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斬華雄 搶人頭(上)

第三章 斬華雄 搶人頭(上)

且不說韓非這邊如何,這時的聯軍大帳中,也因為潘鳳的死完全亂成了一團。眾諸侯早就不見了之前淡定的神sè,紛紛交頭接耳,不知所措起來。倒是有幾人,飽含深意地往帳外瞥了一眼。

那裏,韓非的身影,方消散不久。

眾諸侯如此,韓馥更加不好過。初聽到潘鳳被斬的消息,韓馥心中還不信,以為小校報錯了,應該是華雄被潘鳳斬於馬下才對嘛!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以及眾人的反應,韓馥即便是再不願意相信,卻也知道,潘鳳真的被華雄斬了。臉sè不由得變得煞白,雙手因為驚慌而微微顫抖,只在坐位上低着頭,身上充斥着無盡的哀意。

袁紹瞥了下首低着頭的韓馥一眼,嘴角的微笑一閃而逝,繼而長聲嘆道:“只可惜吾上將顏良、文丑未至!若得一人在此,何懼華雄!”

袁紹說完,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公孫瓚和馬騰的身上,尤其是公孫瓚。公孫瓚並非笨人,眾諸侯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十八路諸侯之中,自己和馬騰、孫堅俱是是善戰著稱,特別是自己,幽州人稱白馬將軍,殺得境外胡人聞風喪膽,名氣之高,尤勝馬騰。現在孫堅戰敗、袁術也派過大將出陣,而韓馥手下名氣極盛的河北上將潘鳳也被斬了,那麼還有餘力出手迎戰的,也就只有他公孫瓚和馬騰了。

而連敗兩陣,若是再敗下去的話,聯軍還有什麼士氣可言?時如今,由他公孫瓚出馬,是最好的選擇。

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公孫瓚也知道不能再推遲了,於是向著方才那個對韓非多看了一眼,雙耳垂肩、雙臂過膝、唇若塗脂的男子打了個眼sè。男子會意,卻是向著他背後的一名紅臉漢子點了點頭。那紅臉漢子立即出列高聲大呼道:“小將願往斬華雄頭,獻於帳下!”

袁紹聽得,急視之,但見此人人身長九尺,髯長一尺(關羽此時最多也不過三十四歲,所以,兩尺的鬍子忒不現實了),丹鳳眼,卧蠶眉,面如重棗,聲如巨鍾。眾諸侯聽得原本還有些欣喜,但見到公孫瓚所派這個無名之人出戰,就有些不滿了,俱暗道:公孫瓚你這混蛋,知道華雄厲害竟然隨便派一人去送死?

袁紹見了,也有些不滿了,方才折了潘鳳讓聯軍士氣急挫,現在若是再被華雄立威,恐怕以後這仗就不好打了。心中雖然猶豫,但臉上還是神sè不變,保持一貫的淡然問道:“汝乃何人?”

公孫瓚出列應道:“盟主,此劉玄德之弟關羽關雲長也。”

袁紹眉頭一皺,問道:“現居何職?”

公孫瓚微微一遏,看了眼身旁白面大耳之人,見其點頭,這才答道:“現跟隨玄德充當馬弓手。”

袁紹聽得,眉頭皺得更深了,眼前的關羽雖然儀錶堂堂,但打仗不是靠相貌的,還是要靠真本事。如若這次出戰再敗,要重整聯軍的士氣只怕無三個月不能成,袁紹的本意也是想令公孫瓚親自出馬,可哪曾想……心中也暗暗責怪公孫瓚不給力了,關鍵時刻竟然萎了。

正巧在這時,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因為方才折了驍將俞涉而火氣大盛是袁術,猛地一擊桌案,指着關羽厲聲喝罵道:“汝這廝,欺吾眾諸侯無大將耶?量一弓手,安敢亂言!左右,與我打出去!”

關羽聽得,一直半眯着的丹鳳眼徒然睜開,滔天殺氣凝聚之下直逼袁術。可憐袁術一個世家子弟,又哪裏受過如此可怖的殺氣。被關羽這一逼下,只感覺到整個人如墮冰窖一般,臉sè憋得通紅,顫抖着手指着關羽,張了張嘴,但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下首曹cāo和袁紹同時感覺到關羽身上的滔天殺氣,俱是眼前一亮,知道此人絕不簡單。袁紹立即向曹cāo打了個眼sè,曹cāo會意連忙上前解圍道:“公路兄,且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試教出馬,如其不勝,責之也未遲。”

袁紹與曹cāo相識自少年時,雙方是知根知底,僅僅一個眼神就可以明白對方的意思。見到曹cāo唱紅蓮,袁紹也立即配合。臉sè一板,不屑又很是有些為難地道:“使一弓手出戰,必被華雄所笑。”

曹cāo領會到袁紹yù行激將法,於是呵呵笑道:“盟主且看,此人儀錶不俗,華雄安知他是弓手?”

關羽聽出袁紹話中的不屑,輕哼一聲,收起了壓住袁術的殺氣,凜然道:“如不勝,請斬某頭!”

袁紹聽到關羽敢以頭擔保,知道自己的白臉角sè已經唱完,於是再次向著曹cāo打了個眼sè。曹cāo會意,馬上教人燙了杯熱酒,親自拿給關羽道:“此有熱酒一杯,雲長且飲了再出戰,以壯膽氣。”

關羽接過熱酒,卻沒有飲,反而將其放下,神態傲然道:“小小華雄,何需借酒?酒且放下,某去去便回。”

說完,關羽也沒有再看帳中眾諸侯一眼,轉身就yù出帳,正這時,帳外急匆匆闖進一人,待看見韓馥,忙幾步奔到其近前,“撲通”跪倒,口中慌聲道:“主公!”

韓馥此刻,還沒有從愛將陣亡的悲哀中緩過神來,這時,再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由呆楞了下,抬起頭,等看清跪在眼前之人是誰時,面現恍然,搖了搖頭,沙啞着聲音道:“哎!倒是讓那逆子言中了。公與,我知道你和潘將軍素有交情,只不過……”

來人,正是沮授!

潘鳳同沮授乃是同鄉,同在韓馥帳下效力,兩個人的關係自然顯得親密了許多。見沮授如此,韓馥只以為他是悲痛潘鳳戰死,哪知道……

沮授聞聲臉上先是一悲,旋即,一絲的慚愧涌將上來,卻再等不得韓馥再說些什麼,急出聲打斷道:“主公,少主他……他出戰華雄了啊!”

“什麼?!”韓馥聞言哪還坐得住,又哪還管得了什麼潘鳳戰死,更別說做什麼姿態了,豁然跳起,跨過桌案,一把將沮授從地上揪了起來,劈頭就問道:“你說什麼?非兒他……他怎麼了?!”

“主公,少主他不聽在下勸阻,執意要出戰華雄,為潘將軍報仇,授攔他……攔他不住,只得,只得……”說到這,沮授面上愧sè更重。

今已五十的韓馥,膝下共有三子一女。長子名文,次子名德,韓非排第三。本來韓馥本意是要四個兒子的,取“文德非常”之意。然上天總有不遂人願之時,第四個孩子竟是個女兒!好吧,如此韓馥倒也沒覺得什麼,再生就是了,可還沒等他鼓足力氣,長子與次子先後夭折,之後的十數年,再不曾得過一兒半女,時如今,膝下只剩了一子韓非,一女韓黛。

這些,沮授自然也是知道的,在這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年代,韓非說是韓馥的命根子也不為過,可人家放心的把命根子交到自己的手裏,自己卻……一想到韓非將死在華雄的刀下,沮授更是好不羞愧。

“非兒!我的兒……噗!”韓馥一聲悲呼,搖了兩搖,晃了三晃,喉結蠕動,猛地,嘴一張,一口逆血狂噴而出,雙眼一翻,登時昏死了過去。

“主公!主公……”

“文節……”

“韓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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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軍轅門外。

華雄頂盔慣甲,倒提一桿大刀,騎在戰馬上,耀武揚威。

身後,五千西涼鐵騎,森森的鐵甲反shè着刺眼的白光,銳利的兵刃,幾乎將蒼穹映寒。上空,滿是肅殺。

五千數,面對二十餘萬的聯軍,卻是戰意昂揚!

看着麾下氣勢浩蕩的士卒,連番大勝的華雄更是無比得意,臉上,洋溢着強烈的自信。

方才,就在方才,河北無雙的上將潘鳳死在了他的刀下,試問,聯軍上下,誰人還是他華雄的敵手?!

事不過三,若他再勝一陣,那敵軍,還有什麼士氣可言?

前番,斬了鮑忠,被加為都督,后又大破江東猛虎孫堅,今於此滅盡十八路聯軍銳氣,功勞獨攬,更是解了丞相的心腹大患,這番下來,丞相大悅,封賞,又豈限於一區區都督?更何況,此一役后,他華雄之名,必將響徹大江南北,中原內外,天下誰人不知?

“哈哈哈……“想到得意處,華雄不禁長聲狂笑,無不蔑視地道:“十八路諸侯?天下英雄?哼,吾今觀之,實不過一群烏合之眾,土雞瓦狗耳!”

“華都督所言甚是!”身後,李肅聞聲道:“十八路諸侯,皆碌碌之輩耳,又怎是華都督之敵?正如華都督前番所言一般,斬眾諸侯首級,如探囊取物,肅在這裏,卻是要先預祝華都督高封啊!”

“預祝華都督高封!”旁邊趙岑也連忙道。

“哈哈……好,好啊!諸位放心,此番,卻是少不得你們二人的功勞!只是可惜了胡軫……”說起胡軫,華雄臉上不禁一暗,胡軫是他的好友,卻先一役死在孫堅軍中,自己雖是破了孫堅部,卻不曾真正為之報仇,華雄不禁有些憤憤,倒提的大刀豁然前指聯軍轅門,高聲喝道:“今rì,華某在此立下誓言,不斬袁紹,誓不罷休!”

本就渴望殺戮的西涼鐵騎,耳聽這般誓言,無不興奮,眼眸充血。

李肅、趙岑第一個大聲吼道:“殺袁紹——”

“殺袁紹——”

“殺袁紹——”

五千西涼鐵騎如同炸開了鍋一般,放開喉嚨大聲吼叫,山呼海嘯般的吼聲,彷彿震得腳下的大地為之震顫,對面聯軍士卒,慘無人sè。

正這時,聯軍轅門大開,無力的鼓聲中,三十餘騎奔騰而出,於營前shè住陣腳,為首的將官和旁邊說說了一聲后,催馬直取華雄。

華雄知道聯軍不會再讓自己勝得第三陣,當下,稍顯凝重地打量為首的將官,當看清來將那年輕的不能再年輕的面龐時,嘴不由得就是一撇,疑惑,更多的是濃濃的不屑,哼道:“袁紹匹夫莫不是昏了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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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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