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往莫里斯 Ⅲ
“誰敢動誰就死定了。”
修飾過的聲音傳了進來。
轟隆一聲，合金巴士門被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撤了下來，相比於一般女性給人的柔弱印象完全不符。
“所有人，下車。”
簡單的命令里包含着不容否定的力量。
“你他媽誰啊......唔......”
靠着門坐着的一個人從腰間掏出刀，剛準備刺過去，手腕就被抓住，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那人的兩隻手就被砍了下來，脖頸被女人嫩白色的手抓住，按在了牆上。
“有膽量的可以再來試試。”
語氣冰冷，漠視着生命。
“雙手抱頭，下車。”
除去不明生死的那人，剩餘十九個人都雙手抱頭，一個接着一個下了車。
下車后才發現，不止一個人，還有一個相同裝束，個頭高大的女人，抱着手在車外等着。
“站成一排。”
我們照做。
呼啦啦一陣鞭子破空聲一般，每個人的手都被纏住了。
纏住手的是柳條一樣的植物。
“樹神貴族？！”
“禁止交流。”
早有一枝尖銳的樹枝指向了我的咽喉。恐怕我再講一句話就會被貫穿。
第一個女人一手一個布袋子，將那些袋子兩個兩個的丟下車來。
總共十六個袋子，女人一個一個解開，嘩啦啦大堆的金幣似黃沙一樣流了下來。
“可惡......”
剛有個人準備想動，腳邊就伸出了一個藤蔓扯他的腳踝，臉朝地摔了下來。
“十六個布袋子，全部都是金幣，人贓俱全。剩下三個偽裝的不錯，第一眼差點把你們當成真旅人了。”
“我們並不是和他們一起的，我們三個人是準備前往莫里斯定居的。”
茉蔭朝着女人喊道。
女人看了茉蔭一眼，拿出了剛才切下兩個手腕的兇器——一把刀刃將近二十公分長的匕首。
“這就把你舌頭割了讓你少講點廢話。”
女人走向茉蔭，站在身旁可以明顯感受到茉蔭的恐慌。
實際上她根本無需慌張。
“一步。”
黑衣女人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愛麗克斯，頓了一下，繼續朝着茉蔭走去。
“我說，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怎麼，你想幹什麼？”
拿着刀的黑衣女人不屑地繼續向前。
樹神貴族的黑衣女人不自覺收緊了藤蔓，卻只抓住了一灘水，愛麗克斯活生生的消失在我們眼前。
“你，好像以為有一個樹神貴族作為幫手，就什麼事就可以做到，是嗎？”
那潭水再次化為實體，變換成愛麗克斯的真身，沖向拿着刀的黑衣女。
她依舊不為所動，對方的貴族也不知何時閃現到了二人之間。
“休傷吾主。”
她身邊突然冒出了大量藤蔓，直衝愛麗克斯而去，又只是抓住了一灘水，相當於什麼都沒抓住。
愛麗克斯將攻擊目標轉向樹神貴族，一個鞭腿直向她掃去。而那位貴族早就餘裕地用藤條擺出防禦架勢，擋下了這一鞭腿。
餘裕？不如說讓她防住這一腿才是愛麗克斯目的所在。
手腕上的束縛明顯已經被愛麗克斯踢鬆動了。
「Strengthboost」
多謝了，老隊友。
掙脫了手腕的束縛后，右手已經抓住了腰間的匕首，在強化魔術的加成下快速切斷身邊的藤蔓，大踏步沖向前方。
“當”一聲銳響，黑衣女人幾乎以不可能的抬手速度擋下了我這一刀。
“你……”
“你明明是個有強大力量的搶劫犯，卻還要對一個孩子下手，你是想說這個吧？”
心臟似乎在高速跳動時漏掉一拍，手腕突然使不上了力。
“不好意思，你真是太好看破了。”
就算看不到，也能感覺到黑色面紗下女人的笑容，嘴角快咧到了耳根。
“想得不錯，我的笑容說不定真的這麼恐怖，就像個惡魔一樣。”
她全部都看得到，我在想什麼，下一步想幹什麼，她仍然不打算一刀了結了我，只是輕鬆的防禦我的攻擊。
“你……”
“我是誰？知子莫如母，為什麼我不能是你媽呢？”
媽？
一個單詞突然打亂了我的攻擊節奏，頭腦陷入混亂。
“還是算了吧，我的兒子不會這麼廢物，短刀都用不好，還配做我兒子？”
女人突然發力，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一刀震麻了我的右臂。
然後我就看到了她突然轉身，然後我就被踢飛出去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大概已經被一腳踢死了。
不，還沒死，還很疼，她把我踢到了茉蔭身上，兩個人一齊倒了下去。
發現后，我忙儘力翻滾開，不讓茉蔭被我壓着。
愛麗克斯依舊和那個樹神貴族纏鬥着，黑衣女人對我和茉蔭失去了興趣，轉而走向另外兩人，將手伸進愛麗克斯變化的那灘水中，一把抓出了還沒搞明白什麼情況的愛麗克斯，刀架住了她的脖頸。愛麗克斯再動一下就要被割喉了。
“好，二位的戰鬥結束。這位貴族小姐能別試着變成水了嗎，你在我手裏是沒法用魔法的。”
“唔……”
勝負已分，黑衣女人碾壓的勝利。
“首先不好意思，把你們認錯了，你們確實和那十六個人沒關係，就我所知他們裏面沒有貴族，而且我也不覺得沃克家的小姐會去和這群髒東西幹這種事。”
“你別說這麼多有的沒的，我們現在要去莫里斯，你把車毀了，我們怎麼過去？”
愛麗克斯的口氣絲毫不像是被刀架住脖子的人，反而像是架住別人脖子的。
“我會送你們過去的，在這之前嘛……”
黑衣女人向另一邊的樹神貴族示意，那人心領神會，走向了遠處。
一會兒，一輛吉普車開了過來。她下車時，手裏抓了三個麻袋。
“把你們頭蒙起來沒問題吧？畢竟我們也是要把臉露出來透氣一下的。”
……
“我想吐。”
挨着我坐着的茉蔭擠了擠我說。
“忍着點吧，應該快到了，吉普車怎麼說都開的比大巴快。”
前面坐着的兩個人自從我們上車后就沒講過話，似乎二人之間交流早就不需要語言支持了。
“到了，你們收拾下準備下車吧。把你們放在了關外，入關還是有證件的吧？”
“勞您費心。”
把麻袋掀開時，渾厚的天空告訴我們已經將近晚上了。
“怎麼說呢，今天下午還真是挺充實啊，某種程度上。”
茉蔭菜色的臉，閉着眼依靠着愛麗克斯。好像憋了一路沒吐，苦了她了。