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芭蕾(中國功夫和芭蕾舞的融合)

東方芭蕾(中國功夫和芭蕾舞的融合)

跟陳思雨聊天的小夥子是外交使團的三秘兼團務,名字叫王奇,今年27歲,而他,是空院子弟,他正是空院王司令的兒子。

雖然陳思雨不認識他,但在空院,以及國家大劇院,王奇都看過陳思雨的舞蹈,在台下看過多回她跳舞,當然,也打聽過父母,問過她的底細,知道她是冷峻的女朋友。

如今又不是舊社會,男女之間除了談戀愛,連點正常往來都不能有的。

王奇可不認為自己是在追陳思雨,他認為他只是在正常的社交,不過在聽到陳思雨說,自己是在想男朋友時,心裏還是,不那麼的舒服。

他笑着說:“你對象是冷峻吧,他是我小弟,我叫王奇,他應該提過我吧。”

陳思雨回握:“王奇同志好,我沒聽我對象提過您,但回去我會問他的。”

這滴水不漏的一段話換來的是,其後長達7個小時的時間裏,王奇的前列腺神奇的具有了憋尿功能,再也沒有來上過廁所。

飛機降落,陳思雨就聞到一股濃濃的咖啡香氣。

這股香氣一直縈繞着她們,直到下榻的賓館。

賓館的對面有一家小小的麵包房,在賣冰咖啡和烤黃油麵包,那兩樣都是陳思雨的最愛,看了一下標牌上的價格,咖啡是5法郎,黃油麵包是三法郎,目前的法郎兌人民幣是一對一,陳思雨帶了三百多塊錢,兌成法郎也是三百多,一杯咖啡加一塊麵包,她賣得起。

但是在來之前曲團就三令五申過,必須聽號令統一行動,私自出酒店,哪怕踏出去一步,都會被視之為叛逃。

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煩,陳思雨就只聞聞,想一想,就不出去了。

入住不久,就到了下午茶時間,酒店有提供的咖啡和餅乾,而且是送到客房裏,這在陳思雨和梅霜看來沒啥,但雜技團的,黃梅戲的,一幫地方演員們還從沒享受過這種服務,就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驚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芭蕾雖發源於意大利,但興盛於法藍西,也可以說,法藍西是芭蕾的搖籃。

他們下榻的酒店位於皇家歌劇院旁,這一帶的芭蕾氛圍尤其濃,坐在賓館二樓的陽台上喝着咖啡看樓下,樓下全是咖啡店,磁帶店和書店,而在一家磁帶店的門外,還有一台電視機,電視裏正在播放芭蕾舞劇《雷蒙達》。

正好離得近,陳思雨和同住的梅霜就坐在陽台上,看對面電視機里放的《雷蒙達》,邊吃邊喝咖啡。

到達之後的行程是這樣安排的,前兩天,因為外事團要開會,文工團的人暫且休息,第三天開始排練,在周末的晚上,於歡迎宴會上表演。

之後,文工團將會跟皇家歌劇院文藝團的人,於法藍西的13個大區展開巡演,向法藍西人民展示來自東方古國的傳統文化藝術,進行文藝交流和展示。

梅霜上回隨團出國,已經是八年前了,按八年前的慣例,這兩天的休息時間,大家就應該出去逛一逛,走一走,見識一下法藍西的風土人情。

陳思雨也準備趁這個時間,去看一些新劇,以供她創作時參考。

喝完下午茶,她招呼陳思雨:“換上你最漂亮的裙子,咱們出去逛街。”

陳思雨心裏覺得,以現在的形勢,外事團應該不會放她們出去玩,但又不好打擊梅霜的熱情,就把自己新做的白裙子換上了。

有人敲門,梅霜笑着說:“肯定是曲團,比咱倆還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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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奇手裏還捧着筆記本,笑着說:“梅老師,還有兩天時間歌劇院才能騰開場地給咱們排練,這兩天咱們先學習政策,自我批評吧,你們覺得,咱們大家是聚在一間屋子裏相互批評好,還是大家關起門來自學,單獨自我批評的好。”

梅霜說:“王奇,你這思想有問題啊,難得出門,這兩天既然是休息時間,我們當然想出去走一走,逛一逛,都出國了,還自我批評,搞什麼行式主義呢你。”

王奇是三秘,也是負責團務的,整個文工團團員的思想也由他來盯。

梅霜是他阿姨,王奇不好駁斥,但就行式主義四個字,要放在國內,王奇都可以針對性的批評一下梅霜了,文化形勢如此,王奇也沒辦法。

別的房間的門也都開着,而除了梅霜和曲團,陳思雨她們,別的文藝工作者都是從各地方來的,他們難得出國,政治思想和覺悟也更高,唱黃梅戲的於媛媛站出來說:“就在房間開批評會吧,大家一起開,我先給大家做自我思想批評。”

王奇見梅霜臉色特別難看,陪着笑說:“梅老師,要不咱們就先聽聽於老師的自我批評?”

梅霜最煩的,就是那些思想覺悟特別好的人,正好於媛媛並非憑實力,而是憑藉思想覺悟才入選的,她不喜歡批評別人,更厭煩人們自我批評,性格又爽快,瞪眼就準備擠兌於媛媛幾句,幸好陳思雨拉了一把,才沒叫她把火發出來。

“算了,關起門來我們自我批評吧,王奇,你忙你的去,不用操心我們。”梅霜說。

王奇還年青,也不喜歡拉着一群人搞批評會,大家關起門來自我批評,他就能解放,當然好。

但他還有件事,他說:“梅老師,我得借調一下陳思雨,她的芭蕾被取消了,我這邊工作比較多,讓她協助我處理一下工作吧。”

梅霜聲音一提:“思雨的芭蕾取消了,為什麼取消?誰取消的?”

王奇說:“剛才我去跟法方文藝團的人員敲定節目時間時,發現時間嚴重超時了,經過協商,法方建議取消咱們的芭蕾,梅老師您是知道的,法藍西是芭蕾舞的搖籃,他們有太多優秀的芭蕾劇目,人家想把他們優秀的芭蕾展示給我們看,我們別的節目可都是帶着文化使命,取消咱們的芭蕾表演雖然是無奈之舉,但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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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華方要表演自己的節目,法方文藝團也要齣節目,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們,而在時間不夠的情況下,去掉華方的芭蕾,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而當芭蕾節目被去掉,陳思雨就是個閑人了。

王奇既要為領導寫發言稿,還要盯着文工團團員們的思想,工作比較忙,讓她去當副手,配合自己,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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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王奇,在你們看來,思雨跳的只是芭蕾,在這個芭蕾底蘊非常濃厚的國家,它不夠出彩,取消就取消了,但在我看來,《娘子軍》,《血色華章》,它代表的是新時代,我們東方女性的勇敢和自信,我必須讓它上。”

王奇面露難色,提醒說:“梅老師,外交使團那邊已經達成共識,明天就要齣節目單了,外事團的工作特別忙碌,明天還有好幾個會要開,我實在不好因為這點小事就去麻煩他們。”

“不用你,我們自己想辦法。”梅霜說完,對曲團說:“走吧,咱倆去想辦法。”

王奇怕她倆要去找領導,提醒說:“梅老師,曲老師,外事團去開會了,你們最好不要打擾。”

“打擾他們幹嘛,我們去歌劇團,直接跟法方協商。”梅霜說著,跟曲團倆一起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的文藝工作者們也關上門,自我批評去了。

王奇還在陳思雨的房間門口,此時走廊沒有別人了,他說:“晚餐會由服務人員直接送進房間的,法式小香腸,小羊排,羅勒意麵,鵝肝和蔬菜沙拉,還有紅酒,你能吃得慣吧,要什麼不想吃的,或者特別想吃的,都可以提前告訴我,我幫你做備註,說明。”

其實酒店供應的是自助餐,按理,大家該下樓去吃。

但因為國內意識形態緊,主要也是怕團員們萬一跑出去,叛逃了,就麻煩了,所以王奇跟酒店商量好,改為由服務人員往房間送餐。

其目的,就是盡量減少團員跟外界的接觸。

這是年代特色,陳思雨改變不了,也只能適應。

也許王奇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但陳思雨作為一隻千年的老狐狸,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已經察覺到了王奇的不對勁,正好黃梅戲演員於媛媛的門開了半掩,正在望外面,陳思雨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王奇的,就說:“王奇同志,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咱們文工團里最小的女孩子,拿我當妹妹看,就額外的,總想關照我一下。”

王奇愣了一下,才說:“我有額外關照你嗎,沒有吧。”

“當然有啦,你都沒問於老師,雜技團的老師們有沒有口味方面的要求,專門來問我,這不就是額外關照嗎?”陳思雨一臉天真,眨了眨眼睛。

而在她眨眼睛時,王奇突然意識到,還真是的。

當外交官敲定,說芭蕾節目取消,讓芭蕾演員給他做助理時,他心裏有種異樣的開心,而關於餐食,作為負責人,他本來想的是,只要敲訂單子就行了,是直到看到陳思雨,他才想起來,應該讓大家挑挑口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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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裏意識到了,嘴上也不能承認,他笑着說:“思雨同志你多想了,為人民服務,那都是我應該做的。”

陳思雨湊近一點,望着對門眨了眨眼睛,低聲說:“最好沒有,不然,等回去了,大家寫思想感悟的時候,萬一誰給咱倆造個謠,我清清白白一女孩子,我還有男朋友的,我男朋友要聽到了,得多傷心!”

王奇有一口流利的法語,眼色好,勤快,在外事團是個得力的小助手,跟着老領導們歷練二三十年,應該會是一個優秀的外交官。

但他並不了解國內,目前正值火熱的思想鬥爭。

所以陳思雨一直在眨眼睛,在暗示,想讓他知道,黃梅戲演員於媛媛在回去后,很有可能為了表功而興風作浪搞告密,故意誣賴他倆有不正當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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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陳思雨這種說話風格,讓他覺得這姑娘人是很漂亮,也很可愛,舞跳的很好,但腦子似乎不大靈光,還有點自我感覺太良好。

不過被陳思雨這樣打擊,他也是有自尊心的,他鄭重其事的說:“好的,為了不讓你的男朋友傷心,我從現在開始,盡量離你遠一點。”

“小羊排要嫩一點的,還有,我不吃羅勒。”陳思雨說著,關上了門。

這天晚上,梅霜和曲團去了皇家歌劇院,直接找法方文藝團的人,想要交涉事情,但並沒有找到負責人,未果,失望而返了。

但她倆都是不服輸的性子,第二天一早,才起床,早餐都沒吃,倆人就又跑到歌劇院去等人了。

快到中午時,梅霜急匆匆的回來了,上樓就在喊:“思雨,快,收拾收拾跟我走。”

按團規,文工團的人進出,必須曲團帶隊,梅霜一個人在外面跑,已經違反規則了,她還要帶陳思雨出去,就更是,一錯再錯。

因為是同一院的長輩,王奇不好指責她,可他要跟着去吧,賓館裏的人就沒人照料了,不跟吧,就會有一種可能是,梅霜要帶着陳思雨跑了呢。

當然,王奇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這事兒它是違反規則的。

站在走廊里,他眉頭緊鎖,盡量溫聲:“梅老師,梅阿姨,你這樣做,叫我怎麼寫行程記錄,怎麼彙報。”

梅霜性格耿直,張嘴就要吵架,陳思雨能不讓她說,就不讓她說,她搶着說:“王奇同志,你可以這樣記錄:本來,因為法方的各種原因,我們的芭蕾無法在歡迎宴上公映,但因為梅霜和曲團的努力,它得到了上演。”

不守規則,是為了節目能上台,違反的是小規則,達成的是在成就,這樣寫,回國后彙報,確實沒有問題。

可王奇並不相信,梅霜和曲團,陳思雨幾個,能在兩眼一抹黑,沒有任何人際關係的巴黎,在兩方外交團一致否定東方芭蕾的情況下,還能讓東方芭蕾上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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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霜懶得理他,已經到樓梯口了,喊陳思雨:“思雨,時間不等人,快點。”

王奇為難,堵不住梅霜,就只能以眼神暗示,不準陳思雨去。

陳思雨也不想起衝突,就說:“相信我,我們真的可以。”

王奇總算還是讓開了,可也按捺不住慍怒:“你們不可以。”

“我說可以就可以,等着吧,在歡迎宴上,我們的東方芭蕾,一定能上!”陳思雨說完,轉身跑了。

王奇不了解陳思雨,也不了解她的性格,經過兩天的接觸,給她下了個定義,性格耿直,大大咧咧,腦子不大好使,對了,還特別的,自我感覺良好。

“那就意大利轉吧!”曲團說:“那個思雨也很厲害的。”

現在,法方對華國的認知,還停留在古老,傳統方面,於芭蕾,他們不但自信,還自傲,既無法說服,就先順着他們的步子走,取得他們的認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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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思雨本身的舞蹈功底,再到東方芭蕾,梅霜用蘇語,一直在說服安娜,想讓她跟導演,團長去說,讓東方芭蕾上舞台。

陳思雨拿了一盒磁帶來,就得先找收音機,終於,安娜找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收音機,但是,當音樂放出來,整個節奏慢了半拍,根本沒法跳。

在他們的印象中,陳思雨要炫技,炫的也是蘇國技術,他們自認為司空見慣,所以皮埃羅團長只是趁着下午茶的時間來看一眼,喝完下午茶,他還要去廣場上喂鴿子,禮貌下面是按捺不住的敷衍,溢於言表。

陳思雨的頭皮也麻森森的。

安娜只是本團的編導,導演是個中年男人,下午才來上班,進了門,抱起手臂轉了一圈,在看到陳思雨時,眼睛一眯,問安娜:“韓國人?”

這會兒大家在分開排練,陳思雨於心中啐了聲國罵。

說白了,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文化自信,而芭蕾,就是法藍西的文化自信。

再加上陳思雨才十八歲,甚至不是首席,安娜覺得讓她上台,只會引起一片噓聲,那於一個才十八歲的小女孩來說,未免太殘酷。

果然,梅霜心直口快,用蘇語說:“我剛才見過你們的芭蕾舞者,她們的身材很高,安娜女士,你如果想拒絕,可以直接說,沒必要找借口。”

接着,導演對安娜耳語了幾句,安娜過來說:“導演覺得你的膚色和容貌都會影響這支舞的藝術性,所以,對不起,導演希望你離開。”

他跟陳思雨說了聲Bonjour,就示意她跳給自己看。

她是皇家大劇院芭蕾舞團的編導,是個蘇國人,名字叫安娜。正好梅霜懂蘇語,於是就讓曲團把安娜堵在下班的路上,帶着陳思雨趕過去了。

這已經退到,好比馬關條約,退無可退了。

導演認為她的膚色跟整體不協調,所以要求她趕緊離開。

她是團務,搞政治的,最擔心一點:“思雨,咱是有隨團記者的,上演出就會出新聞報道,你去給法國的芭蕾舞團做配角,還是站後排,萬一照片登上報紙,上面有些人肯定會罵的,怎麼辦?”

以為皮埃羅團長把自己給忘了,陳思雨正準備怏求安娜,再去請他一次。

陳思雨一想,沒錯啊,倒踢紫金冠,確實就是中國功夫和芭蕾舞的融合。

但她必須得到表演的機會,並一鳴驚人,才能給東方芭蕾爭取到機會。

在芭蕾方面,她又不得不認同安娜的看法,悶了片刻,就說:“那請你們至少給陳思雨一個展示的機會,接下來的巡演她可以不上,但是,歡迎宴,給她3分鐘的時間,這總該可以吧!”

曲團一聽來勁兒了,說:“對,明天去排練,你給她們來個32圈揮鞭轉,就像當初你跟李倩比賽那樣,讓她們見識一下你的功底!”

第二天一早,到大劇院後台,她沒有先去排練室,而是一直在團長辦公室的門口等,法方藝術團的團長叫皮埃羅,是個五十多歲,胖乎乎的老頭子。

不是日本人也不是韓國人,她是華國人,中國功夫,她當然可以!

想了想,她對梅霜說:“梅阿姨,要不這樣,我可以跳《雷蒙達》的,我跟她們一起訓練吧,我也能跳《雷蒙達》,我跟她們一起跳。”

《雷蒙達》的第三幕是一場群舞,氣勢恢弘,且全是炫技動作,它的演出效果確實好。

安娜搖頭。

剛才陳思雨默默無聯排練了半天,雖然她都不認識一起排練的演員們,可是,一幫年青的男孩女孩們望着陳思雨一鳴驚人的絕活兒,同時鼓起了掌。

不知道皮埃羅團長什麼時候才會過來看她表演,陳思雨就先跟着大家一起排《雷蒙達》,昨天她才看過《雷蒙達》,幾乎沒怎麼排練,就能跟得上節奏了。

梅霜提醒說:“曲團,法藍西歌劇院的普通芭蕾演員們,32圈都是基本功。”

而在巴黎,哪怕排練時,大家用的也都是黑膠碟。

陳思雨也被他給誇的,心花怒放。

他於心中暗暗叫了聲上帝,用法語問陳思雨:“可以重複一遍你剛才的動作嗎?”

他又問:“日本人?”

陳思雨作為不速之客,開門見山介紹了自己,並表達了對巴黎的喜愛,然後,懇請皮埃羅團長給自己3分鐘的表演時間,讓他欣賞一下她的東方芭蕾。

“一場失敗的演出不如不演,我是為了她好,才不讓她登台的。”安娜說。

安娜被冒然攔住,聽了半天才聽懂梅霜的來意,正好歡迎宴的芭蕾是由她所帶的舞團來出的,她也就跟梅霜講起了自己的觀點。

陳思雨這時才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我先以排練的名義進去,再想辦法用技術征服團長和導演吧,只要技術足夠好,我覺得他們會認可我的。”

曲團因為不懂外語,聽的雲山霧罩,一頭霧水,直到回賓館的路上,聽了梅霜和陳思雨的解釋,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梅阿姨,我先跟她們排練吧,先排着,咱們再說。”陳思雨使個眼色說。

皮埃羅團長放下咖啡杯,跟着演員們一起鼓起了掌。

對東方人,大多數西方人都會是一種非常禮貌,熱情周道的態度,但這種態度里抱着傲慢和居高臨下的距離感,所以安娜在聽完梅霜的建議后,轉身給了陳思雨一個大大的擁抱,但搖頭說:“不可以,因為你的身高比我們大多數的舞蹈演員都要高,抱歉,你太高了。”

當然,這些看法都是建立在,他認為,梅霜她們決不可能在私底下,能努力到,讓東方芭蕾上舞台的前提下的。

“3分鐘而已,只是一小段舞,為什麼不行?”陳思雨用法語問安娜。

在國內,這個動作都是引起過轟動的,更何況法藍西的芭蕾界。

這個動作,因為必須具有非常好的戲曲,且是武生的功底才能練,目前在國內芭蕾屆,也只有兩個人能跳。

陳思雨拒絕了她的擁抱,並用蘇語說:“安娜,我可以站後排的。”

在國內,大家一言一行都不敢行差踏錯,到了國外,更要為國家爭光,而陳思雨跑去給人做配角,萬一照片被選登,她不但要挨罵,回國還會挨批的。

在蘇國,芭蕾一行沒有一米七,是連門檻都過不了的,而法藍西的芭蕾演員,按理來說身高也低不了,所以陳思雨覺得安娜這是不想讓她上,在找借口。

陳思雨也不好強人所難,就一個勁的擺手:“沒關係的。”

只要讓她跳,陳思雨就可以想辦法說服藝術團團長,讓東方芭蕾亮相舞台。

安娜默了半天,伸開懷抱:“歡迎你。”

安娜依然在搖頭,伸開雙臂,又準備給陳思雨一個擁抱。

梅霜悶了會兒,用蘇語詢問安娜,陳思雨能否一起排練,參加《雷蒙達》的排練。

“抱歉,決定是皮埃羅團長做的,我無能為力。”安娜說。

她的心理年齡有五十歲了,但她跟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一樣,努力的謙卑,討好這幫外國人,想給自己爭取機會,這些她都能忍,可她非常討厭導演眼神中對於華國人的歧視。

“Kung-Fuchinois?Codonc!”陳思雨說。

安娜示意她去換衣服,回去,但這回陳思雨堅持了下來,她掏出一盒磁帶來,說:“安娜女士,皮埃羅團長下午會看我的表演,麻煩您一會兒幫我放一下音樂。”

陳思雨在國內,算是數一數二的白皮膚了。但人種不同,膚色不同,法藍西原住民就是白人,即使現在,在芭蕾舞界,也全是白人女孩子在跳。

導演已經生氣了,半眯着眼睛,按捺着怒火在喊:“Anna,arrête.”

歡迎宴要在一周后亮相,七天時間,可以改變的事多着呢。

古典主義的浪漫芭蕾確實美,它足夠優秀,柔美,可英姿颯爽的《紅色娘子軍》中的中國功夫,也同樣擁有它的藝術性。藝術或者會被偏見蒙蔽,但只要它足夠好,它就能引起人的共鳴。

而那位傲慢的男導演,目瞪口呆。

但偏偏連個收音機都欺負她,就說她氣不氣。

“也對,思雨,明天讓她們看看你的意大利轉!”梅霜也有信心了,說。

3分鐘而已,只夠一段獨舞,皮埃羅克快的答應了,還誇陳思雨既漂亮,法語說得也好,是個美麗又迷人,可愛的女孩兒。

那種自以為紳士,卻按捺不住傲慢的歧視,只能用技術打臉。

不過陳思雨炫的,偏偏就不是蘇國芭蕾,而是只屬於華國的芭蕾技術,《紅色娘子軍》中的倒踢紫金冠。

在他眼裏,剛才陳思雨那個動作,根本就不是人類的肢體可以達到的。

好在,就在導演準備直接來趕她時,剛才跟陳思雨跳搭檔的男演員突然走過來,輕輕按了按收音機上的快進鍵,終於,音樂可以正常播放了。

它柔媚,嫵媚,輕盈,華麗,跟源自蘇國的,風格硬朗的東方現代芭蕾完全不一樣,安娜認為,即使陳思雨上了台,也引不起觀眾的共鳴。

陳思雨性格開朗,法語又好,一進訓練室,主動跟女孩子們攀談了會兒,就聊到一起了。

梅霜也知道,各個國家的風格不能兼容,而西方國家,在這些年,是非常歧視東方國家,以及剛剛成立的蘇共聯合國的。

其實不論32圈還是意大利轉,陳思雨頂多只能和那些自幼浸淫於芭蕾一行的女孩子們打個平手,想比她們更優秀,目前來說不大可能。

因為她的謙虛,乖巧,雖然導演臉色很不好,但安娜還是堅持,幫陳思雨了。

不像文工團別的人,因為在國內受了太多思想方面的教育,自身也背負了很大的壓力,所以雖然來了,可大家都如臨大敵,跟法方的藝術人員也不敢交流,戒備重重。

……

安娜以為陳思雨只是個普通的東方小姑娘,不懂法語,聽她突然用法語問自己,遂用法語解釋說:“我們要上演的是《雷蒙達》的第三幕,總長25分鐘,抱歉,它是無法精減的,否則,就達不到演出效果了。”

另一個就是陳思雨。

梅霜當然不願意,搖頭說:“思雨,我們要做的,是讓《娘子軍》和《血色華章》登上舞台,而不是讓你跟着她們一起跳她們的芭蕾,那於我們沒有任何意義,而且還會讓你染上不必要的麻煩。”

在北城,她算大高個兒,但在巴黎的芭蕾舞團里,陳思雨只是普通身高,所以站在後排,她必須努力的踮腳提起,才能保持隊伍的協調性。

在皇家大劇院盯了整整半天後,梅霜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說服的人。

一個是它的創作者,申城文工團的首席。

但就在這時,皮埃羅團長端着咖啡杯來了。

舞團的地板足夠好,空間足夠大,足夠讓陳思雨舒展自己,她伴着音樂,才做完動作,一個男演員立刻脫口而出:“KungFuchino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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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美人在六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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