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南極考察站的帝企鵝考察員(4)三合一含12.25/27補
雖然有一百斤重,是企鵝家族裏的大個子大體重,可沈秋還是連掙扎都沒來得及就被兩個考察員一左一右架住。
就像是電視劇里拖死刑犯那樣。
小隊長和拿着地圖的同事開始分析這附近哪裏適合帝企鵝生存。
沈秋聽着他們一陣分析只恨不得上去將兩人嘴都捂住,可惜他現在被架住動彈不得,只能時不時撲騰一下兩條小短腿,毫無威懾作用。
試着掙扎了幾次后,掙扎無果還讓考察隊的認為他是在激動可以回家后……
沈秋……啊不,是企鵝球選擇放棄。
沒關係,送回去就送回去,他還有后招。
反正每輩子的鐵飯碗都端的很艱難,沈秋已經習慣了。
調整好心態的沈秋直接半靠在考察隊員的身上,眼睛愜意的眯起,十分悠哉的看着考察隊員們在地圖上一陣查找,確定了周圍的方位后,選擇了一個方向啟程。
沈秋瞄了眼,還真讓他們找對了,這就是自己之前走過來的路。
大概是怕他中途再跑走迷路,考察隊幾個人一路是輪換着來架着他。全方位的招待讓沈秋一路上啥也不需要擔心,很快就在幾人的帶領下回到了密密麻麻的帝企鵝群。
老遠看見在雪地里嬉戲、靜立的帝企鵝,考察隊員們紛紛揚起笑臉。架着企鵝球的兩個隊員鬆開企鵝球,將他往企鵝群的方向輕輕推了一把,聲音溫柔的說:“去吧小企鵝,回家去吧。”
沈秋也沒拒絕,讓他走他就走,
考察隊員眼睜睜看着被救助的小企鵝成功回到族群,心裏滿滿都是成就感,再趁機拍點企鵝群的照片,這才慢悠悠的離開。
絲毫沒注意到回到族群的企鵝球正緊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眼看他們離開,蓄勢旦旦的企鵝球立馬拔腿跟上。
在族群里呼喚了好久,找了好久才終於找到大兒砸的企鵝父母在這個時候沖了過來,帶着崽子直接並排擋在了試圖衝出去的企鵝球面前。
沈秋一時不察,直接衝到了企鵝爸爸軟乎的肚皮上,像是彈床一樣將他彈開來。
企鵝爸爸露出了肚皮下的小qiuqiu。
“兒砸,爸媽今天要去捕食,弟弟交給……”
沈秋看見小qiuqiu的第一眼就知道要糟,聽見他這話,忙不迭從地上站起來,沒等企鵝爸爸說完,直接飛起來肚皮朝下開始在雪地上打出溜滑。
滑出去老遠了才大聲喊着“qiuqiuqiuqiu!”爸爸媽媽今天我就要去遠航,從此遠離家鄉,爸爸媽媽保重身體!小qiuqiu你也是呀!
企鵝爸爸:“……你帶一天吧……”把被大兒砸打斷的話說完,企鵝爸爸沉默的看向自家老婆。
小qiuqiu正激動的衝著哥哥離開的方向晃腦袋,一邊晃一邊qiuqiu的說話:“爸爸媽媽我也想遠航!”
企鵝媽媽一把摁住小qiuqiu的腦袋,將他一整個塞回企鵝爸爸的肚皮下,聲音冷酷無情:“不,你不想。”
至於不按照常理出牌,這會兒已經滑出去老遠的大兒砸,夫妻倆無奈嘆氣表示:孩子大了就不歸他們管了,只要孩子老婆沒意見,他們也沒意見。
“反正兒砸沒老婆。”
企鵝爸爸丟下這麼一句,帶着妻子孩子回到了族群中間,商量今天應該誰在家帶小孩。
不只是人類父母對帶孩子這件事情頭大,企鵝父母也經常有被孩子煩到想把孩子塞回蛋殼裏的想法。
絲毫不知父母吐槽他單身的企鵝球緊趕慢趕終於跟上了前面的考察隊。
離開企鵝群后,小隊伍又回到了方才的地方繼續往前,沈秋這次學聰明了沒露面,就悄咪|咪的
跟在後頭。
他想的非常好,只要在路上不被考察員們發現,暗搓搓跟着考察隊回到考察站,到時候他再來個死活不離開,就不信他們還能把自己送回去。
就算送回去了也好搞,反正已經認識路了,等會兒再在路上留下一些比較清晰的標識,就算後面被雪覆蓋了,也總能挖出來認路!
有了被遣返經驗的沈秋這次可謂是做了充足準備。
而對企鵝球跟蹤毫不知情的考察隊,正沿着一開始制定好的路線一路往前,他們這次要前往一處天然形成的洞穴里採集裏面的一些天然岩石。
雖然送企鵝回群耽誤了他們一些時間,但因為後面的路上積雪沒有先前的厚實,也就走的快了些。
離開企鵝群的二十分鐘后,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
遠遠聽見前面的考察員說到了之類的話,沈秋找了一處比較高的雪堆後面躲着。
考察隊員已經對比地圖準備卸裝備進去,小隊長也提前拿出了攝像裝備對準了面前的洞穴。
沈秋看了幾眼就沒興趣了,他準備在這兒坐着等。
考察隊員很快收拾好,將一部分比較重的裝備放在了外面,然後排着一排依次進去。
沈秋探頭看着他們的動作打了個哈切,正琢磨着:也不知道他們進去要多久,要不要睡一覺,就聽見了一聲十分細微的“咔嚓。”
像是什麼東西正要斷裂一樣。
沈秋愣了下,左看看右看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但很快那聲音又傳來,夾在考察隊隊員說話的聲音中,無比清晰的一聲“咔嚓嚓。”
企鵝球一下子就從雪堆後面跑了出來,他跑到考察隊員放裝備的地方朝洞穴頂部看。
洞穴頂部有一大截往外面支出來的部分,上面積壓着厚厚的已經凍成冰塊的雪。
聲音就是從這上面傳來的!
沈秋的眼皮當即一跳。
如果這上面的冰塊斷裂,那考察隊的所有人都會被關在洞穴裏面,就算大家都帶了聯繫設備會第一時間給考察站發送遇險的消息,可考察站的救援隊過來也需要時間,一來一回人被完全封閉在這種洞穴里,先不說冷暖這個問題,就是氧氣都會讓這些考察隊員們吃足苦頭。
所有思緒只在一兩秒內,沈秋沒有絲毫猶豫飛快的發出了“qiuqiuqiu”的聲音,聲音尖銳刺耳,帶着人類都能輕易聽懂的慌張和恐懼。
也幸好是發現的早,考察隊的才進去沒太往裏面走,企鵝球的聲音一出來,裏面的所有人就都聽見了。
熟悉的聲音讓全隊人都停下來,紛紛從查看的東西上挪開視線和隊員面面相覷。
大概幾秒鐘,小隊長拿着攝像頭滿臉懷疑人生的表情問:“你們聽見了嗎?還是我幻聽了。”
隊裏唯一的女生艱難的點點頭:“聽,聽見了……你們說,是不是所有帝企鵝都用同一種聲音?”
那必然是不能的,他們研究的方向雖然不是動物,但對這方面一向敏|感,畢竟有時候在外頭他們還需要依靠風聲動物聲來辨別方向。
所以企鵝球的聲音出現的第一秒,所有人心裏就都有了定論。
這絕對是他們剛剛送回企鵝群的那隻帝企鵝沒跑了。
在認清這一點后,考察隊眾人齊齊吐出一口氣。
小隊長拿着攝像機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無奈笑道:“這小傢伙是不是就盯上我們了,難不成你們誰身上帶了小企鵝喜歡吃的食物?”
考察隊員齊刷刷搖頭,“我們身上就帶了點餅乾,補給還沒來牛肉乾我都沒敢帶,生怕吃完就沒得吃了。”
既然不是這個,那大家就真想不到到底是為啥了。
總不能是小傢伙對他
們一見如故,想和他們這幾個人類做個朋友吧。
他們本來也離洞口不遠,所以幾步就走了出去。
遠遠的,他們就看見那熟悉的企鵝身影站在他們卸下的裝備前扯着脖子“qiuqiu”叫。
如果是個人,他們很懷疑這傢伙青筋都能蹦出來了。
所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小隊長更是用攝像機對準了企鵝球,聲音帶着無奈的說:“看看這隻帝企鵝,從今天遇到我們開始就對我們窮追不捨,剛剛都把他送回企鵝群了居然還悄悄的跟上來,我懷疑這小傢伙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企圖。”
幾人已經走到距離沈秋不過兩三步的地方,所有人都已經遠離洞穴,沈秋瞄了下暗自鬆口氣,也終於閉上了嘴。
他正思考待會兒要怎麼才能不讓這些人繼續往洞穴去的時候,“咔嚓”聲再次襲來。
這次聲音很大,不止沈秋聽見了,正朝帝企鵝靠近,還在鏡頭前打趣的考察隊隊員們也聽見了。
臉上的笑容紛紛一愣,不等他們回頭看,身後就“咔嚓咔嚓嚓!”“轟!”的一聲響,洞穴入口處頂上的岩石冰雪全部斷裂盡數砸在了洞口前,一陣白色煙霧過去后,洞穴口再看不見,冰雪和岩石將洞口堵得嚴嚴實實。
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還沒能反應過來,只下意識的彎腰低頭將腦袋和手裏的裝備護住,身後的動靜就已經停下。
考察隊的所有人都在原地蹲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也是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帝企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叫聲,就好像……對方剛剛那麼凄厲的叫聲是為了將他們叫出來一樣。
所有人都被自己這個猜測怔住,愣愣的在原地回不了神。
還是小隊長最先發出聲音,“大家……都沒事吧。”
眾人這才紛紛回神從地上站起來,“沒,沒事。”
但回頭看見被堵嚴實的洞口,饒是在南極呆的最久的小隊長都忍不住腿軟。
“剛剛……如果我們沒有聽見小傢伙的叫聲,或者聽見了也沒及時出來查看,那我們豈不是就……”
剩下的話沒說完,可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說什麼。
如果不是這小傢伙的叫聲,他們肯定會繼續往裏面走,然後洞口被封,他們被關在裏面。
想清楚這一點,所有人都更加后怕,隊裏的女生軟着腿走到沈秋面前,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他。
沈秋有些彆扭但沒躲開。
他只希望經此一次后考察隊隊員能把他帶回考察站!他很好打發的,只要包工作包吃包住!
吃不需要太好,住不需要太好,工作……只要是鐵飯碗就好!
想到這兒,企鵝球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的考察隊員,再次企圖用腦電波跟面前的考察隊員對上話,告訴他自己想要端上鐵飯碗的迫切心理。
當然,毫不意外的再次失敗了。
考察隊員只摸着他的腦袋一個勁的誇他聰明。
有些失望,但好在這次考察隊的所有人都還沒提出要把他送回去的話。
洞穴是進不去了,再加上時間也不早了,小隊長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返回考察站,將情況上報后再等待後續通知。
研究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所以大家除了有些失望空手而歸,倒也沒有太多別的情緒。
緩了好久才將后怕和腿軟緩過去的隊員們裝上所有裝備準備返回。
沈秋一直默念着“他們想不起想不起我”試圖悄悄跟在他們身後回考察站。
但他一米高的身型顯然做不到隱形,東西裝好,排好隊伍,大家都看向那隻歪着腦袋看他們的帝企鵝。
“小隊長,小傢伙怎麼弄啊。”
從小傢伙
被送回去又跟上他們的舉動來看,就算他們現在再次將他送回企鵝群,對方肯定會再度跟上來。
小企鵝在雪地里走的悄無聲息的,真要鐵了心跟他們,他們肯定發現不了。
再加上這次小傢伙還救了他們。
所以小隊長只略為一想,就決定順其自然。
“先看看小傢伙還要不要繼續跟我們走吧,如果還跟上來就帶回考察站給他做個全面檢查,之後是送回企鵝群還是怎麼的再說。你們看呢?”
隊員也認同這個辦法,六個人踏上回程的路。只是比起來的時候,隊伍最末尾的地方多了一隻走路左搖右晃的帝企鵝。
企鵝走的慢,為了不讓小企鵝走丟,大家走一會兒就回頭看一眼。
等到考察站時已經過了很久,比起出去,回程用多了將近一倍時間。
因為他們離開的時間太久,考察站的人都有些坐不住在外面等。
老遠看見他們回來就急急忙忙的沖了過來。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小嚴你們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這跟你們說好的時間都超出半個小時了!我差點叫上人去找你們!
小嚴,嚴朝也就是小隊長,笑着沖面前的人擺了擺手:“一言難盡啊,不過確實是遇到了點事,等我們進去跟你說。”
來人這才忍着沒再開口,帶着六人往門口走。
幾人都沒注意後面的帝企鵝。
沈秋從看見考察站的時候就忍不住停了下來。
他以前從沒了解過極地的考察站,畢竟不管是當人還是當動物的時候都在為了工作忙碌。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建造在冰天雪地里的房子。
說是房子其實也不盡然,那是一排一排的集裝箱,集裝箱的前面,是三根屹立着的旗杆,再抬頭,沈秋久違的看見了那一抹飄蕩着的艷紅。
那是他無論重生多少世界都依舊追隨的紅。
沈秋下意識的站立直,想要抬手敬禮。
企鵝的翅膀沒辦法做到像人類手臂那樣彎曲,但他還是堅持手臂抬高的姿勢一分鐘左右才放下。
嚴朝也是這個時候想起了後面的帝企鵝,忙不迭朝後面看去。
沒在隊尾找到小傢伙還以為是半路走丟了,心慌了下。還好很快就看見站在遠處目視着國旗的帝企鵝。
嚴朝鬆了口氣,將身上的背包遞給面前的人,“楊叔你幫我拿下包,我過去一趟。”
他指指帝企鵝站的地方,絲毫沒注意到楊叔詫異的眼神。
考察站前面的雪都被清理過,嚴朝很輕鬆的跑到沈秋面前。
“小傢伙在看什麼?”
沈秋回過神來,沖嚴朝歪歪腦袋,繞過他衝著集裝箱就沖了過去。
一邊沖一邊狂喊“qiuqiuqiuqiuqiu!”鐵飯碗我來了!
這個時候他看見這一抹一抹的紅,只覺得無比親切,撲到集裝箱上后就是一陣蹭蹭。
蹭完了也不管其他人看他的眼神,直接在周圍巡視起來。
讓他看看這門口有沒有適合自己住的地方。
嗯,這個台階下面就不錯,到時候讓人在下面弄個保暖的箱子,可以說是非常適合帝企鵝居住了!
沈秋美滋滋的想着,下一秒就被嚴朝抱起來上了台階。
這是沈秋第一次進入考察站的內部,一進去就是一股暖氣襲來,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要暖和的多。
嚴朝將沈秋放到屋子裏讓他先自己獃著,然後就和其他人一起去卸下身上的裝備。
一直在旁邊看着的楊叔終於有機會湊上前,他盯着小傢伙左看看右看看滿臉驚奇:“小傢伙你是從哪裏來的呀?”
果然,人類不管在什麼時
候什麼地方,只要是面對小動物都會不由自主的夾子音。
沈秋被夾的哆嗦了下,但想到以後這就是自己的同事了,又湊過去一陣貼貼。
貼的楊叔樂呵呵的直笑,等嚴朝他們一出來立馬就問這帝企鵝是怎麼回事,怎麼一起帶回來了。
不等嚴朝開口,隊裏唯一的女生就拿出攝像機給楊叔看。
一邊翻視頻,還一臉后怕的描述了下今天遇到帝企鵝的全部經過。
無論是帝企鵝悄悄跟在他們身後走,還是後面將他們從即將被埋的洞穴中叫出來,都足夠令人震驚。
楊叔從一開始聽到後面結束,嘴巴就沒合攏過。
“我的媽耶,這小傢伙這麼聰明呢!”
女生止不住的點頭,“可別說呢,現在想想這小傢伙之前跟着我們該不會就是因為路上有危險吧?”
回到溫暖的考察站,隊員們就開始回溯分析。
結果分析着分析着,越發覺得第一次發現帝企鵝的時候他們肯定也遇到了什麼危險,但是他們沒發現只有帝企鵝發現了,所以把他們從那個地方引開。
“那要這麼一算的話,小傢伙你救了我們兩次啊!”
女生一臉震驚的抓住企鵝球的翅膀,神情中既有震驚還有后怕。
完全沒想到他們的思路能偏到這個地方的沈秋:……
要不你們還是別分析了吧。
企鵝球張張嘴,試圖解釋一下第一次完全是他單純想跟着他們。
可一開口就是“qiuqiuqiu”的聲音。
算了,還是閉嘴吧。
這麼想也不錯,至少能給他未來的工作增添些保障。
於是,沈秋就眼看着他們的推測推到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程度。
好在很快就到了飯點,來喊他們吃飯的聲音打斷了他們還要繼續發散的思維。
被嚴朝他們誇獎到腳趾摳地的沈秋終於停止了他的腳底工程。
這些人大概是平時真的沒其他娛樂活動了,就他單純一個攔路,硬是被他們腦補成了:企鵝球發現前方有危險,所以露面阻止他們前進,回到族群中又放心不下他們所以跟過來,又在洞穴中救下了他們……
本來只是單純的一次求職,到最後成了拯救人命的企鵝英雄,沈秋真的是有被尬到的。最後如果不是被打斷,他可能直接在地上扣出一座迷你考察站這樣子。
考察站的佔地很大,宿舍,活動區域,辦公區域,還有食堂都在不同的集裝箱裏面。
沈秋跟在大家的身後一搖一晃的往食堂走去。
考察站加上後勤的所有工作人員一共也就一百來人,所以食堂空間不算特別大。
沈秋跟着大家一進去就立馬收穫了無數詫異的視線。
嚴朝讓其他人看着帝企鵝,自己側身鑽進了廚房。
等其他人將沈秋團團圍住的時候,他才從裏面拿出幾條凍得梆硬的魚。
沈秋沒認出那是什麼魚,但知道這就是自己這輩子吃上的第一餐國家飯了!
企鵝球無比激動的叨過一條魚,也顧不得硬邦邦的直接就往下咽。
然後……然後就被卡住了。
噎的他差點當場去世,還是嚴朝眼疾手快的抱起他按壓胸腔下面的位置,再倒過來抖抖,終於是將那條凍魚抖了出來。
沈秋艱難的眨巴眨巴眼睛,意識到自己還沒入職就在大家面前丟了個大臉,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圍着他的考察站其他人也都紛紛反應過來,開始詢問企鵝球的來歷。
這次不用考察隊的開口,楊叔就聲色俱全的將沈秋救了大家的事再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翻。
沈秋:……
算了,讓他們說吧,當個企鵝英雄也沒什麼不行的。
嚴朝去給企鵝球解凍魚去了。
大傢伙圍着企鵝球玩鬧了一陣也都散開。
不過託了楊叔的福,考察隊出去一圈帶回來一隻企鵝英雄的事被傳的整個考察站無人不知。
等再下一頓飯時,沈秋就在食堂看見了考察站的站長。
對方好像是專門衝著他來的,因為他剛跟着嚴朝進入食堂,對方就大步走了過來。
企鵝球歪着腦袋看他。
站長年紀不大,大概四十歲出頭的樣子,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腦袋。
“小嚴,這就是你們帶回來的企鵝吧?怎麼還沒送回去呢。”說著還試圖伸手摸摸帝企鵝的腦袋。
冷不丁聽到對方要求把自己送回去,沈秋怎麼可能還給他摸,立馬扭頭走到了嚴朝的另一邊,然後眼巴巴的看着嚴朝。
他好不容易才跟過來的,可不能再給送回去啊!
奈何嚴朝看不懂企鵝的眼色,聞言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我準備明天送,這個點回去再返回來就有點晚了。”
企鵝球直接瞳孔地震。
什麼玩意兒?
他還以為今天只要進了考察站這鐵飯碗就十拿九穩了呢,怎麼還帶重複遣返的啊!
沈秋可憐巴巴的望着嚴朝,試圖讓他收回這個念頭。
奈何媚眼拋給瞎子看,嚴朝一點沒看懂他眼睛裏想要傳達的意思。
彙報了下工作后就開始吃飯,吃着吃着給沈秋解凍的魚好了,嚴朝剛把魚拿回來,就聽站長又開口說:“既然要送回去就別給東西吃了,不然讓他記下這裏能吃輕鬆到東西就更會賴着不走了。”
沈秋正眼巴巴盯着魚,試圖吃上最後一頓工作餐,聽見這話直接轉頭一個怒瞪
就算你是站長你也不能剋扣企鵝球的魚!
站長正盯着他,把他瞪眼的樣子看的明明白白,頓時忍不住笑:“這小傢伙看上去怎麼好像聽懂了我說的話一樣。”
是哦,你沒想到吧,我真的聽得懂!
嚴朝又將魚放了回去,沈秋看着站長的眼神越發幽怨。
站長被看的渾身不適,摸了摸腦袋,飯沒吃完就跑了,跑之前還沒忘叮囑嚴朝一定要儘快把企鵝球送回企鵝群。
“免得離開太久他親人不認了。這隻企鵝看上去也剛性成熟的樣子,不知道有沒有配偶和孩子。”
丟下這話站長就快步離開,留下沈秋眼巴巴的看着嚴朝盤子裏的白菜炒臘肉流口水。
魚吃不成,要不你給我一口臘肉也好啊。
企鵝悲傷.jpg。
餓着肚子的企鵝球情緒低落的跟着嚴朝回到了他的宿舍。
考察站的宿舍比較小,不過十平米的房間裏擺滿了床鋪,只留下中間一個過道。
嚴朝看來看去,給沈秋安排了一個床底的位置,還拿出一件不穿的衣服給墊着,示意沈秋睡在床底下。
“咕嚕嚕。”
肚子餓的咕咕叫,企鵝球悲傷的看向嚴朝。
嚴朝也聽見了,摸摸鼻樑不好意思的笑:“對不起啊小傢伙,我覺得我們站長說的很有道理,你要是習慣了在我們這兒吃白食,那你回去就不會好好捕食了,所以等我明天把你送回去再自己去弄吃的好不好?”
沈秋:回去再給該溜子當玩具球是不。
企鵝球轉過身用屁|股對他。
這一晚註定是艱難的一晚,宿舍比外面要暖和很多但非常不適合帝企鵝生活,再加上肚子還餓着怎麼都睡不着,半夜的時候,沈秋還聽見了不知道是誰的呼嚕聲。
這下是徹底睡不着了。
企鵝球從床底鑽
出來,看看床上睡的十分安詳的嚴朝,轉頭就往外面走去。
他跳起來用尖嘴擰開了門把手,出去后又艱難的將房門關上。
現在是晝夜,整個南極都黑漆漆一片。
只有頭頂的走廊燈亮起一點點光亮。
沈秋在冷風中緩了緩,然後左右環顧一圈后,最後還是跳到台階下面。
帝企鵝果然還是適合外面的溫度,沈秋往雪地上一蹲,舒適的溫度讓沈秋的困意頓時就上來了。
雖然還餓着,但在舒適的環境下企鵝球很快就睡着。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聽見嚴朝喊自己的聲音才醒過來。
沒什麼比一睜眼發現床底躺着的帝企鵝消失不見更嚇人了。
主要是怕帝企鵝在考察站搞破壞,又或者是被什麼東西砸到,考察站里的東西多,動物不知道避讓,不管是搞破壞還是被砸傷都挺讓人心驚膽戰的。
聽着嚴朝呼喚自己的聲音越走越遠,沈秋連忙發出“qiuqiu”的聲音告訴他自己在外面。
等嚴朝找過來時才伸了懶腰從樓梯下鑽出來。
嚴朝看看樓梯,又看看關上的門,一臉的不敢置信。“小傢伙你怎麼做到的?我記得昨晚門是反鎖的才對!”
沈秋打了個哈切。
經過一晚上的試驗,他覺得這樓梯下面非常適合成為他的宿舍。
他試圖跟嚴朝說一說,其他工作不需要他沒關係,考察站的保安鵝他也不是不能當。
哦對,保安鵝是吃國家飯不?
這裏是國家考察站,即便是保安拿的也應該是國家編製才對。
這麼想着,企鵝球開始手舞足蹈的示意,一會兒站軍姿,一會兒指指外面。
比劃了好一會兒,嚴朝才歪着腦袋試探性的說:“你是想說,你想在這兒站着?”
站着好像也對,保安不就是站着的嗎?
沈秋點點腦袋。
下一秒他就看見宿舍隔壁的集裝箱門打開冒出一個腦袋。
是楊叔。
對方應該是把他和嚴朝的交流都看見了,剛探頭就笑呵呵的說:“小傢伙這是準備搶我飯碗啊。”
沈秋一愣,下一秒就聽嚴朝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小傢伙是想守夜啊……嘿,站長還真沒說錯,這小傢伙聰明過頭了。昨天沒給他吃東西,他還知道只有工作了才能有東西吃啊。”
完全沒想過吃,只是表明自己想當保安的沈秋:……
就是說,這個考察站的人思維能力都很能發散。
但不管怎麼樣,這麼說好像也沒有錯。
企鵝球忙不迭“qiuqiu”“qiuqiu”的叫,表示的確是這樣。
楊叔樂呵呵的從屋子裏走出來。
“看來這小傢伙還真想搶我的飯碗,不過想想以後值班的時候有隻企鵝陪着我好像也不錯?”
沈秋剛要點頭附和,嚴朝就先一步搖頭:“這恐怕不成,站長說了今天就要把他送回族群里。”
楊叔滿臉可惜。
沈秋滿臉悲傷。
不過很快他就又打起精神來。
反正知道路了,送回去又不是不能再過來!
沈秋打定主意這輩子生是考察站的鵝,死是考察站的鵝魂。不管他們把自己送回去多少次,勢要將鐵飯碗端到手!
抱着這個念頭,沈秋第一次被送回去一刻都沒停留,等嚴朝一轉身就又跟了上來。
跟到半路被嚴朝發現又被送了回去。
這次沈秋在族群等待的時間稍微久了些,等琢磨着嚴朝應該回到考察站后才從族群出發,一路走走停停辨別了無數次方位才走對位置。
剛好在考
察站的工作人員都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嘿|咻嘿|咻”的企鵝球趕到了考察站的國旗下。
嚴朝看見他的時候,他正用翅膀拍打着身體,抬頭看着國旗發出“qiuqiuqiuqiuqiu”的激動聲音!
翻譯成人類語言就是:我!沈漢三又回來了!
然後成功被嚴朝抓了個正着。
看着三顧考察站的帝企鵝,嚴朝第一次感覺到頭疼。
他走到沈秋面前蹲下,試圖跟這個小傢伙講講道理。
只不過他話還沒出口,企鵝球就繞過他宿舍前的樓梯下面跑。
那個地方帝企鵝能鑽進去,但人類進不去,只要鑽進去后他不主動出來,嚴朝他們就別想把自己趕走!
沈秋想的很好,甚至已經做好了在樓梯下面呆個十幾天不吃飯的準備。
結果還沒衝到就被一雙手攔住,整隻企鵝被按在了原地。
他抬頭一看,對上了站長那張無奈的臉。
“小傢伙,咱們這兒是有什麼東西讓你這麼鍥而不捨的?”
企鵝球神情堅定:鐵飯碗!!!
說罷,忽然想到什麼,他定定的看着站長,黑豆眼眨巴眨巴,腦子裏冒出個念頭。
站長正滿臉憂愁的琢磨要怎麼才能讓這隻帝企鵝不再去而復返,下一秒就感覺大|腿被抱住,衣服被叨住,耳邊響起“qiuqiuqiuqiu”的尖銳聲音。
他低頭一看,小傢伙嗷嗷叫的抱着他的大|腿,如果不是他自己就是受害者,就這一副畫面,他真的會以為這小傢伙是被人欺負了。那聲音真的跟殺豬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