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斬華雄 搶人頭(下)
略緊了緊手中的刀桿,韓非望向前方的目光滿是複雜,如果有的選擇的話,他才不願意出這個頭,xìng子憊懶的他,寧可頂着便宜老爸的餘蔭,做一個殷實的富家翁——憑藉著領先一千八百的知識與技術,韓非相信,他能做到這一點。
可一想到一年多后……
已經死過一次的他,難得再一次的重見天rì,可不想又一次的死得糊裏糊塗。
這十六年,韓非過得不容易啊!
可以說,每一天,韓非都是在煎熬中度過,每一刻,都不敢有半點的放鬆,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拼上一拼的話,那他的結局……
雖說歷史只是記載了他那個便宜老爸窩囊的死,並沒有記載子女的下場如何,但,這個還用想嗎?
韓非清楚自己沒有什麼大的本事,所能倚靠的,除了對眼下這段歷史進程的熟悉,人物的了解,勉強算是一點點的未卜先知吧,再有就是練了十餘年的武藝。可惜,沒個參照,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身花了無數汗水換來的武藝,到底算個什麼樣的水準。
一流?抑或是二流……
總之,超級武將,他是沒想過,也沒敢去想。
亂世,想要立足,靠的無非就是軍隊,而更主要的,是人才。
想要吸引人才的投靠,那麼,只能靠名聲,而名氣,無非文武,袁氏的四世三公,劉備的仁義麵皮、呂布的天下無敵……就連曹cāo為了名聲,還不是隻身刺董。而韓非眼中最快賺取名聲的方法,就在眼前——
斬華雄!
至於呂布……
還是算了,韓非還清楚自己的斤兩,他還沒活夠呢。
“勞煩儁乂兄為某觀敵掠陣,非去去便回!”看了眼身邊的年輕將官,韓非道。
身邊小將,並不是旁人,正是三國時期鼎鼎有名的五子良將之一——張郃!
這個時候的張郃,在冀州軍中,混得還不如意,才不過一小小的什長,這次韓馥帶來的軍隊中,足足兩千名他這樣的角sè,乃至於韓非委託沮授尋找張郃,也是足足花去了一天多的時間,才在兩萬大軍中將這個默默無名的歷史名將勉強找了出來。在聽到韓非有意請他做親兵頭領時,張郃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州牧之子的親兵頭領,可比小小的什長強多了,最主要的是,如此一來,他就直接進入了韓氏父子的視線中,以後的仕途,無形中好走的多得多。
“少主,華雄縱橫西涼,其勇遠非常人所能匹之,就連潘將軍也是落敗身死,依郃拙見,少主還是謹慎為上。”張郃略沉吟了下,有些猶豫地道。
雖未明說,但張郃話里的意思,韓非又哪會不明白,還不是怕他勝不得華雄,落個身死的下場。只不過現在的張郃人微言輕,有話也不敢直說罷了。
“放心!”韓非笑了笑,應了一聲,催馬奔出本陣,驀地又回頭道:“儁乂兄的本事,別人不知,非卻清楚的緊。就算非不能勝得華雄,儁乂兄難道還能眼見着非吃虧不成?哈哈……駕!”
說話聲中,戰馬揚塵而去,直取華雄。
身後,只留下有些莫名的張郃,愣愣地望着那道身影……
“哈哈……可笑十八路諸侯手下無人乎?竟譴得一胎毛未曾蛻盡的娃娃來戰……娃娃,速速回去,汝這等貨sè,華某縱是勝了你,也不光彩……”
馬打對頭,迎來的,卻是華雄的不屑大笑。
“豎子蠻夫,看刀!”韓非也不答話,喝罵了一聲,挺刀便刺。
為什麼是刺?
原來,韓非手中這桿刀,並不是尋常的大刀,乃是一桿三尖兩刃刀,中間的一個尖尤其長,乍眼看上去,好似一柄短劍,也因此得了另一個名字,被稱為三尖兩刃槍(以後也叫這個),可為槍刺,亦可為刀劈。
噗楞楞一抖,嗖嗖嗖!就出現了十幾個槍頭,上中下、左和右這五處,入眼處,光是槍頭了!
“啊!”
嚇得華雄激靈靈伐了個冷戰,當時就傻眼了。他為將多年,沒見過那也是聽過的,使槍的人一抖手能出現四個槍頭就了不起了,最厲害的,也不過是倍數,八個槍頭,可這員小將,古怪的槍手中一顫,生生抖出十幾個槍頭來,這還得了?
這員小將的手可忒快了!
華雄震驚,而後面觀戰的張郃,此刻卻是完全傻掉了。
他可是使槍的出身,使得一條好槍,可是,任他拼了全力,最多也不過才是六個槍頭,怎麼少主他……
華雄可顧不得想他那麼多,眼見着槍頭到了跟前,忙合手中的大刀往外招架。只可惜,他先前的不屑,等再重視起來,卻是有點晚了,光顧着保護胸前和頭頂,下邊的兩條腿可就顧不過來了,耳聽“噗嗤”一聲,三尖兩刃槍的槍尖正扎在華雄左邊腿的大腿上。
這一下扎進去足足有三寸深,疼得華雄“嗷”地一聲慘叫,混身直突突,一個勁兒的打戰。
一槍刺中,韓非嘴角泛起一絲的壞笑,三尖兩刃槍向懷中猛地一帶……
這下子,可是要了華雄的老命了,原來,韓非的槍頭上還有着五根小倒須鉤,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五個倒須鉤鋒利尖快,他這麼把槍往回一帶,這五把鉤子自動張開,“咋嗤”一聲,把華雄的中衣就給撕開一尺多長的大口子,連帶着帶下兩寸長、一指寬的一條子肉來。
把個華雄,七尺多的硬漢,差點給疼死!
不過,這傢伙倒是個狠角sè,受了如此重的傷,愣是不肯就此退去,眼珠子登時紅了,舉起大刀,化作一道扇形之面,果狠的向著韓非的脖頸劈來。
好個華雄!
雖是敵人,韓非也是不禁暗贊了一聲。見華雄大刀斬下,一不慌,二不忙,即沒躲,也沒閃,右手一舉三尖兩刃槍,左手抓住槍頭使勁往下一窩,眼見着比直的槍桿彎成一個弓彎兒——唬得華雄差點把刀扔嘍,直接怯戰遁走!所有觀戰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這該是多大的力氣?!
這時,就見韓非抓住槍頭一端的左手猛地鬆開,“呼”的一聲,這槍頭就崩了出去,正正碰在華雄斬來的大刀刀刃上。
耳中就聽“噹啷”一聲,再看,華雄的大刀被高高彈飛,連帶着華雄在馬上一個趔趄,險險地,幾要摔下馬去!
“這……”
兩軍陣前,一片的靜謐,無論是聯軍士卒,還是久經戰陣的西涼軍,任誰也不曾見過如此的一幕!
尤其是了解華雄的李肅、趙岑二將,華雄的力量有多強,他們自然是知曉,縱是與縱橫天下無有敵手的呂布比起來,在力量上,華雄也不落半點的下風。
可就這麼一個娃娃,何來的這般力氣?
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裏面的貓膩,原來,韓非這三尖兩刃槍的槍桿,非金非木,乃是一條千年古藤,外面纏銀線,耗時四年之久方才製成。軟中帶硬,要硬硬如鋼,要軟軟如蛇,其彈xìng,更是驚人。
而韓非之所以能抖出十幾個槍頭,並不是他的武藝極高,實是憑藉了槍桿韌xìng之便,換了張郃又或是其他使槍的高手用這桿槍,又豈止十幾個?
韓非之所以敢出戰華雄,並不是他自詡武藝有多高,必勝華雄,他所倚仗的,乃是這條槍!
二馬錯過,華雄直至奔出甚遠,這才撥回馬頭,強忍着疼痛,心有餘悸的看着韓非手中的古怪長槍,澀聲道:“小子,你這是什麼槍?”
饒是他久經沙場,身經百戰,卻也找不出一個可以一用的詞來形容敵將的兵器,別說形容了,連見他都不曾見過!
“你猜!”韓非露齒輕笑,舞槍再取華雄。
尼瑪!
能猜得到的話,鬼才會問你!
“圖仗兵器之怪,難為大丈夫也——看刀!”華雄氣不過,更不想如此窩囊的退去,骨子裏的兇悍蒸騰,擎刀搶先攻了上去。
兵器古怪,我躲着你的兵器就是了!
華雄身經百戰,戰場撕殺的經驗自然是非比尋常,轉眼間,就找到了這不是辦法的辦法。整個人好似失去了理智的野獸,粗如鐵柱的猿臂揮舞着大刀,刀光雪片一般,見縫插針,避開韓非的長槍,瘋狂的向韓非攻去。
見華雄來的兇猛,韓非來不及思索,幾乎如本能一般,舞動着手中三尖兩刃槍,艱難的迎擊着華雄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最初幾招,韓非還曾想着反擊,可是,隨着十合過去,二十合過去,韓非愣是發現,他根本找不到半點反擊的機會!尤其是在華雄看清了他的根底后,大刀的攻勢更是狂暴了一大截,越打越是順手,直殺得韓非疲於應付。
要不是華雄顧及着他手中古怪的兵器再出什麼難以意料的招勢,恐怕,出不得十個回合,他就已死在華雄的刀下了。
好厲害的華雄!
“不好!”韓非暗暗叫苦,心下道:“久守必失,再這般強撐下去,恐怕……他娘的,這個華雄的血憑得如此多,這許久了竟還是這般生龍活虎。”
“如此,也只好如此了!”
想罷,韓非再不敢多作耽擱,勉強又支撐了幾個回合,一撥馬,望着本陣便跑去,只是,這戰馬的速度……
“儁乂兄,助我!”韓非一邊跑,一邊高呼。
“哪裏跑!小賊,縱是上天入地,華某也定取你xìng命!”見韓非要逃,華雄頓時就不幹了,催戰馬就追了上來。
可以說,縱橫沙場十數年,華雄還不曾像今天這般狼狽過,即便是在呂布的戟下,也不曾!
可就這麼一個娃娃,卻令他顏面掃盡,更是受了傷,華雄又哪肯輕易放走韓非?!
華雄的戰馬,乃是出自西涼的良馬,雖稱不上什麼寶馬良駒,更比不上呂布的赤兔,但又豈是韓非這尋常戰馬所能比擬的?尤其是,韓非這戰馬,比之平時,速度還弱了三分。
“少主……華雄,休傷吾家少主,張郃來也!”張郃眼見着韓非落了下風,正自準備接應,此刻,見了這一幕,更是大驚失sè,來不及多想,催馬沖了出去。
只是,晚了!
眨眼間,陣上便已追了個馬頭接馬尾,再看華雄,滿面的猙獰,大刀擎天高舉,惡狠狠地、傾盡全身的力氣,狠命的劈下!
“小賊,去死!!!”
這一刀,貫注了他全身的力氣,開弓,再無回頭之箭。
“不!”張郃目眥yù裂,卻無可奈何。
陡地,韓非輕拍座下戰馬的馬頭,這個動作,張郃不曾看見,後面追來的華雄更是看不到。再看那匹戰馬,兩隻前蹄一軟,眨眼見,四蹄跪倒。
“呼!”
大刀掛着風聲,呼嘯着從韓非的頭頂劈過。
正這時,就見韓非在馬背上猛地一擰身,丈六長槍毒蛇般貼着腰身鑽出。
華雄拼盡全身的力氣,卻不想給韓非一個“馬失前蹄”就這麼糊裏糊塗的躲了過去,驚怒之下,急yù收回刀勢,再補上一刀,徹底結果了眼前這個可惡的小賊。
可是,全力的一刀,又豈是他想收就能收回的!
“砰!”
大刀重重的斬在地面,用錯了力的華雄胸腔內氣血浮躁,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搶出,剛掙扎着抬起頭,不想一點寒星閃現,電閃一般奔着自己的前心而來。待看得仔細,卻不是那奇怪長槍的槍尖又會是何物!
可等他看明白了,槍尖也到了胸前!
“追的還挺歡嘛,汝屬瘋狗乎?”韓非奚落的聲音響起。
上當了!
華雄眼中閃過一絲的驚懼的絕望,念頭方才升起......
“噗!”
長槍,透體而過!
PS:應該不算忒粗糙…希望大家能喜歡^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