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山花蕉葉暮色叢
第二十三章
牌局繼續，三人默契的沒有再提及真心話大冒險的事情。兩人女人都是才智過人，記牌是基本操作，都可以做到通過自己手裏的牌型推斷其他人手裏的牌，但奈何劉雨的手氣實在是差的無法形容，這種壞運氣甚至波及到盟友，只要和劉雨同為農民那就是必輸的牌型。剛開始的時候另外倆人還覺得只是幾率問題，這只是簡單的數學遊戲而已，只要玩的次數夠多，三人獲勝的幾率會無限接近，最後考驗的是對心態的把握還有互相的默契。
十幾局之後蘇曉檣輸的臉鐵青，她懷疑劉雨是故意讓酒德麻衣贏的。於是不再故意把地主讓給酒德麻衣而是自己拿地主。再十幾局之後酒德麻衣開始懷疑人生，從小接受忍者訓練的酒德麻衣手上功夫不比一些專業的賭徒差多少，為了給劉雨發一副好的牌型甚至點燃龍血來強化自己的感知。
特奶奶的。該輸還是輸，酒德麻衣已經非常努力了。但是54張牌能組合出千萬種組合，酒德麻衣雖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洗牌的時候排列出自己想要的順序，但是這樣的計算量是酒德麻衣掌控不了的，頂多排個二三十張就是極限。劉雨總能在後面的牌型中抓到最離譜的牌型，然後理所當然的輸掉。
這讓蘇曉檣有些害怕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東西。學校有段時間特別流行怪異小說，其中有些關於修道的描寫，什麼先天五缺，什麼陰婚一類的東西。之前蘇曉檣是不屑一顧的，這些東西就是看個熱鬧，沒有任何證據支撐。現在接觸了龍族世界還見識了劉雨奇怪手段的蘇曉檣不得不相信這些奇怪的東西“我以後不會也這樣吧？”
劉雨面無表情的放下牌“不會，只是我運氣不好而已。”
運氣不好，而已。攏共34局，一把沒贏。這難度比一把不輸都難。
再玩下去救沒有什麼意義。
因為火車的時間太久，坐了三個多小時的蘇曉檣實在受不了硬座，找到列車員想要換到軟卧。蘇曉檣還在生氣故意裝作看不見劉雨的樣子拉着酒德麻衣轉到軟卧。劉雨驚嘆兩個各懷鬼胎的女人居然可以做到和和氣氣稱兄道弟。
火車的車廂匯聚安靜和吵鬧，尤其是硬座車廂。坐在旁邊的大媽剛才還打呼嚕，等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換成禿頂的西裝男。前面吵吵鬧鬧的孩子下一站就變成膩在一起的情侶。在車廂中穿行一定要記好自己的車廂，否則一不小就忘記自己的座位，前後的車廂如此相似，在車輛的連接處左右看看找不到什麼區別。
算算時間路明非應該已經到了卡塞爾，不知道衰仔還有沒在自由一日裏大殺四方贏下那輛布加迪威龍還有諾頓館。
諾頓啊...
還有康斯坦丁。
這趟火車由南到北，由熱到涼，中間停靠44站經過十個省份最後在大陸的最北邊停止貫穿這個國家的南北線，從白天到黑夜獃獃的看着窗外，外面的景色會悄無聲息的改變，或者睡一覺，上車的時候還是南方水鄉青山綠水，再醒過來可能就是北國雪光。
劉雨溜到軟卧車廂。本來硬座車廂和卧鋪之間的門是關着的，但總有那麼一會會因為什麼原因打開。會有聰明的小賊給家人買卧鋪自己買硬座，然後瞅準時機溜到卧鋪車廂休息。
蘇曉檣大概是真的累了，想來這樣的女孩從小是沒有受過苦的，鞋子也沒脫躺在床上睡得香。
“她睡著了嗎？”劉雨站在卧鋪空間的門口，
裏面只有蘇曉檣和酒德麻衣。酒德麻衣正在做抻拉，狹小的空間一點也不影響她練功。
“剛睡着...”酒德麻衣還意外劉雨為什麼過來，身體的本能讓她翻身而起，用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取出藏在小腿的匕首。
水杯里的水凝成水柱，直直的刺向酒德麻衣的咽喉。
當！
在千鈞一髮之際酒德麻衣用匕首擋住水流，只是一瞬間匕首被水流折斷，也是趁着這個瞬間酒德麻衣側身躲過水流，只在脖子上留下一條紅線。
劉雨面無表情，手指翹動，水線瞬間潰散成水滴在小小的空間激射。
黑霧瀰漫，空氣變得黏着，熾熱的黃金瞳隱入黑霧之中，水滴帶出鮮血在劉雨面前凝聚擋住襲來的匕首。
一擊不中，抽身而退。酒德麻衣再次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黑霧之中。
“冥照使領域內指定目標不可視狀態，黑霧可以看做是對精神的侵蝕嗎？”劉雨手指揮舞，水滴再次潰散，從小水滴再次分裂，無數次的分裂之後肉眼不可見，變成覆蓋整個空間的水霧。
“抓到你了。”
黑霧散去，酒德麻衣身上見不到傷口，卻渾身鮮血淋漓，這是水滴造成無數微不可查的傷口滲出鮮血，然後被龍血帶來的強大的癒合能力快速癒合。
她手裏斷掉的匕首死死的抵住蘇曉檣的脖子，眼睛迸發出更加炙熱的光芒“一換一？”
劉雨站的筆直，擋在空間唯一的出口“為什麼你覺得，她的性命可以威脅我？”
水霧重新凝聚，變成豆子粗細的線，緩緩的套住酒德麻衣的脖子。她毫不懷疑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水流的殺傷力。
“因為我現在還活着？”酒德麻衣回答。
劉雨點頭“有道理，”讓開身位“你有30秒的時間逃跑。”
“我能帶着她跑嗎？”
“還有27秒。”
黑霧瞬間瀰漫，在黑霧裏黃金瞳化作流光快速的穿行，只恨自己的大長腿再長兩公分，只幾秒的時間就穿過三個車廂到車廂的連接處酒德麻衣一腳重擊門鎖的連接處，被震的骨頭疼。
“該死的中國製造！”酒德麻衣咒罵，手肘，匕首，膝撞顧不得傷痕纍纍，接連打擊發出沉悶的聲音，整個車廂都在輕微的晃動。
劉雨不急不緩，跟着黑霧的方向水流越聚越多。
“艹！管家婆！薯片妞！救命！特么的為什麼這玩意這麼結實！”
“穩住，穩住！救援小隊三分鐘之內趕到！”
“三分鐘過來給我收屍嗎！”
龍血沸騰，皮膚被細密的鱗片刺破酒德麻衣用盡全力，砰的一聲巨響終於破壞掉門鎖“我討厭這種傻大粗的東西，他們為什麼不用電子鎖！”
酒德麻衣咒罵，幸虧車門是向里側打開不會被空氣鎖死，這剩下不小的力氣，拉開車門，空氣瞬間湧入將酒德麻衣吹的睜不開眼睛，從視線的餘角酒德麻衣看到不緊不慢的劉雨，還有爬行的水蛇。
顧不得其他，兩步衝刺縱身一躍跳下火車。
“長腿妞？麻衣？”
“沒死，腳扭了，他真的不是什麼龍王嗎？”酒德麻衣捏着自己的腳腕，給自己正骨。
“老闆說不是。而且你送來的血是百分百的純人類...稍微有點低血糖。”
“那這算是什麼？孫悟空？該死的，我就知道你們中國人都偷偷的學功夫，說！降龍十八掌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偷偷練了廬山升龍霸！”
“那是聖鬥士的招數，日本的動畫。”
劉雨踩着水流宛如腳踏虛空，水滴環繞着他，把他從火車裏托起，快速略過的火車吹起他的頭髮，露出的眼睛黑黝黝的。
“...你的救援在什麼方向？”酒德麻衣苦笑。
“...東邊！”
水滴凝結，瞄準酒德麻衣的方向。
“薯片妞，要是我死了一定要記得刪除我的瀏覽記錄。”黑霧環繞，酒德麻衣潛入冥照之中。
水滴激射而出，落地時激起大片的泥土，威力比起槍械絲毫不差。
水滴穿透酒德麻衣的腹部，小腿，手掌，只有胸口的鱗片能稍微阻擋，代價是承受水滴帶來的巨大衝擊力，被命中的地方鱗片脫落，血肉模糊。
酒德麻衣的動作很快，在暴血的狀態下更快，可是始終不能和劉雨拉開距離，他踩着水流飄在天上，酒德麻衣想到安倍睛明，不知道古時候那些偉大的陰陽師有沒有這樣的手段，不藉助翅膀就能在天空翱翔，實在是太浪漫了。
酒德麻衣想過無數種死法，或許回在混血種的圍攻下身疲力竭，或是高舉刀劍死在某位龍王的利爪下，或是被導彈瞬間氣化。哪怕是與某位超級混血種廝殺被斬下頭顱呢？雖然是活在下水道的忍者但好歹也是a級混血種吧。哪怕死的沒有那麼體面至少應該死的壯烈。
現在像是被戲耍的老鼠。
酒德麻衣甚至沒有反擊的可能，劉雨高高的飄在離地七八米的空中，酒德麻衣是混血種，不是什麼龍王，這個高度哪怕能跳上去身體沒有着力點會失去所有反抗的能力，當時候掛在半空更是被隨意拿捏。
骨頭被擊碎，肌肉被穿透，酒德麻衣努力躲避致命傷，但是水滴打進身體之後不會馬上消散，還會像是小炸彈一樣爆炸，造成更大的傷痕，短短几秒鐘的時間酒德麻衣就被水滴打的體無完膚。
砰！
沉悶的槍聲響起，這個聲音酒德麻衣實在是太熟悉了，回過頭果然看到將近三公分的子彈水球包裹。
因為眼球充血看的不是特別清楚，酒德麻衣看到劉雨旁邊又多出三個水球，然後才聽到連續的三聲槍響。這也讓酒德麻衣在接連不斷的水滴的襲擊中得以喘息。轉身扔出數枚飛刀趁着水滴的數量減少迅速躲進樹林。
劉雨能看到不遠處三輛越野車在靠近，有人從車天窗探出腦袋，手裏還有全自動步槍。怎麼說呢，是該誇獎小魔鬼的走狗們神通廣大嗎？這種東西都能搞到？
步槍噴吐火舌，這讓劉雨不得不全力的防守，盡量從空氣中抽取更多的水分組成水幕，也徹底放棄對酒德麻衣的襲擊。
他們駕車衝破道路邊的圍欄，衝進莊稼地里，酒德麻衣也從樹林跑出，飛身一躍從副駕駛的車窗鑽進去“撤撤撤！”
“抱歉女士，我們沒有把背後對準敵人的習慣。”在酒德麻衣你腦袋瓜子秀逗了眼神下，壯漢急剎車在莊稼地里漂移側停，用標準的戰術動作翻身下車，雙手各持一把全自動步槍，用雙肩墊住噴吐火舌。
“長腿妞，快跑。”耳機里管家婆提醒。
“你從哪找的智障！”
“雇傭兵嘍，只有他們願意到中國，只要錢給的夠多。”
“牛逼。”這兩個字發音特別標準。酒德麻衣翻到駕駛位，一腳油門踩下。
“嗨！碧池！”失去汽車掩體的壯漢怒罵，把槍口對準駕車逃跑的酒德麻衣，車是好車只是翻山越嶺綽綽有餘，但陷入沒有防彈的功能，酒德麻衣努力趴俯身體躲在座椅下面，不管三七二十一隻管踩油門。
“不要管她！抓住熊貓！”從另外兩輛車上下來四個人，他們很興奮，看到從樹林裏走出來的劉雨就更下興奮。
“嘿嘿嘿！吉米！打斷他的胳膊！”領頭的在對講機呼喊。
沒有收到回話。
水滴在劉雨手中凝聚，分散，五滴水從劉雨手心激射而出，準確的穿透他們的眉心在顱腔炸裂，把脆弱的腦子變成豆漿。
槍聲停止的那一刻酒德麻衣就知道戰鬥已經結束。屠龍的戰場上從來沒有普通人的位置，現代的常規槍械對三代以上的龍種就無法形成有效的殺傷力。堅硬的龍鱗只是其中一方面，絕大多數情況普通人面對龍種的時候，只是會面就會被無形的領域誅殺。只看到黃金瞳就會因為心血管破裂死亡，開槍都做不到怎麼屠龍？
衝破圍欄駛上公路的酒德麻衣鬆一口氣，這樣總追不到了吧。
劉雨看着跑遠的酒德麻衣，手上的水流完全分散變成數量眾多的水滴，隨手拋出，脫離手心的瞬間加速超過音速，被精神力量裹挾水滴擁有堪比槍械的殺傷力。
轟！數不清的水滴將本就千瘡百孔的越野再次過篩。
酒德麻衣剛抬起腦袋就車輛就劇烈的晃動，輪胎的爆炸把車輛半邊掀起，方向盤失去控制。
“該死！”黃金瞳再次劇烈的燃燒，鱗片刺破皮膚然後被水滴打爛又長出，汽車的碎片扎進肉里也顧不得，酒德麻衣努力從車窗跳出，在油箱爆炸之前。
轟！剛剛從車窗探出半個身子，身後先是刺眼的火光，伴隨的是火焰形成的衝擊波。
嗶！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一輛大貨車從後面衝來，結結實實的撞到酒德麻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