被你媽媽發現了,你還想親!”
顧准懶懶地笑了聲,在江鹿面前挺直脊背立正:“好,那現在就不親。”
“什麼叫現在?”江鹿敏銳地捕捉到字眼。
顧准輕挑眉梢,留下一句散漫慵懶的:“你猜。”
……
顧准帶江鹿隨便逛了一下別墅大大小小的房間。
期間,江鹿也沒和張女士、顧叔叔見面。
中途,父母有給他發消息,關心江鹿這一次見父母是什麼情況,江鹿如實回答:【雖然出了點兒意外,但顧准父母對我很好,放心吧!】
傲嬌的江鹿爸爸發消息:【那就好,要是他們對你不好的話,今天就飛回來不受那個氣,你那麼優秀,不愁沒人喜歡】
江鹿垂頭打着字,沒注意到走路,腳尖磕到地毯的邊緣。
他要摔倒的時候,顧准伸手攬腰穩住江鹿,又低聲關心囑咐道:“走路小心點兒。”
環在腰間的那隻胳膊很有力量感。
儘管隔着衣服,見過顧准光着上半身無數次的江鹿,已經能在腦海中描繪出男生浮凸的肌肉線條。
江鹿耳朵微紅之際——
手機在空中劃出一道流暢的拋物線。
顧准肌肉條件反射地接住手機,一擊命中,方正手機被寬闊的大手牢牢握住。
手機屏幕朝上,顧准只要一垂眼,就能看見聊天內容。
雖然他給父母說顧准父母對他很好,但江鹿還是覺得爸爸的回復不是特別有禮貌。
和最親近的人交流說話,就沒太拘束。
“顧准,不許看我的聊天消息哦。”
“我和……家人在說悄悄話。”
顧准喉間發出一聲疑惑的嗯聲:“好,本來就不準備看。”
他將手機翻了個面還給江鹿。
“你心裏不會不舒服嗎?”江鹿拿回了自己的手機,退出微信聊天。
“為什麼會不舒服?”顧准低聲問。
江鹿:“因為很多情侶都要互相看手機呀。”
“不看手機就有一種瞞着、藏着、掖着的感覺。”
“你不想知道我和爸爸媽媽說了你什麼嗎?”江鹿輕眨眼睛。
琥珀色的澄澈眼睛倒映着細碎的燈光,如耀眼的寶石閃爍。
顧准來了點兒興趣,薄唇微啟:“誇我的話?”
江鹿怔愣地眨眨眼:“臭美。”
顧准勾唇,從容地笑道:“我不用去看,每一對情侶的相處方式不同。”
“在我這邊,我確實覺得沒什麼要看的必要性。”
“當然,寶寶要是想看我手機的話,隨時拿去。”顧准道。
這樣還不夠,顧准
繼續補充道:“寶寶知道我的密碼吧?”
江鹿臉蛋蹭地泛紅,嘟囔着:“誰會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啊。”
“那就行。”顧准眸光淡淡,拉着江鹿繼續逛別墅。
江鹿亦步亦趨地跟在男生身後,他垂眸看着顧准寬闊挺拔的肩膀,有一種被帶着往前一直走的安定感。
……
吃晚飯時,張晚韻和江鹿齊齊地選擇遺忘那件尷尬的事。
聽見這桌家常菜是顧准媽媽和家佣一起做的,江鹿心裏驚訝。
他還以為像顧准媽媽這樣氣質矜貴的美婦人肯定不會下廚。
張晚韻給江鹿盛了一碗湯,舀湯的時候,女人手腕上那隻清透漂亮的冰種鐲子和瓷碗輕輕地相撞,發出清越乾淨的聲音。
她的手很細,和濃顏五官給人的鋒利完全不同,只看手的話,顯得很清瘦。
江鹿認真地點頭道謝,接過顧准媽媽親手遞過來的湯。
氣氛和諧,江鹿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就好像顧準的家真的會成為他的第二個家。
江鹿露出笑容,張晚韻心裏也徹底鬆了一口氣。
——相處得好,就好。
夜晚,時間也不早了,顧准起身說要帶着江鹿回房間睡覺。
張晚韻摸出用紅綢口袋包起來的紅包,一邊的顧林森看見,也有樣學樣,拿出和老婆一起商量好的見面禮,交給了江鹿。
江鹿不用接紅包都能看出這紅包有多厚。
他瞬間想起在網絡上看到的“萬里挑一”的好兆頭習俗。
江鹿第一反應便是婉拒,說到底,他和顧准都是男生,以後也不會有嫁娶一說……
有點兒不合適。
“新年見面禮。”張晚韻笑着,拿過顧林森手中的紅包,一起交到江鹿的手裏。
張晚韻拍了拍江鹿的手背:“阿姨很開心你能過來玩,一點點心意,收下吧。”
手背感覺到顧准媽媽手腕那隻鐲子的微涼,江鹿頓了下,看到顧准父母眼中的友善和期待,江鹿最終還是收下了。
“謝謝叔叔阿姨,新年快樂!”江鹿祝福。
“快樂、快樂。”顧林森淺淺地笑着。
闔家歡樂。
回到房間,江鹿猶豫了一會兒,拆開紅包看。
顧准媽媽給他的紅包是一摞紅色的百元鈔票和一張單張的紅色一元錢。
捆綁錢的紅色絲帶上還用毛筆字寫着:【獨一無二】
顧叔叔的紅包捏着還要厚,捆綁鈔票的喜慶紅絲帶上也寫了毛筆字:【一輩子長久】
江鹿把錢塞了回去,又把紅包鄭重地放到行李箱裏。
他躺在床上,漫無目的地望着散發出橘黃色暖色調光線的燈。
被重視、被喜歡的感覺真好。
……
***
舒舒服服地泡完澡,江鹿慢吞吞地換好睡衣,隨意抓了條幹燥的毛巾擦頭髮。
推開浴室的門,江鹿還沒走到床邊,就看見顧准坐在床邊低垂頭看手機。
燈光照亮男生輪廓分明的側臉。
聽到腳步聲,顧准收好手機,起身走向江鹿。
“洗完澡了?”
稍微一低頭,顧准就嗅聞到少年身上沐浴露的花香。
江鹿愣愣地點頭:“你……來我房間幹什麼,不是說了要分開睡嗎?”
“當然不要。”
顧准接過江鹿手中的浴巾,扣在江鹿的腦袋上,像給小狗狗擦頭髮。
微微濕潤的毛巾下,江鹿眨了眨水靈的眼睛,說:“所以,今天晚上你……”
顧准喉結髮出低啞的笑,他微眯起狹長的眼睛,說:“來給寶寶暖床。”
江鹿面色一紅:“萬一被你父母知道了……”
“不會知道,他們在樓上。”顧准拉着江鹿坐到床邊,溫柔地給他吹頭髮。
熱風吹拂着少年纖細的脖頸,江鹿坐在顧準的腿上,腰間還被顧准修長的胳膊抱着。
江鹿頭髮細軟,沒幾分鐘頭髮就被吹乾了。
他被顧准壓在床上,顧准掀開被子,兩人一起滾了進去。
從放寒假到現在,大半個月了,都沒有親昵地相處,顧准很想念擁抱江鹿的柔軟觸感,也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顧準將江鹿鎖在懷中,低聲耳語:“我很想你。”
耳尖被滾燙的呼吸吹拂,燙紅且酥酥麻麻,像過了電般,江鹿被顧准身上清冽的氣息密不透風地包裹。
顧准湊近,高挺的鼻樑蹭過江鹿後頸的皮膚。
江鹿蜷了下手指,下一秒,後頸就被親了下,溫溫熱熱,像有羽毛掠過。
江鹿輕顫了一下眼睫,唇齒間發出一點兒細碎的哼聲,他低低地說:“幹嘛呀。”
身後的顧准卻一笑。
唇輕輕地拭過江鹿的耳尖,顧準將他抱得更緊。
兩人耳鬢廝磨着。
“好久沒這樣抱着你睡覺了。”顧准眷戀地說著。
江鹿喉結滾了下,只覺得被親吻的耳尖越來越燙,他捂着耳朵轉了個身,面對面看着顧准。
顧準的眼神黑沉深邃,裹挾着無盡的繾綣情意。
江鹿面色一紅,握住顧準的手腕,嘟囔着:“你這樣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他拉起被子蒙在臉上,不讓顧准靠這麼近,還用這樣熾熱的眼神看他。
顧准勾唇輕笑,也掀起被子,在黑暗的狹小空間裏。
他吻上了江鹿的唇。
江鹿緊張地眨了眨眼睛,隨着輕吻的深入,發出斷斷續續的軟哼輕喘。
……
隔天早上,江鹿一睡醒就把顧准晃醒。
顧准坐起來,揉了揉江鹿亂糟糟的細軟頭髮。
江鹿握住他的手腕,說:“你快點兒回去啦,要不然被你父母發現了。”
“或許他們並不在意這個?”顧准輕挑眉梢,衣領微微敞開,露出的鎖骨和脖頸線條流暢鋒薄。
江鹿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我也要點兒面子好不好!”
他輕輕地踹了下顧準的大腿:“還不起開,這是你媽媽給我準備的床。”
“…………”
顧准不氣反笑,“昨天晚上還把我當熱水袋抱得那麼緊。”
“今天起床了就始亂終棄,用完就扔了。”
江鹿有一瞬心虛,可又立馬找到能讓他理直氣壯的理由:“是你要偷——”跑過來。
“偷……情?”顧准截斷江鹿的話。
江鹿面色蹭地漫開血色,緊跟着就被顧准壓了回去。
寬鬆的衣擺被撩開,顧准不帶任何一絲猶豫,線條薄削的唇的吻上了少年柔軟的小腹。
細細地吮着,沒幾秒鐘,如初雪白的肌膚上多出好幾個粉紅印子。
江鹿羞得亂掙踢腿,一開始還反抗性地哼唧哼唧。
沒被吻幾下,眼睛就潤了。
他抓住顧準的黑髮,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瞪着,羞憤欲死。
顧准起身的時候,笑着用指腹揩了下唇。
他將渾身軟的江鹿拉起來,江鹿熱着臉撩開衣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
“…………”
某人真的很過分,一大早就在這裏亂七八糟地種草莓。
“你再這樣我就告訴阿姨……”江鹿頓了下,憋出幾個字:“你欺負人。”
“你確定你好意思說這
件事?”顧准笑起來,完全拿捏住江鹿。
江鹿緊抿起唇,一時氣急,湊過去咬男生的喉結。
“今天晚上你不可能和我再一起睡覺了!”
鬧騰了好一陣,江鹿和顧准才收拾好起床去樓下吃飯。
溫馨的早飯過後,張晚韻提到看畫展的事情:“今天就是開展的第一天,要不要去看看?”
“只有我和阿姨一起嗎?”江鹿緊張地說。
張晚韻溫柔地說:“可以把小顧一起叫上。”
江鹿看了眼坐在他旁邊吃飯的顧准,點了點頭。
畫展在某私人畫廊舉行,停車場放眼望去,全是豪車。
張晚韻微笑着遞出邀請函,帶着顧准和江鹿款款進門。
江鹿一瞬間就被牆上的各種名畫驚呆了,就比如其中一幅油畫《夢旅》,前段時間才在拍賣行以極高的價格售出,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見到。
江鹿喃喃:“這些應該不是真跡吧……”
“當然是呢。”張晚韻輕聲解釋,“不然也不會用邀請制呢。”
江鹿按下心中的驚訝,開心地享受起視覺盛宴。
顧准對畫畫方面的藝術了解得不多,他基本跟在母親和江鹿的身後。
張晚韻在上流圈子裏待了許久,對這些畫作都很了解,這會兒充當起江鹿的講解師,侃侃而談、引經據典。江鹿眨着星星眼,很崇拜起見多識廣的張晚韻。
“您知道的好多。”江鹿真誠地說。
張晚韻掩唇微笑,極滿意江鹿喜歡又依賴他的眼神。
“顧夫人?你也在這裏啊。”一位女士禮貌地寒暄。
張晚韻驚訝,與之簡單地閑聊幾句。
兩人交談期間,江鹿和顧准結伴繼續欣賞周圍的畫作。
……
張晚韻和朋友告別後,扭頭一看,江鹿和顧准正在看《自由的太陽》名畫。
《自由的太陽》色彩運用強烈鮮明,以極不羈恣意的筆觸描繪出作者想要追求的自由。
畫家安格洛斯年少成名,畫風濃郁奢靡、喜歡將自己打扮成女性的古怪行徑讓他名聲鵲起。
奈何在那樣壓抑封閉的時代,安格洛斯最終還是無法自我排解,選擇投河自盡。
張晚韻眼皮一跳,忽地就想到丈夫給她說,江鹿穿裙子、扮女裝的事。
就算現在社會這麼開放了,跨性別者仍會受到很多風言風語。
張晚韻先是不動聲色地給兩小孩科普畫家安格洛斯的生平。
聽到這麼有天賦的畫家年紀輕輕就投河自盡,江鹿微微嘆了口氣,感到遺憾。
“所以就算是跨性別者也沒什麼。”張晚韻定定地看着江鹿說。
江鹿遲鈍地眨眼:“?”
“之前我聽林森說,小鹿你不是穿了一套國風裙子,又扎着很好看的辮子,要是小鹿喜歡那樣……阿姨完全不會在意,反正關起門過日子,你們開心就好。”
顧准和江鹿先是一愣,緊跟着哭笑不得。
江鹿更是紅了臉,在心裏不禁感嘆張女士也太與時俱進了點兒,完全不在意傳統家庭里最不能忍受的那些觀念。
“媽,他不是。”顧准耐心幫忙解釋,“上次他只是幫忙跳舞,才穿那種衣服。”
江鹿緊張地揪着衣擺,頂着一張通紅的臉,說:“謝謝阿姨這麼說,不過我確實不是跨性別者,只是……”
“咳咳。”江鹿輕咳一聲,支吾着說:“同性戀。”
張晚韻反應了幾秒,有些氣餒地扶額。
自己是不是又搞砸了。
她想着挽救,於是道:“跳舞救場嗎?小鹿這麼優秀,阿姨能不能看看你跳舞的視頻?”
顧准和江鹿:“。”
空氣頓時凝滯,儘管畫展場館裏開着暖氣,氣氛還是尬住。
顧准正想解圍。
江鹿開口:“可以啊,我回去就把我跳舞的視頻發給您。”
顧准意外地挑眉:“?”
張晚韻微笑着,一連說了兩個“好”。
繼續接着看展,顧准低聲問江鹿視頻的事:“你真的要把女裝跳舞的視頻發給我媽看?”
江鹿臉頰通紅:“當然不是啦。”
他只是想着把在大一軍訓的時候,在操場上勾引顧準的跳舞片段發過去。
畢竟……那段舞蹈比較正經。
***
回到別墅時已經是下午,顧林森也把臨時要處理的工作做完了。
一家人熱鬧地坐在一起打麻將。
“我不會玩這個。”江鹿道。
“沒事啊,隨便玩玩,讓顧准教你。”張晚韻喊顧林森過來坐下。
傭人端上來一壺茶水,拿了一副麻將過來。
簡單地了解規則后,幾人開始搓麻將。
江鹿第一次打麻將,速度很慢,有時候還要認真地排一下,才能看出自己是不是能胡。
他打牌打得磕磕絆絆,有時候理不清楚心裏着急。
但顧准、叔叔阿姨從來沒有催,而是讓他慢慢來。
當江鹿打出“五餅”時,他明顯地發現顧准眼神動了下。
江鹿眨眨眼,心想是不是打錯了,顧准要胡這張牌……
顧准沒有,跳過他繼續摸牌。
可能是有新手buff,江鹿前幾局都特別順利,贏了幾十塊錢。
打了好一會兒,江鹿順手起來,能考上燕大的腦子智商也不低,於是開始算牌。
然後他發現……
麻將上其他三位都在給他喂牌誒!
一開始江鹿還不敢相信,再仔細觀察一下,他發現真的如此,叔叔阿姨和顧准都在悄悄給他喂牌。
起初江鹿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他們也太照顧他了。
不久,江鹿就墮落了。
喂牌好誒,清一色關三家,江鹿又拿到一筆小錢錢。
顧林森和顧准一直都在往外拿錢,他倆不僅要給江鹿喂牌,也要給張女士喂牌。
最後受傷的還是父子兩人。
江鹿和張女士笑得可開心了。
牌局結束,江鹿把小錢錢放在衣服兜里,顧准一掏,一大把小鈔票,還有兩張百元大鈔。
“寶寶,贏了這麼多錢,是不是要分給老公點兒。”
江鹿搖搖頭:“不要,我憑本事贏的!”
他被慢慢逼近的顧准壓在走廊的牆壁上。
樓下的聲音隱約傳來,張晚韻和顧林森在聊天,家佣在廚房裏做飯。
“喵嗚~”小金毛晃悠了過來,蹭着江鹿的腿。
“真不給?”顧准俯身湊得更近,“剛才喂你那麼多牌。”
“寶寶心真狠,和上午一樣,用完就扔是吧。”
江鹿眨眼裝傻,從顧准胳膊的空隙里鑽了出去,抱起蹭他腿的小金毛。
“什麼喂牌,明明是你輸給我的。”
顧准氣不過,掐了江鹿的臉蛋好幾把,白皙的皮膚都被掐紅了。
江鹿琥珀色的眼眸氤氳出薄薄的霧氣,聽到腳步聲,江鹿一偏頭,看見張女士過來了。
他連忙向張女士求救:“阿姨,顧准看我贏了錢就打劫我。”
張晚韻輕蹙着清秀的眉毛,看見顧准手裏那把鈔票。
她單手叉腰訓顧准:“臭小子,你皮癢了是吧,輸就輸了,打劫是怎麼回事?!”
顧准看着手裏
的“贓物”:“…………”
“還不把錢還給小鹿!”
在張女士的厲聲訓斥下,顧准默默地把一大把鈔票揣回江鹿的褲兜里。
“還了。”顧准無奈道。
張女士又接着去安慰江鹿,讓他千萬別生氣,語氣特別溫柔。
顧准無奈。
究竟誰才是張女士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